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沒說,轉身跟著蝦兵走了。
白姨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
「這孩子是怎麼了?關一晚上禁閉委屈成這樣?」
「晚上關禁閉,那不就睡一覺的事兒麼?」
我卻想起了傍晚山頭上他跟我說的話。
我媽、白姨和龍王?
哦吼,明白了。
三個人的電影。
隻是不知是哪個,沒有了姓名。
我思索片刻,跟白姨說我有點內急。
白姨給我指了指方向,我急急跑去。
片刻後,又跑了回來挽住白姨的胳膊:
「走吧!白姨。」
14
白姨跟我聊起娘親時,眼底盡是笑意。
說我娘從小就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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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修煉,修為一般,卻每一次都敢在旁的魚欺負她的時候站在她面前。
這我娘沒和我說過,我問白姨:
「白姨,小時候有魚欺負你麼? 為什麼?」
白姨淡淡道:
「因為我沒有爸媽吧。我是從旁的水系逃難過來的,原本的家鄉那片水系淹死了一個不會水的小花妖,後來一個神仙找過來,移旁邊的山將海給填了。」
「全家隻有我逃了出來,是北海接納了我。」
白姨神情中並沒有多少悲傷,許是實在過去太多年了。
我輕握著白姨的手,問:
「可我聽娘說...她也沒有爹娘。她沒有被欺負麼?」
白姨笑著:
「你娘可是世上僅此一尾的赤色錦鯉。是鯉魚族的希望。」
白姨這樣說著,神情裡滿是驕傲與隱隱的羨慕,一絲一毫嫉妒也無。
我卻有些困惑了:
「可我娘說,白姨你可是十萬年來唯一一尾成功越過了龍門的鯉魚。是十萬年一遇的魚才。你才是鯉魚族的希望呀。」
白姨眼裡閃過淚光:
「我不是什麼魚才,隻是每天努力練習。傳言十萬年才會有一條鯉魚成功躍過龍門。是阿姮把她的氣運讓給了我。」
我沉默了。
我覺得白姨好像對我娘有些盲目的認可,以及深刻的誤解。
雖然我很愛我娘,但也不得不說。
我自出生到現在,見過我娘唯一的修煉就是吃靈果。
若是這樣都能躍過龍門,隻因為所謂氣運。那便真稱得上是天道不公了。
但我瞧著白姨這一副不容旁人詆毀我娘半句的架勢,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白姨還在一臉幸福地回憶著:
「那年...我被幾個黑鯉騙去了毒蔓叢。以為要死在那裡了。也是阿姮找到了我,還為了救我被毒蔓刺傷了腳踝。阿姮連中毒的時候都很可愛,念叨自己是第一美人。」
!!
第一美人!
聽到這幾個字,我身子直了直,聚精會神起來。
白黎:「還有一次...」
我:「等等!」
白姨不解地看著我。
我:「我還想聽剛剛那次。我娘覺得自己是第一美人然後呢?」
白姨不滿道:「不是覺得,她就是!」
我:「...」
?「好的,然後呢?」
?
白黎:「然後我就說:對,你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
!
白黎又沒好氣道:
「然後青瀧說:這毒時間越長影響越大,咱們三個得快點出去。他還說:阿姮中毒了,你別抱她脖子那麼死。她上不來氣。」
「我就隻好放開些。阿姮迷迷糊糊時候還在念叨:什麼?出..三,阿姮..死?」
「是不是很可愛?」
我的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好吧,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不會很復雜。
但也沒想到會是如此一個烏龍。
但這樣的烏龍發生在我娘身上,它又顯得十分地合理。
那麼問題還剩下一個,那個美人榜又是怎麼回事?
白姨表示,她也不知道。
15
許是太久沒見到與我娘相關的人在身邊。
除了龍王。
她拉著我從我娘第一次化形說到我娘成人宴出遊,又到她去找我娘,見到了我爹。與之鬥法,慘敗。最終隻得恨恨地看著我爹抱得美人歸。
我:「那白姨怎麼不來找我娘?」
她聞言剛剛還滿是鬥志的眼神淡了下去:
「我有給她傳過信,但沒有收到過回音。」
「想來...是還在怪我。」
我奇怪:「怪你什麼?」
白黎:「怪我成人宴躍過龍門那晚,向青瀧求了婚。」
我:「...」
白黎:「她是世間僅此一尾的赤色錦鯉,青瀧是世間僅此一條的北冥蒼龍。他倆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我默默地思考,或許下次生辰禮,我可以送我爹一頂帽子?碧色的。
白黎:「那時我們都要成年了,成了年嫁了人,就不能日日在一處了。可我實在不願與她分開。所以向青瀧求側妃之位。這樣日後我們還能日日在一處。」
...
阿..這..
