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三年,我哥卻一直認為我是負氣離家出走,故意不聯系他。
直到隔壁樓裝修,將埋在牆裡的屍體挖出,他接到報案來調查。
調查休息時,他照常發短信警告我:【三年了,你再不回家就別回來了。】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回不了家了。
他沒認出來的無名女屍,就是我。
1
基礎調查後,法醫走到我哥面前匯報。
「死者是名年輕女性,死因是窒息死。死的時候大約二十歲,人是在死後被砌進牆裡的,按照時間判斷,已經至少三年了。
「她生前受到過侵犯,但身體裡的痕跡被清洗過,具體能不能提取出 DNA 還要帶回去進一步解剖。」
我哥點了點頭,彎腰掀開蓋在我臉上的白布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我也忍不住屏住根本不存在的呼吸,想著他是不是認出了我。
認出了我這個三年沒有回家,他最討厭的孪生妹妹。
隻可惜,在我期待的目光中,他隻是嘆了一口氣,將白布重新蓋回了我的臉上。
「真可惜。」他嘆了一口氣,「還這麼年輕。」
他沒認出我。
不過也是,我死前被人毀了容,死後又在水泥牆裡被埋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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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皮肉沒有消失,但臉早就變了形。
更何況,我哥一直覺得我還活著,又怎麼會覺得面前被挖出來的屍體是我呢。
我死了三年,但死後兩年才變成有意識的靈魂,跟在我哥身邊。
我一直在等自己的屍體被找出來。
可這無比期待的一天到來時,我卻沒有想到,我的親人竟然沒有認出我。
多可笑。
我看著我哥在現場忙碌,心裡鈍鈍地痛。
屍體被找出,消息很快就會被傳出去。
隻要兇手在附近,肯定就會被驚動,因此動作要越快越好。
因為不確定是不是連環案件,不少家裡有女孩的警察給親人發去了消息,教導家裡人要小心,這兩天少出門。
我哥正皺眉查看著現場,一旁的同事戳了戳他。
「季隊,我記得你說你有個孪生妹妹?我看這兇手手法老練,怕不是第一次犯案了,你也要提醒她一下啊。」
我哥愣了一下,皺起眉:「她,醜八怪一個,不會出事的。」
但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點開了我的號碼。
猶豫一會兒,他給我發出短信。
【季歡,你離家出走也夠久了,再不回家,你就不要回來了。】
發完,他盯著手機片刻,沒有看到回信,又氣衝衝將手機塞回了口袋。
我飄在他身後,無奈地笑。
我其實很想回家的,哥哥。
但是我回不去了。
我已經死了啊。
2
大約是死的時候太痛苦,我弄丟了死時的記憶。
就連活著時的記憶,也支離破碎的,不是很清晰。
可我總記得我跟我哥的關系沒這麼差。
至少不至於差到,我失蹤了三年,我哥卻覺得我是在鬧脾氣離家出走,才會不聯系家裡,不聯系他。
我有些茫然地跟著他回到警局,看著他不眠不休翻閱文件,根據線索到處調查。
他是個很努力也很有天賦的人。
否則也不至於才這個年紀,就坐上了現在的位置,還能調查這樣的大案子。
他坐在辦公室,一根一根抽著煙,神情冷厲盯著才出來的屍檢結果。
大約是工作的時間實在太長。
一旁的同事老張搓了搓眼睛,放下資料嘆了一口氣。
「你妹妹還沒有回來呢?」老張隨口問。
我哥冷淡地「嗯」了一聲,目光沒有從文件上挪開。
老張又嘆一口氣:「說起來,你妹妹當初離家出走的年紀也跟這個死者有點……」
我哥打斷老張:「她不可能會死。」
煙霧繚繞中,他一下就抬起頭,很用力地看著老張,皺著眉:「禍害遺千年,她怎麼可能死。」
老張:「你不會是在怪你媽走的時候你妹沒回來……」
我哥:「老張。」
他彈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別扯題外話,DNA 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
老張擺擺手:「行行行,我就知道一扯你妹妹你就生氣……DNA 那邊已經在加緊比對了,但是目標實在太多了,總得要點時間。」
闲聊結束,兩個人很快又同其他人一樣投入了工作之中。
隻是自從提起我之後,我哥的眉頭就一直緊鎖,沒有松開。
我飄在一旁的辦公桌上坐著,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我哥是真的討厭我,討厭到別人說一下就心情不好。
我有些難過地低下頭。
但我其實是去看了媽媽最後一眼的。
隻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是靈魂,我看得見媽媽,但是媽媽看不見我。
媽媽死後,我也並沒有看見她變成和我一樣的靈魂。
我有些難過,但想想媽媽不用跟我一樣在這個世間遊蕩,又替她開心。
可現在看見哥哥誤解我,我又好難受好難受。
哥哥,我有去的。
隻是你們都看不見我。
3
調查一直沒有進展。
我哥連軸轉了兩天,一直沒有休息,差點一頭栽進文件。
領導見狀,下命令讓他回去休息好了再來上班。
我哥無奈,隻能回了家。
隻是回家之前,他還是沒有忍住去了隔壁樓——那個找出我屍體的地方轉了一圈。
老式的居民樓,早幾年人就搬得七七八八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大家更是怕得連夜搬走。
整個樓空蕩得有些嚇人。
即便已經變成了靈魂,但我還是克制不住地害怕這樣的場景。
我縮在他背後,小聲:「哥哥,這裡很危險,你別來了吧。」
一踏進這裡,我就渾身戰慄。
