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天生傲骨。
鬧飢荒時,貴人施了碗米粥,姐姐奪過倒在地上。
她大義凜然地說:「我家雖然窮,但不食嗟來之食。」
母親將吃食省給我們,活活餓死。
為了活命,我們進王府做了丫鬟,姐姐變賣母親遺物換上新衣,指著我說:
「我平時怎麼教你的?無論何時都要衣著整齊,務必讓自己體面些。」
管事嬤嬤贊她有風骨,讓她去書房研墨,我則去漿洗衣物。
結果表少爺看中了我,要納我為妾,姐姐知曉後變了臉色:
「你怎能自甘下賤上趕子給人做妾?」
表少爺說她有趣,要改納她,她嬌羞著答應下來,還說他們是真愛。
我日日勞作,生了重病,央求姐姐請郎中,她卻淡淡地說:
「你要做一個有骨氣的人,不能輕易求人。便是爬,也要自己爬到醫館。」
我死在了爬去醫館的路上。
再睜眼,我回到了初入王府那日。
1
管事嬤嬤在給我們安排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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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穿著碧色馬面裙,還是絲綢料子,在一眾丫鬟中格外顯眼。
眾人紛紛側首看她,她卻挺直脊梁,揪起我灰撲撲的布衣:
「宜蘿,我平時怎麼教你的?」
「無論何時都要衣著整齊,務必讓自己體面些。」
嬤嬤被她吸引了注意,「你這丫鬟倒是得體。」
姐姐朝嬤嬤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我少時曾得夫子教導,知曉哪怕處境再艱難,也要照顧好自己。」
「是個有風骨的,去書房伺候吧。」
嬤嬤轉頭看我,語帶嫌棄,「姐姐幹幹淨淨,這丫頭卻灰頭土臉,看著就髒,送去浣衣處吧。」
姐姐和上輩子一樣,自己領了好差事,還拉著我感謝嬤嬤。
她美其名曰:「差事就是個謀生手段,好壞都一樣。」
可浣衣處苦累不說,管事的家僕還十分好色。
2
前世,我剛進浣衣處,就被鍾叔盯上了。
他目光貪婪地在我身上徘徊,明明年愈五十,卻要我到床上伺候他。
我自然不肯,惹怒了他,他便將最髒最重的活都交給我做。
我每日有洗不完的衣物,從寅時一直幹到亥時,一雙手泡得又腫又脹。
姐姐那雙手卻用來研磨提筆,養得水光滑嫩。
一日夜裡,我剛洗完衣物,準備下值,忽然被人緊緊拽住衣袖,往一邊的小樹林裡拖。
鍾叔壓在我的身上,緊緊將我攬住,伸手就要去解我的衣裳。
我拼命掙扎,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幸好那日表少爺路過,聽見了我的呼喊聲,從鍾叔身下救了我。
那時我衣裳凌亂,眼眶通紅,表少爺說就像一隻小兔子,甚是可愛。
他要納我為妾。
我為能脫離浣衣處喜不自勝,姐姐卻忽然來了。
3
姐姐於夜裡到表少爺住處尋我,身著單衣,半散著發。
分明表少爺就在房外,她卻隻當沒看見,蹙眉與我道:「宜蘿,你怎麼能自甘下賤,上趕子給人做妾?」
「我們不是說好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嗎?」
她是在問我,但絲毫不聽我解釋,反而紅著眼睛哭了起來:
「我這麼個有風骨的人,怎麼會有你這樣奴顏婢膝的妹妹?」
她一邊說,一邊哭,今日衣領開得極低,露出深深的溝壑,胸前的柔軟隨著她的哭泣一顫一顫。
看得外面的表少爺屏住了呼吸。
也是巧,她的薄衣忽然被牆上的釘子鉤住。
姐姐要去扯,不僅沒扯下,反倒將衣衫撕碎,露出大半光潔如玉的身子。
表少爺走上前來。
她羞紅了臉,淚水在眼眶打旋,卻還是光著半身給表少爺請安。
表少爺對她來了興致,說她講話有趣,又盯著她的身子出神。
當晚姐姐就成了表少爺的入幕之賓。
她抬了妾,我則被送回浣衣處。
我不解地問姐姐:「你不是不想做妾嗎?」
