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事,裴老夫人的親弟弟。
我垂眸,哦了一聲並沒再多說什麼。
「怎麼可能!我弟弟絕不會做這種事!」
裴老夫人急了。
裴牧野心狠手辣,眼裡最是揉不得沙子。
但此刻還有誰不明白?
裴牧野挑了挑嘴角:「夫人今日受累了,先回房休息吧。鋪子的事情,我可得好好查查。」
臨走前,他故意湊近貼著我的耳朵。
熱氣在我耳邊縈繞,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等我,睡著了的話,我可就把你弄醒了。」
我垂眸不敢看他。
怕臉上的紅暈被人看出端倪。
裴牧野一走,裴老夫人跌跌撞撞地跟上去,帶走了浩浩蕩蕩一伙人。
一時間祠堂隻剩裴長風跟幾個貼身丫鬟。
「我竟不知,你還會理賬?」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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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長風神色復雜地看向我。
那眼神,像是第一天認識我一樣。
我坦蕩地回看,笑笑:
「小叔並不了解我,怎麼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他一愣,微微蹙眉,喃喃道:
「你說得是。」
「我從未去了解過你。」
他認識的程未央是程家不受重視的庶女,平平無奇,身無長技。
性格軟弱,任人欺負。
甚至他也一直在欺負她。
可今天的她,自信,強硬,進退有度,那樣讓人移不開眼。
裴長風默默握緊了拳頭。
「剛剛大哥俯身在你耳邊,是不是斥責了你?未央,你若是不願嫁他我一定想辦法。」
想到剛剛裴牧野說的話,我又忍不住耳尖發燙。
「小叔擔心我就不必了,倒不如擔心一下你的親舅舅。」
我帶著丫鬟要走。
裴長風又攔住了我,神色有些激動:
「是不是他逼迫的你,他大你十二歲!」
我垂眸有些羞赧:
「男人年紀大些,是會疼人的。」
隻見身後黑影閃過,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回了房間。
我知道,晚上我跟裴長風說的這些話都會被暗衛一字不漏地告訴裴牧野。
剛好也讓他知道,我如今對他是一心一意的。
但我沒想到,裴牧野是個糙的。
晚上他硬是壓在我身上,像隻傲嬌的獅子,一遍又一遍地逼迫我說怎麼疼我最舒服。
我不松口,他捏住我的兩頰,逼我看著他:
「我見你有話要說?」
我哼哼:「日後我掌家?」
「你掌家。」
「那你今晚這種酒錢全包的話,以後可不能亂說。」
裴牧野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我夫人原是個鐵公雞。」
是啊。
我很摳門的。
這世道錢是萬能的,我一點也不想放。
包括裴牧野,他遷就我維護我,這樣好的一個人,我隻能緊緊抓著,半分不松手。
14
很快賬本的事情有了結論。
陳管事做假賬私吞裴家財產,裴牧野讓人打斷了他兩條腿,丟在了莊子上自生自滅。
裴老夫人日日在房裡哭天喊地,裴牧野就找了盛京最熱鬧的戲班子來家裡,日日陪我看戲,說是要比比誰聲音大。
我擔憂這樣不好。
裴牧野一邊把玩著我的手,一邊輕嗤:「誰敢說什麼?」
幾日後上陰會,按盛京習俗,我該跟裴老夫人一起去清越寺祈福,可她大概是被我們氣狠了,說病得下不來床,讓我自己去。
我求之不得。
但我走到一半,裴長風騎馬趕了上來。
沒等我開口撇清關系,他先一步說:
「嫂嫂慌什麼?我隻是聽說去清越寺必經的竹林近來有匪盜出沒,大哥忙著練他的兵,顧不上嫂嫂,我這個清闲人便跟來看看。」
他又回到了以往那副闲散清貴的紈绔模樣。
他稱我嫂嫂,來因也再正當不過,我沒什麼可說的。
可話裡話外都在暗示我裴牧野是個粗人,對我不上心。
我裝作沒聽懂,放下車簾。
「有勞小叔了。」
一路上,裴長風總是會提起以前。
「你還記得你在我家讀書的時候,有一次跟我們一起來清越寺,別人求姻緣,隻有你求平安。」
「不記得了。」
「我記得你喜歡吃寺裡的紅果?」
「現在也不喜歡了。」
「未央,你送我的帕子,我還好好保存著。」
我看著裴長風從懷裡拿出那方粉色繡帕,恍然:
「這個我記得。」
裴長風面上一喜。
下一秒我接著道:
「這帕子不是還替船舫歌女擦過嘴角的醉酒髒汙,小叔還留著?如果真是對那歌女痴情,我跟你大哥說說,娶進門來吧。」
裴長風沉了臉。
自此安靜了一路。
回程時我故意沒叫他,想跟他錯開回府,卻沒想到走到竹林馬兒突然受驚,無數飛箭從林子裡射出來,將外面的車夫護衛打得措手不及。
「土匪!是土匪!」
青天白日,我車上還有裴家的旗,什麼匪類這麼大膽?
