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嗯了一聲,「江南感覺也不錯。」

他說，「我就是江蘇的。如果去玩可以當免費導遊。」

「那我可一定要去水鄉看看。」

「嗯，值得一去。那你有喜歡的歌手嗎？」

我有些數不過來，「很多，孫燕姿，張傑，五月天，蘇打綠，你呢。」

「周傑倫和許嵩。」

頓時，我的眼眸一亮，「我也喜歡我也喜歡！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作者？」

「平時看的雜，比較喜歡馬爾克斯。」

我立刻激動起來，「真的太巧了！我也超喜歡他的。」

宋辭說，「我那有挺多書，你若想看，可以借你。」

我沒有推辭，「那我們可以交換書。」

他應了聲好。

【5】

一回頭，看到樓道中間的牆壁上貼著數字 3。

他突然話音一轉，「談過戀愛嗎？」

我搖頭，「沒，前幾年忙著搞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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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偏過頭看著他精致的眉眼，有些質疑道，「別告訴我，你也沒談過。」

他聳聳肩，懶散地啊了一聲，「不然怎麼會在什麼難追排行榜第一？」

「物理系的都是些牛馬，不花點腦子哪裡保得上研。」

這個我簡直感同身受，一瞬間像是遇到了知己。

「真的，太理解了！計算機系的那些也都是我大哥，代碼跑的賊溜，還好我比較擅長考試，不然現在都在苦哈哈往圖書館跑準備考研呢。」

「可是，你們實驗室牆上掛著的獎牌，好像五分之一都有你的名字。」

我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我們學院的實驗室在你們隔壁，時常聽說唐同學的厲害。」

我聽出他語氣裡的開玩笑，順嘴回了句。

「那還真是我的問題，居然沒在這層樓遇到過校草。」

他捧場，「還是我的問題，說不定再帥點就能被記住了。」

接著往下走。

他又問，「那最近最開心的事情是什麼？」

「被江大錄取。」

「你呢，有很開心的事情嗎？」

「和你一樣。」

我品了品這話，沒忍住心裡的疑問，「你也保送的江大？」

他嘴裡嗯哼了一聲，意蘊分明。

「那我們研究生是校友欸。」

他關了手電筒，收起手機，又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一聲嗯比之前說話都要重一些。

我抬頭，教學樓出口近在眼前，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一樓。

門口的路燈照得道路明亮。

我低著頭往下走了兩步，站在臺階上，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

我看著他，問得認真。

「宋辭，最後兩步臺階了，你還有問題嗎？」

他比劃了個空中投籃的姿勢，「哐當」一聲，可樂瓶掉進了垃圾桶裡。

揚了揚眉，透著點滿意的小得瑟。

然後伸手隨意將衛衣帽子兜上，那張漂亮精致的臉又轉了過來，肆無忌憚地闖入我的眼眸。

他緩了兩秒，而後輕輕啟唇。

「所以，還要繼續追我嗎？」

他的聲音很輕，在寂靜的夜裡四散開來，很快就消失於風中。

我好像是笑了一下，又好像隻是舔了舔幹澀的唇。

事後回想，腦袋裡什麼都想不起來。

在那短暫的幾秒安靜之後。

我腳不自覺地往下邁了一步，鬼使神差地點頭，「追吧。」

他偏過腦袋，頭微微垂著，嘴角似乎是勾了一下。

「行。」

【6】

宋辭把我送到樓下，臨走前加了我的微信。

我到宿舍將手機充上電，收拾著去洗澡，剛做完面膜，就聽見三個舍友逛完街回來了。

李小小丟下袋子衝到我的跟前，「你和宋辭約會了？」

我？？？

「那這是什麼？」

她舉著手機湊到我的眼前。

夜黑風高，一片昏黃的路燈下，男生正彎腰將手機遞給女生，女生低著頭在看手機，動作親昵，又透著點粉紅色泡泡，座機像素的糊圖也擋不住快要溢出屏幕男帥女美。

我的嘴 O 成了圓形，又強忍著收了回來，盡力保持正常。

「在教學樓遇到，那邊停電了，一起回來的而已。」

李小小拖過凳子，「你管這叫一起回來而已？」

另外兩個舍友在一邊附和，「這都快親上去了好嗎？」

我？？？

「別瞎說啊，我當時手機沒電了，他說加個微信而已。鬼知道誰這麼無聊還偷拍。」

李小小不懷好意地笑，打趣我，「怎麼，準備正式追了？」

我往後一躺，靠在老板椅上，慢吞吞地啊了一聲。

「試試吧，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

三個舍友愣了兩秒，衝到我的旁邊，異口同聲道，「真追？」

我眉心一攏，「不是你們昨天出的餿主意？」

李小小兩手一拍，「給我衝，你出馬，必拿下！」

「來來來，我們給你說說，這種高冷男神怎麼追。」

然後她們三個用盡渾身解數企圖將畢生所學全都傳給我。

我聽著聽著，最後實在是忍不住，拒絕道，「小吊帶是什麼鬼東西？」

「你們三個，一個母胎單身，一個異地戀半年拜拜，一個約會次次失敗，是打算讓我出門就被宋辭退貨嗎？」

李小小白了我一眼，作為理論經驗豐富，實戰為零的嘴炮型選手，根本不管我的反對意見，又死死地拉著我惡補一通。

爬上床的時候，我簡直頭暈腦脹。

打開微信，這才想起來還沒通過對方的好友請求，迅速點了同意。

S：？

那邊發了個問號，什麼都沒說，但我居然能秒懂他的意思。

