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是個抖 M。
他嫌棄我買的咖啡,我一氣之下把咖啡潑了他一臉。
他面上生氣:「反了你了!」
頭頂的情緒指示燈卻由悲轉喜。
於是我蹬鼻子上臉:「老娘辛辛苦苦給你買的咖啡,愛喝不喝,真是給你臉了!」
總裁表面氣得幾欲吐血,頭頂的情緒指示燈卻更紅了。
他被我罵,心裡更爽了。
於是我每天罵老板,月薪十萬塊。
後來我的超能力突然失靈,我再也不敢隨便罵他了。
他紅著眼,委屈地抓住我的衣袖:「你再罵罵我好不好?月薪你提,千萬也可以……」
1
上市公司招聘總裁助理,開出了十萬月薪。
無數打工人聞薪而上,卻在聽聞這位總裁的事跡之後,紛紛知難而退。
傳聞道,該總裁陰晴不定,前一秒還誇你買的咖啡風味十足,下一秒就能把咖啡潑你身上,讓你滾蛋。
要伺候好這位主,可不是容易的。
但我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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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本姑娘的超能力,就是看到每個人頭頂上的情緒指示燈。
喜是紅色,悲是藍色,怒是黑色,厭惡是綠色,恐懼是黃色……
朝著芸芸眾生這麼一望——
五顏六色的指示燈,每個人的情緒清清楚楚,一覽無餘。
我也因此受到了室友的排擠。
室友寧凝當選班長,落選的室友沈心嘴上說著「恭喜」,頭頂的指示燈卻硬生生黑了一天,怒氣值爆棚。
我去開導她,她卻說:
「梁夢芹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寧凝當了班長,我嫉妒她?我可不是這種人。」
後來沈心被寧凝喜歡的男生表白,寧凝笑著說「99」,頭頂的燈倒是一直綠得發亮,可見厭惡至極。
我安慰她,她卻說:
「梁夢芹,你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心心找到真愛,我由衷地為她開心。」
從那以後,我因為時常窺透她們心裡的小九九,而遭到了排擠。
她們跟宿管阿姨說我在宿舍違章用電,扣光了我的行為分。
她們跟輔導員說我的壞話,導致我每次找輔導員都沒有好臉色看。
她們做小組作業故意不分配任務給我,再去教授那裡說我懶惰不肯做,導致我差點掛科。
要是別人,隻怕早就瘋了。
萬幸我是妥妥的佛系小鹹魚,什麼都看得很開。
績點嘛,低分飄過就行。評獎評優什麼的也不奢求。
如此無欲無求,這些「排擠」也就無足輕重了。
畢竟我志不在此。
一進大學,我就確定了我的畢生志向——
多掙點錢,25 歲退休養老。
2
既然立了志向,自然要為之努力。
因此,一得知十萬重薪聘請總裁助理,我便立刻投遞了簡歷。
這個薪資幹到 25 歲,我就能美美地告老還鄉了!
隻是我沒想到,面試那天,我的兩個室友也來了。
老天沒眼,我還和她們分到了同一組。
面試由 HR 主持。
而傳說中那反復無常的臭脾氣總裁,正背對著我們,坐在落地窗前,「垂簾聽政」。
我認真做完自我介紹。
兩個好事的室友卻開始向 HR 告狀:
「梁夢芹在學校裡名聲可差了,大家都不喜歡她。」
「她常年績點低迷,她的簡歷能通過,肯定是造假了!」
?