恐懼自全身每一寸蔓延,叫我難受。
我哥當然聽不見我的聲音。
他站在樓道裡,遠遠看著案發現場。
忽明忽暗的煙在他指尖燃燒,他的臉大半埋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忽然,他將煙蒂踩滅在腳底,低聲說了什麼。
「不是你吧?」
我下意識疑問:「什麼?」
下一刻,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
我哥從地上撿起煙蒂,拿出手機:「怎麼了?」
手機那邊傳來模模糊糊的,像是爸爸的聲音:「你回去了沒?」
意識到可能是爸爸,我忙不迭地湊近了一些,想聽聽他的聲音。
在變成靈魂之後,我才知道在我死後,爸爸不知道為什麼精神出了問題,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哥哥要工作,媽媽那個時候又得了病,爸爸便在清醒的時候同哥哥說,讓他將自己送去精神病院調養。
我的靈魂從醒後就一直跟著哥哥,沒辦法離開太遠,因此不能經常見到爸爸。
見不到,聽聽聲音也好。
我哥「嗯」了聲:「現在回去了。」
「你找到……妹……」
筒子樓裡信號一般,電話裡的聲音有點斷斷續續。
我哥沉默了半天:「她會回來的。」
說完,兩父子就這麼互相對著電話沉默了好半天。
爸爸在那邊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含糊著交代了哥哥幾句,便掛了。
我哥還維持著打電話的姿勢,好半天才將手機收回兜裡,轉頭出了筒子樓。
4
他在便利店又買了包煙,抽了好幾根才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跟在我哥身邊這一年,他很少回家。
他總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大部分時間都睡在了辦公室。
剩下小部分時候,也多是外出跑公務,住賓館。
一年中,似乎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他才會偶爾回來一趟。
回到這個我不在,媽媽不在,爸爸也不在,空空蕩蕩的家。
我哥站在門前,從包裡掏了半天才找到鑰匙。
少被使用的門鎖發出嘎吱的聲響,晃動了兩下,才不情不願打開了鎖舌。
我哥開了燈,站在門口,將嘴裡最後那點煙抽完,才踏進了家門。
明明局裡是讓他回來休息。
但他好像闲不住似的。
打了水,將除了我房間的所有地方,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直到距離休息結束的時間隻剩幾個小時。
他才終於洗了個澡,隨意躺在沙發上閉了眼,很快陷入沉睡。
我守在他身旁看了看,又在家裡隨意轉了一圈。
家裡的陳設和我記憶中的差不多。
隻是我存在的痕跡幾乎一點都沒有了。
看來我哥真的是討厭死我了,這才會連一點和我相關的東西都不想看見。
我嘆了一口氣。
但是我根本想不起來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和他的關系才會在死前差成這樣。
可能我會變成靈魂留在這裡,就是一種懲罰吧。
5
局裡的電話比我哥設定的鬧鍾更早吵醒他。
我哥條件反射地拿起手機,點開免提。
「季隊。」
電話那邊的語氣有點古怪。
「已經排查完近幾年失蹤女性的 DNA,最後懷疑可能是你妹妹……你趕快回來一趟吧。」
睡意還沒有完全從我哥的身上抽離,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非常肯定地回了一句:「不可能。
「我妹妹就是任性離家出走,人還活著,你亂說什麼?」
打電話來的警員沉默了一會兒:「季隊,你還是先回來吧。」
說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因為技術過硬又盡職,我哥在警隊的人緣一直不錯。
日裡,大家對他都是樂樂呵呵的,沒有人因為他年紀輕而看不起他,或者覺得他走後門。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用這種態度說話。
我看著我哥煩躁地坐直身體。
他撓了撓頭,很快洗漱換了身衣服,開車前往警局。
我也趕忙跟了上去。
踏入大辦公室的一瞬,所有人的眼睛一瞬間都聚集到了我哥的方向。
怪異,審視,嫌棄。
我哥沒管那些,將目光落在老張的身上,開口:「有什麼新的進展?」
老張張嘴還沒有開口,一個年輕的新警員先開口了。
「季隊,你先去做個 DNA 比對吧。」
小警員說。
我哥站在原地沒有動,冷著一張臉:「那不是我妹妹,我和我妹妹是孪生兄妹,我怎麼可能認不……」
小警員打斷他:「季隊,從進警局的時候我就聽說,你妹妹三年前因為和家裡爭吵離家出走了,就連季隊您的媽媽病逝也不肯回來,對嗎?」
我哥抿了抿唇,沒回答,算是默認。
老張拍了拍小警員的肩膀,又過來拉我哥。
「行了,少說兩句,像什麼話。」他對小警員勸道,又轉頭看我哥,「季隊,不管怎麼樣,你先去做個比對確認吧,案子流程都這樣,你自己也知道的。」
6
這話一出,我哥沒說什麼,跟著去隔壁抽了血。
等待結果出來的時間裡,他仍然淡漠地坐在會議桌前,看著一份份調查資料,從中查找蛛絲馬跡。
三年的時間,相對那些十幾二十年才被翻出來的案子,調查的難度小了很多。
隻是那地方沒有監控。
又因為舊房改造的緣故,許多老鄰居都搬了家。
找到他們,做筆錄,讓他們回憶起相關的事情,著實花了好一陣功夫。
我哥認真看著一份份口供,直到 DNA 比對結果出來,他才終於揉了揉太陽穴,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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