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之應該是馬上就得到了暗示。
他厲聲道:「不可能!」
即使在黑暗裡。
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不帶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的審視。
「你暗中調查我?」
「是。」我承認道,「並且調查出一些你不願相信的東西。」
這其實就是我要求梁慎之提前結束出差行程。
快速回國的原因。
他的叔叔梁錦安,並不像外界認為的那樣幹淨。
梁慎之父母的車禍,很可能與他有關。
並且今晚的車禍,恐怕也是梁錦安操縱的。
「呵……」梁慎之輕蔑地笑,「現在是車禍滅口失敗,開始栽贓我叔叔了?」
他不相信,我能預料到的。
但我的時間不多了。
剛才大車車燈照下來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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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自己的胸腹一片血紅。
一截鋼筋從背後穿透胸腹,將我釘在了駕駛座椅上。
我快死了……
不能再讓梁慎之去傷害爸爸。
「梁慎之,你打開副駕駛前的儲物箱。」
他遲疑一秒,還是打開來。
天色太黑了。
我說:「你摸一下,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等你獲救了,一定要自己看。
「是誰栽贓誰,到時候你應該會有答案了……」
憑借意志力強撐的意識漸漸模糊。
我覺得好累,好想睡。
忽然,梁慎之問:「這個盒子,是什麼?」
5
我緩緩眨眼,低聲說:「你的……生日禮物。」
梁慎之的語氣緩下來。
有些低沉地說:「不是說不會送嗎?」
梁慎之出發前,我們才大吵一架。
其實是我因為他臨時出差,打破了我為他準備的慶生計劃,在單方面發火。
我抱著雙臂,站在他和行李箱中間。
氣勢洶洶地說:「你走吧!休想得到我的生日祝福,還有生日禮物!
「我決定從現在起,忘記你的生日!」
梁慎之回頭看我,然後走過來。
把直挺挺站著的我抱起來,放在一旁。
說:「江序,別這麼幼稚。」
明明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變得幼稚。
我沒說出來,因為梁慎之抱了我。
讓我的側臉埋進他的肩窩。
我感受到胸腔的震動。
聽見梁慎之說:「有你就很好了,我不用生日禮物。」
現在想想。
他的演技真的很好。
好到我以為自己真的被愛了。
但我還是說:「給你買禮物……其實是一件幸福的事。」
又有幾輛車從我們上方呼嘯而過。
我猛地驚醒,聽見梁慎之砸車窗的聲音。
他氣息不穩,對我說:「江序,把你的外套脫下來,我的衣服不夠厚。」
我聞見血腥味,分不清是誰的。
也許是車窗玻璃劃破了梁慎之的手臂。
但我沒辦法脫下外套。
所以我一動不動地說:「我很冷,而且……這件是秀場定制款,弄壞了,你賠給我啊?」
「江序!」梁慎之咬牙切齒,道,「你真是沒救了!」
「你最好永遠待在車裡,別出去了!」
我扯了扯唇角。
像個惡劣的小學生一樣。
因為成功招惹了自己喜歡的人,而沾沾自喜。
可是梁慎之不是小學生。
不會因為我犯賤的惡趣味而被我吸引。
把我放在心上。
他討厭我……
再度陷入昏睡之前,我聽見梁慎之叫我的名字。
