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可別忘記帶錢袋了。」她嗔怪著。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去賬房支取銀兩時,卻遇上了困難。
「小少爺,您一月的月銀是二十兩,這月已經領走了。」
「不過三少爺吩咐了,小少爺新婚,本月再給您五十兩。」
賬房先生口中的三少爺就是葉淮。
他是新任太傅。
「五十兩?」我拔高了聲音,「先生,我要支取五百兩,您去和我小叔說一聲便是。」
賬房先生板著臉:「我們太傅府上下一向清貧,小少爺莫要為難老朽。」
翠玉閣的一套頭面少說也是二百兩,一支釵五十兩。
這五十兩隻夠給許雲舒買支釵子。
我硬著頭皮陪許雲舒出了門。
許雲舒看中了一副耳環。
「相公,你看這顆石頭,細看流光溢彩,不似京中之物。」
我仔細一瞧,這不是現世的鑽石麼?還好石頭不大,一對耳環,最多三十兩。
我捏著錢袋松了口氣。
許雲舒的眼睛亮了亮:「相公,我就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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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掏錢,掌櫃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公子,這對耳環八百兩。」
我的手一頓,嚇了一跳:「八百兩?」
許雲舒也震驚了:「這麼貴?」
掌櫃自豪地解釋:「夫人眼力好,這石頭名為鑽石,是海外來的稀奇貨,隻此一對耳環。」
店裡的客人都驚呼,有幾位貴婦人探著腦袋,也想要買這對耳墜。
「葉夫人,你要是覺得貴,就把東西讓給我吧。」
工部侍郎家的蔣夫人開口。
許雲舒原來還有些猶豫,一聽這話,立刻說:「這是我看中的東西,你別想搶!」說完示意我去結賬。
一群婦人在一旁看好戲。
我為難地看著許雲舒,上次赊賬已經被掌櫃拒絕,這次我實在沒臉再說「赊賬」兩個字。
許雲舒愛不釋手,我低聲商量。
「雲舒,這石頭也不及玉,不如買個玉石耳墜如何?」
她有些惱怒地跺了跺腳,剛才她話都放出去了,這會兒說不要,一讓再讓,往後京城的人怎麼看她。
「相公,掌櫃說隻此一對呢,我就要它。」
我磨磨蹭蹭拿不出錢。
許雲舒臉色難看,旁人也起哄。
「葉小公子是不是沒帶夠錢啊?真要是沒帶錢,問我借也行,總不能讓葉小夫人失望而歸吧。」
婦人們拿帕子捂著臉笑作一團。
我有些頭疼,從前蕭鳶體諒我在家中不易,從不向我討要這麼貴重的東西。
反而我穿的戴的都是她的鋪子裡提供的。
就說這翠玉閣,往常我都是選了喜歡的直接帶走,哪有今日這種丟臉的時候?
我將掌櫃請到一旁說是結賬,實則背著眾人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那是老太傅送給孫子的滿月禮,價值千金。
「掌櫃,今日出門著急,先用這塊玉佩抵押,等明日我就把銀子送來。」
掌櫃舉起玉佩細細打量,有些為難。
許雲舒等得不耐煩,正要過來找我,那群婦人也要跟過來湊熱鬧。
要是讓她們看見我抵押玉佩,那今日便真要把臉丟個幹淨。
我緊張地看著她們離我越來越近,額頭冒出冷汗。
突然,門口出現一個人,伙計們高聲喊著:「公主駕到!」
眾人呼啦啦跪倒一片,掌櫃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才後知後覺,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她的丈夫,需要向她行禮。
蕭鳶一眼看見了人群中的許雲舒,溫柔地笑了笑。
「雲舒,我家驸馬去世,你大婚我都未曾上門道喜。」
「今日來得正巧,劉掌櫃,把雲舒姑娘剛才看過的首飾,都送去葉府。」
蕭鳶輕聲令下,伙計就把那副耳墜,還有許雲舒看過的幾支釵子全部打包好。
許雲舒推辭了幾句,就收下了。
「多謝公主。」
蕭鳶巡視了一圈,和各家夫人打了招呼,慰問了店裡的掌櫃、賬房、伙計。
她從我面前經過,一陣若有似無的幽香鑽進我的鼻孔,沒有留給我一個眼神。
於她而言,我隻是個無關的陌生人。
