回憶湧上街頭,我避重就輕的說道:「算是吧。」
小楠立馬很義氣的說:「勝妍,你放心,他隻知道你調崗了,但是不知道是哪座城市,他問我了,我沒說!」
我心中微暖,對小楠道謝後,就掛掉了電話。
那晚我買完菜回家,正想著談離婚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不期然間,看見傅雲璋竟然就站在我家樓下。
這半個月他瘦了不少,穿著一件風衣站在那,竟然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動了動嘴唇,目光裡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最後,他開口:「你調職,為什麼不和我說?」
我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問道:「離婚協議看見沒有?沒什麼問題就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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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璋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我不同意離婚!我和皎月之間什麼都沒有,妍妍,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的視線落到傅雲璋的手指上,冷聲說:「松開我。」
傅雲璋被我的眼神傷到,不甘心的松開手,嘴裡重復的還是那句話:「我們談談,行不行?」
也許是我這些年對他太好,讓他始終以為,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他。
可是。
看著他眼底隱隱透出的期待,我說道:「除了離婚,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8.
傅雲璋就在這座城市住了下來。
說來好笑,在許皎月回國之前,他時常以工作繁忙為由搪塞我。
在許皎月回國之後,他更是連開車接我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可當他真的意識到,或許我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要離開他時,他卻反而闲了下來。
早上給我送早餐,中午給我買咖啡,晚上又會提前預訂各種的情侶餐廳。
即使我通通無視,他也不氣餒,就在某天中午,他給我打來電話,話語裡帶著興奮:「我聽說下周有流星,咱們兩個一起去爬蕩山好不好,你之前不是很想去的嗎?」
我為傅雲璋的行為感到惡心,看著機器萃取出的咖啡液緩緩流進杯子裡,我說:「你不是已經和許皎月一起看過流星了嗎?」
傅雲璋失聲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看著律師發給我的信息,笑道:「從許皎月回國以來,你每次陪她出去玩,給她制造的驚喜,花的每一分錢,我都知道。我想和你好聚好散的,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準備接收我的離婚訴訟吧。」
傅雲璋徹底慌了:「不是的,妍妍,我可以解釋的,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
他在那邊語無倫次的說了半天,最後終於泄了氣,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好心的告訴她:「當然是許皎月的微博啊,你陪她看流星,和她一起去遊樂場,為她做飯,嗯……她的微博上,連你們兩個的床照都有。」
傅雲璋顯然不知道許皎月微博的存在,一時之間,他竟然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把電話掛斷。
9.
那天之後,傅雲璋就離開了這座城市。
一直到一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接到了傅雲璋兄弟的電話。
他語氣裡滿是指責:「江勝妍,你怎麼這麼心狠,竟然提了訴訟離婚,你知不知道,雲璋他因為你成天酗酒,嘴裡念叨的全是你的名字,他現在都因為胃出血進醫院了!」
他估計還以為我是從前的江勝妍,就是生了再大的氣,也舍不得不管傅雲璋。
可惜,我看著新做好的指甲,慢悠悠的說道:「你打錯了,應該聯系許皎月才對,她才是傅雲璋真正地念念不忘。」
那邊有重物轟然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就是一片混亂,他的兄弟失聲喊:「雲璋,雲璋!」
我把電話掛斷,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第三天下午,我收到了傅雲璋的消息。
【我同意離婚,你回來吧。】
再次回到這座城市時,我的心境早已大不相同。
沒有我的精心愛護,曾經的婚房變得亂糟糟的,房間裡的窗簾都SS拉著,地上滿是空的啤酒罐和煙頭。
傅雲璋比上次見我時還要憔悴,他下巴上長了一圈胡茬,眼睛裡滿是紅血絲。
在看見我時,他極輕的笑了一聲。
他伸手,想摸摸我的臉,最後卻又收了回來。
傅雲璋的聲音十分沙啞:「你恨我,是不是?」
我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了下來,盯著從前我們兩個去景區時捏的兩個陶瓷娃娃,說道:「現在談不上,畢竟有愛,才會有恨。」
傅雲璋自嘲一笑,眼中漫上淚意:「我還是把你弄丟了,是不是?」
我的心情早已變得無波無瀾:「路都是自己選的,沒什麼好後悔的。」
辦手續時,傅雲璋自願淨身出戶,他唯一要的,就是那個婚房,我沒有異議。
離婚還有三十天的冷靜期,我打算今天在這座城市留一晚,當初走的太匆忙,很多朋友都沒來得及好好告個別。
下午正想約朋友出來吃飯,意料之外地,竟然接到了許皎月的電話。
不用在傅雲璋面前演戲,她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你不都已經滾出這座城市了嗎,為什麼還非得揪著雲璋不放,你賤不賤啊!」
光顧著和傅雲璋離婚,倒是把這個許皎月給忘了。
「把你的臭嘴給放幹淨點!我今天已經和傅雲璋辦完手續了,怎麼,你寧可當小三也要得到的男人在恢復自由身之後,反而不肯和你在一起了嗎?」
我的話踩到了許皎月的痛點:「你!」
她咬牙切齒道:「江勝妍,我們見一面。」
我慢悠悠的說:「不見。」
許皎月故意激我:「怎麼?連和我見一面都不敢嗎?」
我有些好笑的說道:「你一個小三都敢叫囂,我有什麼不敢見你的,不過是覺得惡心而已。」
許皎月在那邊徹底的抓了狂。
而我也沒闲著。
不把許皎月吞掉的那些夫妻共同財產要回來,我就和她姓。
10.
