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關心的話還未說出口，我心徹底涼透。

「你個賤女人，我隻和奶奶好，你別打擾我們。」

罵完浩浩就掛斷電話。

我真的很難受，浩浩是懷胎十月，走鬼門關生下來的。

他的確會被婆婆引導，說一些叫我難過的話，可我有教過他不可以罵人。

我突然覺得，這兒子也不是非要不可。

給大姑姐發一條消息，身心俱疲回到床上。

發現婆婆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在家族群@我。

她發了一張和浩浩的合照，又警告我說，即使我是浩浩親媽，也不能把浩浩從她身邊搶走。

我不搭理她，退出家族群，將親戚全拉黑。

白眼狼兒子滾一邊去。

9

老板是個單親父親，他的前妻在離婚後就選擇出國。

他拜託我給他女兒買兩件衣服。

我第一時間拒絕。

但老板卻說，當初人事看我這個歲數容易要二胎，本不打算錄用我。

Advertisement

還是他主動提出來，給我一個機會。

看似勸說的話，裡面充斥著威脅。

我現在需要錢，工作又很難找，現在先應付一下。

心裡盤算著，趕快換一份工作。

我牽著老板女兒的手，老板跟在我們身後。

剛從服裝店走出來，就被大姑姐拽住，她氣憤道：

「浩浩心理出了問題，怎麼也聯系不上你。

「你倒是好，著急給別人當後媽是吧！」

大姑姐還不忘擺出要打人的樣子。

「我弟百天還沒過，弟妹你也太飢渴了吧。」

她聲音非常大，恨不得將附近的人都吸引過來。

真不愧是母女，大姑姐也學會這招。

不過我也不慫，陰陽怪氣道：

「還是姐瀟灑，找了一份好工作，你同事很羨慕你，能回娘家當家做主。」

大姑姐聽出我的言外之意，怕事情鬧大，影響她的工作，便灰溜溜離開。

老板看完熱鬧，對我滿意地點點頭，仿佛我通過了他什麼考驗。

我實在不想搭理他，找了個借口離開。

臨走時老板突然拽住我，很大度地說：

「關於孩子的事情，隨便找我。」

我嘴上說著感謝，心裡很無語。

他沒幫過我的忙，卻好像覺得我欠了他很多恩情。

還是要盡快找新工作。

回去時，我給婆婆打電話詢問情況。

浩浩到底是我親生的孩子，不管他怎樣對我，出問題我肯定第一時間關心。

婆婆接通電話後，讓我盡快趕到同小區老張頭家裡。

10

「我對他那麼好，到頭來不如他那冷血的媽。」

我趕過來時，婆婆正在和老張頭訴苦。

大姑姐也在。

「你先別著急二婚，我把媽接走，浩浩和你回家。

「他在幼兒園被人罵沒媽野種，有點自閉。」

我雖然不喜歡大姑姐，但她是真疼浩浩。

浩浩瞧見我，沒有任何表情，整個人呆呆地。

我很心疼，上前將他抱在懷裡。

浩浩之前對我態度不是很好，但也有我的責任。

我因輔導浩浩感到心累，便在其餘時間將浩浩交給婆婆帶。

婆婆愛說我壞話，但我之前當家庭主婦，沒有底氣反駁。

現在想想如果我不圖省事，態度強硬一點，不對婆婆教唆浩浩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浩浩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浩浩先是抗拒，然後抱住我。

我心裡五味雜陳。

婆婆瞧見這一幕直接應激，發出尖銳爆鳴聲：

「你個賤人，害死我兒子，又要搶走我孫子。」

她發起瘋來，朝我撲過來。

浩浩從我懷裡出來，我本以為他要回到婆婆身邊。

誰知浩浩卻將我護在身後。

「奶奶你不要欺負媽媽，老師今天教我，要愛護爸爸媽媽。」

婆婆再裝瘋弄傻，也不會攻擊浩浩。

但她沒想到，浩浩會把我護在身後。

婆婆捂住胸口，發出哎喲一聲。

「我老李家造了什麼孽，娶了這個妖女，今天我也不活了，下去找老頭和兒子！」

她擺出一副要自盡的樣子，我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這是婆婆慣用的伎倆，我和李慶剛結婚的時候，感情還是很好的。

