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她隨便攀談了兩句,轉身欲走。
老妪拉住我的衣袖,「姑娘身邊可有大人照看?」
我有些茫然,不敢貿然回答,一時間倒有些手足無措了。
老妪見我這副模樣,連忙解釋:「孫女不喜醫術,家中醫館無人繼承衣缽,老身見姑娘似乎對行醫之道頗有些見解,這才冒昧一問。」
我笑著擺擺手,「這倒無事,可惜家父掛念,不好久留。」
想不到我竟然也有開方救人的一日。
回到家中,爹爹已經回來了,見我樂得牙不見眼,為我發生了何事。
我將市集上發生的事情說與爹爹聽,胡亂吹噓了一番。
爹爹點點我的鼻頭,「月兒是有幾分本事的。」
離開宛州前,我同爹爹一塊兒收拾行囊,發現它鼓鼓的。
張嬸不好意思地笑,「一些瓜果路上吃,都是自家的東西,別嫌棄啊。」
爹爹回了一個拱手禮,我抱了抱張嬸,道了一聲珍重。
辭去經年,山高水長,也不知還會不會再見。
回到京城,我和爹爹直接回了寒曇寺。
走進些卻發現,寺中一個人影都不見了。
隻有撲鼻的血腥氣和燃燒過後的灰燼昭示著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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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爹爹對視一眼,隻見他臉上掛滿了怒意。
13.
屍橫遍野不過如此。
一具一具屍體搬出來,幾乎堆成一座小山。
爹爹臉色青白一片,伸手去探未被完全燒焦的屍體和殘破的布片。
「下手狠絕,劍法凌厲,不會是山匪。」
我蹲在地上,看著那些屍體,淚水打湿了衣襟,泣不成聲,「爹爹,這裡是佛門聖地,做得出這種事的……隻有龍椅上的那位,他知道我逃跑了。」
天子一怒,白骨青山曝荒野。
聽聞此言,爹爹眉目間全是徹骨的恨意,手裡的劍震了震,似在哀鳴。
他不再像一位無念無欲無求的佛子,更像那位描述中「劍出遊龍破敵甲,踏破胡塵復山河」的大將軍。
「整座寒曇寺,三百零八口,一個不留。
「狗皇帝好狠的心啊,他若是想抓我,為何要傷及無辜的人?
「離開的時候,王大娘還對我說,等我回來給我做雲片糕……」
同我一起練武的智勝和智明兩位小師傅,此刻僧袍染血,支離破碎,面目全非,隻有手上的佛珠上面刻的字能勉強辨識。
還有,那隻叫福福的狗崽,是整個寒曇寺的寶貝。
它被活活剝了皮,成了一團血肉模糊的肉球。
出家人不沾葷腥,但大家從沒有委屈過福福,它的碗裡頓頓都有肉香。
原本我也帶了不少吃食回來,可還沒來得及拿出來,福福就再也吃不上了。
我默默地給一具具屍體拼湊復原。
爹爹沉默片刻,忽然問道:「拂春在宮中這些年,可有提過她外祖一家?」
「除了爹爹,阿娘誰都沒有提過,她說她沒有親人在世了。」
爹爹執劍的手青筋暴露,咬著牙,罵了一句:「畜生。」
他當即帶著我,往外祖家去。
路上,爹爹告訴我,他曾多次差人幫他打聽關於阿娘的消息,都沒有回應。
直到阿娘的舅父親口說出柳拂春已死,他才罷休。
可事實上阿娘並沒有死,她被皇帝囚在宮中,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這其中,定有隱情。
14.
