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接通,電話那頭就是暴怒的聲音。
「袁春去,你個吃裡爬外的小畜生,你現在在哪裡?」
「在你墳頭蹦迪。」
對面被噎了一下,更加勃然大怒。
「誰教你這麼和長輩說話的?」
我輕笑:「和狗說話這個語氣很正常啊。」
「你找死?」
電話那頭還有嬸嬸哭泣的聲音:「二年,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找到春去,把紅紅換回來才是大事。」
小叔的聲音低了幾度,但我依舊能清楚感知語氣裡的憤怒,帶著威脅。
「袁春去!趕緊回來!」
我:「回來給你上香嗎?」
「小賤人!你別以為老子找不到你!你打暈你堂妹就算了,還讓她替你出嫁,有你那麼做姐姐的嗎?」
我一瞬間為我小叔的厚顏無恥所震驚。
「袁二年,我懷疑驢一天啥事不幹,淨踢你的腦子了。是你收了錢,把你女兒送出去很合理吧?」
對面的嬸嬸搶過手機,開始打感情牌。
「春去,親人一場,你不能看著你堂妹受苦啊!你堂妹都快被那個畜生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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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
嬸嬸繼續勸:「我們養了你們那麼多年,供你們吃,供你們住。」
我想起了這些年破洞的衣服。
開口的鞋子。
還有吃不飽的飯。
他們明明用著我父母的錢,卻在每次學校要交錢時告訴我沒有錢,隻等我撿瓶子、紙板湊。
我還來不及說什麼,我妹也搶過手機。
「你他媽看不得你女兒受苦,就能看我姐受苦啊?賣別人女兒這事你們也幹得出來,你們兩個老畜生怎麼不死一死?」
聲音越吵越大。
最後我小叔放出狠話。
「袁春去,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掘了你爸媽的墳。」
我冷笑:「別忘記,我爸也是你哥!你要是不怕別人議論,你就大膽挖。而且你最好許願自己晚點死,不然我把你的骨灰挖出來一半倒馬桶裡,一半倒垃圾場。」
「袁!春!去!」
「有本事你報警啊!」
我掛斷電話,將手機設置成拒接陌生號碼模式。
我妹問我:「姐,你不怕激怒袁二年嗎?」
「有什麼好怕的,我把他女兒送出去那一秒,我們已經不死不休了。」
我妹抬眼望我:「姐,你不怕他找過來嗎?」
「怕是沒有用的!」我望向我妹的眼神莊嚴而鄭重,「而且有姐在,你放心。」
7
我和我妹藏得很好,小叔一時半會找不到我們。
而且我賭這事涉及人口買賣,小叔必定不敢報警。
小叔要麼不管堂妹。
管的話,小叔有兩條路可以走。
一是像上輩子我妹那樣,砍了中年男人把堂妹搶回去。
可惜,他是吃過牢飯的人。
大抵是不願再吃了。
二是湊夠三十萬把堂妹贖回去。
可我知道,那三十萬大都填了小叔一家的奢侈用度和賭博的窟窿。
農村沒證的自建房賣不了什麼錢。
小叔很缺錢。
很缺很缺。
缺錢就容易病急亂投醫。
再加之他一個賭鬼。
騙他剩下的錢不要太簡單。
無論他選擇哪條路,我都樂見其成。
好友張燕又發來消息。
張燕:【春去,你小叔真是個狠心的,找不到你就打算放棄袁紅紅了。】
也在設想之中。
緊跟著一個大轉折。
張燕:【你嬸嬸也是個狠人,拿著農藥說要讓你小叔失去他最愛的人。】
我妹在旁邊笑:「咱嬸也是看得起自己。袁二年那個畜生心裡隻有自己,還有他那好兒子。老婆、女兒對他來說是隨時可以舍棄的存在。」
對面的消息繼續。
張燕:【你嬸嬸拿著農藥往你堂弟嘴裡灌啊!】
我滿頭問號。
我妹也滿頭問號。
張燕:【你小叔被嚇得半死,最終同意拿錢贖你堂妹了。】