沒時間多想。
僅存的幾個護衛護著我下車,遠遠地,我看見裴長風騎馬過來,他朝我伸出手。
「快上馬!」
說話間,一支利箭直直射過來。
削掉我一縷頭發的同時,將我跟裴長風隔開了距離。
眼看著那些悍匪已經舉刀圍了上來。
裴長風深深看了我一眼,沉聲道:「我去叫官兵!未央你等我!」
他駕馬飛馳而去,我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也不失望。
他果然不靠譜。
自我認識他以來就是這樣,從來都是飄搖不定,給不了人一點希望。
裴牧野撥給我的護衛以一敵十,卻還是被逼得連連後退。
他們讓我往盛京的方向跑,我沒猶豫,轉身就跑。
很快有人追上來,他們一邊追一邊像逗狗般包圍我。
「小娘子還想往哪兒跑啊?」
「今兒咱們哥幾個得好好快活快活……」
我心髒狂跳,感覺已經到了極限。
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了。
腦子裡最後出現的人竟然是裴牧野,我想起那天青樓外他俯身將我攔腰抱起的一幕,長街燈火葳蕤,我眼裡卻隻剩一個他。
早知道今天有這一遭,昨晚他變著法地折騰問我喜不喜歡他時,該松口的。
雙腿一軟,身後有人淫笑著撲上來。
可下一秒,他的心口就被利箭貫穿。
我愕然回頭,隻見那人一襲青衣駕馬而來,手持長弓再次拉弦,三箭齊發精準射中了離我最近的三個土匪。
是裴牧野。
我知道我不會死了。
提著的氣一松,當即跌倒在地,看著他如砍瓜切菜般將這十幾個土匪都殺了個幹淨。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他拖著刀站在我面前,像從地獄出來的羅剎,我卻看著他笑了。
裴牧野在我面前蹲下,挑了塊幹淨的袖子輕輕擦掉我臉上的灰,有些氣惱地掐了一把:
「還笑得出來?」
「活下來了,我高興。」
他微微皺眉,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著我的臉。
半晌才說:
「不會有下次了。」
這話像是對我說的,也像是對他自己說。
我突然想起母親還在時,我在院子裡玩鬧跌倒了,她把我抱起來時就是這樣摸著我的臉。
她告訴我,愛一個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心疼。
我兀自伸出手,聲音有些可憐:
「腳崴了。」
裴牧野不說話,像拎隻小雞仔一樣輕松將我抱起,我閉眼靠在他染血的胸膛上,那心跳聲那樣熱烈強力,令人心安。
母親,除了你,未央又有人心疼了。
你高不高興?
15
回府路上碰到裴長風帶著官兵姍姍來遲。
見我跟裴牧野一起出現,他頓了頓才說:
「你沒事就好,是我來晚了。」
「沒關系。」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裴長風愣了愣:
「你不怪我?」
我搖頭:
「我從沒對你有過期待,怎麼會怪你呢?更何況小叔身子弱,不如夫君孔武有力,能自保已是萬幸。」
裴長風眼神復雜地看著我,垂在一側的手握緊了又松開,終是一句話都沒說。
他之前陰陽裴牧野我也記著。
裴牧野不屑於口舌之爭,但我小氣,要替他還回去。
我收回目光無意間看見裴牧野嘴角帶著微微笑意,轉瞬即逝。
他將我放下,讓丫鬟扶我回房後找了四五個名醫來治治小小外傷。
我覺得麻煩,想去找他時丫鬟忙阻攔了我,她們小心翼翼道:
「夫人還是好好休息吧,府裡這會兒……忙著呢。」
第二天我才知道,那伙土匪是收錢辦事,要的就是我的命。
而買兇的,就是裴老夫人。
她恨我一嫁進來就奪走了掌家權,還害了她親弟弟。
所以所有土匪都衝著我來。
不會武功的裴長風卻能輕易離開。
我不知道裴牧野昨天晚上做了什麼,隻知道偌大裴府空了很多。
裴老夫人不見了,她身邊伺候的人也沒了。
就連住了幾十年的院子都空空如也,像是從沒有人待過一樣。
外面說老夫人突發惡疾,去旬陽老家休養了。
可青石板上殘留的血跡代表昨夜並非那麼平靜。
隻不過這一切裴牧野都沒讓我知道。
我睡得極好。
裴府空了大半,裴長風遭遇母親被放逐的變故,也搬了出去。
等再見到他,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他借著裴家背景進了官場,在刑部尚書手底下做事。
邊關羌戎來犯,裴牧野又要回漠北了。
那晚我去宮門外接他。
剛剛入冬,天空竟飄起了細碎雪花。
裴長風跟著一眾官員出來,他穿著一身六等官員的青色官服,在一眾人中也算是出挑亮眼。
看見我,他頓了頓,頷首叫了聲嫂嫂。
裴老夫人被裴牧野不知道弄哪兒去了,裴長風作為親兒子就一點怨言也沒有嗎?
