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系統的提示並不是開玩笑。
短短五天,被愛值要想達到一百,隻能去找高等級詭異,隻能堵把大的。
看他狼狽的模樣,應該是賭贏了。
下一秒,肥胖男又近癲狂,掐著我的喉嚨瘋癲道:「你啞巴了怎麼不說話?!」
想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他有些興奮,眼裡露出詭異光芒,力道逐漸加大:沒關系,你死了被愛值就是我的,就是…」
突然門外響起桀桀怪笑,能聽到關節觸地的聲音。
肥胖男手上力道一松,地上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尿褲子了。
好像精神被擾亂,男人捂著頭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借著最後力氣他死命把我往外一推,紅著眼猙獰道:「你也去死吧!」
彈幕亂飛:【wc,雖然感覺這個男的很賤,但是我感覺這次女玩家死定了。】
【那可不,難道你沒發現少了一個人嗎?】
重重摔在地上,背後浸滿深深涼意,我敢確定,有人在我身後。
瞬間,我的衣服被撕爛,隻留下一點能勉強蔽體。
爬起身轉過來,一隻小眼睛散成雲煙。
【系統提示:守護之瞳道具已使用。】
四下牆面樓梯如同被刀刃削過,皺裂出大小不一的深深裂痕。
我面前,有一癱紅黑色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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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
血色斑駁間還能看到一坨扭曲的五官,仿佛生前受到巨大折磨,心口一滯,那張人皮眼尾處有一顆紅痣。
是駝背男的屍體。
當時他假意扶我時我匆匆瞟過一眼。
「有點意思,居然還得了嘴姐的眼睛。」
「咔咔咔」的聲音灌滿樓道,一個身似螳螂卻長著美人臉的女人現身。
她輕輕抬腿,一瞬間,我置於食物的地位。
「嗯,你這張皮太過油膩,隻能取取骨頭看看能不能做其他什麼了。」她抬腿掐著我的臉嫌棄地嘖出聲。
螳螂腿還有肉,而她的六隻腿如同幹癟的枯樹枝,扭曲又粗糙。
一路視線往下,她在我胸口處比劃著胸腔裡的骨架。
到大腿時,她突然停下。
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六隻腿仿佛被刺到,一瞬間收回,失去支撐,我被重重摔在地上。
兩秒後,丟出來一套衣服。
6
我迅速穿好衣服。
不論本心如何,但她主動釋放善意,我理應道謝。
五樓到十樓的樓梯一片雪白,大小各異,形態不一的白骨橫七豎八耷拉在樓道上。
花了一個小時,我把還有完整形態的骨頭堆到一起,拿塊破木頭放在上面。
有歸處才能安息。
【該說不說,雖然她很顛還要上去送死,但她真的很善良啊。】
【是啊,也許她給嘴姐塗口紅不是因為缺根筋,而是真的認為她漂亮。】
【難道大家不關注為什麼竹姐蟲突然停下嗎?放在以前血汁大棒骨都炫我臉上了,今天居然還送衣服?】
【我也很好奇,希望玩家活久點,期待揭秘。】
來到門口,我才發現門並沒有關。
剛進門,迎頭一隻大腿骨敲到我頭上,我疼的悶哼出聲:「痛痛痛!」
反應過來,我急忙吞吐試聲:「哀家的嗓子回來啦?真回來啦!」
「閉嘴。」
多腿姐姐瞪我一眼,繼續忙著腿裡的事。
我立馬止聲,乖順地點點頭。
她拿著一根大棒骨在腿裡仔細研磨,不一會兒,一根精美的鼓棒誕生。
環顧房間,屋裡擺著大大小小的樂器,雖然都是骨頭做的。
門前捉弄人的大腿骨和房內的樂器都能感覺到。
她應該是一個熱愛生活的姐姐。
我靜靜走到她身前:「謝謝姐姐的衣服。」
她抬頭挑眉看我,突然伸出如蟲蛇一般的舌頭:「謝我幹什麼,說不定我把你騙進來是為了做那些東西。」說完眼神落到樂器上。
搖搖頭,我笑著看她:「哪有做東西還給原材料穿衣服的。」
她沒再說話,我卻一直盯著她。
多腿姐姐被我盯煩了,沒好氣道:「有事?講。」
我上前兩步,拖著她的臉,一臉操心:「姐姐,你湿氣有點重哦,舌苔有點厚。」
像是被我無語到,又一個大棒骨敲到我頭上:「邊去,別煩我。」
