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蒙在被子裡,貪圖著最後一點胡思亂想的時間。
在宿舍起伏不定的鼾聲裡,我聽見陸憲下了床,輕手輕腳地走向洗漱間,五分鍾後又出了宿舍。
沒到十分鍾,宿舍的門再次打開,陸憲拎著五個包子和兩杯豆漿回了宿舍。
我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看著陸憲小心翼翼地關上門,然後看向我,發現我起來了時有些愣怔,壓低嗓子小聲地問著:「我吵醒你了嗎?」
我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可沒有張晨旭打呼的聲音一半大。
「那下來吃早餐吧。」陸憲把早餐放在我的桌子上。我不敢說話,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任何與陸憲對話的勇氣。
慢慢地從床上下來,沉默地洗漱,沉默地吃完早餐,好在有呼嚕聲,讓我的沉默不會顯得死寂。
吃完飯,陸憲邀我出門跑步,這是我們以前的慣例,因為天氣慢慢變涼了,跑步變成了散步。
我們走在學校的路上,陸憲難得沒有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隻是將在宿舍裡我沒有喝完的那杯豆漿插上了吸管,非常自然地遞給了我:「現在不燙了。」
我接過來,握著手中這杯溫熱的豆漿。
「陸憲,我喜歡你。」
毫無徵兆地,話就在我張嘴的瞬間說了出來,我自己都有些茫然。
我真的,說出來了。
「我也喜歡你?」陸憲臉上的茫然比我更多,不確定的語氣,就是分不清這是認真的還是一句跟其他人一樣的玩笑。
別說了,蘇安寐,你還有機會反悔。
「不是你認為的那種喜歡。」
Advertisement
我是開玩笑的。
「我不是開玩笑。」
你別當真。
「我很認真,很認真的,喜歡你,陸憲,我喜歡了你六年。」
別說了。
「你不是問我最近是不是有事瞞著你嗎?不是最近才開始瞞的,我瞞了你六年。」
別說了!
「現在我告訴你了,陸憲。」
別說了!
蘇安寐。
你是暗戀了他 6 年,但你認識他 11 年了。
他已經在告訴你答案了啊……
「你不用現在告訴我你怎麼想的,過兩天直接告訴我答復就行。」
瞧著陸憲從茫然逐漸轉向震驚的臉,我的大腦終是割碎了,攪爛了,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隻能憑著本能說著言不由衷的真話。
自己一天的一廂情願,即將毀掉苦苦支撐的六年。
落荒而逃,形容現在的我再合適不過。
我說兩天之後要陸憲的答復,就明目張膽地躲了陸憲兩天。
但能又躲去哪裡呢?一樣的專業,一樣的宿舍,一樣的課堂,一樣的家鄉。
自己的前半生就如同一縷常年未打理的絲線,早就和陸憲繞在一起。
怎麼扯也扯不清了。
我隻能一下課就往咖啡館跑,把原本一天三四小時的兼職上班時間提到了七小時,直逼正式工的小隋。
晚上還要拖一個多小時的地,等到將近十一點快落鎖了再回去。
至於早上出門上課,和幾個室友坐在一起,和陸憲也沒有單獨說話的時間。
兩天過去後,我依舊是慫的,想要故技重施地逃跑,卻在下課鈴響起的時候被陸憲叫住了:「我跟你一起出校門。」
我注意到幾個室友的表情都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兩天我和陸憲的狀態他們都看在眼裡。
我跟陸憲沉默地走在出校門的路上,明明隻隔了兩天,卻感覺上一次一起走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安寐,我要跟你道歉。」陸憲的狀態並不好,眼圈下有著同樣厚重的烏青,看得出來,這兩天他同樣過得不好,他說每一句話時都沒有看著我,但是每一句都真誠得讓我找不到一點借口。
「首先,是我的遲鈍,因為我太笨了,所以讓你堅持了這麼久,我一點都沒有發現。在 20 歲不到的年紀,我很難想象這麼優秀的你竟然喜歡了我六年。
「其次,是我對玩笑的處理方式,知道了你喜歡我以後,我這兩天把我們經歷過的事都回想了一遍,我……挺混賬的,沒分寸。」
「然後就是,我沒辦法給你你想聽的答案……」說到這裡陸憲沉默了許久,似乎在組織語言,「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對於同性戀我沒有敵意,但是……總之就是,我沒有想過,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作我最好的朋友、家人。所以……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想過……」
「因為是你,所以我必須要認真對待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陸憲說得斷斷續續,「我……會保密的。」
即使我早就知道了陸憲的答案,但是陸憲的坦誠仍讓我感到羞愧與難堪,隻是在早就判了死刑的犯人問斬,刀砍下來的那一刻除了刻骨銘心的疼痒以外,也會摻雜著一絲解脫。至少陸憲很果斷,也沒有逃避,甚至都沒有說會遠離。
六年的暗戀已經結束,十一年的摯友還會繼續嗎?