其他事情就算了,這件事可不一樣,關系到我的錢途。
我剛要開口爭辯,卻看見 HR 頭頂的燈變成了綠色:
「既然這樣,梁夢芹同學,隻能請你先回去……」
「隻有我能拿捏住你們總裁!」
一想到我的十萬月薪要泡湯,我急得口不擇言。
分貝沒控制好,吼得有點大聲。
面試廳內外的嘈雜聲霎時消失,整個公司一下子安靜如雞。
有點尷尬,我訕訕地笑:
「我的意思是……我很會察言觀色……」
「誰要拿捏我?」
落地窗前的男人轉動辦公椅,緩緩轉過身來。
男人眼神清冷,身段颀長,卻不太守男德,條紋西裝不配內搭,領口直接開到胸口。
我在心裡嘶哈嘶哈。
但看著這位總頭頂上黑得深沉的情緒指示燈,我趕緊諂媚地笑:
「不是不是,不是拿捏,我是說我會察言……」
「裘總!」寧凝突然打斷我的話。
「梁夢芹在學校裡不好好讀書,我看見過她從老男人的車上下來!她可能是把你當成那些男人了,才會說『拿捏』,她……」
我狠狠剜了寧凝一眼,示意她別過火了。
寧凝卻不理會,反而提高聲調:
「撈女嘛,不勞而獲慣了!」
「啪!」
我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寧凝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一旁的沈心驚呼:
「你怎麼打人!特殊職業的人果然下流!」
「啪!」
正好湊一對,我給沈心也來了一巴掌。
面對她們驚恐的眼神,我壓抑著怒氣:
「閉嘴!之前忍著不發作,是懶得和你們玩!今後給我管好你們的嘴巴,否則——」
我又揚起手,作扇巴掌狀。
「梁小姐,公共場合,請你自重!」HR 見事態失控,趕緊出言勸阻。
我理智回攏,轉過頭。
身後圍了一眾看熱鬧的人群,人人頭上都是清一色的黃色指示燈。
這是,都被我潑婦打人的舉動嚇到了?
明晃晃的黃色中,卻混進了一抹紅色。
我循著紅色往下看——
剛才頭上還黑得發亮的裘總,此刻頭上的指示燈卻是紅色的。
我:??
好家伙,看我打個架,還看高興了?
我正納悶,就看見裘總緩緩抬起手,指著我說:
「助理,就她吧。」
3
我就這樣一戰成名,打出了我的十萬月薪。
一想到這位裘總如此慧眼識珠,我便想著要好好工作報答他。
於是我早早起了床,特地繞路去各大咖啡品牌店都買了一份咖啡,各種口味、各種種類,一應俱全,不信他裘群砚還能挑出錯處來!
我堆滿笑容走進總裁辦。
「裘總,您的咖啡給您買來了。」
我先呈上星爸爸的招牌。
卻見裘群砚頭頂的燈黑了。
不好,踩雷了!
我趕緊手忙腳亂地撤下星爸爸,換上 COSTA。
「那杯不行!裘總您看這個如何?」
我小心地瞥著裘群砚頭上的燈,還是黑著。
不僅如此,他的臉也拉下來了,兩眼盯著我,像是要發怒。
我趕緊狗腿地又換上 PEETS,換上 Mstand,換上 Tims……
眼看著換了十幾家有名的咖啡店,裘群砚的燈還是一直黑著。
我手上,隻剩下一杯我買來自己喝的蜜雪冰城的咖啡了。
一想到我平時自己隻舍得買蜜雪冰城,好不容易破費一次,花了大價錢買的這麼多咖啡全都被嫌棄,我就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萬惡的資本家!一點都不把窮人的錢當錢!」
我小聲含糊地罵了一句。
卻看到裘群砚的耳朵微微一動。
不好,他這是……聽見了?
我瑟瑟發抖地去瞅他頭上的燈。
一看嚇一跳。
竟然是紅色?
不是吧,他該不會是……
喜歡被罵吧?
我試探地走到他身邊,先是堆滿笑:
「裘總,這麼多咖啡,您行行好挑一個將就一下唄~」
燈變黑了。
裘群砚黑著臉:
「一個也看不上。」
好家伙,翻臉真快!