彈幕激動:【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磕到了呢?】
【樓上你是真的餓了,別人雜食,你是不挑食。】
【現在她和詭異作出什麼我都不會感覺意外了,我現在強的可怕,即便她們親嘴,我的內心都不會再有波瀾。】
摸著被砸痛的頭,我蹭來蹭去:「姐姐,你能不能教我做樂器啊?」
她不理我。
我繼續纏:「從小我就沒有爸爸媽媽,而我又對樂器很感興趣,可是沒有機會,我真可憐啊…」
她打斷我:「別裝,不教。」
見此方法行不通,我不再煩她:「好好好,那我看看總行吧。」
抬步來到一臺架子鼓前,我俯身仔細瞧著,發現上面還刻著各種花紋。
突然背後傳來森然一句:「敢亂碰我就把你拆了擺上面。」
我回頭嘿嘿一笑:「我很胖,外貌也不好看,所以可能我的骨頭也不會很好看,還是別用我的骨頭吧,我害怕和那些漂亮的東西不匹配。」
多腿姐姐停下手上的動作,靜靜看著我。
一隻小巧精致的口琴丟了過來:「少逼逼,拿去玩。」
捧著口琴,我說不出話。
我好像也得到了哄人的小玩意。
7
多腿姐姐基本沒有睡覺,一直在做東西。
而我也想做點什麼。
於是一把拉開紅黑色的窗簾,打開窗戶,透透新鮮空氣,曬曬溫暖陽光。
房間裡傳來一聲尖叫:「關上,快給我關上!」
她的六隻腿正拼命擋著陽光,在空氣裡極速劃拉。
我走到她身後,頭抵在她背後一點點把她往前推:「姐姐,你體內湿氣太嚴重了,多曬曬陽光對你好。」
「不要,不要!我討厭陽光!」
我隻能輕聲哄慰:「好好好,我去關掉。」
把窗簾拉上,我走到她身前,慢慢拿開她捂眼睛的腿,把她拉到角落處:「沒事了,別害怕,我已經關上窗子了。」
讓她陪我坐下,我的目光投向她:「曾經我也有一段時間非常害怕陽光,一個月都不敢出門,但是後來一想,外面那麼多漂亮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呢?」
她靜靜聽著,沒說話。
我拿出那隻口琴放在她手上:「你看,你做的東西多麼漂亮,所以也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好嗎?」
她的六隻腿已經有些萎縮,再加上長期和屍體為伴,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腐爛。
我肯定從前那也是一雙很美麗的腿,所以希望她健康。
她有些發愣:「為什麼這樣做?」
我摸摸腦袋,有些愧疚:「我給嘴巴姐姐做了牙刷,給小影子做了眼罩,但是我不會做祛湿氣的茶藥,所以隻能讓你曬曬太陽。」
「你給我衣服還送我禮物,而我太笨,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是曬太陽真的會有好處,你相信…」
突然我被六隻腿圈住,她輕聲在我耳邊埋怨:「你真是個傻子。」
我緊緊回抱住她,有些貪婪地汲取懷抱裡的溫度。
原來擁抱是這種感覺。
想起什麼我急忙從包裡掏出一把牙刷:「這個給你,可以刷舌苔,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總歸還有點用。」
多腿姐姐擦了擦眼邊剛漫出的眼淚,輕輕敲在我頭上:「真會破壞氣氛,不對,這牙刷你偷我骨頭了?!」
有些心虛,我小聲解釋:「我看那是你丟掉不用的,我沒偷,我怎麼敢。」
她突然笑了,有些埋怨道:「你就應該偷,怎麼能給我用劣質品。」
我眼睛亮亮,求她再給我一根骨頭。
她看看我沒問什麼,直接把架子鼓腿拆了遞給我。
「這太貴重了…」
她一把塞我手裡:「送你就拿著!」
內心暖暖,她人真好。
在我收好骨頭的間隙,她已經走到窗邊,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屋裡終於透滿陽光。
我舒服的直眯眼,慢慢走到窗邊,看著她臉上有些許掙扎的小表情,莫名感覺很幸福,小聲喃喃道:「如果一直生活在這裡就好了…」
微風拂過臉龐,有什麼東西晃了晃。
一睜眼,是一條血布。
8
多腿姐姐一把將我撈回去,低聲道:「別碰,布上有毒。」
瞬間血布縮回。
我一臉疑惑,突然樓上傳來呼救聲:「救命,救命啊,我被纏住了!」
把頭伸出窗外,能清晰聽到一陣尖銳女聲。
難道還有別的玩家?
