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說,他早就對我沒感覺了。
當那輛失靈的運貨卡車向我們駛來時。
下意識推開我的,也是他。
那片蔓延開的鮮血,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幾乎發了瘋似的趴過去看他的傷勢,他卻笑著抬手,揉我的頭。
「你沒事就好。」
……
宋槐,你告訴我。
隻喜歡一個人,真的很難嗎?
9
宋槐受的傷,比我想象中要嚴重。
也是,那麼大一片血跡,他怎麼可能第二點早上還毫發無傷地睜開眼來。
他進了重症病房,連著睡了兩三天。
期間,我終於把他手機解開了。
指紋解鎖還真是好用的功能。
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一遍一遍地翻看那些聊天記錄,他和那個女孩說的每一句話,他對她所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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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夜裡,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刻在我心上。
宋槐昏睡的這幾天,那個女孩也給他發了無數條消息。
「樓下開了家花店,很好看。」
「宋老師,你今天下午有課嗎,下班了一起來看電影怎麼樣?」
「喂喂,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在嗎?」
「宋槐?」
「發生什麼事了?我去你們學校找,沒有看見你。」
「你是不是出事了?宋槐。」
「你不會不回我消息的。」
「宋槐,我好想你……」
……
夜裡,我躺在醫院看護的床上,翻來覆去地看那些聊天記錄。
女孩也在一遍遍發消息,發到這部手機上。
看著看著,我衝到廁所裡狂吐。
宋槐,你真行。
那個女孩,也愛你愛到死去活來。
……
每天查房的小護士說我臉色特別不好,
就建議我在醫院順便做個全身檢查。
我拿著檢查報告下來的時候,見到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孩站在宋槐的病房門口。
很奇怪,人有的時候,第六感真的很準確。
我試探性地喊了她名字,女孩攸地轉身,眼裡,似一汪清泉。
「粥粥。」
……
醫院旁給人談話的地方不多。
但我倆還是找到了一家拉面店。
下午三四點沒什麼客人,女孩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挑動著眼前的面條。
「你知道宋槐的女朋友是我吧。」
我問她,她卻隻是聳聳肩。
「知道呀。」
「可是姐姐,愛情裡哪有什麼先來後到呢?」
發絲垂落在她瑩白的肩膀上,她朝我揚起一個不算友好的微笑。
「況且,你們也沒結婚。」
很明顯的挑釁意味。
「知三當三?你們倆可真配。」
我垂著眼,胃不知怎麼跟火燒了一樣。
女孩卻笑了,她遊刃有餘,遊刃有餘到我知道她滿手的底牌。
「所以姐姐不如把宋槐讓給我?」
「還是你會歇斯底裡?發瘋的女人可醜死了,不要做那麼掉價的事。」
她的眼裡閃著勝利的光,她大概覺得,她要熬出頭了吧。
或許,她的想法是對的。
腦海裡閃過剛剛拿到的,我的檢查報告的內容。
我站起身,垂著眼輕輕地說。
「那,等宋槐醒了,就跟他說吧。」
「我不是他女朋友了,你才是。」
10
周果大概沒想到我能答應得那麼爽快。
粥粥的真名叫周果,很巧的是,我倆回來時,醫生就告訴我宋槐醒了。
女孩幾乎衝出去撲在他病床邊,而宋槐這麼聰明的人,在我和周果出現在同一個地點時,大概什麼就都明白了。
隔著女孩,我和他安靜地對視。
他看人時總帶著股莫名的深情,即使是現在,好像他眼裡依舊隻有我一個人一樣。
細小的光落進地板的縫隙,我輕輕吸了口氣,將那天沒能跟他說的話,說完。
「宋槐,我們分手吧。」
……
那是一個很久很久的沉默。
果然他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而是忽的笑了。
「我出事前就該拼命格式化掉自己的手機。」
……
宋槐他,就是這樣的人。
換做以前,我想我會歇斯底裡的。
我會衝過去問他為什麼,我會把手邊能扔的一切砸向他,我會拽過周果的頭發,跟她撕扯。
可現在,話說完了,我隻是默默地轉過身。
他在我身後,平靜地問我。
「分手了,以後還能做朋友嗎?」
我搖搖頭,推開病房的門。
宋槐不知道,我沒有以後了。
11
在宋槐住進醫院的第四天,他醒來的前六個小時,遇見周果的前二十分鍾。
我拿到了自己的檢查報告。
本來以為易瘦體質眷顧了我,所以才深夜吃了好幾個蛋糕都不胖。
本來以為是手術的後遺症,才會經常感到肚子疼。
說我臉色不太好的護士、深夜去廁所瘋狂的嘔吐。
早期無症狀,中晚期才會有較明顯的腹痛。
我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我胃下黏膜那裡,長了一顆腫瘤。
稍拉開一半窗簾的診室裡,我卻忽的覺得手腳冰麻。
「不是,醫生,確定沒……」
醫生皺著眉,半晌,打斷我的話。
「你一個人來的嗎?我不是在嚇唬你,就直接說,發現得太晚了,現在你這個情況不重視……有可能就隻剩幾個月了。」
