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小警員手上的報告,皺著眉:「結果出來了?我就說不可能是……」
小警員將報告拍在他的桌子上:「結果出來了,那具女屍,99% 的可能是你妹妹。」
我哥眉頭皺得更深,站起身來,俯視著小警員:「那不可能是我妹妹。」
他如此確定道,看也不看那紙張。
略思索了一陣,他像是找到了理由一樣。
「是不是季歡讓你們這麼做的?這是案子,是公事,容不得開玩笑。」我哥憤怒道。
辦公室裡的人面面相覷。
小警員被吼了一聲,火氣也起來了:「季隊,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好笑欸,妹妹不見了這麼久,你完全不擔心她的安危,還跟所有人說是她任性走丟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哥哥,哪有你這樣的家人?」
我哥的臉氣得通紅。
他性格一直都很冷淡,少見這麼情緒波動大的時候。
「我說了,季歡就是離家出走了。」他一字一句,「解剖室躺著的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我的妹妹。」
小警員大概也沒有想到他還這麼嘴硬,冷笑了兩聲:「季隊,三年了,那您能說說您妹妹現在在哪裡嗎?
「搞不好就是因為你討厭她,然後故意聯合殺人犯……」
火氣上來的時候什麼話都能不過腦子地說。
小警員話說一半,也知道自己有點過了。
主要是我哥的態度看起來太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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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得叫人看著窩火。
明明是親近的人失蹤,明明有可能是孪生妹妹出事,卻擺出這麼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7
我飄在爭執的兩個人中間:「我哥不是壞人,不要這樣想他!」
可能是三年前我犯了什麼錯,讓他討厭我了而已。
再怎麼樣,他也沒有可能聯合什麼殺人犯殺我呀!
著急起來,我一下也忘了自己死了,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
我哥在讀書的時候就是品學兼優的學生,後來工作,也一絲不苟地完成任務,從來都不偷懶。
即便三年過去,我也依舊相信他,肯定不會做壞事。
沒有人能聽見我說的話。
辦公室裡的空氣依舊沉默得詭異。
小警員深吸了兩口氣,接著道:「季隊,你說你妹妹還活著,那她現在在哪裡?」
我哥一下哽住。
他咬著牙,青筋暴起。
「她活著。」
這樣念著。
「她在,她在……」
我哥很用力地說著,忽然咳嗽了起來。
一下一下,咳得撕心裂肺,咳得忍不住跪倒在地。
他咳得太用力,一下停不下來,竟然嘔了一小口血出來。
「哥哥!」
我忙不迭撲到他面前。
又擔心他,又覺得難過。
哥哥,你那麼討厭我嗎?討厭到寧願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也不覺得我是死了。
我想要伸手拍拍我哥的脊背。
但死去的靈魂隻是穿過了活著的肉體,什麼也做不到。
不過幸好,有人的手下一刻代替我,放在了我哥的背後。
是老張。
他將一杯水遞到我哥手裡,將我哥攙扶起來,替他順了氣。
我哥止住了咳嗽,死死抓住老張的手。
「那報告是季歡給我的玩笑,對不對?」
老張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是真的。」
我哥猛地松開了手,抓起辦公桌上的報告,認認真真,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
他的表情開始慢慢恢復冷漠,淡定,仿佛是在看過往之中無數放在他眼前的報告一樣。
看完後,他放下紙張,沒有為用怪異目光看他的所有人做出任何解釋,隻是咳嗽了一聲,淡淡道:「既然確認了死者身份,就朝著這條線繼續推進吧。」
8
警局裡議論紛紛。
有說我哥沒職業素養的,說他冷血無情的。
七七八八,也不怎麼避諱我哥。
我都不用飄出去聽,光是跟在我哥身後,都能聽見很多細碎的流言。
說得不太好聽。
但我哥全當沒聽到似的,一心撲在案件裡。
即便確認了屍體就是我,他也沒有去法醫那邊看過。
公事公辦。
但我看著他的樣子,卻不知道怎麼有點擔心。
確認了死者身份之後,案件的調查便有了較為明確的目標。
我哥作為受害者家屬,就算上面的命令還沒有下來,也應該申請回避。
隻是他好像完全忘記了這條規定一般,依舊加班加點地去做手上的工作。
直到前來交接的人站在他的桌前,他才恍若醒過神一般,走出了自己的辦公位。
曾經是詢問方的人,這一次變成了被詢問方。
「你最後一次見到你妹妹季歡是什麼時候?」
我哥揉了揉鼻梁,垂著頭很久才回答:「三年前的 8 月 22 日下午,我和她因為她談戀愛的事情吵了一架,她說要離家出走。」
「然後你就沒有再見過她?」
我哥「嗯」了一聲。
警官提筆記錄,接著問:「家裡沒有找過她嗎?」
我哥:「找過,但是第二天,她的手機發來短信,很生氣地罵了我和爸媽一頓,說不想搭理我們,要去外面闖蕩。」
他拿出手機,給警官看了那些短信。
「我跟爸媽找了她很久,也問過她那個戀愛對象,一直沒有結果。」他說,「起初我們也以為她是出什麼事情了,但是她的手機每隔一段時間就有短信發過來。」
「所以你就覺得,她一直沒有事,隻是鬧脾氣出走了,對嗎?」
我哥抬起頭看著問話的人:「這是最好最好的想法,不是嗎?