她很平靜,好像已經從我去世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我的心一頓,仿佛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7
葉宣這具身體,今年才十六歲,還在太學念書。
我每日回來後,還有許多功課要寫。
小叔是太傅,還會時不時抽查我的功課。
我已經多年沒有寫過這些策論文章,每每被批個一無是處。
許雲舒還給我添亂,不是要出門踏青,就是夜裡想吃哪家酒樓的點心。
寫功課時,她要我陪她賞月。
挨父親和小叔一頓批後,我想跟她談談兵法,談談農戶如何提高收成。
她瞪大了眼睛摸摸我的腦袋。
「相公,你是不是糊塗了?我們女子隻學管家,詩詞女紅,兵法那是你們男兒才讀的。」
「莫說是我,本朝除了長公主,沒有哪個女子懂這些?」
她說完這番話,又要我給她剝葡萄。
我愣神,和蕭鳶成婚十年,我們無話不談。
我的功課,還有許多是她指點的問題。
甚至我們還討論怎麼殺人於無形。
卻忘了,其他女子並不像她一般,要為自己博一條生路。
我們經歷過一次刺殺,蕭鳶武功不錯,但比起專門暗殺的死士,還是差了一籌。
我身上已經有大大小小許多傷口,脫力躺在地上。
一個刺客抓住機會突破重圍,一劍直指心口。
危急關頭,蕭鳶拼著受傷衝到我面前替我擋下了。
後來援兵來了,我們倆才保住了性命。
曾經我從不把蕭鳶的幾次救命之恩放在心上,如今才知道,我錯過了什麼。
這是不諳世事的許雲舒做不到的事情。
許雲舒吃著我剝的葡萄,心滿意足。
她依舊年輕貌美,我卻在此刻,無比懷念人老珠黃的蕭鳶。
8
我尋機會想要見見蕭鳶。
沒有機會,我便創造機會。
我借回禮的名義,到了丞相府。
遞了拜帖後,門房奇怪地打量著我。
「長公主已經回長公主府去了。」
我悵然若失,上次偷聽到她要搬,沒想到動作這麼快。
我改道去了長公主府。
長公主府大門緊閉,我敲了許久的門才有人姍姍來遲。
一個小丫鬟打著哈欠,說長公主不見客,便要關門。
我好不容易到了這裡,必須見到蕭鳶,眼疾手快地擠到門扇之間,門夾到了我的腳。
我臉上神色痛苦:「麻煩姐姐通融,替我傳句話,就說有要事。」
小丫頭慌了神,連忙松開關門的手,轉身往裡跑。
不一會兒,她便帶著人回來了。
我眼巴巴地看著人往外走,近了才發現是蕭鳶身邊的素月。
「葉小公子,長公主如今獨居,不宜見外男。」
「一個月後,公主要辦一場賞花宴,邀請葉府,小公子既然來了,便帶著帖子回去吧。」
我大喜過望,接過帖子,掰著指頭數相見的日子。
每日挨批都是樂呵呵的。
許雲舒見我每日這麼高興,又說不出個所以然,每天換著花樣使喚我。
晚膳要吃城東酒樓的八寶鴨和城西酒坊的桂花釀。
我嫌兩邊離得遠,便在城東酒樓一起買了桂花釀。
許雲舒便鬧個不停,說我新婚才幾個月,就不把她放在心上。
我氣得摔了酒,掀了桌。
許雲舒便跑去找我娘告狀。
我娘跟我說:「娘子本就是該哄著的,雲舒雖然驕縱了些,但不是個不講道理的。」
「這些日子,你是不是忽視她了?她呀,這是想引起你的關注呢。」
我憤憤不平,蕭鳶便不是這樣的。
我們之間無須過多言語,她懂我。
又想起許雲舒,我嘆了口氣,她也有她的好處。
很快就到了賞花宴的日子。
葉淮從不參加這種宴會。
這次居然也跟著一起去了。
我想起他看蕭鳶的眼神,心中有些不悅。
但想起這麼久不見蕭鳶,我又有些歡喜。
9
長公主這次賞花宴,宴請了京中有來往的人家。
其實這種宴會,便是各個府邸走動結交的時候。
我們的大兒子輕鴻,今年十歲了,也該多結識同齡的朋友。
蕭鳶就在人群中,與相熟的夫人們說話。
幾個月不見,她比上一次更美,美得驚心動魄。
從前我覺得她眼角有了細紋,臉頰的肉也有些下垂。
寬松的衣袍下,腰間也有了贅肉。
現在再看,皮膚光滑得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纖腰盈盈一握,同沒生過孩子一樣。
她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透露出溫和嫻靜。
她變化好大。
我瞧見許雲舒在和閨中密友交談,便找了個借口走開了。
許雲舒不耐煩地揮揮手。
再一轉眼,蕭鳶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四處張望著,才看見花叢後的涼亭,她坐在榻上休息。
我邁著大步緊張向前,卻在一丈開外停下了腳步。
蕭鳶的榻邊,還坐著一個男子,為她搖著扇,遞水果。
是葉淮!
