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程程!你又上表白牆啦!」


「姜程程!給老子醒醒!」


我被鬧醒,揉了揉眼睛,打開手機。


有人發了我和鍾奕銘的照片,照片裡,我們正在一起貼海報,他低頭看我,我抬頭回望。


評論區已經 999+了。


「媽呀,鍾奕銘這個眼神也太寵了吧?」


「我靠,好甜!」


「怎麼回事!我之前一直磕鍾奕銘和白蘇蘇呢!」


「切,真應了那句話,舔狗舔到最後應有盡有。」


…………


這,當代大學生還是作業太少了啊。


我捏著手機想了想,給鍾奕銘發了一條消息:「表白牆的照片看到了沒?要不你去澄清一下?」


別以後又跟小時候一樣,怪我毀他名聲,這回我可是什麼都沒幹。


鍾奕銘回復:「什麼照片?」


這麼大的動靜他都不知道……


我隻好截圖發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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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後,鍾奕銘:「這麼清晰,應該是用剛出的那款手機拍的吧。」


…………


這是重點嗎?


「你看看評論區!」


十秒後,鍾奕銘:「這些人兩點了還不睡,早晚得禿頭。」


這也不是重點吧!


「你不出來澄清一下嗎?」


「你找我就為這個?無聊,睡了。」


我呆了。


行吧,風雲人物,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是我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他不管,我也不管,困得要命,睡了。


16


後悔,現在就是後悔。


如果昨晚沒那麼困,如果昨晚澄清了一下,今天也許就不會被白蘇蘇按在食堂陰陽怪氣地罵。


也不會跟她打架。


更不會把她打到小腿骨折,住進了醫院。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反正她潑了我一杯豆漿,我就覺得,這個虧,我不能吃,我非得打回來。


