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淪陷的那天,我主動跳下馬車引開追兵。
蕭衍離開前對天發誓:「阿窈,我必不負你。」
可是後來兩軍陣前,生死抉擇,他選擇了他最愛的許貴妃。
後來他大破敵軍,奪回皇位。
登基典禮之上,我摘下皇後鳳冠,在眾目睽睽之下,自請廢後。
蕭衍隻以為我在賭氣:「阿窈,皇後之位豈是兒戲,你要什麼補償朕都給你……」
我笑了笑。
將死之人,他能怎麼補償?
1
自請廢後這件事,是開天闢地第一遭。
滿朝大臣議論不休。
見我絲毫不肯讓步,蕭衍也抿唇不語。
身著貴妃朝服的許芝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皇後娘娘,您被廢了,闔宮上下又有誰能當得起皇後之位呢。快些戴好你的鳳冠,莫要讓皇上難堪了。」
這時候倒會裝賢良懂事了。
想起每逢初一十五,蕭衍架臨鳳儀宮的日子,許芝月總是會舊疾復發。
有時是心痛難耐,有時是腹痛難忍,有時是聽到未出世的孩兒在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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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小產丟過一個孩子。
蕭衍對此愧疚萬分。
他也不是不明白許芝月是故意裝病。
就連跟在他身邊的總管太監都忍不住說:「皇上,貴妃娘娘的手段屢試不爽,您還是得稍微顧忌著皇後娘娘的面子。」
蕭衍隻是笑笑,滿臉縱容和寵溺:「朕何嘗不知她是故意鬧小脾氣,可朕就是願意由著她。她不像皇後,身後有景家撐腰,朕就是她唯一的天,再說她出身不好,朕多寵她一分別人就不敢小瞧她一分。」
大臣們議論紛紛,有臣子開口啟奏:「皇後娘娘,此次剿滅叛黨景家功不可沒。危難之時,您更是舍棄自己救了陛下性命,這皇後之位是您應得的……」
蕭衍臉色陰沉,卻攥緊了拳頭忍著脾氣沒有發作。
也許是顧忌著景家,不肯和我把臉皮撕破。
他看著我,再次將鳳印遞給我,壓低了聲音:「阿窈,你怎麼也胡鬧?」
呵。
我笑了。
他隻以為我在胡鬧。
我低聲說:「蕭衍,賢良大度不過是我裝的。」
說完,我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摘下皇後鳳冠,將其狠狠擲在許芝月腳下,冷笑道:「你不是就盼著這一天麼?但是我告訴你,許芝月,這個皇後之位哪怕不是我,也不會輪到你。」
我轉頭看著蕭衍,一字一頓道:「一個青樓女子所生的庶女,哪怕是靠手段爬上這個位置,也終究還是妾。」
許芝月臉上的笑容一寸寸龜裂,胸前的手攥地死緊。
她最忌諱別人提及她的出身,我偏偏要弄地滿朝文武人盡皆知。
我要讓她知道,即便是我不要的東西,她也拿不到。
蕭衍顧不得安撫許芝月,上前一步拉住我:「阿窈,你做什麼?」
我一字一頓地,擲地有聲:「我要與你合離!」
蕭衍額頭青筋亂跳,恨不得將我掐死,冷聲道:「皇家沒有合離,隻有廢後。」
我求之不得,就等著他這句話,緩緩跪下說:「謝主隆恩。」
蕭衍驀地笑了,他自以為看穿了我:「你不會在跟我欲擒故縱,等我回頭吧。景窈我告訴你,今日離開這個大殿,朕再不會看你一眼。」
末了,大概是覺得不看我一眼不夠分量,又與我補了一句:「朕與你此生不復相見!」
我把頭往地上一磕,高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2
不做皇後的第一天,我搬出了鳳儀宮。
李德妃,宋賢妃,季昭儀她們紛紛來送我。
李德妃送我一副金筷子:「不當皇後了,娘娘吃飯都能多吃一碗。」
宋賢妃送我一個玉石枕頭:「不當皇後了,娘娘睡覺都沒人打擾。」
季昭儀弱弱地說:「我沒有諸位姐姐財力雄厚,隻寫了幾個字贈與姐姐。」
我打開對聯一看,八個燙金大字躍然紙上:「賤人與狗,不得入內。」
我不解其意。
