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女迷上帶球跑文學,偷爬繼兄的床後出國。
我婚禮現場,她帶娃搶婚,攪停儀式。
一貫自矜冷靜的繼兄為她摔落戒指,逃婚帶她離場。
唯留我這個新娘緊攥裙角,泣不成聲。
太好了,姐姐,感謝你。
我終於可以逃離這個變態了……
1
和繼兄的婚禮上,有三歲大的小男孩蹿出來認親。
不速之客破門而入。
女人目標明確,笑容明豔。「景深哥哥,好久不見。」
顧景深,我的繼兄,這場驚世駭俗婚禮的新郎。
婚禮,女人,孩子。
婚禮上的記者們迅速嗅到了豪門辛密,倒戈把快門摁到飛起。
原本面色不豫的顧家父母瞬間就紅了眼圈。
顧母驚得直接站起來:「這孩子,簡直就跟小時候的景深一模一樣……」
顧景深一年前因為意外失去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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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無後」一直是圈內不可明面提及的禁忌話題。
這個孩子的突然出現,讓場面一度混亂,我下意識去看身邊的男人。
察覺到對方失神摔落戒指那瞬,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與他堪稱縮小版的孩子怯生生的:「爸爸。」
顧景深沒應聲,冷硬的眉眼卻微有松動。
這個人喜歡孩子。
我一向是知道的,在無數個繾綣潮湿的夜晚,他總偷爬上我的床,笑哄著索取無度。
「寶貝的肚子鼓起來了呢,這裡會不會有哥哥的孩子呢……
「那小寶寶是會叫我哥哥還是叫爸爸呢?
「寶貝,你好乖,好聽話,我們要個女孩好不好,女孩肯定像你一樣乖。」
那樣不要臉的話他脫了那身禁欲的西服總吐得極其自然。
我自然也清楚他無比想要孩子。
在一次又一次換法折騰下,我也曾不止一次慶幸過,自己天生難孕。
搶婚的女人叫蘇棠,我認識她,她就是這本狗血甜寵文裡的帶球跑攻略者。
三年前,這個人帶球死遁離開了顧景深,自此,便開始了我此生難忘的噩夢。
原本自認絕後的顧家一朝見著了流落在外的孫子。
顧家父母當場叫停婚禮,長輩施壓,媒體記者蜂擁而至。
久別重逢,顧景深望著蘇棠,又將視線放在孩子身上。
長久的沉默,這人似乎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若有所感,慢吞吞去攥他衣角。「別走……」
男人這才嗤笑了下,抱起了孩子,大步朝臺下走。
「婚禮今兒暫停,各位來賓,臨時有事,恕不奉陪了。」
顧景深做事一貫我行我素,對著全世界宣告要娶我的是他,現在如今帶著旁人逃婚打我臉的人也是他。
等婚禮大門合上,顧家一行人離去的時候。
我沒忍住,呆站著泣不成聲。
場內其他賓客見了,不由語氣唏噓刻薄。
「她哭得這樣兇,莫非還真做上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在有錢人的世界裡,血脈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就算是再能蠱惑顧少的心又能怎麼樣……」
「豪門夢早該破碎了。她一個繼母帶過來的孩子,不能生育還是個聾子,玩玩就得了,顧家怎麼可能真讓這種人進門。」
奚落、嘲諷、憐憫。
這場令無數少女豔羨的億萬婚禮不了了之,各種看戲的聲音湧了出來。
手機還安靜著躺著蘇棠的短信,是顧景深緊緊摟著孩子的照片。
