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混混欲對我行不軌之時,陰鸷學霸將我救了下來。
此後我跟在他身後,他常常放慢腳步。
直到高考結束,他自焚於陰暗的村落。
臨終之際,他費力脫離我的懷抱:「離我遠一點,我太髒了……」
我才知道,他少時被兩個男人看上,肆意羞辱整整三年。
他的靈魂早就死了。
再有意識時,時光倒回到了六年前。
他成了十二歲,我卻仍是十八歲。
少年意氣風發,看到我時皺了皺眉:
「姐姐,你怎麼哭了?」
1
高考結束那天,我追隨三年的男孩子自焚了。
好心村民從廢墟裡抬出來三個灰焦的人。
其中兩個已經死了。
另一個是司砚,他勉強睜開眼睛,推我。
這是我第一次碰他,不過十幾秒,他就用力將我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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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我遠一點,我太髒了。」
他總是不是喜歡被人碰的,也總是讓我離他遠一點。
尤記得高一開學沒多久,我被幾個混混堵在校外的暗巷裡。
他們隔著我的校服去解裡面的胸衣帶,將手伸進我的嘴裡夾我的舌頭……
我連呼救聲都發不出。
幾近絕望之際,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他動作流暢,打起人來像是要把人置於死地。
直到他們跪地求了饒,狼狽逃去。
我才認出他是同班的司砚,是一中無人不知的學神,總以斷崖式的成績與全級第二拉開距離。
更是學校裡無人敢接近的怪人。
冷漠、偏執、遺世獨立。
我曾經親眼見過他的同桌玩笑似地摟了他一下,他便將人的手腕生生掰得骨折。
哪怕是周圍的同學不小心碰到他,也會被他一頓打。
後來他主動向老師要求不要同桌。
可那天他救我時,分明炙熱得像太陽。
我開始經常跟在他身後。
哪怕他無數次加快腳步試圖甩開我;
哪怕他一次次警告讓我離他遠一點;
我總能很慫地說一句:「我不。」
再後來,他便像是放棄了,當我不存在一般。
這一跟,就是將近三年。
他太神秘了,神秘到我想要了解他,都不知道該從哪個問題問起。
可現在,在他生命結束的一刻,那層神秘被揭開了。
2
警察從殘存的遺物中翻出了一個紫色筆記本。
是我之前送給司砚的。
筆記本裡記錄了他的一生。
絕望、灰暗。
他自小父母雙亡,和奶奶相依為命。
日子雖然清苦,但也算是值得期待的。
直到十二歲那年,他被村裡的兩個叔叔拉進了蛛網遍布的茅草房。
他以為這種事情,是要男女之間才能做的。
他像畜生一樣跪著、趴著、被他們騎著……
隻要有一丁點反抗,便會被他們打昏過去,亦或是被以他的奶奶相威脅。
他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再長大點,長高了,就好了。
可那噩夢般的日子,持續了整整三年。
初中畢業後的暑假,司砚出去打工了。
他長高了很多,苦練了很久,終於可以不再受那兩個人的擺布。
那兩個人似乎隨著年齡的增長,欲望也不再那麼高。
隻是每次見到他,總要對他進行一番言語刺激。
他怕,怕他們把那些不堪的事情說出去,怕被奶奶知道,怕被周圍的人知道。
日復一日地,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
他其實早就病了吧。
隻是撐著,撐著送走了奶奶,結束了高考。
筆記本上的最後一行字跡是:【洛桐,我撐不住了。】
他走了。
生命結束在暴雨如注的墨山村。
電閃雷鳴持續了太久,我幾乎分不出白天還是黑夜。
隱約中,我聽到了一段音樂,哀婉悽絕。
聲音越來越大,直到覆蓋了盛大的雨聲。
我站在萬人演唱會的舞臺上,唱著《烈雨》。
【他走一步我趕一步半,從沒跟丟過。】
【烈雨繞清風,吹不斷柴木青煙。】
【能來我的夢裡嗎?能再喊一聲我的名字嗎?】
……
那是我為初戀而作的歌。
是為司砚而作的歌。
演唱會結束,我才後知後覺,這是司砚死去的第三年。
我正常地上了大學,偶然被音樂制作人發掘,出道成了歌手。
首張專輯一經發出,單曲《烈雨》迅速火遍大江南北,我隨著一夜爆火。
演唱會結束,我去看了司砚。
他的墓前卻站了一個白發老人,自稱是時間使者。
「看到了吧?你的未來一片光明坦蕩,回去以後切莫一蹶不振了。」
我不解:「回去?是什麼意思?」
「現在是在你的未來時空裡,你在司砚死後就一直一蹶不振,我看不下去,這不是領你來未來看看嘛。看看你的未來多好,名利雙收的。」
我驀地一驚:「你帶我來了未來?那是不是,也能帶我回到過去?」
老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怎麼?是你的未來不夠好嗎?這風清日朗的,你還想要什麼?!」
我搖了搖頭:「不,這裡沒有太陽。」
3
再有意識時,有梧桐花落在我的肩上。
是墨山村村口的那棵梧桐樹。
