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還有的，是放棄實現自我價值回歸家庭，最後卻成為旁人口中毫無價值的人，然後被丈夫和小三掃地出門。

……

各種性格各種經歷的女人，機緣巧合我們聚到了一起。

即便起步艱難，但我們同甘共苦，分工明確創立了公司。

從最初的幾個人，到如今的幾十個人。

原本我們隻是在困頓的大社會環境中保持著自己不被改變。

可謝辭的出現讓我漸漸意識到，一味退讓並不能改變困境。

我們要做的是打破現狀。

於是，我用那五百萬加快了研發的步伐。

直到盛寧的出現，讓我尋到一個新的突破口。　

在我和盛寧合作的新遊戲上市前，謝辭又經歷了幾次意外。

大多都僥幸逃脫，但或多或少受了點傷。

周繁陽也做到再未出現在我生活中。

隻能偶爾在新聞中看到，他手段狠辣果決地解決了家族中爭權的人，後又將精力全部用在打壓謝辭的公司上。

從那之後，謝辭再沒時間糾纏我。

不過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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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他的時候，他便不能再困住我前進的步伐。

直到遊戲上市，在圈子裡掀起一陣狂熱風潮，連帶我們公司的市值也翻了幾番。

網上，遊戲圈都在討論這款遊戲。

直到有人發現，這款遊戲的開發者是一群女人。

網上頓時吵得沸沸騰騰。

有人說，一定是搞噱頭的，利用女人的身份。

又有人說，女人怎麼可能比男人還要懂遊戲，更別提是一群女人。

女人最小心眼，每天待在一起沒有勾心鬥角演宮鬥劇就不錯了。

甚至網上開始有人扒我們公司幾個主創者的黑料。

諷刺說，一個山溝裡出來的小鎮做題家連飛機都沒坐過，怎麼可能懂遊戲？

一個在職場從未有過輝煌業績的人，怎麼可能設計出一款讓人稱贊的遊戲？

一個婚姻失敗的女人，人生就是失敗的。

一個沒背景的孤兒，能活下來就謝天謝地吧！

可他們忘了，一旦身份互換變成男人，這些故事便會成為最勵志的傳奇。

於是，很快便有人扒到我和謝辭一起出席酒會的照片。

自然而然地，輿論一邊倒，我再次成了借助謝辭飛上枝頭的女人。

盛寧也被刻畫成，借助家族資源才能登上如今位置。

有個男記者堵在公司門口，攔住我企圖挖出頭版頭條：

「林總，聽說您之前和謝少有些淵源，您如今的輝煌是否有過他的幫助呢？」

我整理了被盛寧扯亂的頭發，朝著鏡頭大方一笑：

「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一個女人混跡商場就必須依靠男人嗎？那照你們這麼說，一個男人的成功，必然也離不開女人。記者先生，想必你也結婚了吧？你能在外安心工作，靠著一個女人的頭條爆款新聞升職，是不是也要感謝你的妻子在後方為你清除後顧之憂呢？那你對她說過一句謝謝嗎？」

盛寧挽住我的胳膊，將鏡頭直接挪向自己：

「在此向網友澄清一下，我確實是借助家族資源才坐上如今的位置……」

說罷，她朝著鏡頭一個飛吻：「和我哥一樣。」

頓時，網上血雨腥風。

有說我故意挑起男女對立的，有說盛寧啃老還洋洋得意的……

但我們不在乎。

對於那些隻會在網上嘲諷謾罵，實則生活中是完完全全的失敗者，最有力的反擊，是我們之後一次次發布新遊戲，一次次取得輝煌成就，讓他們曾經看不起的那些遊戲，成為如今他們手機中必不可少的遊戲軟件，順利堵住了他們的嘴。

