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相依。
他將藥一點點渡到我的嘴中。
然後又緊緊吻住,不讓我再吐出。
就這樣,一次接一次,一碗藥見了底。
也不知究竟我喝了多少,他又喝了多少。
最後,他將我放開,幽幽一笑:「有毒的話,一起死。」
我傻愣愣看著他。
溫柔似水的梁淮,冷漠如斯的梁淮,說要娶我的梁淮,想要殺我的梁淮。
全都在眼前劃過。
我的頭燒得好疼,身上卻冷得發抖。
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如果,當初不讓你走就好了。你不會進入朝堂,不會滿腹算計,也不會……」
想殺我……
「後悔了?」
他勾了勾唇,居高臨下看我,眸深似海。
我說不出話來,轉過身,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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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一聲嘆息。
一雙如玉般溫涼的手覆上我的額頭。
「最近前朝事多,我可能顧不上你。你好好吃藥,安心把病養好。」
良久,腳步聲漸漸遠去。
有婢女進來,為我更換被藥浸湿的衣服。
問了婢女,我才知道,自己竟然高熱昏迷了三天三夜,藥石罔效。
宮人們嚇壞了,去稟報梁淮。
他匆匆趕來,照顧了我一整夜。
11
我的病養了近一月才見好。
這期間再沒見過梁淮。
聽人說,益州水患,他親自去視察災情了。
這天,天剛亮,門外就傳來嘈雜聲。
沒多久,寧王劉成林一身甲胄,闖了進來。
「娘娘,梁淮帶人逼宮謀反,臣特來救駕,帶您和陛下離開。」
我怔了怔,坐在椅子上未動。
「宮中守衛森嚴,叛軍定攻不進來,本宮和陛下應當坐鎮宮中。」
見我不走,劉成林沉了臉,上前來拉我。
「娘娘還是快隨我離開。」
我用力將他甩開:「大膽,寧王你想以下犯上不成?」
「不走是嗎?」
劉成林陰陰一笑,做了個手勢。
立馬有人前來,手中挾持著小皇帝。
「母後!」
見到我,小皇帝立馬哭喊起來,大眼睛中全是驚恐。
「寧王你要做什麼?」
劉成林笑得森然:「自然是救駕,都帶走。」
我和小皇帝被劉成林脅迫著一路向南而行。
從他跟手下的交談中,我大概明白了如今的形勢。
劉成林早有野心,先帝在世時,表面上裝得闲雲野鶴一般,做個闲散富貴王爺。
暗地裡卻結黨營私,培植親信。
先帝駕崩,他便再按捺不住,一心想除掉把持朝政的梁淮。
此次,借梁淮視察災情之際派出殺手,卻行刺失敗。
敗露後,他害怕梁淮及其控制的西北軍,便帶著我和皇帝前往江南。
打算挾天子以令諸侯。
一路南行。
雖然劉成林將我看得極嚴,但所見所聞仍令我格外熟悉。
我自幼在江南長大,這裡遍布爹爹的商鋪。
這個清早,押著我的馬車駛在路上。
突然聽到一陣熟悉的鈴聲。
透過車窗,果然看到前方有一個不起眼的鋪子,屋角掛著一串銅鈴。
那是我許家私養的暗莊。
天下皆知許家有錢,惦記的人自然也多。
多年來,爹爹暗中養了許多死士,遍布江南,護衛許家的人和貨物。
等那鋪子離近了,我用力撞開車窗,用家鄉話喊了一句。
「幹什麼?老實待著!」
很快,有侍衛將我推回座位,鎖上門窗。
但也應該足夠了。
那是一句隻有我許家人才能聽懂的暗口。
專門用來遇險時求救。
之後一連兩天,風平浪靜。
劉成林及侍衛大概以為我那天隻是隨口一說,也不再整日提心吊膽。
到了深夜,門輕輕響了兩聲。
我連忙去開門,一黑衣男子閃身進來。
「這裡守衛森嚴,屬下好不容易才潛進來,大小姐快隨我走吧。」
我搖搖頭,回身去看床上睡著的小皇帝。
「你帶他走,一定要確保平安,將他交給爹爹,等著梁淮來接。」
「大小姐,」黑衣人有些著急,「以屬下的能力,隻能帶走一人。」
「我明白,你帶這孩子走,他年紀小身子輕,馬還能跑得更快些。」
說著,我抱起小皇帝放到他懷中。
「快走吧。」
黑衣人臨出門,又回頭看了看。
「大小姐你怎麼辦?」
我笑了笑:「我沒事,你告訴爹爹,要按原來約定的那樣來救我。」
12
第二日一早,劉成林就發現小皇帝不見了,氣得臉色鐵青。
他想要擁兵自重,籌碼就是小皇帝。
如今皇帝沒了,隻剩我這個太後,了無用處。
此刻,他眼風如刀,恨不能將我凌遲。
又命人拿來許多刑具,一樣樣擺在我面前。
「賤人,趕緊說皇帝在哪?不然本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看著那些刑具,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些用在身上,不死也得沒半條命。
這麼想著,趕緊咬碎了藏在嘴中的藥丸。
那藥一碎即化。
劉成林看到時,早已晚了。
「服毒自盡?」
他雙目圓睜,一巴掌將我打在地上。
而我本就腹痛難忍,大口大口地血吐了出來。