「月兒可要隨爹爹一同去?」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爹爹去哪兒,月兒就去哪兒。」
爹爹帶著我一起去了阿娘的外祖家。
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是五更天了,家丁正躺在門口打葉子牌。
一邊連聲打著哈欠一邊交談:
「聽說老爺房裡伺候的這個月的份例又漲了?」
「嘿,那可不,咱府上那些主子們的吃穿用度,都快趕上那位啦!」
「主子們吃肉,咱們做下人的才能跟著喝口湯不是。」
我和爹爹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門前。
那幾個家丁一愣,轉而滿臉趾高氣揚地喊道:「讓開讓開,府上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爹爹一張冷臉拉得老長,身形未動,劍氣已經劃破了家丁的衣衫,「滾開。」
家丁慌忙抱著頭蹲在地上,「大俠饒命,我這就進去通傳一聲。」
說完抬起腿便準備開溜,不想被爹爹拎住了後衣領,提著他的脖子就往裡走。
餘下的幾個家丁頭也不敢抬,連連求饒。
雕梁畫棟,飛檐翹角,一派富麗堂皇,外院看著已很是繁華,內院更是窮奢極欲。
外祖家竟有錢至此?可為何阿娘從未提及?
爹爹一劍劈開了內院門。
衣衫不整的老翁聞聲跑出來,看著爹爹的臉,驀然愣住了。
「荀將軍?你還活著?這個孩子是……」
「我是師父路上撿來的徒弟。」我連忙接了一句。
爹爹把劍橫在那老翁的脖頸之間,「柳長河,你最好告訴我實話,拂春究竟去了哪裡。」
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一咬牙,坐在地上哭喊起來:「可憐的拂春啊,她從宛州城回來沒多久就發生了寒山關那件事,一夜之間沒了父兄,拂春為此終日鬱鬱寡歡不見開顏,沒多久就因為憂思過度去了。」
柳長江,便是阿娘的舅父我的舅公了。
舅公含著眼淚一頓哭訴,情真意切,若非我知道實情,差點就被他騙了過去。
爹爹放下劍,悄悄在我手心裡寫了一個字。
我當下了然,朝他眨了眨眼睛,不再說話。
且等著看既然爹爹已經主動現身了,ẗű̂⁾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戲碼。
舅公似乎並不知道知道爹爹和阿娘的關系,熱情地領我們往內院走,吩咐下人收拾客房。
「荀將軍還活著,真好啊。
「柳某知道荀將軍和我那妹夫是同僚,隻是不知將軍竟如此關心拂春。
「將軍難得大駕光臨,不如暫且在府上將就一夜,明日再為二位接風洗塵!」
我扯了扯唇角,打量著眼前這處豪華的客房。
金絲楠木的床,百蝶穿花的帷帳,玉石臺階在夜明珠映照下幽幽發著冷光。
怕是神仙宮殿也莫過如此。
15.
「柳家如今做的是什麼生意?」爹爹皺眉問了一句。
舅公抹著額頭的汗珠子,仿佛有些心神不寧,「茶葉生意,發了點小財……」
「小財?柳家如今的風光程度,怕是這京城裡找不出第二家了。」
舅公支支吾吾半晌,想搪塞過去。
爹爹狀似無意般拍了拍腰間的劍,劍身嗡鳴,似在回應。
舅公被嚇了一跳,一瘸一拐走出了視線,爹爹轉身關上了房門。
「月兒,吃下這個。」爹爹摸出一隻褐色的藥丸給我。
我乖乖就著水咽下,入喉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爹爹告訴我,這柳府之中有許多秘密,明日就能見分曉。
「柳長江瞞著我們的事情還很多,且看看他能生出什麼事端來吧。」
「爹爹當心,月兒也會謹慎的。」
第二日,午宴時分。
珍馐流水似的往桌上擺,舅公笑吟吟地邀請我們坐下。
「鴛鴦戲水,遊龍戲鳳……」這一道道菜名聽著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直到我看見一位身穿薄紗,身段窈窕的女子盈盈款款地走出來。
看那身形相貌,竟和阿娘有幾分相似!
