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魔君統一三界後。


我從最受寵的護法,成為他唯一的妃。


曾經在修仙界的師尊,師兄,跪伏在地,對我行禮。


小師妹嫉妒我走上人生巔峰。


隻因她忙碌一生,僅得了一個宗門優秀弟子的稱號。


「早知墮魔這般好,我何必修仙!」


於是,她自爆拉我同歸於盡。


再睜眼,我們重生回到改變命運的這天。


她主動替我擋住一道魔氣,墜入魔界。


「師姐你的命運歸我了!」


我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第一千次了,小師妹你怎麼還是這麼蠢?


1


我是上玄宗的三師姐。


上玄宗乃修仙界第一宗門。


百年前,神界將魔界封印在宗門的秘境之中,自此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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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開啟秘境的鑰匙,交給了我師尊。


物盡其用。


凡是有新弟子入門,皆要來秘境試煉,屠殺魔獸。


今年是我和小師妹帶隊。


理應稀少的魔獸,如今卻多如牛毛,肆虐攻擊。


我一金丹承受不住魔獸的圍攻,還要分神護住新弟子。


不知從哪冒出一道魔氣,直奔我而來。


眼看要擊中我,一直在旁不動的小師妹,突然飛起。


主動擋在我身前。


「啊!」


她被魔氣擊飛,掉進了通往魔界的深淵。


眼神得意,無聲地說。


「師姐你的命運歸我了!」


「我將會是魔君最受寵的護法!他唯一的妃!」


我落下了淚。


並非是因失去小師妹悲傷。


而是激動的。


上一世,我誤入魔界,成為魔獸獠牙利爪下的玩具。


瀕臨死亡時,見到了傳說中的魔君。


天地初開時誕生的魔。


實力強大,毫無人性。


他封印了我法力。


拔掉我十指,插入一根根極細的長針。


而後,將我丟去蛇窟。


「隻要你能爬上來,本君就放了你。」


我拔不出長針,便任由長針貫穿我的手指。


任由千萬條蛇纏繞我的身體,撕咬我的皮肉。


我鮮血淋漓地爬上去後魔君卻一腳將我踹回去。


「這次不算,重來哦。」


從希望到絕望,我經歷了無數次。


最終,我熬不住虐待,主動墮了魔。


跪伏在他的腳邊,「沈蟬衣願永遠奉您為主,請您憐蟬衣。」


他覺得修仙者墮魔很有意思,抬我為護法。


衝破秘境的封印後,更是封我為妃。


每次屠殺宗門,都要帶上我,親昵地繞著我發,在我耳邊低語。


「你看,他們就你沒這個軟骨頭識趣。」


我隻能諂媚地笑著:「君上說得對。」


曾經踏入修仙界的一身傲骨粉碎如塵。


所謂的護法,妃位,不過是他想羞辱折磨我的新手段。


小師妹不是想要我的人生嗎?


要了,便不能後悔啊。


2


我跪在上玄宗的大殿中。


保住了新弟子,但小師妹沒了。


師尊怒不可遏,「沈蟬衣你身為師姐,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沫沫?!」


「魔界最恨修仙者了!沫沫她剛步入金丹,膽子又小,你讓她去那裡怎麼活?!」


可上一世我掉進去,師尊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萬般皆是命」


為何小師妹這般與眾不同呢?


我抬起頭,目光諷刺:「師尊可想過,蟬衣是如何帶領新弟子在上百隻魔獸的包圍中逃出來的?」


「若沒想過,蟬衣身上的血您看不到嗎?」


師尊一噎。


大師兄適時站出來朝我遞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對師尊道:「師尊,當務之急是查清楚秘境中魔獸變多的原因。


「萬一是魔界封印松動導致的,那人間和修仙界將迎來滅頂之災。


「況且,沫沫師妹掉進魔界,也並非是沈師妹的本意,她已經盡力救人了。」


師尊除了小師妹,最寵愛的便是大師兄。


聽他幫我說話,氣少了一半。


「此事為師會查清。


「蟬衣,你帶隊不利,罰你去看守藏寶閣五十年,期間不許踏出半步。」


我頷首領罰。


走出大殿。


聚集在外面的內門弟子,怒視著我。


「沫沫師姐那麼好,為什麼不是你代替她掉進魔界?