我斟酌著白姨的意思開口道:
「所以你當初的意思是...: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而是來加入你們的?」
白姨眼睛亮了亮:「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阿三懂我!」
隨即話鋒一轉,咬牙道:
「哪知道,這反倒讓她跑出去遇到了你爹,嫁了那麼遠。」
明白了。
看來,終究是北海龍王,沒能擁有自己的姓名。
16
我這一晚承受了太多,直到天色漸白,才從白姨的房間裡輕手輕腳出來。
北海龍王青瀧就抱著臂等在門外。
我點了個頭,轉身想走。
他拉住我,指了指門裡:
「睡了?」
我點頭。
青瀧看向門裡的神情盡是溫柔。
轉頭看向我時,眼神又盡顯清明,與晚間殿中全然不同:
「聊聊?」
他的語氣不容質疑,我隻得抱著我困得發昏的腦殼,欲哭無淚地跟上。
一路出了主殿,龍王找到了一個大扇貝,滿意地停下。
布置好了自己今晚的臥榻,龍王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開啟了故事的下半闕。
為這部北海三人行,補充了新的劇情。
原來,青瀧老早就看上了那個每天天不亮就開始努力練習躍龍門,鱗片上滿是傷痕也渾不在意的倔強小鯉魚。
隻是她實在太努力了,她的世界除了修習,就是阿姮。
自己好多好多年,在她的世界裡都沒有姓名。
直到一次阿姮跑來找他,說白黎不見了。
他們一起在毒蔓叢中找到了她。他又將受傷的阿姮背出了那裡。
安全了的那一刻,在泛白的天色下,青瀧才第一次在心上人面前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成人宴上躍龍門,他知道她會成功的。她有天賦又努力。
他準備當天求婚。
結果被白黎搶先一步。
他心中狂喜,下一秒,白黎說,求側妃。
他綠著臉拂袖而去。
再之後,傳來了阿姮與不知哪路的野神仙跑了的消息。他跑去招搖山想給阿姮把把關,結果招搖山不知是個什麼鬼地方。山腳下打轉三個月,愣是沒找到上山的路。隻得打道回府。
直到數萬年後,收到了我娘的隔空傳信,說自己懷孕了。
他每天在北海裡聽著白黎阿姮長阿姮短,氣得牙痒痒。便算準了日子也傳去一封:四海八荒美人榜!
阿姮自詡四海八荒第一美人,逗她一逗,許會下山來一探究竟。
結果等來的是下一次懷孕的消息...
又是近四千年過去,他和白黎在一個共憶阿姮的夜晚,多喝了幾杯。
一舉中地。
就這麼著,白黎成了他的王後。
也因為忙著操辦大婚,沒來得及對阿姮最新的懷孕情況進行跟進。
至於白黎和阿姮互傳的信嘛,自然是被他給截下了。
開玩笑,單反白黎的誤會解開了,分分鍾就要跑到招搖山上了。
那他不成了守活鳏的了。
末了,青瀧強調一句:
「我真的隻拿阿姮當妹妹的。」
我心中呵呵。
你不止
跟龍王分開前,我問他:
「那你現在都告訴我了,就不怕我寫信告訴我娘?」
龍王嘿嘿一笑:
「沒事兒,你說吧!我兒子成年啦!現在阿黎去哪兒我去哪兒啦!」
我將大拇指豎在他面前,中指豎在我心間。
17
一夜無眠,我準備找個地方先睡上一覺。
我將發髻上的發簪拔下。
用食指敲了敲盤在上面的小玉龍。
青白化作龍形出現在我身旁,伏在地上,示意我上去。
我這一晚上在這一家子中間打轉兒可是累的夠嗆。
沒同他客氣,翻身趴在他的背脊上:
「我睡了,你遊慢一點阿。」
他噴出一股氣浪以示回應。
海水舒適地拂過我的肌膚,像是沉浸在溫暖而無形的懷抱中。
我聽著耳邊細微的水流聲,緩緩睡去。
再睜開眼,是在一座海心島上。
我感覺臉上不時有水滴落下。
睜開眼睛,看見小白正舉著未幹的水草給我擋正午的太陽。
他見我醒來,眼睛亮了亮:
「你餓了麼?」
我點點頭。
他當即將水草塞進我手中,跳下水:
「那我去抓兩條魚吃。」
小白烤魚的手藝很不錯,我吃地肚子溜圓躺在島上曬太陽。
小白湊過來:
「你還想吃點別的不?要不我給你烤兩個北極貝?」
我擺手。
小白:「帝王蟹?」
我搖頭。
小白:「象拔蚌?」
我坐起身來:
「我吃飽啦。」
小白有些失落:「哦。」
我笑道:
「你幹嘛這麼殷勤。」
小白臉一紅:
「我想感謝你嘛。你昨晚帶著我熬了一晚上...」
我覺得他臉紅的甚是可愛。所以決定不告訴他,其實我也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信息。
隻開口道:
「那...你帶我在北海好好玩幾天,當作感謝怎麼樣?」
