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有上進心，還會樂於助人。」

顧涼舟看了我眼，想讓我別說了。

我可偏不：「因為那樣，才可以得到同事們的喜歡，給領導留下好印象。

「他現在的樣子，隻不過是衣品差，沒人給他搭配衣服，更沒有人再去刻意地糾正他的一些小毛病而已。」

從來不是因為頹廢的借口。

我又不是電話沒話費了，又不是手機沒流量，更不是死了。

要是顧涼舟真的想挽回我們之間的感情，壓根就不會拖到現在。

謝琪琪眼底盡顯茫然，雙手攥著手提包。

我繼續說：「或許你喜歡的顧涼舟，是被我包裝過的罷了。

「四舍五入一下，你喜歡的人可能是我。」

我友情提醒，「謝琪琪，以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加出色優秀的男友。

「完全沒有必要在垃圾桶裡找。」

顧涼舟有些惱羞成怒：「許枳意，夠了你別再說了。」

他想上前捂住我的嘴巴，被我避開了。

披在我肩上的外套，差點滑落，幾乎條件反射地接住。

沒等我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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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琪琪震驚地捂著嘴：「你懷孕了？」

「許枳意，誰允許你懷上我的孩子了？」顧涼舟氣急敗壞地抬起手，欲打我。

一時間，我愣在原地。

我以為哪怕顧涼舟再多麼不恥，也不會淪落到打女人的份上，可是我錯了。

「啪」的一聲，巴掌聲響徹整個走廊。

我嚇得踉跄，險些被一旁的花瓶絆倒。

剎那，熟悉的氣息彌漫在我的周圍，一隻修長的手，扶住了我的腰。

耳畔傳來薄砚清冷的聲音：「抱歉，我來晚了。」

「你沒事吧？」

莞爾，我才發現，謝琪琪站在我的面前。

「你沒事吧？」我搖了搖頭，問謝琪琪。

她提著包，捂著臉，盡顯狼狽：「顧涼舟，你瘋了？」

被那麼一吼，顧涼舟漸漸恢復理智：「抱歉，我……」

「幸好這一巴掌是打在我的身上，要是落在許枳意的臉上，你早晚都得給你們的孩子償命。」

謝琪琪說著嘶了聲，叫來服務員，給她冰袋。

「誰說我的孩子是他的了？」

謝琪琪「啊」了聲，反應迅速地掃了一眼我身邊的人。

在看到男人是薄砚的時候，稍稍一愣：「薄總？」

「這是我的合法丈夫薄砚，我們結婚快五個多月了。」我簡單介紹。

下一秒，就遭受了顧涼舟的反駁：「許枳意，你沒有必要為了不打掉我們的孩子處心積慮。」

我：「？」

顧涼舟說：「四個月的孩子，孕肚沒有那麼明顯。」

謝琪琪傻眼了，一邊敷著冰袋，視線落在我隆起的肚子上。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應著：「我懷的是雙胞胎。」

這下顧涼舟安靜了。

薄砚適時出聲：「顧涼舟，你是在懷疑上司的能力嗎？」

顧涼舟茫然地看向他。

「這是新上任的總裁——薄砚。」謝琪琪插了句。

顧涼舟臉色黯了黯，灰溜溜地離開。

9

因為謝琪琪是替我擋的那巴掌。

於情於理，我都得陪著她去醫院。

薄砚把黑色的外套給我扣好，叮囑道：「我就在這裡等你。

「如果你不想動，等下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好啦！我知道了。」

交代完後，我陪著謝琪琪去了皮膚科。

由於謝琪琪的臉不僅腫了，還滲出絲血。

醫生開了消炎針。

輸液室。

謝琪琪問我：「你為什麼不讓你老公陪你？

「你該不會誤以為我是要搶你對象吧？」

她朝著我擠眉弄眼道：「你放心，我才不會去幹破壞別人家庭的事。」

聽著她的話，我默不作聲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謝琪琪許是怕我不信，執拗道：「我說真的，你別不信。」

「當初我主動找顧涼舟的時候，那是因為我以為你們分手了。」謝琪琪說，「那會兒，我看到顧涼舟把他的朋友圈都清空了。」

「差不多一周後，顧涼舟主動跟我搭訕，我以為你們分開了，所以就沒拒絕他的靠近。」

謝琪琪回想了一下，面露難色：「誰知道，他居然騙老娘。

「撒謊成性就算了，還說什麼是你騷擾他。

「本來我一個月前就打算跟他表白了，誰知道我叔出了事，就耽擱了。」

我問：「難道你就不好奇，剛剛顧涼舟為什麼不答應你的追求嗎？」

謝琪琪想了想，衝著我搖了搖頭。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因為顧涼舟一早就知道你是張總的侄女，張總辭職了，你對於他而言，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聯系我的話，大概率是因為我比謝琪琪更會照顧人。

