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嫁給傅景川的第五年,我受夠了他的冷血暴戾,便提出合離。


豈料他直接一封休書,堵住了我的嘴,理由竟然是我多年不孕。


但傅景川卻意外摔下馬,失憶了。


先前的和離也作廢。


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開始溫柔、體貼。


直到那日,我拿著休書踏入房門時。


床榻上的男人看著我伸出的和離書擰著眉頭有些詫異,「我要休你?」


我狠狠點頭遞給他紙墨筆砚,告訴他這是他親自提出來的。


畢竟不孕興許不是我的問題,是他傅景川根本不能生!


後來他抱著我的腰,將和離書撕得粉碎,狠狠封住我的唇,「阿囡,雖然太醫說我頭受重傷,但是該盡的人道我還是沒問題的。」


「別嫌棄我。」


1.


傅景川落馬了的消息傳到我耳邊的時候我還在呼呼大睡,直到婢女將我叫起來拿捏主意的時候,我迷迷糊糊讓傳太醫就行。


果真到了日上三竿,我從床上起來便看見太醫已然跪在了我的門外。


我眼皮子一跳,傅景川真的落馬了?


還沒等我踏出房門,便聽見門外的太醫道,「娘娘,王爺落馬顱內淤血,如今昏迷不醒。微臣已經開了藥方,隻是王爺什麼時候能醒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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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面上閃過一絲的喜色。


傅景川臥病不起,這府邸上上下下豈不全是我的了?


我打開房門,迎著朝陽深吸了口氣,親自將太醫攙扶起來,「那可留下些什麼後遺症?」


「這……」


太醫看著我期待的眼神,一時間哽咽在喉。


不為別的,隻因為落馬前傅景川賜予我一紙休書,說我多年膝下無子乃大過。


生不出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


凡事就不能找找自己的原因?


我搓了搓手看向太醫,「王爺身子可有哪裡不適,或者有什麼隱疾?你不妨一起說出來,也好一並治了。」


我笑眯眯的看著面前的老頭,心想著治個鬼。


傅景川也有今天,全是報應!


太醫低頭沉思了片刻,這才開口道,「若是非要說後遺症,王爺醒來恐有癔症發作……不過這都是暫時的,等顱內血瘀化解後,王爺便無礙了。」


聽到太醫說這話,我臉上的期待逐漸的消失。


莫非真是我的問題?


我不信,我要親自去試試。


我擺了擺手吩咐我的婢女抓了一把銀瓜子送老頭子出府,打算去看看傅景川。


他雖然身為王爺,但生性狡詐,手握兵符屢戰屢勝,打的倭寇落花流水,卻因為過於冷血性格暴戾,遲遲沒有女眷願意嫁給她。


我和翠環、翠春情同姐妹,幾年前被人牙子一同賣入府邸,卻陰差陽錯的當上了王妃。


但傅景川可不是個好伺候的主。


特別是在床上。


我嘆了口氣推開房門,裡面熟悉的檀香傳入鼻中。


榻上躺著的傅景年應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徵戰多年,卻因為這種事情退休吧?


一想到這裡,我笑了又笑看著那英俊撩起裙擺坐在旁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雖沒什麼彈性,但實在緊致。


「傅景川啊傅景川,你就是殺人太多了遭報應了。要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摔下馬成這樣了?」我一隻手肘撐著,另外一隻手不規矩的在他身上遊走。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平日裡操練得身子倒極為壯碩,隻摸得到肌肉。


真當我貪戀的往下滑的時候,猶如利劍一般的目光直直衝向我的後腦勺。


我下意識一驚,玉手一抖,摁著那一處的東西也騰然脹大了起來。


「你是誰?你在做什麼?!」


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還有幾分的不可置信。


我聞言,如同燙手一般的縮了回來,回頭看見傅景川咬著一口銀牙,陰狠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我面色一僵,眼底劃過一抹心虛之意,連忙洋裝擦了擦眼角的淚意,趴在他的胸膛委屈道,「王爺,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的夫人啊!」


傅景川眼底閃過一絲懷疑,抓著我的手痛入骨髓,我卻隻能咬著唇不敢言。


畢竟這貨,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戰神。


見狀,我從懷裡掏出那份和離書遞了過去,低聲啜泣道,「這些日子我也夜夜都在服侍您,您若是不信我這些,大可看看這封你親自寫下的和離書。」


傅景川聞言,松開了我的手,接下那封和離書,上面的字跡的確是他親手所為。


他喉嚨沙啞,垂眸看著我的玉手被掐的一片泛紅,眼神閃爍,「既然你對我如此好,我為什麼要跟你和離?又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摔下馬?」


