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呀,隨手扔的,反正都是要命的地方,輕松點,就是萬獸宗養獸的巢穴,逍遙宗煉丹的鼎爐,至於痛苦的嘛……要不等哪天他屍骸被發現了,我再告訴你?」
這話聽著耳熟,可是,空氣中怎麼彌漫著一股酸?
我笑道:「堂堂仙尊仗勢欺人。」
「欺的就是他,懦弱愚蠢,還好意思說守護。」
一層光暈自上而下,將我與他籠罩其中。
蘇慈衝過來,又被震開,氣到破口大罵:
「把沈徽還給我!信不信我叫父親殺了你!」
奄奄一息的蘇御則,突然發出低啞的嗚咽:
「女兒,救救我……爹好疼……」
36
蘇慈愣住,失神地盯著不遠處的地上,宛如爛泥的血人。
他苦苦哀求:
「我經脈盡斷,功力已失……快,快把靈力渡給我……爹不能……變成一個廢人啊……」
蘇慈木然點了點頭,走過去。
一步。
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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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步……
第四步時,她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嬌羞。
「把靈力給了你,沈徽哥哥會不要我的。
「你要靈力,找大伯要呀,你不是從他身上,要過很多很多嗎?
「不對,你不是我爹,我爹威風凜凜,是宗門之主,不是你這樣的廢物。」
蘇慈微笑著舉起劍,刺進他的胸膛。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孽障,那是你爹啊——!」
去而復返的伯母看到此景,臉色慘白,摔了藥碗,跌跌撞撞跑過來。
蘇御則早斷了最後一口氣。
伯母這才察覺我們,看清祭臺上的一切異樣。
她攬住失魂的蘇慈,朝我射出怨毒的光:
「小賤人,當年就該一刀殺了你,送你和你父母團聚!
「你真以為你父母的屍體葬在後山嗎?實話告訴你,我們嫌晦氣,直接草席一卷丟去了亂葬崗。
「你每年磕頭祭拜的,不過是我隨處找來的一條死狗啊,哈哈哈!」
我怒吼:「住口!」
一道光穿胸而過。
伯母當即吐血,指向蕭元卿,表情痛苦而驚慌:
「你……你他媽是什麼東西。」
蕭元卿勾起唇,清洌的聲音撼天動地:
「我一個眼神,就能抵御大乘級修者全力以赴的攻擊,一個響指,就能降下摧毀山巒的九玄雷鳴,你問我是什麼東西?
「我乃數千年一遇之修道奇才,輝夜神宮的主人,當得起仙妖人三界敬畏,替天行道的無量玄仁仙尊。
「我的名字——蕭元卿是也。」
諸人震驚,紛紛議論:
「蕭元卿?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是老宗主故人?」
「早看不慣這一家三口輕慢蘇縈,仙尊親手為天墟宗清理門戶,實乃大快人心。」
「莫非蘇縈與他熟識?」
「怎麼可能,輝夜宮遠在千裡之遙,隱於雲霧繚繞的群山之巔,非但蹤跡難覓,縱使有幸抵達,山下深淵巨浪自成一道天塹,尋常修為根本實難企及!」
「何況蘇縈靈力低微,我敢說,她這輩子就沒跨出過方圓百裡。」
我默默低下了頭。
蕭元卿握上我的手,溫柔地笑了。
如冰雪消融,如皎皎月神降臨了人間。
「今日,我還有一個全新的身份。
「以上古神器流光劍為聘,以在場全體修者為媒,我蕭元卿要娶蘇縈為我此生唯一的妻,天地為證,矢志不渝。」
37
「你為何不告訴我,你是蕭元卿?」
「你也沒問過我。」
「你就篤定我願意?」
「沒關系,我耗費五百年去尋找一個不存在的人,現在我有更多耐心,等一個真真切切的你。
「無論是我入贅天墟宗,還是你隨我回輝夜宮,隻要是你,我甘之如飴。」
「不記得當初是誰,對我這不知名的幽魂嗤之以鼻。」
「娘子。」
「嗯?」
「方才靈力損耗過甚,為夫眼疼,唉,視線忽有些模糊不清。」
「……」
番外一
服下離魂草的蘇縈,魂魄在輝夜宮上空飄飄蕩蕩。
一開始,她很享受這種自在輕盈的感覺。
漸漸地,南方虛空生出一股越來越強的吸力。
趁著最後間隙,她飄到了一座寢殿,透過敞開的窗棂,見到已安然入睡的蕭元卿。
五百年前傷痕累累的五官,此時再細看,還是有熟悉的痕跡可循。
蘇縈心底升起一股驕傲。
「小孩兒,永別啦。」
蕭元卿猛地睜開雙眼。
他又夢到很多年前,自己渾身髒臭,仇人像黑暗的潮水吞沒了自己。
一道光刺破黑暗,照進來,他看見,光束盡頭站著一個女子,笑容清甜。
「今天讓你見識一下,被仙女所救,是什麼感覺。」
輕姿曼舞,劍光如練,一眼萬年。
夢境消散,四周一片漆黑。
他向來睡眠淺,這一次,突如其來的潛意識喚醒了他,如一根錯雜彈的弦,開始撥弄得輕微,進而急切,最後洶湧激烈。
仙女?