我隻來過墨山村一次,那天暴雨傾瀉。
這一次,是漫天的霧。
這是墨山村的常態,這裡地處偏遠,常年陰湿,難見天光,連帶著人都被帶得多了幾分陰鬱之氣。
其實之前就聽說過一些流言,說墨山腳下的那個村,人吃人,司砚作為唯一一個從墨山村裡走出來的高中生,常常成為流言的驗證者。
那時我覺得他定是出淤泥而不染,卻沒想過,這裡的淤泥,會腐蝕清白的蓮。
我徑直跑向司砚的家。
迎面看到的少年意氣風發,大喊了一句:「奶奶!今晚吃啥?」
我真的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六年前,司砚十二歲,還沒有被那兩個男人荼毒。
而我卻仍是十八歲的模樣。
司砚越過門檻,又倒退了幾步,朝我看過來。
視線越來越模糊,我低了低頭,迅速抹掉兩行淚。
再抬頭時,他已經到了我跟前。
「姐姐,你怎麼哭了?」
「你要找誰?我可以幫你帶路。」
「怎麼哭得更兇了……țű¹你別這樣,不然別人以為我欺負你呢。」
……
十二歲的司砚和我一樣高,大概一六五的樣子。
我第一次能平視上他的目光。
我說:「我是來找你的。」
4
司砚將我帶進了他家。
小院是完好無損的模樣,三間草房,石頭壘成的院牆。
牆邊圈養的雞鴨叫個不停,奶團子一般的小黃狗湊上來圍著我的腳打圈。
印象中,我上次來時,曾經看到過一條大黃狗被拴在院子角落,被大火燎了尾巴,那也許就是它長大後的樣子。
司砚薅了一把小黃:「看見女生就轉悠,你怎麼不對我轉悠呢?!」
奶奶從屋子裡出來,看到我時眼睛一亮:「哎?這是哪來的姑娘?」
原來奶奶這時候是健在的。
司砚拍拍手站起來:「撿的。」
「又不著調!」奶奶氣洶洶地虛抡了他一擀面杖。
司砚抱頭朝我走近了幾步:「真的,而且她看țúₖ起來精神不太正常,非說是來找我的,我見都沒見過她!」
我:……
你才精神不正常!
時間使者說,時間流動是單方向的,如果非要逆天而行,往回走,那我隻能成為獨立於時空的人。
也就是說,這次回來,我沒有上一世那些棄我如敝履的家人。
我沒有來處。
所以當他們再次問起我從哪來時,我隻好扯了個謊說,我不記得了。
司砚又悄悄和奶奶嘀咕:「奶奶,要不要找個神婆給她看看?」
我:……
十二歲的司砚這麼欠兒是吧?
「小姑娘看著哪有什麼問題!」奶奶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我:「你且在這裡住下,奶奶這裡雖然條件不好,但吃飽穿暖還是可以保證的!」
「謝謝奶奶!」我挽住奶奶的胳膊,白了司砚一眼。
司砚聳聳肩:「姐姐還真是受歡迎啊,來這麼一會兒家裡的活物都開始圍著你轉了。」
當天晚上,我睡在了司砚隔壁的睡房。
我仔細縷了一下,按照紫色筆記本上的記述,司砚是在今年六月中旬被那兩個男人Ţű̂³侵犯的,距離現在還有三個月。
這三個月,我必須要擁有和他們對抗的資本。
萬事萬物,能獲得絕對掌控權的前提,百分之九十九是錢。
我得賺錢才行。
《烈雨》的旋律還能在腦海裡播放,我想這可以是突破口。
想著想著,小腿上突然出現一股湿滑的觸感,我伸手一摸,整個人如五雷轟頂。
「救命!有蛇!救命啊啊啊啊……」
我感覺我要死過去了。
司砚匆匆跑過來,竟先笑了笑:「我就說姐姐受歡迎吧?家裡的活物都喜歡找你。」
「……」
他氣定神闲地用樹枝將那蛇一挑,出門找了個草溝,扔了進去。
做完這些,司砚動了動胳膊:「姐姐,男女授受不親。」
我才發現我正緊緊抓著他的手。
腿還是有點軟,我嘴硬道:「你都叫我姐姐了,還分什麼男女。」
「看你這膽小的模樣,還真不像個姐姐。」
5
我很晚才睡著,醒過來時,司砚和奶奶都不在。
門縫裡有一張紙條:【我去上學了,奶奶下地了,村子裡很亂,你不要亂跑。】
那字跡雋秀有力,和我記憶裡的,一模一樣。
原來他從小寫字就這麼好看啊。
依稀記得,之前我單方面覺得跟他熟了之後,便經常借他的筆記本來臨摹他的字。
那段時間霸凌還在繼續,學習委員甚至將我的新書剪成了碎片撒在了我的座位上。
我本打算拼起來的,卻看到司砚面無表情地拿起一把剪刀,一下把學習委員的頭發剪了。
同學們紛紛一臉驚愕,卻沒人敢說話。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學習環境才變得清靜了。
我再次借他的筆記本臨摹時,在空白處,他添了三個字:【別認命。】
我不記得那三個字我寫了多少遍。
也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想起,那個筆記本,我一直沒有還給他。
早就聽說墨山村「吃人」,出去逛了一圈之後,果然壓抑得讓人窒息。
有小孩子被打得皮開肉綻,哭嚎著暈了過去;有耄耋老人呆呆地望著天空,聽不見身後兒子的謾罵;也有中年婦女鼻青臉腫,邊流淚邊在地裡勞作……
墨山村到鎮上有二十公裡,連水泥路都沒有通,司砚每天上下學需要騎自行車三個多小時。
公交車一天隻有一趟,但幾乎沒什麼人坐。
這裡的很多人,終其一生,或許連鎮上都沒去過。
而我想發歌,得到省會去找那個未來會發掘我的制作人。
這其中的路費就是一大筆錢。
我現在身無分文地,該怎麼辦呢?