做這些最初的本意是想證明自己作為女人，是一個完整且獨立的個體。

可後來我們意識到，我們本就是獨立的，無需向任何人證明。

因為堅定了內心，便再也不懼那些流言蜚語。

彼時，唯一投資我們公司的盛寧，也在圈內變得炙手可熱。

我喝了口粥，看著辦公桌上盛寧那不斷亮起的手機：

「這是你爸今天第十三次打過來，你再不接，一會兒他又該聯系我秘書找你了。」

盛寧埋怨：「你又出賣我？」

「現在誰不知道盛家小女兒和我關系最好，不然也不會通過你和我們幾個搭線。」

她惱了：「什麼叫作你們幾個？我和你們明明是一伙的，虧我還準備給你介紹幾個大客戶！」

我投降：「好好好，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她夾著菜喂到我嘴邊：「老頭子有松口的跡象，但我不能給他我離開他活不了的錯覺，所以先晾著，等他什麼時候忍不了我哥把公司敗光，他自然會親自來求我，而不是打電話給自己臺階下。」

見我吃了她喂的菜，盛寧心情大好：

「咱們要是大學期間就認識，肯定早就是無話不談的好友。」

我打擊道：「不見得，說不定那時候你滿心滿眼都是謝辭。」

話落，她瞪我：「這麼開心的時候，你提他幹嗎？晦氣！」

我很開心，她是真的不在乎謝辭了。

開始重新接觸高中時期的夢想，學習畫畫，順利開了自己的畫展，走上了一條和前世不同的道路。

一切都很順利，擺脫了劇情控制，所有人都在朝著自己努力的方向前進。

閃閃發光。

12

盛寧口中的大客戶是個白手起家的女老板。

項目策劃書還沒介紹完，她直接打斷：

「我曾走過和你們一樣的路，隻不過用的時間比你們久得多。以後需要幫助可以直接找我，我相信你們就如同相信曾經的自己。」

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希望為曾經的自己撐傘。

結束後等盛寧去取車的工夫，我遇到了許久不見的，前世的謝辭。

我能安生這麼久不被謝辭打擾，其中有他一部分功勞。

他依舊周身都圍著股喪氣，但言語間輕快很多：

「月月，我為如今的你感到開心。」

這種事自然要自己開心，哪用他替我開心。

擺脫困境活出自己後，我不會再因前世的噩夢成宿成宿睡不著。

全身心投入自己喜歡的事，便沒時間再為不值得的人分神。

此刻面對眼前的謝辭，我內心產生不了一絲波瀾，卻很想知道真相。

畢竟，我往後還要對付另外一個謝辭。

「我死後的那個世界都發生了什麼？你又為什麼要殺謝辭？」

他長舒一口氣：「我以為再提起從前我會痛不欲生，可看你如今過得開心，一切都值得。」

我死後他找到了我的屍體，痛苦地將自己鎖在我們曾經租住的房子裡。

後來，他找到了那些領會錯他命令失手殺了我的人，將他們一個個送進監獄折磨。

渾渾噩噩度過許久，重病不治時自主意識覺醒，那時才意識到自己也隻是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工具人。

「我知道，這些都不能成為我逃避錯誤的借口，錯了就是錯了，所以我想改變劇情。既然我是這個世界的中心，那我死了是不是可以扭轉一切。」

於是，他拔掉了氧氣罩，親手殺了自己。

可做完這一切他悲憤地發現，死亡並不能改變故事線。

他竟然因此身穿進了不屬於他的時空，看著那個世界的謝辭一次次延續他曾經做的事，一次次將我推入絕境。

於是，他決定殺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殺了所處時空的謝辭，孤獨老死後竟又繼續身穿進另一個謝辭存在的時空，循環重復。最可笑的是，曾經某一世的謝辭竟然祈求我放過他，可如果放過了他，那我做的這一切又算什麼！」

後來，他決定殺掉所有時空的謝辭。

「直到我在這個時空，看到了不一樣的你，我才意識到事情可能要出現轉機。」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拯救我，明顯是他自我感動式的執念。

我更多是為其他時空的林照月感到悲哀。

「那這個時空的謝辭呢，為什麼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謝辭愁容滿面：「他和你一樣擁有前世的記憶，至於是哪一世我暫時還不知道。