修仙之路漫漫,修者常以「在下」「晚輩」自謙,他飛升幾百年以來,隻聽過一個人不知羞地自詡「仙女」。
他心裡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煩躁,走到窗前,揮手招來一隻小畫眉。
略施靈力,畫眉口中響起蘇縈的聲音:
「賀之焱問我是否一切順利,其實我騙了他,我的手不小心摸到了扶桑神木。
「是呀,我太笨了,差點就回不來。
「後來翻仙籍才看到『此樹萬年一遇,千載成巨,外雖靜若止水,內藏浩渺乾坤,凡近者必被吸入,投諸未知之界,鮮有幸者返,多者為時空所裂』,聽聽,多可怕。
「但我一點也不後悔,我見到了小時候的蕭元卿。
「我很欣慰,當年家破人亡的孩子,如今已傲立於天地之間,變成這世上最金光閃耀的人,從頭發絲美好到腳趾尖,影子都能開出花朵。
「可他懷念的,是在破廟施以援手的仙女,是燦爛美麗的靳霜妤,不是偷別人皮囊,苟延殘喘的我呀!」
聲音戛然而止。
幾乎錯不開眼,蕭元卿一瞬不瞬地盯著小鳥。
他聽到了什麼?
小時候的我?破廟?仙女?
原來是她!
很快,他的胸腔溢滿了狂喜。
蕭元卿倉皇轉身,腿腳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他一路跑到靳霜妤的房門前,捏了個消音訣,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然後懷著一顆虔誠而熾熱的心,輕輕推開門。
還好,人還在。
她安安靜靜躺在床上,一聲不吭。
他從未覺得眼前這具虛假的皮囊有多美。
但此刻,他竟因皮囊之下鮮活的靈魂,心頭湧上說不清道不明的羞怯。
他朝沉睡的女子伸出手,就在顫抖的指尖即將觸到她的臉時,他感到一絲異樣。
是呼吸……
她沒有呼吸了!
同一瞬間,傀儡睜開了眼。
從沉睡到蘇醒,沒有任何過度情緒。
「靳霜妤」咧開嘴,露出八顆潔白無瑕的牙,眼中是生硬的笑意。
「仙尊。」
蕭元卿呆在原地。
賀之焱的一句話,轟鳴如雷,炸響在他空蕩蕩的腦海裡——
「你甚至……
「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番外二
蕭元卿攜蘇縈首次現身青雲劍宗。
回輝夜宮後,蘇縈悶悶不樂,一連好幾天賭氣不理人。
這晚,她早早熄燈,準備休息。
她依舊照著從前的習慣,單獨睡靳霜妤的房。
蕭元卿承諾過,他會等到她願意。
夜風襲面,蘇縈打了個冷戰,剛鑽進厚實的被窩,就被背後一陣突兀的暖意擁入懷裡。
蘇縈轉頭,正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
「啊!」
她跳下床,拍了拍胸口,待定神,沒好氣道:
「蕭元卿,你不能發出點聲音嗎?