我:【是百草枯嗎?】
張燕:【不是。】
我:【真可惜!】
8
我突然想起小叔在我爸葬禮上,指著好幾個人對我說:「你爸死之前生意破產,這些是他的債主。」
那幾個人也點頭附和。
給我算出了八十多萬的賬。
還帶了籤有我爸名字的借條。
小叔說:「春去,做人得有良心。你爸死了,但債你得背。」
我被迫接下債務。
上輩子到臨死才發現。
小叔可以模仿我爸的字跡。
他合伙那些債主,騙我償還高利息的借款。
我翻出那些人的電話,一一打過去。
「借條是假的,債是我小叔的。錢,我不會再還!不行你們就報警,拿出我爸借錢的其他證據。」
說完我掛斷,並拉黑了對方。
他們找不到我自然會去找我小叔。
過了幾天,張燕又發來消息。
張燕:【你小叔被人追債,堵到不敢回家。】
張燕:【你嬸嬸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張燕:【春去,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我:【你且等著瞧。】
我打開各種社交媒體小號。
小號上滿是炫富的內容。
上面似乎「不小心」暴露了電話號碼。
對,小叔的。
我想。
騙子怎麼著也該盯上他了。
也不知道騙子的技術高不高超。
我可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好戲了。
我要的就是趕狗入窮巷!
我才不怕反噬!
大不了,一起死!
9
開學。
我看到小叔和嬸嬸堵在宿舍門口,拉著橫幅。
我並不意外。
他們太清楚我對讀書的執念。
所以他們帶著浩浩蕩蕩的親戚隊伍而來。
橫幅上無非是罵我和我妹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話。
嬸嬸聲淚俱下地控訴:
「我這兩個侄女從小就沒有心!她們父母死了,她們都沒流下一滴眼淚!我們好心養大她們,還給大侄女找了一份不錯的親事,結果她……」
小叔看著嬸嬸實在編不下去了,接過話茬:
「結果我這大侄女從小就叛逆,終日跟混混廝混。這次還打暈她堂妹,逃了婚。丟下一堆債務給我們,我們實在沒辦法才找到這裡。我大侄女叫袁春去,就是這個學校理學院的。小侄女叫袁夏深,也在這個學校,是自動化學院的。
「麻煩大家,幫我找到我的兩個侄女。」
很多學生圍觀。
「什麼情況?」
「天吶!農夫與蛇?」
「別太早下定論,不能隻聽一方言論。」
「這個親事有問題吧?大概率是把侄女賣了換彩禮。」
「賣的話早賣了,不至於等到這個時候。」
「可能是之前沒有合適的機會。」
……
交談聲此起彼伏。
我和我妹帶著學校班主任、輔導員和一群身強體壯的保安出現。
我拿著大喇叭哭得悽楚。
「老師、學長,那個就是我小叔。我父母死後,他霸佔我家家產,幾次三番逼我輟學,最後還想把我賣給老男人。」
我的自揭傷疤之舉讓周圍人一愣。
我感知著周圍的情緒變化,祭出最大的殺手锏。
「老師、學長,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啊,不然我和我妹隻能從天臺跳下來了。」
小叔衝過來打算搶我手中的喇叭。
被保安架住。
我繼續哭訴:「他還虐待我們。」
我妹在旁邊飾演小白花,淚水欲落不落。
看著就惹人憐惜。
我妹一臉屈辱地脫下寬大的外套,身上遍布青青紫紫的傷痕。
其實這些傷口不全是小叔弄的。
但他喝醉酒便喜歡打人。
我和我妹從小就遭受他的毒打。
這鍋他背起來一點也不冤。
我聽到周圍倒吸涼氣的聲音。
我也脫了外衣,一道貫穿背部的傷疤將事情推向高潮。
這是我堂弟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時。
因為扶手上掛著鐵絲。