小白的眸子再一次亮了起來,彎成了兩道月牙:
「好!」
說罷,一聲龍吟,帶著我直衝九霄。又伴隨著我的歡呼聲猛扎海底。
我們去深海礁石的洞穴尋寶,在紅色珊瑚叢裡捉蝦米。
餓了就隨手撈點海鮮吃,困了就隨處找個扇貝睡。
這麼過了好幾天,在一個月色甚美的晚上,我倆又上了那個海心小島。
18
坐在岸邊, 腳在水裡來回劃著水,我問他:
「你還不打算回去麼?」
小白看著我:
「你已經玩膩了麼?」
我搖頭:
「北海這麼大,幾天當然不夠玩啦。我是想問,你的心情好些了麼?」
小白垂下頭:
「那天, 我剛過完成人宴, 想去找他們說出門遊歷。結果聽到他們說起四千年前共憶阿姮的事。」
「我才知道, 原來我的出生隻是個意外。」
「我不明白,兩個不相愛的人怎麼可以一起生小孩呢?」
「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那個樣子。好復雜。」
我點頭:「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了?」
小白:
「我本是想去找阿姮的,看看她長什麼樣子。結果出了城發現,不知道她住哪裡啊。我再想回去,蝦兵蟹將已經在滿城找我了。」
「我才離家出走半天就自己回去了, 好沒面子啊。」
我問:「那我遇見你的時候,你待了幾天了?」
小白:「五天!」
我鼓掌:「哇,五天哎。好棒哦。這可有面子多了!」
小白點點頭:「嗯!」
我:「...」
小白見我沉默,想了一會兒,小聲開口:「你剛剛...是在說反話,取笑我麼?」
我有些驚訝,他居然看出來啦。
小白見狀,看著我認真道:
「我知道我不太聰明。總是別人說什麼我信什麼。」
「但我母後很聰明的。我以前以為,我是隨我父王。父王和我一樣是笨蛋。」
「但是,那天你們聊天。我才發現,父王好像也是很聰明的, 甚至更聰明的。」
「他們兩個聰明人, 怎麼會生出我這個笨蛋呢?沒有人會喜歡笨蛋吧。」
怎麼會呢? 你娘就喜歡。
我這麼想著,但我是個善良的人,我沒說。
看著泄氣踢著水花的小白, 我思索了片刻, 開口:
「我前幾天在這裡已經給爹娘傳了信。算時間, 他們明天應該就會到這裡。」
小白疑惑地看著我。
我眯起眼睛, 笑嘻嘻道:
「你爹不是說,他不會再阻攔你娘和我娘的聯系, 因為有你在嘛?」
小白點點頭。
我笑得更加開心:?
「我覺得你和我家的氣質非常一致,很適合加入。」
小白迷惑:「什麼氣質?」
我:「好看,沒有腦子。笨蛋氣質。」
小白不太高興, 又不想生我的氣,隻弱弱反擊一句:「你才沒有腦子。」
我笑著捧起他的臉:「腦子那東西有什麼重要的,好看就行了呀!」
小白思索片刻, 點點頭:
「對哦!有道理。」
我失笑,站起身來, 在月色下俯身向他伸出手:
「吶。那我們連夜逃跑吧!」
馱著我飛往招搖山的路上, 小白問我:
「我們這是跑去哪裡呀?」
我笑著回答他:
「招搖山!」
至於明天龍王發現兒子跑了, 情敵回來了的修羅場嘛。
隻能麻煩大哥二姐幫我記錄一下嘍。
畢竟,把成人宴後離家出遊的美人兒拐回家,是我家的傳統。
喜歡上漂亮笨蛋也是。
19(後記)
第二天,我爹睜開眼睛,翻了個身。看到了身邊日日相見卻又仿佛失去了數千年的娘子。
「.「」「哎? 咱們倆的成人宴好像是差不多的時候。所以到底誰更大呢?」
經細細復盤推算,小白比我大兩天。
青白為此十分興奮,纏著我要我叫哥哥。
我看著他得意又興奮的笑顏,決定滿足他一半。遂清了清嗓子:
「白哥哥 ~」
這一嗓子用上了我多年去人間聽小曲兒、逛青樓的所見所聞。
那叫一個九轉十八彎。
小白聽完:「yue。」
我眯眼盯著他。
小白十分不解, 認真問道:
「為什麼我會想吐?」
我十分冷漠:「可能是懷了吧。」
小白震驚:
「阿?」
「不會吧?」
「我還沒有過夠二人世界呢!」
我更震驚,還有點興奮:
「阿?」
「不會吧?」
「難道龍族有什麼秘法,公龍也能懷孕嗎?」
小白恍然大悟:
「對哦!我不能懷孕哦!」
我剛寫好和離書,他就過來撕了。 他撕得很有耐心,不緊不慢。手指一捻,碎片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好似我第一次遇到他的那一場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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