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重生,什麼重生?」
杜娉婷狠狠道:「別裝傻了!」
她揚起手中的護具,那是她剛剛帶著人從我房間裡搜出來的。
「這是你精心縫制的皮革護具,是給衛祿準備的吧?果然,你表面上說著要嫁入柳家,不過是障眼法,背地裡還是要跟我搶衛祿,對不對?」
她拿過剪子,狠狠地將我縫制的護具剪爛,「告訴你,想跟衛祿獻殷勤是沒用的,上輩子你搶走了我的一切,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等著吧,我現在就去稟告爹娘,讓你即刻嫁入柳家。」
她湊近我,低聲輕笑,「當然,你一個庶女,做柳小公子的正妻未免太高攀了,做個妾才符合你的身份。
「到時候柳家敗落,你隻有被發賣的份兒。」
我表面又驚又恨地看著杜娉婷,心裡卻差點笑出聲。
還以為她會怎麼對付我呢。Ŧû⁽
原來心裡還是隻有搶男人的那點事。
那皮革護具根本不是我為衛祿縫的,而是用來賣了賺錢——畢竟之後想要救駕,我需要很多銀子提前打點。
杜娉婷還要說什麼,外面有個小廝匆匆來報。
「大小姐,衛公子說想喝您親手熬的雞湯。」
杜娉婷連忙道:「來了。」
她笑著轉頭對我道,「看見了嗎?衛郎隻喝我熬的雞湯,你怎麼可能與我爭?」
說完,她心情甚好Ŧŭ₌地帶著下人們離開,為她的親親夫君洗手做羹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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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聳肩。
腦子不好真是一種絕症,重生了也治不好。
收拾了一下屋子,我走出院門,剛到僻靜處就被人拉住。
我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卻發現是衛祿。
衛祿最近好吃好喝,胖了一圈,臉上笑起時堆起橫肉。
我看見他就煩,冷冷道:「姐夫來幹什麼?」
衛祿笑道:「是我特意把你姐姐引走的,你還不感謝我?」
說真的,衛祿對我態度差,我反而比較安心。
如今他無事獻殷勤,我立刻警覺起來:「你什麼意思?」
衛祿走過來,伸手要撫摸我的肩膀:「雲舒,你知道嗎,我做了個夢。
「夢裡你苦苦哀求我,說喜歡我,哪怕做杜娉婷的替身也不介意……」
我腦袋轟地一響。
這是我上輩子為了保命的說辭。
也是我最大的恥辱。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衛祿竟然會做夢夢到前世的事!
要知道,救駕的細節,杜娉婷不知道,但衛祿都是知道的。
如果他全都想起來了,要跟我搶,那我的處境就會非常麻煩。
於是我克制下心頭的厭惡,故作哀怨地說:「你隻夢到了這一點嗎?」
衛祿問:「怎麼,難道你知道更多?」
我猶豫道:「我也會做相同的夢,夢裡的後來,我還成了你的妻子,一起搬去了城南的十字鋪……」
衛祿皺眉,神色有點茫然。
他喃喃:「十字鋪,那個全是販夫走卒的破敗巷子?」
隨即,衛祿的神色變得慶幸。
我知道他在慶幸什麼,他在慶幸這一世能被杜大小姐愛上,不用去十字鋪那種地方受苦。
但衛祿不知道,我也很慶幸。
衛祿的夢看來是一點點進行的,他現在還隻夢到了要殺我的那一夜。
隻要他記起來的時間夠晚,先機就還是在我這一邊。
甚至,我可以先利用衛祿。
6
經過兩世,我已經看出,衛祿是個徹頭徹尾的爛人。
爛人的特點是,沒得到過的,總是最好的。
上一世,他是卑賤的馬奴,杜娉婷是天上的月亮,是心口的朱砂痣。
而這一世,杜娉婷突然變成了死追爛打、對他唯命是從的舔狗,他起初覺得受寵若驚,但很快,心裡就不拿杜娉婷當回事了。
相反,對他冷淡的我,開始引起他的興趣。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我故意淡淡對衛祿道:「上一世的事情已經過去,這一世我要嫁給柳小公子了,你我注定無緣。」
說完,我眼中劃過一絲哀傷,隨即轉頭就走。
衛祿抓住我。
「雲舒,我現在已經有了官職。
「為官之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
雖然我已經知道衛祿是個爛人,但此刻還是被這爛的程度再次震驚了。
衛祿現在的確有了個官職。
那是因為杜娉婷下嫁馬夫的話到底太過荒唐,於是動用無數銀子,又拜託父親四處打點人脈,最後為衛祿捐了個官。
杜娉婷的想法是,這樣一來可以讓現在的日子勉強體面,二來也方便衛祿之後更好地立下救駕的大功。
可事實是,一個人如果受了你太多的好處,他起初會感激你,到後來隻會覺得是自己非凡。
