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夫君,還有外人在……」


姑爺的眼睛更亮了,似還有點點欲火。


也就在這時,一陣嬌柔嗓音響起。


眾人回頭,隻見竹林盡頭,青柳在翩翩起舞。


粉嫩的紗裙裹住曼妙的身姿,就算容色差了些,但秒老氣橫秋的小姐足夠。


姑爺也瞬間被迷了心智,他不自覺地往青柳靠近,滿眼都是驚豔與痴迷。


「夫君,夫君。」小姐的臉色到底繃不住,都快拉得比馬長。


她又呼喚了兩聲,姑爺也沒肯回頭。她氣得直跺腳,手裡的帕子恨不得被攪爛。


她又回頭找碧璽,碧璽現在可是她的御用打手。


不過她注定失望,她一開始彈琴,我們仨就躲得遠遠的。


眼見青柳就要拐著姑爺離開,小姐終於繃不住了。她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扯著姑爺的胳膊就眼淚汪汪。


難得小姐主動,姑爺從善如流,在青柳的屁股上擰了一把,還是跟著小姐回了正院。


遠遠地,小姐的笑聲傳了出來,嬌若銀鈴,很是刻意。


原來沒了人在前頭衝鋒,我家小姐也會動手搶人嘛。


不過,今晚注定不會安生。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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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著時間,等小姐與姑爺鑽了鸞帳,匆匆趕回的碧璽對著我點了點頭。


不多時,天青閣的小丫鬟便哭了過來。


碧璽大方讓行,讓這哭號聲直挺挺地傳進內室。


「少爺,快去看看煙姨娘,她忽然腹痛不止,等著少爺您救命呢。」


內床停頓了幾息,傳出小姐氣急敗壞的嗓音:「翠芝、碧璽、茵草,且都死了嗎。」


我們三人這才竄出來,將這小丫鬟堵了嘴給拖出去。


小姐難得親自吃醋發一回威,就是不知道這後果,她承受不承受得起。


這廂一夜歡愉,就是天青閣有些不好。


煙姨娘疼了一夜,到早間落下一胎來。


是個男胎,老夫人收到消息,當場就要昏死過去。等她緩過了勁兒,立刻一巴掌拍到小姐臉上。


「天殺的妒婦,自己生不了,便要這般來害我孫兒。你不是最賢良的嗎,怎回了趟娘家,便把賢良吃狗肚裡去了?」


小姐的臉皮迅速腫起來,她無措地擺手,來來去去就一句兒媳並不知情。


「你還不知情,來呀,傳青柳。」


青柳很快被押了上來,她哭哭啼啼地檢舉小姐,說是小姐給了她些紅花,就趁小姐留住姑爺之際,給煙姨娘用上。


回頭若是郎中查起,頂多是個救濟不及時之罪。


至於物證紅花,還有多餘的被小姐鎖在了妝奁中。


小姐早雙目瞪得滾圓,忙回頭看我們仨。


我們仨鹌鹑裝得好,一副被嚇壞了的模樣,想要幫忙反駁,但出口的話語全都結結巴巴,根本聽不得Ţúₛ半分。


她隻能自行努力,眼淚汪汪看向姑爺,嬌怯怯喊一聲「夫君明察」。


老夫人可不慣著她,直接派人搜了她的妝奁。等鎖被撬開,一包紅花掉了出來。


翠芝清了清嗓子,知道接下來是自己的主場。


她一直保管著小姐的妝奁盒,要被拿問,非她莫屬。


又與上一世劇情一般,翠芝被押了下去,說是要被嚴加拷問。


小姐隻顧著一雙淚眼看姑爺:「夫君,我們多年情誼,你是不肯信我嗎?」


她唇角又嗫喏半晌,最終隻匯聚成一句話,「妾身百口莫辯。」


去他媽的百口莫辯,我好想上去給她一拳,她就不能說些有用的嗎。


但凡說句青柳妒忌,早不是她心腹之類的辯駁之語,總比在這拉那並不牢固的關系強。


翠芝苦笑了兩聲,鄭重朝小姐拜了又拜。


小姐如木樁子般立著,又拍了拍翠芝的手:「翠芝,不要怕,清者自清。」


我的小火苗,已經快壓制不住。


06


翠芝的下場,還和上一世一樣,被拿下去問了又問,見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便被姑爺做主發賣。