「立馬住院,聯系一下你的家人,盡快安排是手術還是放化療。」
似乎是我呆愣在那裡太久,醫生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
「你也不必太焦慮,我們院對這方面算是專家了,也有不少成功的病例……」
「……」
一整個上午,我都坐在醫院走道的長椅上。
為什麼上次做手術的時候,沒有發現身體已經出問題了呢。
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呢。
為什麼是我呢。
我遭遇的煩心事還不多嗎,上天連讓我活著的權利都要剝奪嗎。
醫生問我,有沒有家人。
其實,我媽在我大學畢業後一年就走了。
親戚那邊卻因為覬覦老爺子的財產弄得撕破臉皮。
畢業的這些年,我都跟宋槐在一起。
宋槐說得對,人的熱情都是會耗盡的吧,所以他不喜歡我了。
我和他在一起太久,或許都不知道什麼是愛了,到底還愛不愛對方了。
醫院的長廊裡,匆匆行走的人群,可對我來說,是不是連存在在這裡的時間,都是奢望了。
我好久沒有想起我媽了。
可此時,她的臉好像就出現在我面前一樣。
帶我走吧,帶我走,好不好。
我忽然在醫院的走廊裡放聲大哭。
旁邊有個阿姨看不下去,給我遞了張紙,她扶著我的肩膀,輕聲地勸我。
「小姑娘,沒事啊,別哭了。」
「我兒子十一歲,跟我吵架,吃了好幾板圖釘要自殺。」
「唉,我現在才後悔,才覺得有很多事,至少當初不該衝動。」
「你看,世人皆苦。」
「所以才要珍惜眼前的人啊。」
……
阿姨大概以為,我是某個患者的家屬了吧。
我捏緊著手裡的報告單。
現在的我,還剩誰呢。
我突然想起某天,和宋槐商量起誰先死的問題。
我說我要走在他前面。
他說好啊,輕輕碰了碰我的額頭。
「我是你的,在你死之前,我永遠站在你身邊。」
……
我渾渾噩噩地走下醫院的樓梯,朝他的病房走。
多可笑啊,哪怕那時候,哪怕他都出軌了。
我還是下意識地,想看看他醒了沒。
想問問他,我該選擇怎麼樣的治療方案。
……
可那天,我站在樓梯的轉角,盯著穿白裙的女孩站在他的病房前。
我就清楚地知道。
宋槐他不是我的了。
他早就不要我了。
12
秋天的最後一片葉子落下時,宋槐跟周果說了分手。
這好像是一件於他來說無足輕重的事,但周果有些歇斯底裡。
他垂眼,將還在不停對他發消息的人拉黑了。
街邊的汽車響起一陣鳴笛,他抬眼看著已然熙攘的夜市。
突然想起兩年前,他是怎麼把身旁的女孩拉起,讓她免於一場車禍的。
想想看,那個女孩離開他,也過了兩年了。
宋槐從來沒懷疑過自己愛她,事實上,喜歡她時,他的感情就從來沒有如此熱烈。
以至於分開後,後勁很大。
宋槐一度厭煩她,後來,念念不忘的也是她。
所以,他還是跟周果分手了。
他知道很難,很難,但還是想試著追回她。
這些年,她過得還好嗎?
胃還難受嗎。
還是不愛吃早飯,習慣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嗎。
他總是會不自覺地想起她,在每一個寂寥的夜晚,看周果時,腦子裡想的也都是她。
他一直是個順從自己本性的人,覺得還愛她,就想要追回她。
他首先想到的,是通過手機號加回她的微信。
可對方一直沒有同意。
而且,頭像和名字都換了。
當時分手的時候,女孩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拉黑了,其實走得很決絕。
而且,他清晰地記得,那天,他是怎麼跟她說的來著?
他問她,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她搖頭了。
所以追回她的路程也許有些困難,但他並不認為自己一定會失敗。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她是個心軟得一塌糊塗的人。
說實話,女孩……有可能是單親家庭的原因吧,特別好掌控。
對她溫柔點,她就覺得非你不可。朝她笑,她就覺得你是個好人了。
微信那裡一直沒有回復,他就先從其他地方下手找她。
她好像搬離了這個城市,而且很奇怪的一點是,他人脈挺廣的,卻再也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
好不容易加到她以前閨蜜的微信。
那個人卻把他臭罵一頓,然後重新拉黑。
「你就在後悔中度過你的下半生吧,死渣男。」
他揚了揚眉,覺得不會。
隻要還能再見到她,他就有辦法再追回她。
他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喜歡什麼,知道怎麼哄她開心。
很多東西好像都已經深入骨髓,所以才會這麼久的念念不忘。
他不信,她會忘他忘得一幹二淨。
……
那是,在周六的一個酒局上。
以前高中同學來他們學校調研,酒過三旬,不免聊到之前的舊事。
他的酒量其實不好,所以此時,支著額頭,百無聊賴地聽著那些人吹牛。
可他卻在聽見她名字時,驀地抬頭。
「唉,你還記得以前那個老同學嗎,真的可惜啊,年紀輕輕就……」
「是啊,我年前還去了她的葬禮,是胃癌吧,真可憐,聽說,父母也都不在了,走的時候,孤零零的……」
年級輕輕。
胃癌。
葬禮。
這幾個詞,好像陌生到他此生都不曾聽到過。
他猛地起身,所有的目光,就全都交匯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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