就像此刻的衛祿,他飄了。
剛靠著杜娉婷當了個官,就開始覬覦同僚們三妻四妾的生活。
虧我還以為他對杜娉婷有感情。
心念電轉,我哀切一笑,垂眸道:
「就算我願意,可姐姐她怎麼能容得下我呢?」
說完,我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淚,不管衛祿在身後如何呼喚我,轉頭匆匆離去。
很快,就到了父母為我定親的日子。
高堂之上,父親和大夫人坐在案幾的兩側,杜娉婷也陪在一旁。
那架勢就好像兩位判官和一位狗頭軍師,而我是即將被發配的犯人。
父親率先開口。
「雲舒,你年紀也不小了,正好柳小公子因著先前的救命之恩,對你有意,柳家又是煊赫的大家族,嫁進去是你的榮幸。」
大夫人素來不喜歡我,緊跟著道:「但你娘畢竟是罪臣,你身份低微,做柳家的正頭娘子肯定是不合適,能做個妾室,便也該感激涕零了。」
我淡淡道:「杜家之女為妾,大夫人不覺得傷面子?」
大夫人見我抗辯,臉色一冷,也顧不得體面了,直接道:「你又不是我所出,我們杜家對外也沒認過你這個女兒,就算出去說你是我家的婢女,隨意贈給柳公子,你又能如何?」
「這麼說,大夫人是鐵了心讓我做妾了?」
「有何不可!」
……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
身著官吏服制的衛祿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既然如此,為何不讓雲舒姑娘給我為妾?」
大夫人驚呆了。
我爹也驚呆了。
杜娉婷身子猛地打晃,差點沒暈過去。
她指著衛祿,半天說不出話:「你……」
衛祿朗聲道:「娘子,你看,我身為七品帶刀侍衛,同僚們大多三妻四妾,子嗣成群。
「而我屋裡連個暖床丫鬟都沒有,實在是寒酸,同僚們問起時大多會嘲笑,而且猜測你悍妒,這豈不是讓我沒臉的同時,也傷了你的面子?
「既然勢必納妾,那姐妹二人,齊心協力,豈不比從外面買個陌生女子回來要好?」
杜娉婷臉色發白,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我在一旁看著,心裡隻有冷笑。
怪誰呢?隻能怪她自己太蠢。
前一世,我雖然也扶了衛祿上位,但早早給他喂下了慢性毒。
那慢性毒的解藥隻在我手裡有,因此衛祿忌憚我,不得不充當我的傀儡。
與人合作,講究的是一個恩威並施,手上要始終留下能制衡對方的東西。
然而杜娉婷太傻了,她什麼也沒留,隻是一心一意地對衛祿好,覺得衛祿飛黃騰達後也會感念著這份「愛情」。
她錯了,並不是所有的雪中送炭都會有好報。
普天之下,最不缺的便是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
7
衛祿當眾請求納我為妾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柳家知道後,不願牽扯進這樁麻煩,又懷疑我已經與衛祿有染,自是不會再求娶我。
杜娉婷氣壞了,她與衛祿大吵一架,然後氣勢洶洶地吩咐自己的婢女:
「給我把杜雲舒的臉劃花,扔出府去!」
杜娉婷的思路是沒問題的。
但她慢了一步。
我已經自己收拾了個小包裹。趁亂跑路了。
經過這麼大的事,杜宅我肯定不會再繼續待了。
前世我跟衛祿在十裡鋪住過一段時間,知道賣湯餅的王大娘是個好人,她有幾處老房子,我可以租住在那裡。
夜晚,我鋪好被子,開始思考後續的事。
下個月月初,聖上就會出獵了。
他會尋找當地人在山裡引路、當差,而負責篩選當地人的事情,交給御前的李公公去辦。
這種差事,誰都可以,因此李公公也是看誰打點的銀子多,就讓誰去。
前世,我和衛祿一共打點了五十兩銀子,成功地得到了機會。
如果是我自己,那麼至少也得三十兩。
原本我是攢了許多錢的,但那次杜娉婷帶著人來我房裡搜東西,把銀子也都搶走了。
這次逃出來得匆忙,我一時間的確不知道從哪去弄錢。
如果去外面找活兒幹的話,倒是可以掙錢。
但速度太慢了,距離聖上狩獵隻有大概十幾天的時間,很難湊夠這筆銀子。
就在我十分焦慮,已經思考著要不要冒險回杜宅順點金銀珠寶出來的時候,窗戶被人敲響了。
我抬起頭,看到一張俏生生的小臉。
來人是小翠。
當初我救了前世被大柳樹砸死的小女孩們,小翠是裡面年紀最大的一個。
「雲舒姐姐。」小翠小聲叫我,「我自己來的,開開門。」
我給她開門,問她:「你怎麼知道這裡的?」
小翠似乎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安慰我道:「放心,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在這裡。
「十字鋪賣貨的劉二郎是我伯伯,他看到你在這裡,我才來的。