「江序?!」
我沒力氣了。
半闔著眼睛,用微弱的聲音說:「你去找救援吧,先別管我了……」
我可能……
等不到了……
6
「江序!」
梁慎之的聲音仿佛沉入海底。
漸漸消弭。
然後又猛地躍出水面,撞進耳朵裡:「江序!」
我睜開眼,茫然地回頭。
看見梁慎之闊步朝我走來。
他沒系領帶,連西裝的扣子都沒扣。
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機場。
行人很多,但都靜止著。
是夢啊。
我夢到了跟梁慎之在一起兩周年的前一天。
「你去南非幹什麼?你不要命了!」
梁慎之皺著眉,聲音很大。
完全沒了一貫的沉穩做派。
他一把扯住我的手臂。
力氣很大地攥著。
然後看見我白襯衫上的紅色汙漬。
一把將我橫抱起來。
「你受傷了?現在我們就去醫院!」
我沒心沒肺地笑,說:「不是血,隻是紅酒灑了。」
挺沒出息的。
我因為感受到梁慎之的在乎,而內心雀躍。
但我很快就想到。
他也許是怕我死掉,就不能為他所用。
所以我又忽然生氣,從他懷裡掙脫。
沒好氣地衝他吼:「你兇什麼兇?!」
「是你說南非的鑽石最好,不肯隨便買對戒!」
我把手裡的寶藍色絲絨盒子扔在他身上。
口不擇言:「現在買回來了,你不要就扔掉好了!」
盒子掉在地上,梁慎之撿起來,打開。
是一對鑽戒。
鑽石不大,嵌在素圈精致的凹槽裡面。
閃耀,但低調。
他看了一會兒。
無奈地說:「那邊最近發生了地方武裝衝突,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我不說話,垂著眼睫,任他將我抱進懷裡。
梁慎之的心跳比我的快一些。
下巴的胡茬磨在我的側臉。
刺痒,但我沒躲開,也沒認錯。
隻是悶聲說:「戴上戒指,永遠也不許取下來。」
說完,我閉上眼睛。
好暖啊。
就像是正在被梁慎之真心實意地愛著。
心裡想著: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這樣,我保證會變得很乖,再也不發脾氣。
但很快。
我被一陣急促的叫聲催醒。
「江序!」
又是梁慎之在叫我:「快醒醒!」
我艱難地睜開眼,感覺到他在用力搖晃我的手臂。
我想讓他別晃了,很痛。
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梁慎之急切道:「我已經砸開了車窗,現在需要你幫我一起把右腿拔出來,我就能爬出去求救!」
7
雙手被握住,放在他右腿膝蓋上的位置。
「幫我!」
說完,梁慎之雙手用力。
裹住右腿的膝頭往外拔。
我暗暗咬牙,用盡最後的力氣。
同時扯住他的褲子向外拽。
「呃——!」
梁慎之發出一聲拉長的怒音。
然後頹然靠在椅背上。
失敗了。
我脫力歪在一邊。
梁慎之拍拍我,喘息著說:「江序,別放棄。」
「我們再試一次。」
我閉著眼睛,小聲說:「不要,我真的沒力氣了。」
而且……
好痛啊……
「江序,你能不能別跟小孩子一樣?
「到了這種時候你居然還耍少爺脾氣!」
以前即使再無理取鬧。
梁慎之也從未用過這樣憤怒的語氣。
我抬了抬眼。
故意逗他:「想我幫你也可以,要說你愛我,很喜歡我……才行。」
以前也這樣逼他說過。
梁慎之不回避,但也從不就範。
他有時,會神情溫柔成熟地說:「別鬧。」
有時則兇狠地用吻堵住我的嘴。
可能是真的被我氣到了。
今天的梁慎之冷冷笑了聲。
說:「江序,我受夠了你的任性、少爺脾氣,怎麼可能愛你?!」
好奇怪啊。
為什麼明明知道他不愛我。
聽見的時候,還會覺得心髒驟縮到劇痛?