「我看沫沫師姐遇險,就是你故意而為之的吧!


「還我們沫沫師姐!」


小師妹人美愛笑,會裝模作樣。


人前鼓勵弟子努力加油,人後罵人廢物大傻逼。


不像我每天板著一張臉,說不出來虛偽的話。


因此,宗門上下都喜歡她,討厭我。


「想要柳沫沫回來,那你們去魔界救人。」


此話一出,弟子們閉嘴了。


我冷眼掃視:「一個個就隻有嘴巴厲害?」


「看來你們對小師妹的喜歡,不過如此。


「你憑什麼質疑我們對沫沫師姐的感情?!」


弟子們不服氣地要上前時。


啪嗒——!


一個白玉酒壺落在地上。


躺在樹上的男人翻身下來。


一襲水粉色的長袍,眉眼絕豔。


弟子們慌忙俯首行禮,「見過二師兄。」


一個比我還令他們討厭的人。


上玄宗大師兄溫文儒雅,愛護師弟妹,在宗門風評很好。


相反。


二師兄吊兒郎當。


每天不是吃酒,就是捉弄師弟。


往他們的被窩裡藏毒蠍毒蛇。


偷走他們的衣服,全部換成花花綠綠的裙子。


用三月洗不掉的顏料在他們的臉上畫王八。


諸如此類的惡作劇,數不勝數。


做事隨心所欲。


偏偏他犯的錯也不大。


害得師尊想把他逐出宗門都找不到理由。


我對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跟個大花蝴蝶似的。


「吵死了,睡個午覺也不安寧。」


花蝴蝶一揮袖,十幾個弟子被擊飛出去。


一眨眼,便不見蹤影。


二師兄扭頭看著我,幸災樂禍:「挨罵啦?」


顯然,他聽到了殿內的談話。


我懶得理他,飛身去了藏寶閣。


這裡是上玄宗的禁地。


師尊一般罰親傳弟子,都是讓我們來此關禁閉。


普通弟子踏足就是死罪。


連二師兄那個闖禍精,也沒來過此處。


我算是第一人了。


走進藏寶閣。


正中央的高臺上隻擺放了一件寶貝,名為回溯鏡。


傳言是三界僅剩的一件神器。


擁有無盡的神力,可帶人穿越時空,改變過去。


亦能打破魔君的封印。


上一世,魔君想讓我來偷回溯鏡,讓我利用神力,放他出來。


我沒從他便百般折磨我。


後來,他還是破了封印。


不知道這一世,小師妹會如何選擇。


我坐在臺下盤腿打坐。


左右都出不去,就當是閉關修煉了。


3


再次見到小師妹是我受罰結束的第二日。


她帶著上百個魔族來宗門挑釁,渾身縈繞著黑氣,儼然已經入魔。


偏巧,師尊不在。


小師妹趾高氣揚:「魔界的封印現在松動了,我勸你們識相點,趕緊把回溯鏡交出來!」


「否則等我君上破除封印,就是爾等的死期!」


大師兄痛心疾首:「小師妹你為何要背叛宗門?!」


「不入魔,我怎麼能在魔界活下去?!


「別叫我小師妹!我是魔界的護法!柳沫沫!」


掃見人群中的我,柳沫沫眼神剎那變得怨毒:「沈蟬衣!都是你害我變成今日這般!」


她的聲音低到隻有我們二人能聽見:「你明明也重生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魔君的可怕!」


「你就是想看我被折磨對不對?!