「唯一可以肯定的，他知道我一定會來殺他，所以安保措施做得很好，幸好有周繁陽幫我……」

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來不及思考，一輛閃著刺眼燈光的車朝我和謝辭衝了過來。

13

再睜眼，是幾個月沒見，屬於這個時空的謝辭。

破舊荒涼的爛尾樓，遠處點點星光被陰雲遮擋。

「所以，你也重生了對嗎？卻看我像個小醜一樣圍著你轉！」

他眼底的歇斯底裡，在我眼中成了無能的怒吼。

看他渾身消瘦，想必這幾個月躲避追殺的日子不好過。

「你不也一樣，如果我沒有重生，就要什麼都不知道被你玩弄於股掌間。」

他一把握住我的肩膀，咬牙道：「可我是愛你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將來好！」

又來一個自我感動的。

「真正想為我好，你現在就該從這樓上跳下去贖罪，一死百了我還能念你點好。」

他氣急，忍不住自嘲一笑，開始喃喃自語：

「月月，你知道被自己一次次殺死是什麼滋味嗎？」

說罷，他看了眼角落處被綁住，昏迷不醒的謝辭：

「第一次毫無防備地被他殺死，死前我知道了真相。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我對你做了那麼可怕的事，那我確實死有餘辜。後來帶著記憶重生，我想要找到你改變我們的命運，可是謝辭不願放過我，一次次將我殺死，不信我的解釋。我想活著，我拼了命地想活下去，可是每次都逃不過謝辭的追殺。做錯事的明明是他，他卻以為殺了我就能洗清他的罪惡，真可笑！」

看著面前癲狂病態的謝辭，我逐漸捋清了整件事。

暫且稱第一世的謝辭為主謝辭。

主謝辭是串聯整個事情的關鍵，因為他自主意識覺醒，為了贖罪導致後來每個時空的謝辭都被主謝辭殺死。

而一次次被主謝辭殺死的謝辭也重生了，所以他主動找到了我，試圖通過我改變劇情，改變他的命運。

但因為我的重生，故事脫離了原定軌跡。

我逐漸遠離了他們之間的糾纏，他們卻還沉浸在對我的愛中自我感動著。

想到穿書後，那個不斷重復在其他時空和這兩個人糾纏的自己，我很心疼。

「謝辭，剛重生時我隻想擺脫你，當這個世界的旁觀者，是你們自以為是的愛將我又卷入你們的紛爭中。我不愛你們任何人，拜託你們也不要把你們的自我感動強加到我身上！」

沉浸在回憶中的謝辭，視線忽然清明，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那如果是周繁陽呢，你敢說你不在乎？」

說罷，他掀開身旁的黑布，隻見周繁陽被打得渾身是傷，蜷縮在地昏迷不醒。

「你瘋了！和他有什麼關系？」

我憤怒地掙扎，奈何手腕腳腕都被繩子綁著無法掙開。

謝辭蹲下身子，輕柔地撫上我的臉：「月月，你以為隻有我不正常嗎？周繁陽也不正常。」

14

謝辭繼續旁若無人道：「兩年前本想殺了他，卻沒想到陰差陽錯讓他失憶和你待了兩年！你猜我為什麼一開始要殺了他？

「因為曾經的每一世，他都想盡辦法拉著我同歸於盡！」

謝辭眼中逐漸泛起兇狠的殺意：

「既然每一次我都逃不過死，那這次我就先殺了他們。」

話音剛落，在角落昏迷的主謝辭突然掙脫麻繩衝了過來，和謝辭死死扭打在一起。

兩人都清楚知道對方的弱點，一時間打得難舍難分。

不多時，兩人渾身是傷，而謝辭也逐漸佔了上風。

他惡狠狠掐住主謝辭的脖子，將人按在地上，舉起匕首決定給他致命一擊：

「被自己親手殺死的滋味，你也感受一次吧！」

然而在匕首落下的一瞬間，蘇醒的周繁陽將謝辭猛地撞開。

謝辭踉跄幾步重重撞到牆上，頓時額頭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