葉淮不知道說了什麼,蕭鳶衝著他輕笑,那個笑容,曾經獨屬於我。
緊接著,葉淮輕輕握著蕭鳶的手……
我緊緊握著拳,恨恨地盯著葉淮,立時就要衝出去。
「葉小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聲響驚動了亭中兩個人,葉淮的手離蕭鳶的手僅僅一寸,又悄悄收了回去,坐到一邊的凳子上。
「小叔,讓我好找。」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微笑著開口。
葉淮面色不變,起身告辭。
我戀戀不舍地盯著公主。
「還未謝長公主賞賜,雲舒感念長公主,時常說要親自來拜謝。」
蕭鳶淡淡開口:「不必。本宮乏了,恕不奉陪。」
長公主有自己的傲氣,她便是今日不出面,眾人也不會,不敢說什麼。
隻是我察覺蕭鳶對我說話的語氣,有些淡淡的不耐煩。
10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開口問葉淮。
「你是否對長公主有意?」
葉淮冷冷看我一眼,沒吭聲,突然抬手敲了敲我的腦袋。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太多。」
我不甘心地繼續質問。
「若非有意,你怎麼三番五次私下去見長公主?」
葉淮依舊沒回答:「明日我就讓先生給你多留些功課。」
話裡還是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並不直面我的問題。
我急了。
「長公主都生了三個孩子了……」
話沒說完,葉淮的眼神像要殺人似的。
我的牙開始隱隱作痛。
他獨自離開了。
那天回去之後,葉淮便很少回府。
我的心好像空了一塊。
許雲舒再美貌,卻也索然無味。
什麼風花雪月,不及蕭鳶之萬一。
我在腦海中召喚系統,想知道有沒有以林昭遠的身份復生的辦法。
但系統再也沒有回應過我。
很快就到了年節。
許雲舒察覺到我的冷淡,不知道聽了誰的話,也學起了賢良淑德的樣子。
除夕那晚,我放肆了一次,多喝了點酒。
我記得蕭鳶剛嫁給我那個除夕。
她還是不受寵的公主,我還是丞相府的庶子。
我們倆就守在自己的小院裡,去廚房偷了生牛肉、生雞烤著吃。
酒是從蕭鳶陪嫁翻出來的千日醉。
我們倆喝多了酒,就靠在一起。
「昭遠,我要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公主!我要做最有權勢的女人!」
她仰頭一口酒喝下去。
酒順著她的嘴流到她雪白纖細的脖子。
嫣紅的嘴唇,說著她的宏圖大業。
我看得入迷,她突然回頭問我。
「昭遠,你想做什麼?」
我想了想:「林昭遠要和蕭鳶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
蕭鳶聽完眼睛亮亮的:「好,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沒有辜負她。
即使我權傾朝野,在我還是林昭遠的時候,不曾納妾,也不曾有什麼通房。
可是後來,我什麼都有了。
連皇上都對我客客氣氣,叫我一聲「妹夫」。
一位相熟的大人偷偷送了我一個女子。
「林大人,長公主有孕,真是辛苦您了。」
「雖然她是長公主,但也得按照規矩來,有孕了當然得安排別的女子伺候夫君。」
「大人不必擔心,這女子身家幹淨,仰慕您許久,絕不會給公主添亂。」
我當時連忙拒絕,內心卻打起了鼓。
滿朝的官員,哪個人身邊沒有三妻四妾的?
即便沒成婚的,也有兩個通房伺候著。
我回去試探地跟蕭鳶說起有同僚給我送女人。
蕭鳶皺眉:「昭遠,你是想納妾嗎?」
我面不改色道:「我們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隻是遇見這件事,當個樂子告訴你罷了。」
蕭鳶點點頭,信了我的話,又猶豫了半晌:「你若是真想要個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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