「是你選擇了要走我的人生。


「我要的是魔妃之位!不是魔君的玩物!」


柳沫沫直接提劍向我砍來。


我幻化出一把刀,與她對上。


竟險些沒接住她一招。


「沒想到吧!我因禍得福!突破了金丹!已進入化神期!」


「再看看師姐你,五十年過去了,還是一個可憐的金丹!」


「沈蟬衣!你永遠都不如我!」


是啊。


她不到五年從築基到金丹,而我花費了整整十年。


縱使我如何不眠不休地修煉,都追不上柳沫沫。


在天賦面前,我的努力不值一提。


這也是師尊偏愛她的原因。


沒有人會喜歡,我這種廢物木頭……


「笨蛋!你被她魔氣影響了!」


突然耳邊響起一道罵聲。


我瞬間恢復清醒。


二師兄像隻花蝴蝶從天而降,一手扶住我的後背。


另一手拂袖甩飛柳沫沫的劍。


他已是煉虛境。


柳沫沫自知不是他的對手。,迅速帶魔族撤退。


我和二師兄本想去追,卻聽到弟子高喊。


「藏寶閣炸了!」


4


回溯鏡丟了。


柳沫沫故意引我們去宗門外,再派魔族去炸了藏寶閣,偷取回溯鏡。


師尊晚上回來。


罰我和大師兄二師兄跪在地上。


「一個金丹,兩個煉虛,竟殺不了一百多個魔族!你們平日到底有沒有好好修煉?!」


「若魔君從秘境之中逃出來,你們三就是千古罪人!」


師尊眯起眼,直勾勾地盯著我。


「蟬衣,你前日剛從藏寶閣出來,魔族後腳就來了,還成功偷走了回溯鏡。」


「是不是你勾結魔族?!」


大師兄連忙開口:「師尊,沈師妹斷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望師尊明查。」


「大師兄說得沒錯。」


「畢竟勾結魔族的人,是你。」


我從袖中掏出一枚留影石。


此法器可記錄影像。


我捏決,放出留影石記錄的影像。


隻見大師兄帶著一個魔族走進藏寶閣。


親手,將回溯鏡交給了魔族。


那張溫和的臉上,還掛著疑似於討好的笑容。


我知道大師兄是叛徒這件事。


還是上一世,魔君帶我來屠宗。


他虔誠地跪在魔君的腳邊。


「拜見君上。」


「你做得很好。」


「沒有你,本君也拿不到回溯鏡。」


誰能想到,溫和正派的大師兄會背叛宗門?