根據我花了大價錢找來的私家偵探的調查結果顯示。
許皎月原名許招霞,出生在南方的某個不算發達的小縣城。
當初她本身就是為了錢才和傅雲璋在一起,在聽說傅家破產之後,她就趕緊又找了下一個富二代。
並且和他一起出了國。
她使盡渾身解數想嫁給那個富二代,可惜富二代卻隻是玩玩她。
許皎月——哦不,許招霞不僅沒能如願嫁給那個富二代,反而因為那個富二代變態的玩法傷了身體。
後來富二代遵從家裡的安排聯姻,許招霞不S心的想靠著代孕來綁住富二代,結果反而被富二代的未婚妻找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通,讓她在國外徹底待不下去。
許招霞回了國,見破產的傅雲璋東山再起,於是就動了心思,想靠著傅雲璋對她的舊情上位。
可惜。
傅雲璋在我和他的婚姻內無數次犯規遊離,卻又在我和他離婚後開始追悔莫及,徹底和許招霞斷了聯系。
許招霞回國幾個月,傅雲璋就已經陸陸續續的花在她身上幾百萬,這筆錢我必須追回。
她靠著傅雲璋幫助,成功的在一所中型企業入職。
我很不客氣地把許招霞和傅雲璋偷情的證據整理了兩份。
一份發到傅雲璋的公司,一份發到了許招霞的公司。
兩個人的床照滿天飛,傅雲璋因此被公司辭退,許招霞不僅被公司開除,更是被某個客戶的妻子指認,許招霞故意勾引她老公!
她想求助傅雲璋,可傅雲璋最近本身就十分頹廢, 公司因為他的醜聞直接開除了他, 他自身難保。
甚至連當初那位富二代的未婚妻, 也回國來摻上一腳, 她的照片尺度可比我的大多了,許招霞的各種私房照片在這座城市裡傳的沸沸揚揚。
這件事甚至被富二代的未婚妻發到了網上, 一時之間, 許招霞在網絡上人人喊打, 被罵成是職業三姐。
傅雲璋終於知道了自己曾經愛的到底是什麼人, 心中又痛又悔, 卻無濟於事。
許招霞在這座城市待不下去, 回到了老家躲風頭。
我僱了一輛廣告車,把她的微博內容截圖,循環播放在車身的大屏幕上。
小縣城沒什麼新聞, 許家很快就成為眾矢之的,被鄰居各種指指點點,面對我來討要花在許招霞身上的夫妻共同財產, 許家父母一開始還嘴硬。
不過, 當我說出許招霞那個才考上鄉鎮公務員的哥哥時, 許家父母明顯慌了。
他們咬牙切齒的賣了房,又和親戚借了錢, 才勉強填上這筆窟窿。
後來, 許招霞仿佛是被嫁給了一個瘸子抵債。
那個瘸子並非天生殘缺,而是因為早年間好勇鬥狠,被人打殘了身體。
在小縣城壞了名聲的許招霞嫁給他,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可想而知。
不過, 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11.
離婚冷靜期的一個月到了,傅雲璋比之上次更加消瘦,看的我都皺了皺眉。
我沒忍住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傅雲璋的笑容裡滿是苦澀:「半個月前,我開始頻繁的嘔血,去醫院一檢查, 發現我得了肺結核。」
他怎麼得了這麼個病?
傅雲璋意識到自己理虧,和我解釋道:「昨晚我的確是想去接你的,但是……你知道的,皎月她怕打雷,我……」
「和大」傅雲璋的資產都盡數給了我,還失去了工作。
不知道他還有沒有錢吃藥,看病。
傅雲璋沒有出口挽留我, 辦完手續之後, 他捏著拳頭, 沒回頭看我一眼。
他今年二十九歲, 但我們都知道,他的人生已經在最好最幸福的時候,戛然而止。
感覺到衣兜裡的異樣, 我伸手摸了摸。
是我和傅雲璋曾經的婚戒。
應該是他趁我不注意時放進去的。
我把那枚戒指託在掌心,還記得去挑選它時,發生的故事的每一個細節。
一陣風吹過,戒指從我手中掉出, 它在地上滾落了幾下, 又不偏不倚的掉進了下水井裡。
感受著掌心裡戒指的餘溫,我虛虛的握緊了拳頭,然後又松開。
大片大片的陽光暖洋洋的灑落在我身上, 傅雲璋明顯有些佝偻的身影消失在路的轉角。
和他不一樣,我的新生,才剛剛開始。
(完)
男友的購物車裡有一條白色絲襪,他說是幫家境不好的學妹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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