舅公緩緩開口:「這是家中幼女,從小聽著將軍的事跡長大,仰慕將軍多時,今日一見……」
我尚處於震驚中,爹爹面色一沉,「我最後問一次,當年拂春究竟發生了何事?」
舅公臉上煞白一片,最終揮手讓那女子退下。
他殷勤地給爹爹舀了一碗湯,做了個請的手勢,「將軍嘗嘗吧。」
爹爹盛情難卻,皺著眉喝了一口湯。
我來不及阻止,想起昨夜爹爹同我說的話,心中仍有些放不下。
「哈哈哈哈,荀將軍可知,你已經中了我柳某的毒了!」
爹爹看著他,痛苦地捂住胸口,目光冷淡如冰,「柳公好手段。」
舅公大笑著拍手稱快,「可笑你荀將軍一世威名又如何?當年的寒山關如此,而今也是如此。這毒藥不會讓人立刻毒發身亡,但會讓你痛苦不堪,七日後身竭而亡。柳某人不傻,荀將軍從昨日進門起,幾次三番詢問拂春的下落,不怕告訴你,你的心上人被天子強奪了,你又能怎樣?還不是死狗似的倒在我面前?」
爹爹緩緩直身子,臉色一片清明,「繼續說。」
舅公瞪直了眼,一個趔趄從凳子上摔倒在地,「你!你怎麼可能沒事!」
爹爹掏出一塊錦帕輕輕擦拭劍身,「若是身無長物,又豈敢踏進柳府這龍潭虎穴?」
空氣中多出一股腥臊味,舅公竟嚇得失禁了。
爹爹面上帶著笑,不慌不忙地告訴他:「少時我曾遊歷至苗疆,中了一味生死蠱,無解,尋常的毒藥反倒是傷不了我分毫,你下的毒,是牽機散吧,京中慣用的手段。」
舅公一臉倉皇,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被砍落一根。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拂春是被你們送進宮的嗎?」
「我說,我說!是我送拂春進宮的!我是送她去享福的啊!」
「哦,享福?那你下去享福吧。」
我拉住爹爹的衣袖,「爹爹,先別殺他,他還有用。」
舅公神色瘋狂,大叫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原來荀大將軍就是拂春那個死也不肯說出口的奸夫啊!奸夫淫婦!自有天收!」
「吵死了。」爹爹一劍割了他的舌頭。
16.
繁華落盡,衰敗不過彈指間。
對著高大的院門和極盡奢華的內院,爹爹感喟道:
「這兒的榮華富貴,有大半都是靠著出賣你娘得來的。」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開口問道:「阿娘在這兒住過一段時間,是不是?」
舅公滿嘴鮮血,說不出話來,隻能不住地點頭。
爹爹把柳家剩下的人綁過來,發現除了幾房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妾,如今的柳家隻剩了一個女兒,偌大的內宅竟隻住了寥寥幾人而已。
「報應,無父,無母,無妻。」爹爹長嘆一聲,陷入了沉默。
我捏了捏爹爹的手掌,「爹爹還有月兒。」
柳家姑娘被捆住手腳,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我走過去,再三保證不會傷害她,她終於支支吾吾地說起了那段往事。
當年阿娘從宛州城回京,與爹爹他們不同,走的是官道。
等她到了京城,剛下馬車,聽到的就是十萬將士慘死寒山關的噩耗。
阿娘很小就沒了娘親,這下又失去了父兄,當場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被舅公和舅婆接到了柳府。
阿娘初到柳府那陣子,成日鬱鬱寡歡,經常一個人對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茶飯不思,如同失了靈魂和生氣般,過得渾渾噩噩。
舅婆心疼她孤苦伶仃沒了親人,照顧她比照顧自己的親女兒還要上心幾分。
阿娘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人也慢慢地開朗了起來。
室友總覺得我家裏窮。吃飯要帶一份,睡覺床要分一半,洗 澡也非要一起洗。我相信顧賀時是真人好,天天和他甜甜蜜 蜜,喊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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