「明明是你一聲不吭。」
蕭元卿眼裡全是委屈:「娘子為何冷落我?」
蘇縈嘆了口氣,將在青雲劍宗聽到的闲言碎語如實道來:
「在她黯淡容顏的襯託下,咱們宗門的姑娘們看上去個個沉魚落雁。
「仙尊每日對著她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不會覺得無聊嗎?
「莫不是仙尊有把柄在她手上?
「仙尊的眼病是不是犯了?
「這女人指不定下過什麼厲害的蠱毒!」
……
蕭元卿聽完,高深莫測地笑了, 然後抱住蘇縈胡思亂想的小腦袋,在眉心印下一個吻。
「她們說, 我醜。」
「沒關系, 我盲。」
第二天清晨,蕭元卿親手為妻描眉梳妝,那一本正經的模樣, 令蘇縈滿懷期待, 索性閉上眼由他捯饬。
三界至強的仙尊, 真是什麼本事都會啊,有此夫君, 夫復何求!
蕭元卿停下手中的桃色胭脂,拿來鏡子給愛妻照。
蘇縈心中被甜蜜塞滿,心想以後的妝容幹脆就由他代勞好了, 反正——
雀躍的笑臉驟然僵住。
厚如豬唇的口脂, 豔如火炭的臉蛋, 濃如黑蚓的眉黛。
這醜八怪是哪位?
須臾, 深宮上空響起驚天動地的咆哮:「蕭元卿——」
隔日,青雲劍宗每一位嚼舌根的女修都收到了仙尊的大禮。
禮物被花花綠綠各色的布包裹,沉甸甸的,質地堅硬,輕叩有聲。
女修們心花怒放,湊在一起極具儀式感地拆開。
隨著花布紛紛揭落,露出裡面一張張光潔锃亮的……
鏡面。
仙尊的潛臺詞——
詆毀吾妻之前,先自己照照鏡子吧,哼!
番外三
託蕭元卿和蘇縈終成眷屬的福,賀之焱同時接管了青雲劍宗、逍遙宗和天墟宗。
修仙界一度震驚。
主要是從前瞧不起天墟宗的修者們,都悔不當初, 不該眼高於頂, 拒了這不起眼的小宗門邀請。
有兩大宗門的加持,天墟宗飛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連帶它的門內弟子都昂首挺胸不少。
但蘇縈還是發愁。
這都是沾了蕭元卿和賀之焱的光……
她能為天墟宗的名垂青史萬古流芳做點什麼呢?
對了,她想起輝夜宮藏書閣裡那些撲灰的仙籍。
當初因為背負仇恨, 她首選了煉毒。
但仙籍浩如煙海,囊括的本事可遠不止煉毒。
她還可以煉器。
煉獨門法器,煉傳世秘器, 煉千古神器!
說幹就幹!
堂妹蘇慈率先趕來。
「完「」他雙指捏起一本快被翻掉頁的「營式法煉」,不經意瞥到了上面鍛造一門絕世法器所需耗費的時間。
八百年……
他掐指一算, 頓感不妙, 一把將蘇縈扛上肩,不顧其掙扎反抗, 將她帶回了房。
「我有一個好的提議。
「以你現在的修為, 有生之年隻怕做不出幾個像樣的神器, 但如果融入我的壽命與靈力,或許結果會不一樣。」
靠自己將天墟宗發揚光大的執念, 讓蘇縈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令身後床榻在徹夜發顫後, 提前壽終正寢的決定。
她決定相信蕭元卿。
她一臉天真地問:「怎樣才能融合你的壽命與靈力呢?」
蘇縈不知道, 她入主輝夜宮後,蕭元卿早已暗中與她共享自己漫長的壽命。
但靈力,他是真的無能為力。
郎豔獨絕的仙尊大人望著愛妻柔軟的紅唇, 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腦海中從未間斷的清心咒,與「君子不妄言」的宗門教誨,早已隨理智半路夭亡。
他答:
「靈……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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