小姐主動拿出了翠芝的賣身契,還振振有詞:「我若不給夫君,倒顯得翠芝是掂量著有靠山才不肯說實話。如今我將人都舍了去,翠芝還是什麼都沒說,夫君也該信我清白了吧。」


我與碧璽隻想嘔,我們伺候的到底是什麼晦氣玩意。


翠芝臨上路時,我和碧璽去送。


等拿銀兩打發了人牙子,我們這才抱頭痛哭。等哭完又開懷大笑,胸中的鬱氣在這一刻散空。


這是我們三人精心策劃的局。


上一世,青柳剛開始沒混上通房,後來是投靠了煙姨娘,靠著汙蔑小姐立了大功,才被收進姑爺房裡。


套路還是和上一世一般,妝奁裡塞紅花,老套卻好用。


這一世我們提前介入,搶先與煙姨娘合作。至於青柳,這世來不及加入,隻是後期要用的替死鬼。


煙姨娘早年虧了身子,根本不適合孕育子嗣,就算勉強懷胎也保不住。


可深宅大院的姨娘,如果不能生孩子,隻會晚景悽涼。


還不如叫夫主內心有愧,此刻能多掙下點兒錢財,也能給晚年生活多些保障。


翠芝自告奮勇去接的頭,隻與煙姨娘提了一個要求。


她想帶著自己的賣身契離開。


煙姨娘得到自己想要的,又確定翠芝不是故作玄虛,也十分痛快地跟人牙子打了聲招呼,假模假樣走完過場。


「這些,你且都收好。我們日後出了府,可都要指望你了。」


我與碧璽將自己的體己都交給了翠芝。


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了的。


姑爺近些日子有些瞧上翠芝,翠芝卻不想,我們商量過後,決定先把她弄出去。


等她在外頭安頓好,也能算得我與碧璽的退路。


臨走前,我們又戀戀不舍地看了眼翠芝手中的賣身契。那能決定我們命運的一張薄紙,如有千金重。


隻是我們都知道,大仇尚未得報,如今還不是全部離開的好時候。


等回到府中,小姐正望眼欲穿。不過關心的不是翠芝,而是著急問我:「翠芝可沒亂說些什麼。」


她擔心的,還是當初馬車上的名聲。


我與碧璽皆是氣得胸膛發悶,不過面上到底沒顯,認真回稟:「翠芝忠心,還叫我們要好好伺候小姐。」


小姐松了口氣,不過目光裡還是猶疑,甚至對我倆都淡了好幾分。


隔了幾日,她便帶我們回了她娘家。


夫人喊我和碧璽過去,什麼都沒說,隻是讓我們跪在廊下,觀看了一場賣人大戲。


犯了錯的丫鬟連求饒都沒來得及,便被堵了嘴,交給人牙子帶走。


我與碧璽瑟瑟發抖。


夫人是在告訴我們,兔死狐悲也得有個限度,若是動了其他心思,她捏死我們如捏死一隻螞蟻。


再聯想起翠芝的遭遇,這樣的小姐,著實再沒了效忠的必要!


不過這之前,我們得先給上輩子的翠芝報仇,將青柳解決。


07


數月之後,我們從青柳屋中翻出了紅花。


伺候她的小丫頭也及時反水,指責她謀害煙姨娘、嫁禍小姐。


人證物證俱全,青柳辯無可辯。


她幾乎癱倒在ţű̂⁵地,除了磕頭求饒命,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小姐清白得解,在得知真相的瞬間,居然沒吵沒鬧,反而是吩咐我們院門緊閉。