沒想到下手重了。


但是我那個回旋踢是真帥啊,那個左勾拳也酷爆了。


醫生給白蘇蘇打石膏的時候,她哭得嘴唇都白了,眼淚順著青紫的臉頰哗哗地往下淌。


我被輔導員按在一旁坐著看,頭上是剛剛被她潑的、黏糊糊的豆漿。


不知道是誰看見了我和她打架,傳了出去,很快,周燼就趕了過來。


「程程!」


他跑進來,看了看我,又瞪了一眼白蘇蘇。


輔導員看見他,道:「周燼啊,你看看你的隊員,這火氣比你當年還大,你來教育教育。」


周燼喘了口氣,伸手抽出幾張紙巾,給我擦頭發,一邊問道:「沒吃虧吧,程程?」


輔導員一驚:「周燼!你護犢子有個度啊,她都給人打骨折了!」


「我的隊員沒被人打骨折就行。」


「你!」


我本來挺平靜的,畢竟我又沒受委屈,但聽到這句話,眼眶一下就有點熱。


「別哭。」


周燼擦了擦我的額頭:「也別怕,以後有事兒別一個人衝,你背後有二十個壯漢呢。」


我點點頭:「嗯。」


輔導員大驚:「你還嗯?怎麼,以後還想打架?」


我抬頭看了看他,連忙搖搖頭:「不打了不打了。」


醫藥費賠不起啊。


好幾千呢。


正想著,門又一次被人推開。


鍾奕銘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


白蘇蘇看到他,哭得更慘了:「嗚嗚,好疼,好疼啊!」


鍾奕銘看了看她,扭頭看我,咬牙道:「姜程程,你長本事了是吧?還打架!」


兇巴巴的樣子,肯定是因為我打了他喜歡的女生。


我越想越氣,懟道:「關你屁事!」


「怎麼不關我事?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打架?」


「你管我多大了?別這麼高高在上地指責我,滾開!」


「我就不!」


「那我滾!」


「喂!你……」


我不想跟他繼續吵,甩門走了。


我再也不要理鍾奕銘了,靠近他就沒好事,何況他還罵我。


越想越氣,走在半路掏出手機拉黑了他。


呼,神清氣爽。


17


我和鍾奕銘冷戰起來了。


見了面,甚至不叫對方名字,以「龍頭」「龍尾」互稱。


訓練的時候,毫無默契,你往東,我往西,龍都差點扯爛。


周燼抓住我們兩個,問我們倆是不是還在鬧矛盾,怎麼最近的動作都配合不好。


我翻翻白眼:「沒有啊,能有什麼矛盾,可能最近龍頭不太專心吧,你問他咯。」


他又看向鍾奕銘。


鍾奕銘咬咬牙,扭頭看向別處:「龍尾說什麼就是什麼唄,我下次注意。」


周燼調解半天,調了個寂寞,我倆誰也不聽他的話。


因為我和鍾奕銘的冷戰,整個隊都變得沒以前那麼活躍了。


鍾奕銘情緒變得越來越低落。


以前休息的時候,他也會跟大家開玩笑,打成一團,現在有人找他說話,他也不理了,就靜靜坐著。


有一天晚上,他繃不住了,買了好多奶茶,請大家喝。


我不過去。


他厚著臉皮,拿了一杯過來,拽拽地問我:「要喝嗎?」


我抬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他沒再說什麼,默默走開了。


18


我打了白蘇蘇,氣是解了,錢也賠光了。


我不好意思問我媽要錢,怕她高血壓,隻好去找小姨借。


不過,我小姨嘛,老神棍了,賺一天歇一天的,從來不存錢。


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給小姨打了電話。


「沒錢,滾。」


「哦。」


「等等!」


電話那邊的她一邊搓麻將,一邊道:「倒是有個賺錢的法子,這樣,我在網上有個算命的賬號,我一會兒把密碼發給你,你自己搞。」


「啊這?我不會啊!」


她笑道:「有什麼不會的,遇到女的就說她感情不順,小心身邊人;遇到男的就說他重情重義,桃花旺;遇到要消災解難的,就讓他吃素。就這麼簡單,一會兒我給你發套公式,隨便搞搞,一天也能有幾十塊的。」


我將信將疑地掛了電話,收到賬號密碼後,登了上去,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加我算命。


我按小姨那套公式,胡扯了一通,對方果然滿意,二十塊迅速到賬。


這還不分分鍾財富自由?


我捧著手機等下一個大冤種。


等啊等,到晚上都沒人找我。


還是得營銷,嗯。


我想了一晚上,寫了十幾版小故事,用小號發在各個群裡,又發動室友們轉發。


陸續地,還真有信這套的人來找我。


雖然錢不多,但吃飯夠了。


過了兩天,因為我歪打正著地撮合成了幾對姻緣,一下紅了,在 A 大被人口口相傳,找我的人突然多了起來。


這天晚上,十二點,我接完最後一個單子,準備睡覺的時候,突然又收到了一條私信。


順手點開,卻嚇得手一抖。


我靠,這個人的頭像,跟鍾奕銘的微信頭像怎麼一模一樣啊?


我冷靜了一下,抱著「也許隻是巧合」的心態,點開他的主頁看了看。


然後瞳孔地震。


主頁裡置頂的照片,就是小時候的鍾奕銘和一個老頭的合照!


離譜,離大譜。


鍾奕銘怎麼會來算命呢?雖然我還在生他的氣不想理他。


但是,鍾奕銘算命啊!


這可是大八卦啊,我怎麼可能忍得住!


我回到私信,看著那個「你好」,激動半天,回了一句:「你要算什麼。」


句號,高冷又神秘。


幾秒後,對方回復:「算姻緣。」


我呆住。


姻緣,鍾奕銘算姻緣!


想不到他也有為情所困的一天,笑死!


叫你罵我,看我這次不得好好折磨折磨你。


我摩拳擦掌,回他:「具體點。」


幾秒後,鍾奕銘發來一張自己的照片:「這是我。」


靚女疑惑,發照片幹什麼?


下一秒,對方再次發來一張照片,並留言:「這是她。你看一看,我跟她有沒有緣分?」


我打開照片,瞳孔再度地震,照片上的女人,是我!


18


我抱著手機,震驚了得有一分多鍾。


我很想問問鍾奕銘是不是發錯了,但很顯然,要是發錯了,他不可能一分多鍾還沒發現。


鍾奕銘,喜歡我?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覺得,最不可能的事了。


我心髒突突地劇烈跳動了幾下,我連忙搖搖頭。


我和他可是老仇人,我才,我才不喜歡他呢!