說難聽些就是，我是全能型的保姆，能伺候他，關鍵還是免費。

謝琪琪恍然，內疚不已：「對不起啊！」

「許枳意，你是個好人！」

我哭笑不得，「以後你要是準備找男人的話，記得擦亮眼睛。」

話落。

我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吊瓶，按了床頭的呼叫鈴：「你能自己打車回去吧？

「今天謝謝你。」

「對不起。」

後面兩句話，幾乎是我和謝琪琪異口同聲道。

離開醫院後，薄砚帶著我回家，臉上沒什麼情緒。

縈繞在我們四周的氛圍，無時無刻地在提醒我，薄砚很難過。

一直到回到臥室，薄砚領著我去浴室重新換了套新的睡衣，給我泡完腳，心情似乎都沒有得以改善。

等到他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還看見他眼睛紅紅的。

薄砚給我捻了捻被子，我拽著他的衣角，低聲道：「別走。

「薄砚，你是不是因為我受委屈了？

「我哄哄你好不好？」

不知道是我哪點戳中了薄砚的傷心事，他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滴。

還因為害怕把我的衣服打湿，特別墊了件新的白色襯衫。

我差點沒笑暈過去。

「枳意，都怪我來晚了。」

「咯噔」一下。

薄砚的話仿佛在一潭死水的湖面炸出了水花。

「薄砚，這不怪你的啊！」我有些無措。

稀薄的氣息交錯，迷亂纏綿……

薄砚是哄好了。

我是一覺睡到下午。

誰也沒想到在商圈叱咤風雲的人物，居然是個戀愛腦。

10

聽說顧涼舟和謝琪琪兩個人都遞交了離職。

對於顧涼舟，自從那次雅居見面過後，我就徹底給人拉黑了。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搞到的陌生電話號碼，時不時地給我發消息，索性便直接換了手機號。

因為跟顧涼舟在一起八年，我太清楚他的性子了。

即便是聯系我，估計也是因為那邊租房的費用結算。

我懶得摻和。

幾個月的某一天，我的微信裡多了一條新好友添加。

備注的人叫謝琪琪。

我思忖片刻，同意了。

謝琪琪興奮地告訴我，她即將要去國外讀書了。

來不及給我的寶寶們準備禮物，所以隻好拜託她家裡人帶給我。

就挺突然的。

我本意是想拒絕的，奈何謝琪琪說：【你不接受，就證明還在厭惡我！】

她似乎還挺可愛。

謝琪琪又發來微信：【我走了，下次見。】

「下次見。」我在心底暗嘆道。

謝琪琪的禮物很快被人送到了，是一個密封的 26 寸的行李箱。

我道了謝，管家幫我拿進屋。

就在我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一個同城閃送小哥叫住了我：「請問你是許枳意女士嗎？」

我頓了頓，衝他點了點頭。

「這裡有你的信。」

「謝謝。」我接過，看著名字還有電話幾乎都對得上。

誤以為是謝琪琪送來的，就想也沒想地拆開了。

「哗啦」一下，一張張照片，順著我的手心掉在了地上。

我的呼吸一滯，赫然出現一張字條，寫著：【薄砚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可怕。】

是顧涼舟的字跡。

我彎不下腰, 又害怕別人看見。

正當我著急的時候, 薄砚頂著滿頭大汗出現了，厲聲道：「別動，我來撿。」

我哦了聲，後退了兩步, 笑嘻嘻道：「你回來啦？」

薄砚拿著照片的手幾乎在發抖，竭力地試圖讓我別看到。

「薄砚, 你別藏了, 我認出你了。」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石見哥哥對吧？」

約莫是我上小學三四年級的時候, 具體的時間記不清了。

但我知道的是, 我遇見了一個臉上曬得黢黑，很酷的一個小哥哥。

那會兒我字認得不多, 誤把砚認成了石見。

他說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以為是缺錢了。

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小豬存錢罐都塞給他了。

那些錢都是我媽媽給我積攢的壓歲錢, 估計也不算多大概也就兩三千左右的樣子。

媽媽還以為我被騙了，準備去報警, 我在家撒潑打滾不肯去。

後來，他們趁著我睡覺的時候, 偷偷去報警。

結果因為是監控死角，一無所獲，倒是家裡附近多了些監控。

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一直到結婚那次, 薄砚父親對我說的那些話。

後知後覺才明白是什麼意思。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一見鍾情, 無非是薄砚的「步步設計」。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薄砚匪夷所思地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 笑笑：「上次無聊寫你名字的時候。」

11

薄砚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不在狀態。

我走上前，戳了戳他的手背：「照片給我看看吧？」

雖然照片很模糊, 也不妨礙我知道薄砚在做什麼。

他跟蹤我的照片。

跟蹤的原因好像是，有段時間，我經常被混混要錢。

我又打不過, 隻能給了, 不過就找我要過一次，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現在想來, 應該是薄砚幫助了我。

他撿起我丟娃娃的照片。

……

幾乎都是關於我們的。

可這些照片並不足以讓我懼怕薄砚，反而讓我更加心疼他。

那時候他也不過是個小孩啊！

薄砚的原生家庭並不幸福, 他的媽媽並不愛他，帶他走隻是想讓薄砚的父親悔恨一輩子。

可作為母親, 她到底還是心軟了。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 薄砚真的失蹤了。

12

薄砚有些抗拒, 垂眼不敢看我：「挺醜的。」

「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我說得可正經了！！！

薄砚漸漸染上一抹紅。

我：「……」

我坐上回市裡的車，衝她點了點頭，幾乎是顫著聲說：

「（謝」抱是抱不了了, 勉為其難地牽牽手：「我不信相信顧涼舟的話。

「薄砚，我隻要你。」

這句話勝過萬千情話。

薄砚的眼底溢出淚花，激動得也想抱我, 結果被崽崽們阻礙了。

我被他的動作，逗得哈哈大笑。

這一笑，直接讓我住進了醫院。

第二天凌晨五點多，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哥哥叫薄識見。

妹妹叫許念初。

13

寶寶們的百歲宴時, 我才想起謝琪琪送過來的禮物。

一拆開才發現是一百多萬的現金。

謝琪琪還真是實誠！！！

後來薄砚直接把這筆錢，捐贈給以兩個崽崽名義創建的公益項目中。

謝琪琪得知後，也會時不時捐贈一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