多腿姐姐看出我的心思,丟過來一隻小巧玲瓏的骨笛:「想多管闲事還是要有防身武器。」
系統音彈出:【恭喜玩家獲得 SSSS 道具—噬身骨笛,奏響則有神秘事情發生。】
而她整夜未眠,就是在做這隻骨笛。
我呆楞地看著她,有些哽咽。
她擺了擺手:「眼淚收回去。」
眼神落到笛子上,她看了良久:「不是一定要好看的皮囊才會長出美麗的骨架,而是骨架撐起了皮囊,同時,骨架也由靈魂滋養。」
「你很漂亮,靈魂也夠閃亮。」
系統音再次出聲:【恭喜玩家被愛值已高達 40,再接再厲哦~】
一路往上,樓上已經沒有聲音。
彈幕:【賭一把,是遇到繃帶鬼了。】
【可是那個女聲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繃帶鬼用來引誘玩家的?】
【我聽不像,感覺是新玩家,祝好運。】
直覺迫使我停在二十五樓。
再往上,則是天臺。
打開門,一隻隻如蟬蛹的白色物體向我湧來,觸上他們身體的那一刻我瞬間被粘黏住,動彈不得。
拼命掙扎時一隻白帶立於眼前,好像有生命力一般對我四下打量。
突然周圍的白蛹慢慢浸出血色,染紅繃帶。
我知道,再不自救,下一秒,我將會是一癱血水。
胸口傳來陣陣暖意,一隻骨笛飛出,發出古怪聲音。
瞬間,繃帶撕裂,血蛹爆炸。
我得以動彈,捧著手上的骨笛,感嘆它的威力。
「救命,救命…」
走進一隻身近腐爛的血蛹,我漸漸看清他的模樣,是肥胖男。
那個聲音也並不是女聲,而是他被繃帶纏死幾近窒息時所發出的聲音。
我撫下他瞪大的雙眼,準備起身。
瞬間無數繃帶飛出,纏繞出一個巨大的搖籃,一個瘦白身影坐在裡面。
「你弄壞了我的衣服,我不太高興,怎麼辦呢?拿你的命抵吧,嘻嘻嘻。」
一隻繃帶飛速閃出,衝我臉奔來。
也許是衝擊力太大,我的衣服和頭發瞬間撕裂成渣。
捂住身體,有些傷心:「多腿姐姐送我的衣服壞了。」又有些懊惱:「上次都堅持住了,這次卻不行,這假發質量不太行。」
【wk,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沒有頭發?】
【隻有我關心可憐的衣服嗎?】
【越往後越感覺這位玩家很有故事,越來越好奇她身上的驚喜了。】
繃帶姐姐沒再動作。
我抬頭看她:「其他沒事,但是你要賠我衣服,那是好朋友送我的,你不賠,我真的會生氣。」
從搖籃裡下來,她走到我身前:「真沒意思。」
瞬間繃帶化作柔軟的衣裳,合適地穿在我身上。
「你別拿有毒的布纏我。」
她輕笑一聲:「沒毒,畢竟我還沒玩夠呢。」
盯著地上碎裂成渣的假發。
「戴了又有什麼用,還是遮不住你頭上的疤。」她沒好氣的諷刺。
我摸摸光禿禿的頭,耐心回答:「這樣至少能讓別人看不到,不會醜到他們。」
9
聽此四下繃帶立起,她似乎很生氣:「自欺欺人罷了,即便別人看不到,那些疤也如同浸出骨髓的裂痕,一輩子都在你身上!」
我不理解她為什麼這麼生氣隻是小聲有些委屈道:「可是十樓的姐姐說我靈魂很閃亮,所以那些疤…」
她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哈哈哈哈,哄你的謊話你也相信,醜就是醜,什麼都不能當作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