他見狀,神色驚慌,連聲命人去叫大夫。
隻是等大夫來時,我早已沒了氣息。
「回王爺,這毒極烈,人已死,沒救了。」
大夫搖了搖頭。
劉成林整個人呆了,似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帶出宮的兩個人,一夜之間,一死一逃。
這時,有個滿身是血的侍衛衝了進來,大聲喊:
「不好了王爺,有人率西北軍殺過來了!」
「什麼!」
劉成林大驚,再顧不得任何事,轉身上馬就跑。
而他的侍衛也都紛紛隨他而去。
獨留我這具「屍體」躺在院中。
其實我方才吃的是入宮之前爹爹給我的秘藥。
當年,我非要入宮當衝喜的皇後。
爹爹無奈答應,但又怕皇帝駕崩後我被逼殉葬。
就花了巨資尋到一顆秘藥,可令人氣息全無七日之久。
臨行前,爹爹千叮嚀萬囑咐,說到性命攸關時,就吃藥假死,蒙混過眾人。
他自會派人來救我。
這顆藥我一直貼身藏著,當作最後的救命稻草。
昨日小皇帝被救走,我也該假死脫身了。
劉成林逃走沒多久,有人闖進了院子。
「啟稟將軍,找到了。」
隨著一道聲音,我被人抱起,有手指探到鼻尖。
「沒,沒氣了。」
這時,又有個女聲響起,是姜寧的聲音。
「傅陵,你說什麼?」
「阿寧,她死了。」
「啊?」姜寧尖叫出聲,「梁淮說無論如何都要將人平安帶回,這,這可怎麼辦?」
那個叫傅陵的人好像呆愣了好久,才小聲說:「怎麼辦?大不了我把命賠給他。」
「傅陵你又胡言亂語!你敢死,我陪你一起死!」
姜寧聲音哽咽,好像極怕傅陵有事。
我心中不由奇怪。
她不是喜歡梁淮嗎,怎麼感覺跟這個傅陵情深似海。
可惜我隻有意識清醒,身子一動不能動。
正好奇著,那傅陵直接將我抱上了馬。
13
又過了兩天兩夜。
忽然聽到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但又沙啞而顫抖。
「嬌嬌……」
是梁淮。
「梁淮,對不住了。」
姜寧嘆了口氣,小聲說:「你救過傅陵的命,我和他都欠你人情。你讓我在京城陪你演戲氣許嬌,我也演了。你命傅陵去救人, 他也拼命去救了。隻不過……晚了一步。」
「你心裡難受,要打要殺, 我們都悉聽尊便。」
可梁淮卻好像沒聽到,隻將我緊緊抱住, 失魂落魄地叫我的名字。
之後,將自己和我關在屋子裡, 誰也不見。
「嬌嬌, 你說你後悔了, 其實我也好悔,當時為什麼沒強行將你帶走。
「你說想要嫁的人出人頭地, 我中舉後就拼了命地往上爬。
「我以為爬到那萬人之上,你就會回來說,淮哥哥, 我還是想嫁給你。
「哪怕你做了太後, 我還是不死心, 費盡心機謀劃著怎麼將你永遠留在身邊。」
「寧王圖謀不軌, 我早已知道, 卻一直放任, 就是想借他的手抹去你太後的身份。
「嬌嬌,你說機關算盡是不是說的就是我。
「嬌嬌別怕, 等平了叛亂,我就來陪你, 好不好?」
梁淮不吃不睡, 整日整夜守著我。
喃喃自語。
原來, 原來他對我還這樣深情。
虧我之前還以為他想要取我性命。
真是慚愧至極。
我心裡軟成一片,感動得一塌糊塗。
盼星星盼月亮,盼著爹爹能早點帶來解藥。
這天,終於有人破門而入。
「嬌嬌啊, 爹爹來救你啦!」
我那膀肥腰圓的爹爹一下將已形銷骨立的梁淮推開,掰開我的嘴,喂我吃了藥。
那種僵硬無力感終於慢慢消失。
我用盡全力,動了動手指。
手立馬被人抓住握在掌心。
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多年來魂牽夢縈的臉。
雖極度蒼白憔悴,卻也難掩風華。
「梁……淮……」
我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我在。」
隨著回應,我被緊緊抱住。
攔在我腰間的手隱隱發著抖,似要將我融進骨血之中。
14
寧王挾持皇帝太後, 意欲謀反。
終被首輔梁淮及安北將軍傅陵平叛。
皇帝平安回朝,隻是太後死於亂軍之中。
舉國大喪,為太後送葬。
我坐在一間茶樓的雅間中, 一邊看著外面漫天白幡, 一邊悠闲喝著茶。
能看著自己出殯, 嗯……也挺有意思。
傍晚時分,梁淮來接我。
我知道梁淮驚才絕豔,寫得一手錦繡文章,隻是沒想到他中榜後能爬得這麼快。
「(「」他拉著我的手緊了緊,沉聲回:「過幾年, 等陛下親了政。」
我不滿地撇撇嘴:「那我不等了, 先回江南遊山玩水了。」
他將我直接抱起, 走向馬車。
「打明兒起,再不許你出門。」
「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出就出。」
「是嗎?」
他笑了笑, 眉目間染著一抹春色,又帶著勾人的邪氣。
「我自有辦法讓你連床都下不去。」
我大急:「梁淮你敢?」
「敢不敢,回去就知道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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