【不好意思,他在是你男人以前,先是我孩子的父親。】
夢中曾夢見無數次的這一天終於到來。
空曠的婚禮現場,往日監管著我行蹤的定位手環也已被摘下。
什麼我的男人。
此刻,我心跳如雷,喜極而泣,腦子裡隻有一道聲音。
太好了。
太好了!感謝你。
我終於可以逃離這個變態了……
我跑了,翻出整理過無數次的行李箱連夜遁了。
為了不引人注意,我隻敢偷躲進碼頭船上的雜貨倉裡。
隨著漁船出海,我貓在箱子裡,嗅著濃烈的魚腥臭味,卻隻覺得分外心安。
柔白的月光打進來,我忍不住做了個好夢。
沒有偏執狂的繼兄,沒有打不完的針,沒有見不著光亮的地下室。
我盼著這艘船能把我運到很遠的地方,哪怕目的地是偏遠的山區、貧瘠的村落。
總之,都比待在顧景深身邊好過千倍萬倍。
2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跑路。
三年前,我也曾逃過一次。
那會兒我恰好無意間撞破了顧景深的秘密。
少年喝醉了。
姿態懶散,手下動作不斷,唇齒間滿是不堪入目的嗓音。
我被驚得連連後退,卻不小心惹出動靜,與他對視了徹底。
那雙一貫譏諷的眸子此刻望流轉著絢麗的色彩。
「生日快樂,寶貝……」
寶貝。
顧景年從未這樣叫過我,從我被收養到顧家,這個我名義上的繼兄對我一直呈現冷淡不喜的態度。
現下,他話語透出的復雜感情卻讓我心驚膽戰。
狹小逼仄的空間,滋啦啦地灼著人心火都跟著燒。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她。」
我想跑,他卻長臂一伸將我拖回房間。「溫想,你跑什麼?」
他有意示弱,湿漉漉的眉眼,黏糊糊的嗓音。
讓我莫名想到小時候養的粘人小狗。
但我可不敢對這大少爺放松警惕,仍警覺瞧著他,
他嗤笑,不鹹不淡點評。「圓,胖,醜,還是個失聰的小聾子。」
我還未來得及憤怒。
顧景深下一秒就扣著我後腦勺不解嘆氣。「真奇怪。」
「為什麼偏偏嘴唇看起來很好親。」
那是一個不容拒絕的吻,又兇又急,帶著極強的壓迫感。
最後,我甩了他一耳光,他就捏著我的後頸仰身靠著沙發上笑。
那一刻開始,我們原先不熟且惡劣的關系就從那夜後變質發酵。
在這個病態的瘋子設計下,演變成如今畸形的模樣。
繼兄就是繼兄啊……
他討厭我怎麼可以親我呢……
我們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呢……
他怎麼可以讓我們結婚呢……
不過,幸好,幸好,幸好。
蘇棠和孩子回來了,現在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離開。
船到岸邊的時候,我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從裡頭爬出來,卻無意間手滑摔開了小行李箱。
原本裡頭的行李不知何時被換成同等重量的蝴蝶標本。
其間夾著的一張字條輕飄飄落了下來。
我霎時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下來。
字條上龍飛鳳舞寫著一行小字。【讓我猜猜,你這次會往哪跑呢,寶貝……】
顧景深掌控欲極強,我莫名騰生出一股涼意。
下一秒,我就被人猛地一棍從後頭敲暈。
緊接著,我聽見一個寸頭男人大呼小叫的邀功聲。
「川哥,你真神了,這艘船真的有人在!」
川哥?
模糊的視線逆光看過去,我一眼就看見最後邊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川哥,這女人來路不明,不如丟海裡?」
是他……
他怎麼在這?