我不明白。


魔君出世,修仙界死傷無數,人間生靈塗炭。


他這麼做,能得到什麼好處


大師兄卻問我:「正道有何用?」


「保護那些壽命短暫的凡人,讓他們尊稱一句仙人?」


「我修仙是為了往高處爬!與天地同壽!不是為了做蝼蟻的保護神!」


可我們入仙門發的第一句誓,便是此生必定護佑蒼生。


他忘了。


所以,無論我和小師妹如何選擇。


大師兄都會偷出回溯鏡,助魔君破除封印。


因此,這一世,我在藏寶閣放了留影石。


爆炸過後,去偷偷找了回來。


雖說我是被迫做魔君的狗,他是自願的。


誰也不比誰高尚。


但我骨子裡是人,他不是。


5


留影石是無法偽造的。


師尊氣得當場廢了大師兄的修為。


「你入門百年,為師從不曾虧待過你,你卻背叛宗門!白眼狼!」


「今日,我廢你修為,將你逐出師門,以後你就在寒冰崖度過餘生吧!」


寒冰崖,常年冰天雪地。


大師兄沒了修為,又身受重傷,恐怕挺不過一月。


很快,兩個弟子將昏迷的大師兄抬下去。


師尊喝了一杯冷茶,才壓下怒氣。


「如今魔界的封印松動,無法加固,導致跑出了諸多魔獸,危害人間。」


「魔君又拿到了回溯鏡,想必不日就會破除封印出來。」


「蟬衣,你下山去人間清除魔獸。」


「玉竹,你去通知各大宗門的宗主,來上玄宗商議該如何對付魔君。」


我和二師兄行禮。


「弟子領命。」


然而,我剛下山,花蝴蝶就追來了。


二師兄揚起一張明豔的笑臉,在我面前晃呀晃。


「我說大師兄,不,殷寒楓他怎麼打一半就不見蹤影了,敢情是給魔族送回溯鏡去了!」


「師妹你怎麼會料到他會去,提前留下了留影石?」


「巧合,受罰時忘記拿走了。」


我岔開話題:「你不去通知各大宗門?」


「嘿嘿,我養的蝴蝶去了,我就不用去了呀。」


我默然。


才想起,他真養了一堆花蝴蝶,用來傳信。


二師兄就這樣賴上了我。


早上邀請我喝酒,中午拉我去看山裡的蛐蛐,晚上叫我給他抓螢火蟲。


美其名曰,做師妹的要寵師兄。


我曾想過丟下他一走了之。


奈何他有個狗鼻子。


每次都能順著我的氣味,找到我。


驕傲地雙手叉腰,極其欠揍。


「師妹,你甩不掉我哦。」


真煩。


但很快,他笑不出來了。


6


魔界封印松動。


有魔獸逃出來跑到了人間作亂。


它們像魔君一樣,享受玩弄獵物帶來的興奮與刺激,再一口吃掉。


我和二師兄看過血流成河的村莊。


滿地殘肢碎肉的古城。


有人還剩一口氣。


被魔獸吃掉了下半身,顫抖地伸出手。


「我的娘子……在那裡……」


「你們可以幫我挪過去嗎……我想和她死在一起……」


二師兄沉默照做。


驀地被男子死死咬住了耳朵。


鮮血流下,混合著模糊的恨意。


「你們這群該死的仙人!享受天地的靈氣!永恆的壽命!我們的供奉敬仰!卻縱容魔獸傷人!」


「我那孩兒才剛出生啊!就被魔獸開膛破肚!」


「你們枉為修仙者!呸!」


最後一字落,男人也咽了氣。


二師兄僵硬地抱著男人。


任由耳朵傷口的鮮血流淌。


我走過去,用法術愈合了他快要掉了的耳朵。


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其實二師兄蘇玉竹,很好。


他不像殷寒楓,隻做表面功夫。


師弟受傷了,他會偷送丹藥。


修煉停滯不前,他用他的方式指點。


凡是被他捉弄過的師弟,反應速度都會比以前更快,毅力變得更強。


他們將他視為要打倒的目標,不停地努力。


畢竟修仙之路很枯燥。


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


我們需要堅定信念,一條路走到底,方能大成。


上一世,蘇玉竹亦去過人間。


心疼凡人的苦難,選擇留在這裡一直殺魔獸。


他說,


「修仙若不能護佑蒼生,那我為何要成仙呢?」


以至於,後來我再也沒見過他。


我和蘇玉竹邊走邊殺魔獸。


他修為比我高,負責進攻。


我就在後面補刀。


時不時還吸引一下魔獸的注意力,讓他殺得更快。


「師妹,我們配合得好默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們並肩作戰過。」


「可我們從前並未一起出過任務。」


「師兄酒喝多了,腦子壞掉了。」


蘇玉竹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一揮粉袖,飛身離去。


「師妹你罵我,我不要理你了!」


「哼!」


「除非你現在追上來!不然我不會原諒你!」


我無奈。


正要追上去,忽然被一團竄出的黑氣包圍。


最後一眼,是蘇玉竹驚慌的臉。


7


我被柳沫沫抓了。


關在了魔界的地牢裡。


她封印了我的修為。


鎖鏈貫穿了我的琵琶骨,將我吊在空中。


一連七日,她用倒鉤刺的長鞭抽我。


血肉簇簇掉落,堆在了我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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