我見他句句針對我,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煞筆。


這男的不僅手段狠厲,心思也缜密。才醒過來就把事情最大的嫌疑推在我身上了。


我咬著牙忍著沒吐口唾沫在他身上,硬生生的幾處幾滴淚來,隨便找了個由頭解釋,「王爺忘了,自打成親之後,我的肚子就一直沒動靜,所以……」


我面色含羞,的的確確是在五年前,因為傅景川年少輕狂,喝多了鹿血,恰巧我那日服侍他,於是被寵幸了一夜。


可傅景川何等的聰明,他起床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排查是否有人故意誘害自己,直到的的確確是因為喝多了鹿血上頭了,所以才善罷甘休,隻能給了我一個名分。


但這些年來,他從未信任過我。


一想到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被豬拱了,還被囚禁在一方天地裡,我便覺得委屈,硬生生的擠出幾滴眼淚來。


傅景川以為從前的他是因為我生不出來孩子所以才會選擇和離,薄唇抿了抿,眼底閃過一絲歉意,「所以你剛才那是……?」


我當即腦子反應了過來,順勢而為道,「自然是看看王爺摔壞了腦子,有沒有摔壞身子。這萬一要是摔壞了,我豈不是還要背上無後的鍋?」


傅景言聽到這話,面色上雖然有幾分不悅,但不知道為何戾氣稍微收了收,眯了眯眼睛,臉上爬過一抹紅潮,「本王身子無礙,王妃不必擔心。」


等等?!


高冷禁欲戰神怎麼一副純愛的表情?


我的身子狠狠地抖了兩下。


傅景川察覺到我的冷意,抬起眸子有些疑惑問道,「夫人可是冷了?」


「若是冷,就進來暖暖吧。」


他大手掀開褥子的一角,示意我躺下來,眼捎閃過片刻的溫柔,是我從未見過的神情。


我恍惚了片刻,隻覺得心猛然朝著胸膛撞了兩下,唰的一下起身僵硬的朝外走去。


「我去看看小廚房燉的雞湯好了沒。」


3.


起初成婚,我便自請了兩個丫鬟伺候我,,一個是翠春,負責貼身伺候我,一個翠環,扶負責我的飲食起居。


我剛踏入小廚房的時候,翠環就忙不迭的遞給我一個湯婆子,嘴裡嘟喃著,「王爺以前從來不喝湯,如今又昏迷,這湯端過去也是白送。」


我掀起鍋蓋聞著飄香的味道,心中嘆渭著真香,轉頭告訴翠環,「他不喝,有的是人喝。」


說完,翠環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畢竟這種事情我沒少幹。


我知道傅景川秉性不好,油鹽不進,原本便想著投其所好。結果這男人防我跟防賊一般,無動於衷。


我幹脆送點自己喜歡的東西,也好找個理由私吞。


這些年王府上上下下不少東西被我賣了,進了我的小金庫。


傅景川也渾然不知。


我握著湯婆子笑眯眯的盤算著等會這碗老雞湯送去傅景川面前退回來,自己再獨吞。


一邊招呼著,「翠環,王爺已經醒了,等會隨我一起端過去。」


翠環聽到這個消息像是驚掉了下巴,「什麼?!王爺已經醒了?!」


我擰了擰眉頭,「怎麼?難道你想著王爺英年早逝?」


翠環神色大變,眼神閃爍,攪著手指支支吾吾道,「王爺醒了,那娘娘跟王爺和離的事情豈不是……」


我倒是想離,眼下傅景川失憶,根本不承認要離婚那檔子事!


況且若是和離也就罷了,還能帶點家產離開。


若是被他休了,恐怕隻有掃地出門的份。


到時候翠環、翠春豈不是要跟我分隔兩地了?


眼下還是靜觀其變。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沒事,他失憶了。」


翠環點了點頭眉宇間的失神稍稍緩了過來,端著雞湯跟著我出門。


臨到了傅景川的門外翠環又忽然打了個激靈。


她整個聲音都高亢了幾分,「什麼?!王爺失憶了?!」


4.


翠環這麼一喊,整個王府上上下下都聽得個大半了,沒半個時辰,整個京城都傳遍了昔日戰神傅景川失足落馬,摔成了痴兒。


我領著翠環跪在傅景川面前認錯,實則是翠環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她端著雞湯有幾分顫抖道,「都是奴婢的不好,奴婢聽到王爺失憶的這個消息,心裡就覺得……」


翠環頓了頓,不敢抬頭看傅景川。


傅景川眼皮子挑了挑,看了看站在身邊百無聊賴的我,又看了看地上哭的稀裡哗啦的翠環,喉嚨有幾分幹澀,「覺得如何?難道你也覺得本王區區摔下馬不能盡人道了?」


翠環沒想到傅景川會這麼說,張著一張嘴有些詫異。


我低眸掃了一眼翠環的神色,相必她也沒這麼想。


隻是憑我對她的了解,翠環大概是沒詞了。


我本想開口替他辯解,但抬起眸子恰好對上傅景川那雙清冷的眼,他抬手衝我招了招,「夫人覺得,這件事罪魁禍首是誰?」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不是擺明了在點我麼?