於是我也一秒切換怒容,佯裝生氣地重重拍了下桌子:
「我買了這麼多咖啡,你一個也不喜歡?」
燈奇跡般地,變紅了。
裘群砚面露慍色,緊緊捏著其中一杯咖啡,在外人看來,像是生氣得要往我身上潑了。
隻有我知道,他好像是興奮了。
於是我從容地按住他捏著咖啡的手,微微一笑:
「怎麼,生氣了,要潑我咖啡?」
裘群砚冷冷地抬眼看我,視線裡充斥著壓迫感,但我看見——
他頭上的燈還是紅色。
我決定豁出去了。
不成功,便成仁!
我悄悄深呼吸,然後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咖啡,用力地潑在他身上。
那件價值不菲的白襯衫上瞬間迸出了無數朵棕色的花,斑駁一片。
裘群砚被潑了個猝不及防,一下子怒目圓睜:
「梁夢芹,反了你了!」
我被吼得瑟瑟發抖,渾身打戰,卻看到裘群砚頭上的燈隻是一瞬間變藍,又立刻轉為了紅色。
他果然是喜歡挨罵!
於是我遏制住發顫的雙手,繼續蹬鼻子上臉:
「老娘辛辛苦苦給你買的咖啡,愛喝不喝,真是給你臉了!」
裘群砚見我不但不悔過,還罵得更起勁,氣得幾欲吐血。
不過頭頂的指示燈倒是更紅了。
他更高興了!
我果然沒猜錯。
我掩飾著得意,把我本來自己喝的蜜雪冰城拍在他桌上:
「既然你這麼挑,就喝這個吧!真是那什麼吃不了細糠。」
說完,我趾高氣揚地走出了總裁辦,砰地甩上門。
4
上班第一天,痛罵了老板一頓。
當晚就接到了 HR 的電話。
「梁夢芹,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哎,雖然早已猜到,但十萬月薪離我而去的時候,心還是好痛……
「明天裘總去外地出差,你陪他一起。」
莫?
「好好好!」我趕緊狗腿地連聲應下。
出差地點在隔壁市。
我旋風趕到酒店的時候,裘群砚正在發脾氣。
他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眉間堆滿了怒容。
我瞅著他頭上黑得深沉的情緒燈,嚇得打了個冷戰。
同事小卿見我來了,立刻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我。
「梁夢芹,你終於來了!」小卿壓低聲音,「本來給裘總定了套房,結果我們來的時候套房滿了,裘總你也知道,陰晴不定的,正為這事發脾氣呢。」
我戰戰兢兢地走到裘群砚面前。
昨天把他罵成那樣,還潑了他咖啡。
他都沒開除我。
這下他有點住房的品質要求,我總得滿足吧。
我小心開口:「裘,裘總,我查了下,這附近還有一家五星級酒店,那家店套房還有,要不我們去住那家?」
裘群砚冷冷地抬眼看我。
「不去。」
燈還是黑著。
我字斟句酌:「您,您是怕走路?我們可以打車!」
裘群砚額角動了動,眉間怒容更顯:
「你昨天弄髒的那件衣服,幹洗店說沒法拯救,買入價 6800,按折舊價 5000 賠償就行。」
什麼?
5000 塊?
觸及到了我的根本利益,我的理智一下子崩塌。
「不是,你一個資本家,你問我要 5000 塊……」我急了,「這樣,你把那件襯衫給我,我給你洗,你找的什麼破幹洗店,擺明了宰你呢!」
裘群砚的眉頭隱隱放松。
我眼見著,他頭頂的燈變紅了。
?
什麼?這也行?
我瞅著機會,趕緊乘勝追擊:
「不對,你們這種資本家,真是鐵公雞,一毛不拔!我弄髒你衣服,那隻是劫富濟貧,錢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說完,還扯出一個惡狠狠的表情。
我眼見著裘群砚的嘴角飛快地勾了一下,又迅速恢復正常。
他依舊用冷漠的聲音說:「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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