我的整個背部從鐵絲上穿過,所留下的痕跡。
我不再說話,和我妹一樣垂著頭流淚。
有人叫囂著讓小叔一行人滾出去。
小叔滿臉不屑:「是老子養大她們的,她們就該聽我的話。她們不聽話不就應該吃點教訓嗎?」
有同學啐了一口:「呸~媽的,家暴男。」
小叔被保安拉著,但還是指著說話的同學罵。
「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兔崽子懂什麼?長輩打小輩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男同學不甘示弱,回懟:「是個屁,隻有不成器的男人才會打女人和小孩。」
「老子養大的,老子想打就打。」
我妹咬著嘴唇說:「可你用的一直是我爸媽的錢。」
「放屁!那就是我的錢!」
我已經穿好衣服,拿著喇叭質問小叔:「你小學學歷,沒有工作,整天遊手好闲,還愛賭博,你哪來的錢?」
小叔像被戳到了痛處,想上來打我又被保安按住。
話越說越狠厲:「老子說過了!老子中的彩票!」
我繼續發問:「哪一天?星期幾?號碼多少?」
「老子記不得,你個小畜生別嘰嘰歪歪地,跟我回家。」
我退後一步:「你騙人!我調查過!你說你中彩票的那一年,我們縣根本沒開出過大獎!」
我妹緊跟著發言,堵死了小叔撒謊的路。
「小叔,別狡辯說你去其他地方買的,你不知道大獎要去省城兌換嗎?那一年,你根本沒去過省城!你隻是提前轉移了我爸媽的遺產!」
「小雜種……」
我叔的罵聲被警笛聲打斷。
我大笑著落下一滴淚。
「袁二年,你不敢報的警我替你報。」
10
事情越鬧越大。
在警局,警察做著筆錄。
面上帶著幾分慍怒、幾分心疼。
我全程強調:「警察同志,我小叔想用我換出我堂妹,你們一定要救救我。」
可血親似乎有什麼逃避追責的作用。
警察即使再生氣,也隻能警告小叔:「不能再去找你侄女的麻煩。」
回到學校時。
萬物都已寂靜。
唯一片明月空照著。
我和我妹都沒說話。
但我們清楚,小叔還會再來。
果不其然,小叔在校門口蹲守了許多天。
被人掛了出來,叫囂著要我和我妹小心。
我和我妹來到警局,再次報警。
小叔被強制遣返回縣城。
被強制性執行的還有——小叔還中年男人三十萬,中年男人放了我堂妹。
小叔哪有三十萬?
隻能把房子賣了。
聽說堂妹被救出來的時候,挺著個肚子。
竟是懷孕了。
由於長期的曠課和懷孕,堂妹被迫輟學。
即使流產了。
也有人在背後嘲笑。
小叔一家被迫背井離鄉。
火鍋的熱氣撲了滿臉,我妹興奮地說:「姐,我們終於報仇了。」
說著說著,我妹的表情逐漸由晴轉陰。
「可是,姐,我的心總懸著,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敲了一下我妹的頭。
「當然沒結束,就他們一家子記仇的性子,肯定等著機會整死我們呢。我們暫時安全,隻是因為他們沒有下口的機會,一旦被他們咬住,他們定要撕下我們好大一塊肉來。」
「所以我們應該?」
我望著窗外,也望向未知的未來。
回答:「應該活好當下,豐滿羽翼,強大到這家畜生對我們無計可施。」
這個時間點。
在上一世,我為了償還小叔作假的債務和妹妹砍人的賠償費用。
接下了一個星探的名片。
絲毫不愛護羽毛地接一些不入流的劇本,演一些不討喜的角色。
掙錢的代價是名聲。
以至於最後,在曝出差點被侵犯的視頻時,輿論呈一邊倒的趨勢。
這一世,賠償和債務都是小叔的。
但我還是接過了星探的名片。
因為我想起了無數次夢裡,隱藏在黑暗中窺視我的眼神。
似盯住獵物的蛇。
陰毒。
令人恐懼。
小叔一家不是喜歡玩輿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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