狗男人。


我迫不得已揚起假笑跪坐在他的身邊,替他捏腿,「王爺,翠環也是擔心則亂。再說了憑您精湛的馬術怎麼也不會出這種事情,不如趁著這京城風雨時,好好調查一下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我三言兩語的拍了他的馬屁,倒也正中下懷。


傅景川頭一次沒發怒,反而抬起大掌撫了撫我的秀發,輕語道,「好。那這些日子就有勞夫人照顧我了。」


5.


傅景川活脫脫的像是變了個人一般,從前隻會冷著臉站在我的身邊吆五喝六,如今卻學會了給我簪發,描眉。


更可氣的是最近送過去的人參鹿茸當歸,還有那些個紅燒豬蹄,涼拌牛肉,老雞湯他照收不誤,並且吃了個精光。


我咬了咬牙,掏出賬本看了看小金庫。


在這麼下去,隻怕是要讓傅景川吃窮了!


我憤恨的合上我的賬本,怒氣衝衝的朝外走去,直到站在傅景川的書房外,腳步一頓。


傅景川如今不好糊弄了,該找個什麼理由把小金庫砸在他身上的銀子討回來?


我靈機一動,想起了那一出落馬,打算以此事為由,好好撈一筆油水。


等他朝傅景川恢復了記憶,我豈不是能帶上金銀珠寶回去發大財?


我暗暗的錯了搓手,推開門進去,瞧見傅景川正披著薄衫佇立在窗臺前拿著竹簡閱書。


冷風吹過,撩起他的發梢。


俊俏的側臉微微轉過來,用餘光瞥了我一眼,聲音清冷道,「夫人來找我,可是又送什麼補品?」


我咳了咳,拉回了自己的思緒,關上房門湊近正經道,「那倒不是。就是先前你說的調查落馬一事,我想著不如交給我來查,畢竟你眼下不方便,若是這樣出去了謠言豈不是就不攻自破了。屆時打草驚蛇,肯定調查不出來背後主謀。」


他垂眸放下了竹簡,目光在我身上流轉,舌尖打轉,最終說了個「好」字。


我欣喜若狂,全然不知身後的男人捏起一粒黑子落在盤上,將白子團團困住。


6.


說是找對傅景川下手之人,實則都是為了我貪汙他府上銀子的理由罷了。


隻是眼下報多少銀子給賬房合適?


到時候找個替罪羊,還得花一筆錢。


思來想去我有些頭疼,招呼了翠春剪了蠟燭,迷迷糊糊的上了床,「你說,替王爺辦事一般要多少酬金?」


翠春嘆了口氣,「娘娘,隻要你不跟王爺和離,別說是多少銀子,就算是整個王府也是你的呀。」


我點了點頭覺得翠春說的有幾分道理,竟也不知不覺的入了夢。


夜裡,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原本冰冷的床榻有了一絲的暖意。


我下意識的翻了個面湊了過去,寬大的身子將我摟入懷中,僅僅貼著他燥熱的胸口。


我嘆渭一聲,找好角度窩在懷裡。


一雙大手遊離在我的腰窩,叼著我的耳垂廝磨。


我難耐的用雙手推開男人,擰著眉頭睫毛顫動道,「傅景川,你又生不出兒子,別碰我!」


身上的大手竟然猛地頓住,竟然隱隱生出幾分克制,隨後長嘆一聲作罷。


平日裡的傅景川每每與我同房總是帶著幾分霸道,將我狠狠折磨,說著下流又羞恥的話才肯放過我。


但失憶了的傅景川竟然多出一絲的人性。


這夜我難得睡得極好。


直到日上三竿了我才被翠春喚醒,朦朧之間聽見她說,「娘娘,今兒個早上王爺因你追查落馬一事特意給你批了八百兩銀子,外加二十名侍衛任你差遣。」


八百兩銀子?


「什麼?!」我猛然坐起來,兩眼放光。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翠春手裡拿著庫房的鑰匙,熱血沸騰。


八百兩銀子,就算是沒拿下傅景川這個狗男人也能在這裡富裕一生了。


我抓住翠春的手咬牙幹脆道,「姓傅的那家伙失憶完全是報應,咱們今晚收拾收拾東西帶著這八百兩銀子連夜逃出城,豈不是美滋滋?」


翠春張了張嘴,驚得可以塞得下雞蛋,卻也面色難堪的點了點頭。


7.


我吩咐翠春收拾好了衣物,又派翠環娶了鑰匙裝模做樣的拿了銀票出來,命她去官府報案,重金懸賞陷害傅景川的人。


直到夜裡,三人在我房內會合,喬裝打扮一番,從後門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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