「我寧願她是鬧脾氣出走了,然後某天怒氣衝衝回來說我到處壞她名聲,揍我一頓。
「總好過她那麼冰冷冷地躺在那裡,然後你們告訴我,告訴我……」
我哥咬牙,仿佛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
「總好過你們告訴我,她三年前就死了!」
9
從我哥那裡獲得了足夠多的信息後,問話結束了。
那天,我哥一個人被剩在辦公室裡,如同溺水才上岸一樣,喘息了很久很久。
但他沒有哭。
在我支離破碎的記憶裡,我哥從來沒有哭過。
我們是孪生兄妹,長得一樣,性格卻天差地別。
我是個愛哭鬼,我哥從小就是個性格冷酷的酷哥。
他怪嫌棄我的,覺得我頂著一張和他一樣的臉,成天軟弱得哭哭唧唧,實在叫他沒有面子。
所以我們倆的關系,有時候親密,有時候又怪疏離的,這總取決於他的想法。
活著的時候我看不透他的想法,死了之後我也看不太透。
他到底討厭不討厭我呢?
這個問題總是無從得知。
不過我哥也就失控了這樣一瞬,隻不過一支煙的工夫,他就又平靜了下來。
無法再通過局裡的路子查案,我哥就自己一個人出去單幹。
他親自走訪了一遍當年的街坊鄰居,篩選嫌疑人。
我就跟在他身後飄著,看著他板著臉,忙忙碌碌。
老舊的樓裡沒有監控,但很幸運的是,修牆的時候,有人有印象。
恰逢前兩天樓裡發了火災,燻得到處黑黢黢的。
許多人家就借著這,重新裝修了一下家裡,或者改動了一下家裡的布局。
找出我屍體的那家也是借著這樣的借口,將我的屍體放進了牆裡。
我哥的目光轉移到了施工隊身上。
排查了好幾家,最終通過在隔壁家做工的木匠的回憶,鎖定了一個犯罪嫌疑人——隔壁家的泥瓦工。
不巧的是,人正好在外地。
我哥沒怎麼猶豫,驅車前往目的地。
他到的時候,正好和上面派下來的新警官以及老張他們撞上。
老張一把扯過我哥到一邊:「你怎麼不在家休息?」
我哥說:「休息不了,左右闲著也是闲著。」
他看看後面的人,又問:「是他嗎?」
老張搖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這人接了活,最後幾天有事被岔開沒去,有證據證明他沒有作案時間。」
我哥「哦」了一聲,沒追問。
老張見他這樣,咬了咬牙:「你先回去吧,有進展的時候會喊你的。你這樣也不是事,你得避嫌的。」
我哥點頭:「我知道。」
但腳還在原地沒有動。
老張沒辦法,生拉硬拽將他拖走了。
10
本質上,這件案子並不是什麼疑難雜案。
不過是因為年歲久了一些,才導致案子進展看起來慢了些許。
在確認了那個泥瓦工沒有作案嫌疑之後,剩下能被懷疑的兇手也不多了。
找到,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哥像是終於被老張勸服了,沒有再繼續調查我的事情。
他少有地待在家裡,躺在沙發上,一根一根抽煙。
一邊抽煙一邊發呆。
煙抽完了,他愣愣坐了半天,從沙發底下拿出了一個相框。
是我和他的合照。
兩個人都沒有看鏡頭,也沒有看對方。
一模一樣的臉,都生著氣,卻是截然不同的表情。
我哥低頭看著,木著臉,罵了句:「討厭鬼。」
我坐在他身邊,無奈地嘆氣。
「我是討厭鬼。」
活著的時候我總希望他很喜歡很喜歡我。
但死後我反而慶幸,還好他沒有這麼在意我。
至少從我這一年看來,他好像是的。
沒有這麼在意我就好。
至少不會那麼難過。
熟悉的,代表警局的來電鈴聲再次響起。
我哥動作迅速,拿過手機,摁下通話鍵。
這一次不是工作信息。
是老張。
他說。
兇手找到了。
11
我又一次跟著我哥踏進了警察局。
隔著單向玻璃,我看見了那個兇手。
四十來歲,皮膚被曬得黃黑,皺紋疊起,眯眼笑著,瞧著老實巴交。
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殺人兇手。
但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止不住地顫抖。
我沒有死時的記憶,但仍會對殺了自己的人感到恐懼。
我努力縮在我哥的身後,隻敢透過我哥手臂和身體的縫隙去看那人。
已經在世間以魂魄的形式飄蕩了這麼久,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也想早日離去,不再受這樣的折磨。
或許知道我是怎麼死的,我就能走了。
我是懷抱著這樣的想法,才能抑制住我想要逃跑的念頭,繼續飄在這裡的。
我哥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定在原地,死死看著裡面。
審訊室裡正在問話。
面對確鑿的事實,犯人開始還矢口否認。
但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出去的可能時,他笑了。
咧著一口被煙燻黃的牙,回憶著此生僅有的成功,他笑得開心。
「那小姑娘,細皮嫩肉的,每次看見我都會打招呼,怯生生的,多誘人啊。」
他搓搓手。
「隻是城裡的姑娘,眼高於頂,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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