我也給司砚留了張紙條,打算步行去鎮上,看看能不能找個零工幹一下。
中途得遇好心人捎了我幾段路,中午就到了鎮上。
結果是轉了一下午也沒找到一個能賺錢的地方,偏又突然下了雨,我隻能在車站找了處地方避雨。
又餓又累地,我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醒過來時已經半夜,是司砚把我拍醒的。
我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裡?」
「我才要問你怎麼在這裡?留個紙條就走了?知不知道奶奶擔心你?」
司砚一手將我扶起來,語氣無奈的很。
我倒是沒想過,不過是在他家住了一晚,奶奶就對我有感情了。
我本打算等我發達了再回去找他們的。
「所以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不然呢?」
6
雨停了,長夜漆黑,司砚將手電筒綁在自行車把上,就這樣慢悠悠地,載著我往回走。
「姐姐。」他突然喊了我一聲。
「嗯?」
「你是不是需要錢?」
我頓了頓,說了實話:「是。」
「我有,借給你。」
?
「我們才認識一天,你就借錢給我?」
他輕笑了聲:「才認識一天嗎?我怎麼覺得,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就像……上輩子就認識了。」
心下一空,我抓著他的衣角猛然用力,不小心掐到了他的肉。
他叫了一聲,自行車搖搖晃晃,他下腳撐了幾步才穩住。
他咬著牙威脅:「看到那條溝了嗎?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我不好意思地拍了拍他,又問道:「如果我卷錢跑路了怎麼辦?」
「那就當我喂了狗吧。」
「……」
「對了,你留下的紙條是什麼意思?」
我留下的紙條,是說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墨山村的那兩個男人,陳軍和劉進。他們殘忍傷害了他和奶奶,所以提醒他務必離那兩個男人遠一點。
「就是……字面意思。」
「哦……」他輕笑了聲:「我還以為你要說自己是穿越者呢。」
……
不得不說,他的思想是走在時代前沿的。
司砚給了我一千塊。
對於墨山村那種低生產力的環境,我無法想象這一千塊,他攢了多久。
我一定,會用這些錢改變他的命運。
按照我去未來時的時間推算,《烈雨》那首歌從發布到爆火,隻用了半個月,再加上前期制作和宣傳等時間,大概需要一個半月。
但我要找的那位音樂制作人恰好去了國外,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好在他一眼就看中了《烈雨》。
之後的一切都按照我預估的時間在走。
離開墨山村兩個月,再回去時,我已經多了一個「知名歌手」的身份。
7
我先去了司砚的學校。
因為鎮上讀書的孩子不多,所以小初高都是在一個學校裡,學校裡也沒什麼保安,我直接就能進去。
一切都比記憶中的樣子要新一些,土磚圍成的操場上Ţű⁻,小孩子們在撒歡。
操場南邊的小樹林裡,也有幾個高年級的在靠著樹聊天。
我恍了恍神,我和司砚也曾是這小樹林裡的一員。
我格外喜歡體育課,不是因為可以自由地玩,而是可以和司砚坐在一起。
他最喜歡坐在牆邊那三棵梧桐樹下。
我第一次過去找他時,他頭也沒抬,聲色冷淡道:「別過來。」
我早就發現了,隻要不碰他,他就不會打人,所以我坐在他一側,學著他的樣子,靜靜地看書。
那時陽光正毒,不一會兒我就被曬出了汗,他終於看不下去了,遂站起來往裡挪了挪。
「你往裡坐一坐。」
他依然沒看我,說出的話卻沒那麼冰冷了。
之後有無數次,我拿著作業本讓他給我講題。
少年天資卓越,三兩筆便能勾勒出一個易懂的答案。
我連連驚嘆:「我聽不懂老師講的,但能聽得懂你講的,不如以後你當我老師吧?」
他淡淡Ŧűⁿ瞥我一眼:「那你先叫一聲老師。」
陽光穿過樹葉,斑駁地落在他的發絲,有一縷往下,打在了他的睫毛上,亮晶晶地,像是在跳舞。
那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一句屬於他那個年齡的玩笑話。
於是我不停地喊起了「老師。」
我在徐晨最落魄時,把他撿回家。他說過,我 們一輩子都不分開,死都要死在一起。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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