幾乎是無意識,我就不自覺呢喃出那人名字。
說完我又覺得可笑。
現在的這人,應當是最想把我丟下去喂鯊魚的那個。
「滾開。」
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被人一把打橫抱起。
熟悉的小蒼蘭香席卷過來,男人冷硬的聲音響起。
「她要是出什麼事,該丟進海裡的是你!」
再醒來時,已是隔天晚上,我想去摸水喝,扭頭卻瞧見沙發上的男人。
清瘦了許多,冷淡地垂著眼,領帶挺括,與記憶中青澀稚嫩的模樣大相徑庭。
我喉嚨一澀,一眼就認出來,是謝時川。
謝時川,顧景深最忌憚的死對頭,滬城最赫赫有名的人物。
可就這樣一個眾星捧月的太子爺。
第一次栽跟頭,是在二十歲,被一個平平無奇的渣女騙心騙錢,斷崖式分手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我至今也忘不了,謝時川凜冬站在雨簾裡求我給他個理由的畫面。
顧景深更是利用我的賬號,對他說盡了傷人輕賤的話,趁機將這個死對頭尊嚴碾到了腳底下。
謝時川比誰都要驕傲,當年有多羞辱,他現在定然有多恨我。
我此刻落入他的手裡,這人肯定無比想把我千刀萬剐。
自知理虧,我認,即使給謝時川當牛做馬我也認了,總之不回到顧景深那個王八蛋的身邊一切都好。
「謝謝你昨天肯搭把手救我。」
猶豫了一會,我小聲開口道謝。
男人沒應,咬著根未點燃的煙恍若未聞。
無人在意,我悻悻閉嘴,相顧無言,我又深吸了口氣,企圖跟他打商量。
「謝時川,我知道之前是我對不住你在先。
「你拿我怎樣都好,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交給顧景深?」
「溫想。」
良久的沉默後,謝時川抬起了頭,墨黑色的瞳孔幽深又嘲諷。
「顧景深現在在外頭用三百萬懸賞你,你憑什麼認為,你會比三百萬重要?
「你是覺得我謝時川還會犯賤嗎?
「呵,搞笑,怎麼可能?」
3
三百萬?
我本就沒底氣的心猛一涼。
壞了,沒料到顧景深這麼舍得下血本。
現在的謝時川這麼恨我,不趁火打劫才是大傻子。
「昨天能救你回來,純屬是我手下多管闲事。」
我詫異。
那個小蒼蘭味道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你憑什麼認為我謝時川會救一個欺我騙我的女人?
「溫想,你真以為你是什麼很重要的人嗎?」
三年未見,這人,還真是嘴毒至極。
我鼻頭一酸,幹澀到發苦。
見我無話可說,男人眉心蹙更深。「為什麼不說了,你難道還在乎他?」
又沉默了一會兒,這人撂了煙,語氣又沉了些。
「不是,你真的想回去?」
當然不想。
可我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人,怎麼比得上那三百萬啊!
我張了張唇,剛想說話。
謝時川卻捂住耳朵,厲聲打斷我。「你別又說些我不愛聽的!」
緊接著,我被他一把扛起丟回床上。
犬牙用力嵌進我肩膀血肉裡,帶著他三年的恨意。
「我告訴你,溫想,你想得美,如今你既然逃婚了,如今落回我身邊,就沒有回去的道理!
「你憑什麼,三番五次地又想拍拍屁股拋下我。
「你當我還是以前那個你動動手指就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狗嗎?」
以前,二十歲的謝時川確實是自稱是我的乖狗。
現在,我倒沒這麼自戀還這麼想。
隻是我什麼話都還沒說呢,這人怎麼就歇斯底裡開始咬人了?
不知道這人腦補了些什麼,親得又急又兇,大有兩個人床上必須死一個的架勢,又像是他在一遍遍確認我的存在是否真切。
「我告訴你,溫想,放你回去結婚,你想也別想!
「你跟我糾纏不清,卻舍不得愛我,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我真就是你的備胎嗎?」
借著月色,我猝不及防瞧見他通紅的眼睛。
記憶裡,謝時川不是喜歡流淚的人。
可每次,他的眼淚都是為我而流。
我不知道顧景深當年到底刺激了他什麼,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從如何開始解釋我與顧景深窒息畸形的關系。
是不斷愈合又鮮血淋漓的疤還是一年比一年嚴重的幽閉恐懼症呢……
但謝時川始終是無辜的,千言萬語匯成一句對不起。
時隔三年,與前夫哥意外重逢,本以為會是彗星撞地球,不料這人見著面幾句話就將驕傲丟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