姐姐臉上還有初為人婦的潮紅,抬手撫著鬢邊的簪子,「你懂什麼?表少爺是喜歡我才把我留在身邊,我們之間可是愛情。」
鍾叔見我又被送回來,本來顧忌著姐姐成了姨娘,沒像之前那樣磋磨我。
誰知姐姐來了浣衣處,當著鍾叔的面與我說:
「宜蘿,人要自立自強。如今我雖是半個主子,但你還是奴才。你的出路要靠自己掙,別想著姐姐出手幫你。」
這話一出,王府上下全贊她高風亮節。
可是鍾叔見她與我撇清關系,開始變本加厲欺辱我,騎在我的身上,強迫我服侍他。
姐姐隻淡淡說:「這是你的造化。」
幸好此事被世子知曉,殺了鍾叔,這才讓我擺脫厄運。
但我雙手潰爛,生了重病,高燒不退。
我讓人給姐姐傳話,懇請姐姐請郎中為我治病。
姐姐並未出現,隻讓人遞了個話,說:
「你要做一個有骨氣的人,不能輕易求人。便是爬,也要自己爬到醫館。」
我為了活命,拄著木棍去了醫館。中途實在沒力氣,重重跌在地上。
我掙扎著一步一步朝著醫館爬去。
迷糊中,我好像看見了母親。
鬧飢荒時,有錢也買不到飯。
母親將吃食省下,盡數留給我和姐姐。
有貴人看母親快要餓昏,施舍了一碗粥。
我磕頭謝過,小心給母親喂粥,生怕滴一粒米到地上。
可姐姐瞧見後,從我手中躲過食碗,重重砸在地上。
她大義凜然:「夫子說過,不可食嗟來之食。我家就是餓死,也不要別人的施舍。」
許多乞丐去舔地上的米粒,母親眼睜睜看著,終究活活餓死。
我也死在了爬去醫館的路上。
4
這次,姐姐又同樣的招數送我去浣衣處。
她催促我:「怎生這麼沒教養?還不快點謝謝嬤嬤。」
我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急走幾步,將她按在牆上。
「元宜蘿,你在做什麼?」
她喘不過氣,尖聲叫喚。
我揪著她的頭發,拿她的頭用力撞牆,將她額頭磕出血來。
她這下沒法端了,嘶聲尖叫:「元宜蘿,你給我放開!」
嬤嬤這時也反應過來,讓小廝上前拉我:「死丫頭,你在做什麼?」
姐姐低聲啜泣,「宜蘿,你就算怨嬤嬤將你分到浣衣處,也不能將氣撒在我的身上啊。」
「竟有這樣粗俗的丫頭!」
嬤嬤沉下了臉,咬牙道:「王府是留不得了。趕緊送到人牙子那裡發賣!」
就在嬤嬤要押我送回人牙子手裡時,世子突然走來。
「要發賣這個丫頭嗎?」世子在我面前停住腳步,噙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前世,世子也在這時路過。可那時他沒看我一眼,徑直走開。
這次,世子卻用絲帕擦掉我手上血漬,「別賣了,送到我這。」
姐姐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擠到世子面前。
「世子您是不是說錯了?我妹妹低俗不堪,我才一身傲骨啊。」
世子隻冷冷瞥了她一眼,拂袖轉身離開。
我在心中松了口氣,看來這次我賭對了。
前世我曾撞見兩個丫鬟廝打,世子冷眼旁觀半晌,將出手重的那丫鬟要到身邊伺候。
世子似乎喜歡狠辣的人,所以我今日當眾毆打姐姐。
一是紓解心中鬱結之氣,二為吸引世子注意。
於是,姐姐還是分去了書房,我卻成了世子的貼身丫鬟。
可不等我去找她麻煩,她倒先找上門來了。
5
按府中規定,我是一等丫鬟,姐姐是二等丫鬟,我的月錢比她更高。
但姐姐入府之後,日日穿著絲綢料子,件件都不重復。
這便罷了,她還戴起了耳環,腕上镯子叮當響。
儼然像是半個主子。
府中丫鬟都羨慕她,她挺直脊梁抬著下巴:「人生在世,無論何種境地,都得光鮮亮麗才好。」
與此同時,管事清點時發現,書房裡少了不少宣紙、狼毫等物。
每個婢女的住處都被檢查了一番,但並沒有發現丟失的文房四寶。
忽然有人指著姐姐:「綺荔不就在書房當差嗎?她每日穿得那樣好……」
眾人聞言看向姐姐。
姐姐微微變了面色,隨即冷笑開口:「那都是我用積蓄買的。再說,我天生傲骨,怎屑於做那偷盜之事?」
有丫鬟交頭接耳,「也是,綺荔是個有風骨的人,不會偷了府中東西變賣,定是拿體己錢買的。」
可她哪來的體己錢?