勤勤懇懇地解釋道，「剛被舍友拉著補了半天課，才看到消息。」

S：補什麼？

我一字一句地按著輸入法，「教我怎麼追你。」

那邊沉默半響。

我正想要不要撤回的時候，白色消息框彈了出來。

S：不用，我教你。

我翻來覆去地看著那幾個字，小心地回復道，「宋老師，這叫開後門嗎？」

S：這叫單獨輔導。

很快又發來一條，「快睡吧，很晚了。」

我回了個晚安。

他回了個月亮。

我放下手機，將手掌貼在胸口，靜靜地感受著上上下下撲通撲通的心跳，似乎不太平穩，有些快，還沒有規律。

事情的開始很抓馬，過程發展很迅速且不受控制。

可是怎麼辦。

我一點都不想叫停。

【7】

保完研的生活充滿著放肆與墮落。

比如，我們宿舍四個人，一起睡到了十一點。

我才悠悠轉醒，微信消息也跟著響。

S：下午六點，我在南區球場打球。

少女唐：給你送水？

那邊回的很快。

S：醒了？

少女唐：啊，剛醒。

S：得虧沒等著你送什麼愛心早餐。

少女唐：......

少女唐：這個可行性不太高，可以換一個。

少女唐：不如晚上一起等你打完球去吃飯？

S：聽起來像是順便。

我立刻撤回，重發。

少女唐：請問宋老師有時間嗎？可否賞臉吃個飯呢？烤肉火鍋炒菜韓餐任您挑選呢~

順帶附贈一個可愛的玲娜貝兒表情包。

S：再說吧。

我回了個拳頭硬了的表情包。

少女唐：那送水也再看吧。

S：唐詩，你搞清楚，誰追誰。

我噼裡啪啦地回復。

少女唐：哦，今天心情不好，明天再追。

他似乎真的被氣到了，聊天框暫時停到這裡。

我慢悠悠地刷牙洗臉點了外賣，然後又追了會最近的綜藝，睡個午覺，起來和朋友打了個電話。

等到了五點半，我才出了宿舍，去超市買了兩瓶飲料，想了想又拿了兩瓶水。

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到南區操場，出乎意料的熱鬧。

我沒有給宋辭發消息，準備隨緣轉一圈，找不到就回去了。

結果被人從後面扯了扯外套的帽子。

我回頭，宋辭單手抱著個籃球，身上熱氣騰騰的，「來送水？」

才不會讓他得意，我故意往旁邊看了眼，「來看帥哥。」

結果他往左一步，把我的視線擋得死死的。

他似乎是不滿地嘖了一聲，「別看了，最帥的在這呢。」

然後拎過我手裡的水往旁邊走，「跟我過來。」

等在休息區站定，我明顯感覺場上越來越多的目光投了過來。

宋辭正彎著腰在系鞋帶，我輕輕地湊近了一點，小聲說道，「哎，好多人好像都在看我們。」

「哦，追我的話，得習慣。」

他系好鞋帶，直起身，剛好幫我擋住陽光。

「好好看看，我是不是最帥的。」

然後重新回到了球場上。

我坐在那，看著宋辭在場上奔跑，矯健地跳躍，帥氣地投籃，進球了和隊友擊掌，一群男孩張揚地笑著，偶爾還耍個帥，再冷不丁地回頭看看我的位置。

籠罩在一片落日餘暉之中，我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好像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之前 21 年平靜的、無波無瀾的生活有些無聊了。

也是第一次感覺，好像生活裡除了學習這一件事情，也可以嘗試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比如宋辭。

【8】

那天的飯最終還是沒吃成，李小小在宿舍突然肚子疼，我迅速趕回去，陪著她去了校醫院。

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在醫務室輸完液出來已經八點了。

趕上最後一趟校車，付款完就看見微信多了條消息。

S：晚飯放在你們樓下了。

少女唐：什麼？

S：順手帶的，粥和炒面。

小小靠著我閉眼休息，我單手回的慢一些，字還沒打完那邊消息又進來了。

S：不喜歡吃炒面？

我這才打完字點了發送。

少女唐：粥給我舍友，炒面給我？

S：......不然？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回了個謝謝。

到了宿舍之後，小小喝完粥就虛弱地爬上了床。

我也小心地關了燈，躺在床上準備找人聊天。

我發現下午的那個念頭自從蹦出來之後，腦子裡平均五秒會過一遍宋辭這個名字以及他的臉。

有些不受控。

我向來是個行動派，打開了宋辭的對話框。

少女唐：在嗎？宋老師~

S：？

少女唐：怎麼突然這麼冷漠。

他也回的很快。

S：你自己看那句話。

S：猥瑣發育的前兆。

我？？？

好吧，好像是有點。

我回了個委屈的表情包，翻了個身對著牆，繼續發消息。

少女唐：以前那些女生都怎麼追你啊？

S：？

S：問這幹嗎

我心裡一嘆，開始質疑他的專業第一怎麼來的。

少女唐：當然是抄作業啊！

S：抄不及格的作業？

我一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他還在那邊輸出。

S：她們的作業能抄，還輪得到你？

S：唐同學，我很懷疑，你的專業第一。

開始上升是吧，那我可不樂意了。

少女唐：親親，這邊建議你做個啞巴新郎。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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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唐：你這學期還有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