婆婆卻覺得我搶走了她兒子，每次我和李慶進一步探討感情時，婆婆就會犯心髒病。

浩浩出生後，婆婆以我不方便喂奶為由，將我撵去和浩浩睡。

又說自己怕黑，要求和李慶一張床。

李慶當時還有理智，將這件事拒絕掉。

為此婆婆在浩浩面前抹黑我，我和她爭吵過。

她卻說這是我的報應，我搶走了她兒子，她就搶走我兒子。

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真的很蠢。

一句孩子需要媽媽，我變成家庭主婦。

卻又在家庭大事方面，說我不掙錢，沒有話語權。

11

大姑姐也不為所動。

婆婆演了一分鍾，見我們都不搭理她，站起來又換了一副嘴臉。

「你帶走浩浩可以，但是得把工作辭了，我倆每個月分別給你兩千塊錢。

「浩浩，你媽媽工作，認識別的男人，你就有後爸了。

「有後爸你媽媽就不愛你了，後爸還會虐待你。」

浩浩聽了婆婆的話，眼淚汪汪看著我。

我真想扇婆婆兩巴掌，老太婆壞透了。

浩浩是個孩子，他分不清事情的真假。

一味地恐嚇，隻會讓他殚精竭慮。

況且我和老板是清白的。

除了幫他女兒買衣服，我們兩人私下不會說任何話。

婆婆真是想得美，她怕我有錢翅膀硬，還想用金錢控制我。

之前李慶活著，我不想讓浩浩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才對她隱忍。

現在不會再被婆婆騎在頭上。

我告訴浩浩，婆婆是在胡說嚇唬他。

浩浩冷靜下來，隻是說了一句奶奶壞。

婆婆便破防，開始扇自己嘴巴，還不忘說我該死。

浩浩被這一幕嚇到，躲在我身後。

大姑姐瞧不下去，叫婆婆冷靜下，將我拽出去商量。

她說得好聽，希望我繼續當全職主婦，算是為了浩浩，她和婆婆提供資金。

兩人還坐著用金錢控制我的想法，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我直接告訴大姑姐，浩浩撫養權在我手上，如果婆婆不離開，我就帶著浩浩離開。

小孩子心裡是矛盾的，浩浩今天想我，明天就會想婆婆。

浩浩不到十歲，分不清大人之間的具體矛盾，他隻知道誰對他好。

我態度堅決，大姑姐嘆氣，回去勸婆婆。

我們一起進屋，被眼前一幕嚇住。

婆婆被張大爺摟在懷裡，哭哭啼啼。

她被大姑姐勸，哭得更加難過，還叫張大爺給她出口氣。

公公去世很多年，我思想不封建，婆婆跟誰搞對象我也不在意。

但她現在這樣，真是沒眼看。

我有點後怕。她領著浩浩住在張大爺家裡，當著浩浩面這樣，成何體統。

李慶還活著時，我們兩個有些親密舉動，也會躲避浩浩。

孩子還不是接觸性教育的年齡。

大姑姐覺得丟面子，動作粗暴將婆婆從張大爺懷裡拽出來，把人拉出去講話。

聲音很大，我捂住浩浩的耳朵。

12

婆婆最終去了大姑姐家，我領著浩浩回家。

我們約定每周讓婆婆見兩天孩子，我對此作出要求，必須在我的陪同下。

回家不久，我便叫來開鎖師傅給房子換鎖。

好在我當初和李慶是因為愛情結婚，房子隻寫我一個人名字。

但凡寫的不是我名字，婆婆肯定會找我要房租。

將浩浩接回來的這幾天，我們兩個鬧了許多不愉快。

婆婆很會縱容浩浩，給他養成許多壞習慣。

也怪我，當初隻顧著管浩浩學習，對他身上那些小毛病，沒放在心上。

婆婆說這周日要見面，我詢問浩浩的意見後，提前四十分鍾帶他來約定的地點。

隻是讓我沒想到，大姑姐和婆婆來得更早。

幾天沒見，大姑姐憔悴了許多。

我隻當作沒看見，才不上前去關心。

婆婆這個脾氣，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婆婆瞧見浩浩又親又抱。

大姑姐將我拽到一邊。

「我每個月多給你兩千，你把媽接回家行不行？」

大姑姐態度卑微，語氣裡充滿哀求。

我在心裡冷笑，一個星期不到就受不了，這種日子我可是過了五年。

李慶還在的時候，她那次來不是指責我，明著說我不孝順。

我將她當初嘲諷我的話，原封不動還給她。

大姑姐臉色難看，不耐煩道：

「我當初對你家的資助，喂狗了嗎？」

大姑姐這話說得不假，即使她結婚，也會隔三岔五送東西。

但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浩浩能得到她女兒的舊衣服，雖說是大牌子，但男女有別。

我暗示大姑姐衣服不太合適，別再送了。

大姑姐轉身跟婆婆說我嫌棄她女兒。

婆婆怕我將衣服丟了，特意看著我。

我隻好將衣服縫補修改一下，再拿給浩浩穿。

大姑姐有用的資助，隻限於李慶。

怕李慶上班太累，給他買遊戲機不說。

最過分的是，請李慶去足療店放松心情。

這件事被我發現，她還站出來義正詞嚴地讓我少造謠。

她怎麼可能領著李慶去找別的女人。

李慶怕我繼續和她爭吵，私下將工資卡給我。

為了浩浩我忍下來，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我弟弟是你老公，你們是一家人，我資助誰，你們都是一起獲益。」

大姑姐這話真不要臉。

私下商量大事的時候，怎麼想不起我們是一家人。

搞小團體孤立我，是婆婆提出來的。

李慶怕我有意見想拒絕，大姑姐卻說，我是個孤兒沒什麼底氣，不需要放在心上。

我之前是傻，當了家庭主婦。

但現在不一樣，我依靠自己也能讓浩浩過上更好的生活。

等我攢了一些錢，她們再無理取鬧，我便帶著浩浩換個城市生活。

13

婆婆和大姑姐都是個好面子的人，我以此做威脅。

大姑姐要是執意讓婆婆回來，我就得和婆婆好好探討一下。

那天也算不歡而散。

我在網上看到許多撫養權被判給媽媽，婆家人私自把孩子接走轉學，不讓媽媽見孩子這件事。

心裡非常擔心害怕。

工作的地方和我家在一個區，幼兒園是互通的。

我將現在的房子租出去，搬家到公司附近，將浩浩轉學到就近小學。

說來也奇怪，婆婆加了浩浩原來學校的班級群，我給浩浩轉學這件事，她應該第一時間知道。

但足足過了一個月，她才打電話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