我們入府時都一貧如洗。母親的遺物,隻堪堪夠她買那條絲綢裙子。
隻是我沒有證據,無法告發她。
誰知,一日晨起,我突然被人抓到管事嬤嬤那裡。
嬤嬤怒斥我:「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我不明所以,「嬤嬤在說什麼?」
一群丫鬟將我圍住,對著我指指點點。
「那日見她欺負綺荔,我就知道她絕不是什麼好人。」
「但誰曉得她膽子這樣大,竟然敢偷王府的東西?」
「幸好綺荔品行端正,大義滅親,要不然就要被她逃過去了。」
姐姐嘆了口氣:「宜蘿,昨晚我見你下值時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走近一看,發現你懷裡竟然偷偷揣著一塊砚臺。」
她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做什麼不好,非要去偷東西。這可是大罪!」
「找到了找到了!」此刻有個小廝急急跑來,高聲喊道,「在宜蘿姑娘枕頭底下找到了這方砚臺!」
他手裡舉著一方很小的端砚。
管事嬤嬤當即讓人按住我的雙肩,強行逼我跪下,「事到如此,你還有什麼好說?」
不等我開口,姐姐也跪下搶先道:
「嬤嬤,妹妹做了錯事,我絕不會為她求情。但到底是我管教不嚴,您把我一起責罰了吧。」
那日質疑姐姐偷盜的丫鬟見狀,愧疚無比:「綺荔,我不敢懷疑你的,實在對不住。」
管事嬤嬤連忙將她扶起,「你檢舉有功,我獎勵你還來不及,怎麼能罰你呢?」
再看向我時,她柳眉倒豎,「等稟告了世子,打上五十個板子,趕緊扔出去賣了!」
我終於得了空子解釋:「這砚臺不是我偷的,是……」
嬤嬤急不可耐地打斷了我:「我隻問你,是不是在你枕頭底下發現的?」
「是。」
嬤嬤不肯我再說下去,直接讓人押著我去見世子。
姐姐非要跟著去。
她今日打扮得花團錦簇,偏偏脂粉施得很淡,更添了幾分清麗脫俗的氣質。
我忽然什麼也不想說了。
既然要把事情鬧大,那我就依了他們的意。
畢竟,我很想看看他們知道真相後的模樣。
6
世子正在看書,見我們一眾人浩浩蕩蕩而來,微微蹙眉。
「元宜蘿這是犯什麼事了?」
管事嬤嬤連忙上前,將事情原委與世子說了一遍。
末了還不忘誇贊姐姐,「幸好綺荔心懷大義,將此事說了出來。」
姐姐上前一步,理著耳畔碎發,不卑不亢道:「奴婢絕不徇私,請世子狠狠責罰妹妹,以儆效尤。」
世子沒有看她,倒是瞧了一眼那砚臺,目光一凝,「宜蘿,你沒解釋嗎?」
「他們一口咬定了奴婢偷盜,不肯聽奴婢解釋。」
世子合上書,「我送你這方端砚時,說了什麼?」
「世子說,按著人的頭往牆上撞,這動作實在不雅。日後可以直接朝人腦袋上丟砚臺。」
姐姐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麼,白著臉看向我。
世子莞爾:「那你現在可以用這端砚了。」
我從小廝手裡奪過砚臺,朝著姐姐的額頭重重砸去。
姐姐一聲驚叫,額上頓時血流如注。
管事嬤嬤也反應了過來,忙支支吾吾道:「原、原來,這砚臺是世子賞給宜蘿的啊。是小的弄錯了,錯怪了宜蘿。」
她向我道歉,又擰著姐姐的胳膊,沒了方才的好顏色。
「都是你這丫鬟搬弄是非,這才讓我誤會了宜蘿。」
世子淡淡看著嬤嬤,「你身為管事,偏聽偏信,連我房裡的人也胡亂攀咬。我看這管事你也不用做了。」
嬤嬤和姐姐一同被拖了下去,姐姐臨走前狠狠剜著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我撿起那方端砚,可惜原本完好的砚臺裂了條小縫。
這邊姐姐剛剛受傷,那邊我便瞧見了個老熟人——鍾叔。
我是在浣衣處附近的小道上遇見他的。
他上衣凌亂,一邊走,一邊提著褲子。
我心中警鈴大作,等他走遠了,忙往小道深處走。
果然,我看見一個小丫鬟躺在地上。
她長發散亂,衣裳被推到了胸脯處,身上盡是斑斑點點的紅痕。
7
見有人來,小丫鬟並沒有動,隻是怔怔看著漆黑的夜空出神。
我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前世的我也經歷過這樣的事。
她忽然爬起,咬牙往前跑去。
前方是個湖泊。
我伸手拽住了她,「你想做什麼?」
小丫鬟聲音都啞了,「我……我活不下去了……」
「就因為被那老東西欺負了,你就要自尋短見?」
「我知道女子的貞潔從不在羅裙之下,但這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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