「雲舒姐姐,對不住,是不是我們當時說錯了什麼話,所以讓大小姐欺負你了?」
其實是的,但這幫女孩子年紀大的也才七八歲,小的隻有三四歲,我怎麼可能怪她們什麼。
於是我摸摸小翠的腦袋瓜:「沒有,跟你們沒關系。」
小翠拿出了一包銀子:「雲舒姐姐,你被趕出府之後肯定沒有錢花,這是我們給你的。」
我一怔:「這是哪來的ťũ̂ₖ錢?」
小翠道:「招娣之前洗衣服賺了些錢,玉蓮把她攢的賞錢拿了出來……」
我盯著小翠。
我知道,僅憑這些,絕對沒這麼多錢。
小翠見瞞不過我,咬了咬嘴唇:「……我把我娘留給我的玉佩當了。」
那塊玉佩是小翠她母親的遺物。
我當即要把銀子塞給小翠,她卻猛地後退。
「雲舒姐姐,你知道嗎,我們都覺得,你是會幹成大事的。
「你別讓我們失望。」
說完,小翠跳出房門,一溜煙地跑了。
我呆呆地攥著這群小姑娘給我湊出的錢,心裡百感交集。
她們正直、聰慧、知恩圖報。
遠比衛祿這樣的男人,更值得我的扶持和幫助。
我攥緊了手中的銀子。
我知道,與其再推讓,我更應該拿著它們,去做更大的事情。
8
一轉眼,便到了聖上秋獵的這一天。
西山一帶已經被皇家御林軍圍了起來,負責引路的當地人紛紛被守軍驗了文牒,才能入內。
我一身男子打扮,拿出了在李公公那裡得來的文牒,守軍驗過後,放我入內。
我們這些引路人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除了為聖上和聖上帶來秋獵的其他官員引路,就是把鹿、兔子等獵物往大路上趕,方便大人物們狩獵。
由於有著上一世的ṭūₓ記憶,我立刻前往山的東南方向,坐標是一棵千年古樹附近。
前世,衛祿本想去山的西側,但我判斷東南方向獵物更多,容易受賞,所以才帶他來了這裡。
結果歪打正著,刺客在大約兩裡地外的地方出現,聖上的馬受驚,一路狂奔至此,撞到樹上,將聖上甩了下來。
而刺客也隨後趕到,持劍朝聖上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我把衛祿推了過去,讓他擋住了刺客的劍。
聖上自己也有功夫在身,趁著衛祿爭取到的時間,立刻拔出佩劍反殺了刺客。
這次,我不會再讓衛祿有立功的機會了。
然而,就在我籌謀時,身後卻響起了一個熟悉而又讓人糟心的聲音。
「雲舒!」
我回過頭,正是衛祿。
怎麼會這樣?
衛祿明明不該出現在這裡!
衛祿沒注意到我的驚慌,他高興地走上前來,感動道:「雲舒,想不到你為了見我一面,竟然花了如此大的成本。
「你放心,這次回去,我一定要納你為妾。」
我:「……」
我聽懂了。
衛祿沒有提前夢到上一世的事情,他隻是遠遠地認出了我,以為我是為了和他相見,才費盡心思地來西山。
此刻太陽即將沉入山裡,時間刻不容緩,我必須立刻把衛祿支走。
於是我垂下頭,嬌羞道:「衛郎,你能這樣待我,我心裡真的十分感動。
「反正也不會有人來這裡,不如你我今日就……」
衛祿大喜:「你願意今日就把身子給我?」
我忍著惡心,露出微笑:「是呢,不如這樣,衛郎你先去那邊的大石頭背後等我。」
衛祿來拉我的手:「我們一起去。」
此刻,遠處已經傳來了隱隱的馬蹄聲,還伴隨有模糊的人聲:「有刺客……」
隻有衛祿精蟲上腦,完全沒聽見。
來不及了。
我狠狠推了一把他:「你先去,我換上桃紅肚兜就來。」
衛祿再度大喜過望。
他興衝衝地去不遠處的大石頭那裡了。
他剛走,馬蹄聲就在近處疾馳ṱù⁹。
「停下!停下!」
上一世也是同樣的情形,聖上想讓馬停下,然而那馬被刺客砍了一刀,吃痛後完全喪失理智,一路拼命狂奔。
我衝了上去,拉起了兩棵大樹之間的絆馬索。
繩子驟然收緊,馬被絆倒,將背上的皇帝也甩了出去。
我早有準備,飛身上前,接住了聖上:「陛下!」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刺客也已飛身而至,手上的劍直接刺向聖上!
你們以為我要擋劍了嗎?
我才不。
前世衛祿擋了劍之後髒腑受損,雖然活了下來,但壽命肯定大減。
我有更聰明的辦法。
果然,刺客衝向聖上,聖上匆匆抽出佩劍迎敵。
而我掏出一個圓形的東西,扔在了刺客的腳前。
下一秒,刺客哀號一聲,倒了下去。
聖上低頭一看。
捕獸夾。
巨大的鋼夾直接夾住了刺客的腿,他痛得蜷縮起來。
聖上豈肯放過這個機會,下一秒,手中的劍已經洞穿了刺客的肩頭,把他牢牢釘在了地上。
他轉頭看我。
「你叫什麼名字?」
我費盡心機摘下高嶺之花,轉頭就把他賣了。後來再見他, 他咬牙切齒地問:「我就值兩百五十萬?」我很無辜: 「這 不怪我,原本我要五百萬,是你媽砍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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