季昭儀說:「您把這把四字貼在冷宮門口,會有用的。」
我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個賤人,是在暗諷許芝月。
果然,許芝月帶著僕從打扮莊重來看我,她是想看我搬出冷宮之後過的有多悽慘。
沒想到冷宮門庭若市,大半後妃都在。
許芝月昂神挺胸驕傲地像隻孔雀,大概覺得自己身份尊貴蒞臨冷宮會讓冷宮蓬荜生輝。
宋賢妃攔住她,指著門口八個大字說:「不好意思,許芝月,這裡不歡迎你。」
許芝月臉都綠了:「你罵我是賤人?」
宋賢妃攤攤手:「不好意思,你不夠格當個人,你是狗。」
許芝月甩手離開,李德妃笑笑說:「你猜皇上什麼時候來。」
宋賢妃道:「一炷香。」
果不其然,蕭衍一炷香後坐著驕撵來到冷宮門口。
見了門口烏壓壓的一片人後也是不由一怔,冷聲斥責:「你們這是做什麼,這裡是冷宮,不是你們聚眾賞花飲酒談天說地的地方。」
季昭儀道:「回皇上,我們是來恭賀皇後娘娘喬遷之喜的。」
蕭衍一拍轎撵扶手,怒道:「什麼喬遷之喜,她是被貶被廢。」
他的眼睛掃過人群搜尋了一圈兒:「皇後呢?」
李德妃道:「您問的是許庶人吧。您忘了,您說與她此生不復相見,她怎麼敢出現在您面前讓您破忌呢。」
蕭衍輕咳了一聲:「德妃,你是四妃之首,從今往後的宮務,就交由你來打理了。」
李德妃猛咳一陣,喘息道:「皇上……臣妾這身子……」
蕭衍轉頭,一旁的宋賢妃馬上說:「臣妾不擅宮務,隻怕會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皇上還是另請高明吧。」
季昭儀弱弱地建議道:「臣妾看許貴妃就不錯……」
蕭衍拔高了聲音,像是怕宮門內的我聽不到:「既然如此,那今後後宮諸事,就隻好交給芝月了。」
我的侍女青棠冷哼:「皇上果然把打理後宮的職權給了許貴妃。」
我笑地咳嗽起來,把被血染紅的帕子團成一團,笑意吟吟地侍弄著我的花花草草。
不當皇後的第一天,想做什麼做什麼,可真是太爽了!
我擦掉花盆裡的雜草,聽著外頭蕭衍的動靜,緩緩道:「等著瞧吧,後宮諸事,豈是她想拿下就能拿下的。」
3
季昭儀是個妙人兒,每天都會來冷宮把許芝月的那點事兒講出花兒來。
說什麼許芝月想要收買人心,許諾多給宮中奴僕一人一月俸銀。
結果發現宮中內帑虧空,根本沒錢。
她許諾的一句話成了空。
戰亂剛結束,別說內宮,就是戶部賬面上也沒什麼餘錢。
從前宮裡的妃子僕從的俸祿,都是我變賣了從小攢下的金銀細軟和陪嫁在墊巴。
季昭儀笑地眼淚都快出來了,跟我形容當時的場景:「娘娘您是沒看到,許芝月跑到皇上跟前哭訴說您之前打理不善,以至內帑虧空。」
「皇上一查,才知道打從咱們回京,內帑就一直沒錢,連宮人們的俸祿都發不起。」
「皇上當時的表情——」她笑地捂著肚子,在塌上滾來滾去:「比包公的臉還黑。」Ŧū́ₜ
我能想象地到蕭衍的表情,許芝月把事情鬧地這樣大,比我自請廢後還令蕭衍丟面子。
季昭儀遂即蹙起眉,柔著聲音學起了許芝月:「皇上……臣妾諾都許出去了,要不就把您之前賜臣妾的金銀細軟變賣了發給底下的人吧。」
她往旁邊一跳,板起面孔,又學起了蕭衍:「你這點錢能做什麼,朕自己想辦法吧。」
季昭儀問我:「娘娘,你猜皇上會想出什麼法子來?」
青棠續上一杯茶,搶在我的前面說道:「昭儀娘娘,不用腦袋都能猜到,皇上那一次遇到事情,不是來找咱皇後娘娘?」
季昭儀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嘲諷一笑:「那可真是應了我送娘娘的那句話呢。」
青棠一頓:「嗯?」
季昭儀身子一傾,緩緩吐出一個字來:「賤!」
我一怔,遂即噗嗤一笑。
原來賤人的賤指的是蕭衍。
4
話音剛落,外頭的掌事太監就喊:「皇上駕到——」
「皇後娘娘,還請出宮見駕。」
我站起身來,季昭儀把我一拉,生怕我像以前一樣被蕭衍三兩句話就騙地回頭。