我不敢說。
但他現在這樣正常,倒顯得有些不正常。
裴牧野出來時表情也有些凝重。
他握住我的手,看著越來越大的雪,神色晦暗不明:「未央,我這一趟,估計要去一整個冬天了。」
16
裴牧野出發前一夜,罕見地在床上很老實。
他就這麼在後面緊緊攬著我,像是要把我揉進骨頭裡般。
我拍了拍他的手: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
「能不能少受一點傷?」
裴牧野將頭埋在我頸後,失笑:「可我總要上戰場,我不是神明,殺敵哪有不受傷的。」
我從枕下摸出一個小小護身符,塞進他手心。
「保護好自己。」
「我會心疼。」
緊貼著我的身體好像僵硬了一瞬,下一秒便是更緊地纏住我。
「好。」
17
裴牧野走了以後,我打理著整個裴府的家業,一理竟然發現裴家是真有錢。
要說半個盛京都姓裴也不為過。
我突然理解了裴牧野臨走前讓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這句話的含金量。
私心作祟,我也想出一出憋在心裡十幾年的怨氣。
於是我變著法地給程家找麻煩。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我現在有錢還有權。
我讓人去程家的場子鬧事,攪亂了布莊、酒樓、樂坊一切賺錢場子的生意。
他們報官,可盛京官衙早被我塞錢打過招呼。
程嚴小小五品官,實在焦頭爛額,被整得沒辦法便找來了裴府,想找我幫忙。
我讓人帶他們去會客的地方,剛到外面便聽見程夢如的聲音:「爹,我都說了,程未央這賤人能說得上什麼話?她要是風光了不早就幫襯家裡了嗎?」
「那裴牧野是個粗人,估計早把她玩膩了,在外面不知道養了多少女人,留她在裴府做個擺設,估計現在過得比出嫁前還窮酸。」
我聞言,提起裙擺走進去。
程夢如在看見我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因為我身上披的是她花了很多錢也沒訂上的繡坊披風。
我頭上戴的是她前幾日在首飾行看中,卻被人加價搶走的金簪。
「原來搶我簪子的是你!」
程嚴也是瞪大了眼睛。
他死死盯著我身後跟著的幾個膀大腰圓的護衛,指著他們語無倫次:
「這……這些不就是去程家鋪子鬧事的那些人嗎!」
「爹,怎麼能胡說呢?」
我故作不解:
「這幾位可都是裴府親衛,可不能亂說。」
話說到這裡,程嚴早就反應過來了。
他猛地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就罵:
「原來都是你指使的,你這個不孝女,賤人,沒想到你嫁了人竟反咬娘家一口,你到底想幹什麼!」
說著他就想要衝上來教訓我,卻被幾個護衛像按小雞仔一樣按在椅子上。
我淡定喝著茶。
「爹,這裡是裴府,你是要在我家打我嗎?」
程嚴氣得臉黑成一片。
大概也是知道如今的我不是他能隨意擺布的幼女,便強撐著擠出點笑來。
「未央啊,我知道你怨爹以前不太關注你,可你捫心自問,如果沒有程府,你能平平安安長這麼大,還嫁給護國侯嗎?」
他提起這個,倒讓我想起來。
從幼時開始,我過得連程夢如身邊的下人都不如。
我不僅不能讀書寫字,還要給她們漿洗衣服,提鞋梳頭。
幼時是娘一直盡她所能庇護我,她竭盡全力討程嚴歡心,就為了讓我能過點好日子。
系統:你去攻略那個病嬌男主。我比了個OK, 拿上電鋸連 夜翻窗進男主家裡,照著床就是一頓亂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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