我輕輕呼出口氣,想說知道了,知道了。
但喉嚨像是被沙堵住,什麼也說不出來。
玩笑太不合時宜,我應該檢討。
其實應該檢討的事,還有很多。
例如在一起時太蠻橫驕縱。
嘴巴太壞、脾氣太臭。
我垂眸看著從腰腹上刺出的一截鋼筋。
小聲說:「對不起。」
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這麼久。
以後不會了……
大概是我從未認錯。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梁慎之愣怔一瞬。
黑暗裡,他低聲說:「其實,你以後如果能——」
「滴滴——」
頭頂再次傳來鳴笛聲。
這一次,我們聽見有人大聲喊話:「下面的人別怕,救援隊來了!」
大片燈光灑下來。
梁慎之轉頭。
看了我一眼。
恍惚間,我聽見一陣急促又錯亂的呼吸。
光源在晃動。
眼前的光斑閃爍,越來越亮。
腳步聲和說話聲圍上來。
混亂中。
有人大喊:「醫務人員快來,有被困的人受了重傷!」
駕駛位的車門很快被破拆。
救援人員預備切割我身上的鋼筋:「操作過程會造成傷者劇痛,來個人穩穩地抱住他!」
我掀開眼皮,看見梁慎之慘白的、驚懼的臉。
他呆呆站在我面前、救援人員身後。
雙唇嗫嚅,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眨了下眼睛,緩緩取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顫抖著向外遞了遞。
我望向梁慎之。
用很低、很微弱的聲音對他說:「以後……你自由了。」
8
指尖猝然下墜。
戒指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我再也支撐不住。
閉上雙眼。
「江序!」
梁慎之終於喊出聲。
但已經沒人給他回應。
痛覺一瞬間全部消失。
我醒過來。
發現自己竟站在車前。
以旁觀者的角度觀察自己的救援。
梁慎之單膝跪在車門踏板上,探身將我抱在懷裡。
他像往常那樣用肩窩盛著我的下巴。
但手臂隻虛虛攔著,像是不敢用力。
電鋸聲響起。
火花在我身後飛濺。
「沒事的江序,你別怕,沒事的……」
梁慎之貼著我的耳朵,喃喃自語般不停地說著。
可惜肩窩上的臉慘白。
睫毛一動不動地垂著,沒有一點表情。
「現在不用哄了。」我默默地說,「江序不會再鬧,變得很乖。」
所以你滿意了嗎?
梁慎之。
梁慎之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
他停止說話,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我們被送上同一輛救護車。
由於我中途出現了短暫的呼吸暫停,全部醫護人員都圍在我身邊。
梁慎之頭上的傷沒來得及處理。
滿臉血汙地呆坐在一旁,紅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心電監護儀。
「傷口不平整,出血太多了!」
「他是不是在車裡活動過,拉扯到了傷口?」
梁慎之呼吸一滯,艱澀地開口:「是。」
「他嘗試過發動汽車,用很大力氣幫我扳開了變形的座椅,最後還……」
最後,還被要求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幫他救出右腿。
失敗了,奄奄一息的時候。
又被說任性、耍少爺脾氣。
監護儀不停發出尖銳的報警音。
梁慎之像被毫無準備地丟進大海裡。
忘記了呼吸。
他的背挺得很直。
渾身上下仿佛一張隨時會崩斷的弓。
9
一路疾馳,很快到達醫院。
梁慎之被擋在搶救室門外,對著緊閉的白色大門發愣。
有護士走過來,對他說:「先生,您也受傷了,需要包扎和檢查,請您跟我來。」
沒得到回復,護士走到梁慎之面前,才看到他雙眼無神,好像對自己身上的傷口無知無覺。
「先生?」
護士重復問。
梁慎之答非所問,低聲自言自語:「那不是汽油滴在地上的聲音,是他的血……」
護士:「您說什麼?」
「他為什麼不說啊?」梁慎之站不住,靠著牆壁癱坐到地上,痛苦地說,「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護士蹲下來安慰道:「被困時,同伴受重傷會造成其他人的緊張焦慮,不能冷靜求救。
「他一定很在乎您吧?所以才不想讓您擔心。」
在乎嗎?
我站在一旁,問自己。
在乎的吧。
但是,以後不了。
一位參與救援的護士從電梯裡走過來。
遞給梁慎之一個牛皮紙文件袋。
「這是您的東西吧?它落在救援現場了,看起來很重要。」
梁慎之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忘記了?
他不是這樣丟三落四的人。
更何況。
紙袋裡面裝著的是他最在乎的線索和證據。
我疑惑地望著他。
看見梁慎之機械般接過,然後放在地上。
雙手合十,又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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