「娘娘,可千萬不要心軟,他就是過來討債的。」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我走到宮門口,隔著宮門道:「這裡沒有皇後,隻有許庶人。不過皇上說過,要與我此生不復相見。金口玉言怎能輕易更改,恕臣妾就不出門相迎了。」
隔著門縫模糊地看見蕭衍跳下駕撵,大步走到門口,明黃的衣裳堵在門縫前。
就像從前半夜從我這裡離開去陪許芝月之後的第二天清晨,帶著絲討好和小心翼翼,放柔了聲音說:「阿窈,你生氣歸生氣,也已當著眾人的面下了我的面子了,氣也該消了。」
我絲毫不為所動,這樣的話,已經聽過太多遍了。
「皇上金尊玉貴,怎能纡尊到這晦氣的冷宮,還是回去吧。」
蕭衍雙手一揮,示意身邊的僕從退出一丈之外,扒著門從小小的門縫裡看過來:「阿窈,你別生氣了,這一次可氣地太久了。」
我驀地笑出聲來。
他以為我隻是生氣。
他憑什麼以為,在生死關頭他毫不猶豫地放棄我,我隻會跟他生氣?
「蕭衍。」我終於肯叫他的名字。
他眼睛疏地亮了起來,以為一句話我又像從前原諒了他,連聲音都揚了起來:「阿窈?」
我問:「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問我,是怎麼從叛軍中逃出來的?」
5
那天,Ṭû⁺我跳下馬車引開追兵。
暴雨傾盆之下,一群男人騎著馬舞著刀將我團團圍住。
我的鞋子陷在泥裡頭,拔都拔不住來。
臉上被我故意抹的泥漿也被暴雨衝掉,露出了我本來的臉龐。
我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群猥瑣的男人將我圍起來,我的耳朵一陣嗡鳴,隻看到他們惡心的笑容和猙獰的面孔在我周圍無限放大。
「姿色不錯,是個美人。」
「怕不是個娘娘吧。」
「難道是傳說中的許貴妃?聽說那娘們生的極美,把狗皇帝迷的五迷三道的。」
「哈哈哈哈,沒想到能玩兒到皇帝的女人,這一趟怎麼也值了!」
衣裳被他們一件一件地從身上扒開,小指頭大的雨點兒砸在身上,我叫天不應,入地無門。
唯有一死。
就在我要一下咬掉自己舌頭的時候,陸也出現了。
就如天神臨凡,一刀將為首的那個人斬於馬下。
鮮血噴了我一身,人頭咕嚕一下滾在地上,在地上打了個轉兒。
那白花花地眼珠子還狠狠地瞪著我。
哪怕是我如今回到宮中,還是會夢見那個瞪地大大的眼珠。
陸也那時已是南安王身邊的主將。
是他從一群男人的鬼手中將我救下,我才得以苟活。
他問我:「當初放棄我嫁給蕭衍,如今他失去皇位累累若喪家之犬,你後悔麼?」
我搖著頭堅定地回答:「不後悔。」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確實是不後悔的。
直到他抓到了許芝月。
陸也說:「你不後悔,我偏偏要你後悔。」
後來蕭衍反攻回來,在陣前,陸也讓蕭衍在我和許芝月之間二選一。
蕭衍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許芝月。
我永遠也忘不了陸也對我說的那句話,他將我心裡對蕭衍的最後一點幻想也無情地打碎。
他說:「看吧,即使你舍命救他又能怎麼樣,危急關頭,你始終不如許芝月。」
6
蕭衍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說:「陸也讓我選,我想過要選你……可芝月她……」
「可許芝月她哭得梨花帶雨,你心疼了?」我了然地點點頭,遂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即便是許芝月不哭,你也會舍我選她。」
「不……」蕭衍反駁說:「是因為陸也他愛慕你,我篤定他不會傷害你。」
我關注的明星自殺了。死後他的日記被公開,我才知道他看似光鮮亮麗的一生都不曾被愛。一次意外,我回到了大一時 他向我當眾表白的那天。當年的我討厭極了這種看著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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