我甚是好奇,碧璽卻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你等著。」


果然到了晚間,姑爺過來賠罪,可饒是怎麼敲門,裡頭都隻作不理。


直到估摸著姑爺快沒了耐性,小姐才沾染著滿臉的淚過來開門。可開了門後,還是隻顧在床邊流淚,半句話都不願與姑爺說。直到姑爺氣衝衝出門,她又悄摸勾出了笑意。


我大感意外,碧璽卻見怪不怪,拍著我的肩嘆道:「青柳的下場,肯定極慘。」


夜裡,青柳的叫聲響了一夜。


聽說,憤怒的姑爺是拿麻袋套住了青柳,又朝裡面丟了貓兒抓撓,折磨了一宿後又灌了啞藥,最後被賣進了窯子。


小姐去看了眼後是哭著回來的。


紅腫的眼皮浸潤著淚水,瞧著倒似真心實意。


「夫君實在是太狠了,她畢竟是我的丫鬟。冤冤相Ŧū́⁶報,隻會叫惡意一直延續,怎麼可以這樣呢。」


姑爺也緊跟著來,難得小意溫柔:「背主的奴才就該是這般下場,你是個心善的,可我眼裡卻是容不得半點兒沙子。」


又過了片刻,小姐的嗚咽聲漸止。再後來,嚶嚀聲與喘息聲輪番上演。


我與碧璽對視著,苦笑著,嘲諷著。


這番操作,與前些日子她娘親訓斥我們的套路,幾乎如出一轍。那時她假惺惺地與她娘親鬧,她娘上棒子,她來給甜棗。


這也算是我家小姐的一貫作風,由著旁人衝鋒陷陣擔下一切罵名,她隱身背後坐享其成。


看著仍舊是良善端莊、不爭不搶的典型,實際內裡髒汙不堪。


被雨露滋潤了一夜的小姐,第二日起來容光煥發。


她又喚我與碧璽近前伺候,巧笑嫣然。


「如今我陪嫁來的丫鬟,便隻剩你們倆了。我知你們都是好的,對我更是忠心不二。不若,我將你倆都開了臉來,日後我們就真成一家子姐妹。」


我倆驚得一激靈,趕忙伏地叩頭。


碧璽連說自己已有心上人,而我掏出發簪,就要劃臉明志。


小姐這才滿意,一左一右將我倆扶起。


țū́₁我與碧璽隻覺渾身湿透,又感分外悲哀。


賣身契捏在旁人手中,就算我倆重活一世,也卑微如蝼蟻。


幸好,老夫人院裡派了人來,說有要事與小姐相商。


小姐得意地理了理衣擺,笑容又溢了滿眼。


「我早就說過,清者自清,夫君信我,婆母信我,又何須大費周章自證。」


這般恬不知恥的模樣,我與碧璽將拳頭握得更緊。


隻是注定她要失望,即使真相大白,老夫人依舊沒給她什麼好臉,指著身邊一模樣出挑的丫鬟便發了話。


「這是春桃,平日裡伺候我最是用心。我看她是個好生養的模樣,今兒你便領回去,放在少爺身邊,也能早些開枝散葉。」


春桃早歡喜地來行禮,很是眉眼低垂著,看著很是個老實人模樣。


小姐剛張嘴想要回絕,老夫人已端了茶。


「聽聞你家也是詩禮相傳,應該知曉什麼叫長者賜不可辭。」


一頂大帽壓來,小姐隻能委委屈屈應下。


她一回來,又開始了自己的「搖香菇」,眼巴巴盯著門外。


左等右等,總算將姑爺盼回。


「夫君。」她噙著淚,剛要撲過去求安慰,春桃已先她一步,替姑爺脫下了外套。


她很是波光粼粼了一把,從腰到臀都扭了個遍,又故意彎了彎腰,露出白膩的胸脯。


姑爺兩眼發直,哪裡還能聽到小姐的聲響,目光隻顧跟著春桃打轉。


小姐一口銀牙幾欲咬碎,砰地摔了手中茶盞,又回頭尋我與碧璽的身影。


我與碧璽早就借著上茶的由頭躲了開去。


自從沒了我們三忠僕的幫襯,小姐發飆的時候,好似越來越多。


08


不過,總這麼躲著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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