我立馬打字回復:「以我多年相面的經驗來看,你倆不合適。」


鍾奕銘沉默。


一分鍾後:「那你想想辦法。」


???


我回復:「這種事不能強求的,放棄吧。」


鍾奕銘:「我不,我就要強求,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他他他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我連忙告訴他:「強扭的瓜不甜,這屬於逆天而行了。」


鍾奕銘再度沉默。


我竟然有點緊張,他這就放棄啦?


片刻後,鍾奕銘再度發來消息:「可是我覺得,我跟她是有緣分的,你想想辦法行嗎?他們都說你很厲害。」


居然,有幾分求人的味道。


還有沒有一點校霸的樣子了……


我看著聊天框,似乎看到了他可憐巴巴的樣子。


這家伙平時拽上天了,誰知道他居然暗戀我。


我莫名其妙地,嘴角上揚,心裡頭酥酥麻麻的。


不行不行,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地被打動呢!


我要報復!狠狠地報復!


我回他:「那我試試,你按我說的去做。」


鍾奕銘秒回:「你說。」


我想了想,告訴他:「我看面相啊,你這人脾氣不太好,跟她水火不容。」


「那怎麼辦?」


我得意一笑:「這樣,你在額頭上貼一隻懶羊羊,幫你鎮一鎮。」


我都能想象另一邊的鍾奕銘瞳孔地震:「懶羊羊?」


「怎麼了?懶羊羊脾氣最好了。」


「我不想貼這個。」


這就不願意了?他就這點誠意?


切!


「那我也沒辦法了。」


我一秒下頭,等了會兒,他也沒回復,我氣得扔掉手機,睡覺。


第二天早上,又氣呼呼地去上課。


因為舞龍隊已經通過老師的審核了,也就沒再早訓了,所以我也看不見鍾奕銘。


直到上完早課,我從教學樓出來,碰到了剛好來上課鍾奕銘。


他額頭上,有一小塊反光。


他,真的貼了啊。


「鍾奕銘額頭上貼的什麼啊?」


「好像,是個懶羊羊?」


「哈哈哈,他貼那個幹嘛?好可愛啊!」


鍾奕銘貼著這種東西也能帥得起來。


但是,真的很好好笑啊。


他走進了,看見我,有點丟人地低頭,抬手,遮了遮額頭上的貼紙。


我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鍾奕銘,你腦門上貼的什麼呀!」


他看見我笑,愣了一下,然後放下手,笑著說:「看,懶羊羊。」


19


我確信我被鍾奕銘那個笑蠱惑到了。


因為我一整天,腦袋裡都是那個懶羊羊。


我和鍾奕銘的關系有所緩解,晚上訓練的時候,配合重新默契起來了。


休息的時候,我坐在地上喝水。


鍾奕銘走了過來,若無其事地問我:「周末我和隔壁學校打籃球賽,你看不看呀?」


「不去。」


我扭過頭,不理他。


「哦。」


他站了一會兒,找不到話說就走了。


晚上回宿舍之後,室友突然噗地一聲笑:「哈哈哈,程程,你背上是什麼玩意兒啊?」


「什麼?」我一臉茫然。


她伸手,給我撕了下來。


居然是那張懶羊羊貼紙。


應該是在訓練場,我不理他的時候,他偷偷把貼紙貼我背上了。


幼稚鬼。


我拿著那個貼紙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笑,然後把它貼在了床頭。


夜裡十二點,鍾奕銘再次上線,告訴了我這個喜訊:「有用,她今天笑了。」


我裝模作樣地告訴他:「繼續努力。」


接下來的幾天,我給他出了更多丟人的損招,他一邊罵罵咧咧說不願意,一邊全都照做了。


一到晚上,我就開始期待他上線,告訴我,今天姜程程有多開心。


然後在屏幕這邊笑得滿床打滾。


嗯,最近,姜程程真的很開心。


過了一周,隔壁校籃球隊來我們學校打球賽。


這一天,鍾奕銘到球場的時候,照例吸引了全場目光。


不僅僅是因為帥,還因為他後腦勺上,用粉色皮筋扎著一個小揪揪。


我本來讓他扎頭頂的,討價還價一番,改成了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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