「嗯,是你的風格。」我扯起嘴角笑了笑,分不清是苦澀是釋然,「……我們還是朋友對吧?」
如果世上真的有後悔藥,我希望我能回到初一,告訴那個情竇初開的小子,趁他還沒有沉溺,止步於開始,有著年幼相伴的情誼。
如果真的有後悔藥,也可以回到高二,阻止那個已經有意識卻自私的小鬼,趁他有機會回頭,轉折其結局,做他俞伯牙的鍾子期。
「一輩子都是。」陸憲沒猶豫,很輕易地說著一輩子。
好吧,如果真的有後悔藥,還是隻要回到兩天前,我會把喜歡藏在心底,繼續當難以割舍的懦夫,即使頭撞南牆。
「我也是這麼想的。」
到了校門口,我朝他擺擺手,神色恢復如常:「那我去店裡了。」陸憲朝我點點頭,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這都是現在最好的狀態了。
我會放下嗎?
我不知道,但我得放下。
所以我在咖啡館的工作恢復了往日的頻率,兩個人也沒有像那兩天一樣躲著對方,一切似乎都因為這場對話得到了改變,沒有任何爭執過的我們好像「和好」了,至少表面這樣。
隻是陸憲不再來咖啡館了。
早八時的早飯,也從兩人份變成了六人份。面對其他人的玩笑,他也嚴肅對待了。
他如同他所說,開始有了分寸。
苦多了,悔過了,我甚至有些病態地想,你應該更絕情一點,再可惡一點,徹底斷了我的念想。
宿舍的慣例聚會,其他四個早到了,給我們留了坐在一起的位置,難得地和陸憲在同一個空間裡能夠松一口氣。
氣氛很好,聊天的內容五花八門的。
張思文是我們六個人裡唯一有女朋友的,看起來有點花,但實際上五句話裡必有一句:「我家優優說啊……」然後迎來其他幾個人的豔羨與鄙視。
周其戴著一副斯文的眼鏡,和其他幾個人比起來話不算多,是個可靠的人,隻是打遊戲的時候開麥就屬他罵得最髒。
劉啟明有些胖,是個江湖中人,講義氣,知道陸憲報了籃球社團後也跟著去了,想要減減肥,結果隻有第一天自我介紹的時候去了。
張晨旭反射弧很長,是個實心眼,似乎除了我們宿舍以外沒有其他親近的朋友,他和我一樣不太擅長應對社交。
所以這場聚會很舒心。
我被劉啟明說的話笑得直咳嗽,不是這句話有多好笑,是我現在需要笑。
笑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咳嗽得喉嚨有點痛,我就去拿桌上的水杯。
因為霧蒙的眼,我就憑著自己的直覺在桌上摸索,但沒有像想象中一樣摸到冰冷的杯壁,反而是一種溫熱的觸覺。
還沒我反應過來那是什麼,那隻手卻飛快地撤了回去。
隨之而來的就是「嘭」的一聲,玻璃杯被連帶著掉落在地。
愉快的氛圍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那個落在地上已經支零破碎的杯子。
而我看著陸憲,那隻手的主人,陸憲也看著我,那張嘴就像啞了一般。
杯子裡的水,全濺在了我和陸憲的褲腳上。
指尖還有著暖熱的溫度,但心卻冷了。
其他人似乎也察覺到氣氛有些變了,沒有再繼續說話。
我強扯起嘴角笑了笑,努力保持平靜地站起身:「我喊服務員打掃一下。」然後站起身,大步離開。
餐桌重新響起了說話聲,我把腳步放得極輕,不讓他們察覺到我的異樣。
我跑到了餐廳的衛生間,在那裡收到了陸憲的短信,上面赫然寫著【對不起】。
我用清水用力地洗了洗自己的臉,然後敲字回答:【你又沒做錯,幹嗎道歉?】
那下意識撤回的手,那動作下陸憲對我的排斥與戒備,都不是陸憲的錯。
是我的錯。
7
我狀態不好到老宋都發現了。
在我做壞第四杯咖啡以後,難得來咖啡館坐坐的老宋嘆了口氣:「寐寐,雖然我不太在意咱們店裡的生意,但我還在意店裡的招牌啊。你最近怎麼了?」
坐在老宋旁邊的葉嶺踢了踢老宋的椅子,動靜挺大的,還假裝什麼也沒做。
「就是遇到點事。」我看著手裡那杯歪七扭八的拉花,咬牙全部倒進了嘴裡。「我……去後面坐坐啊老板。」
老宋擺擺手,隨我去了。
咖啡館的後面是一個小院子,老宋種了不少種類的花在這裡,平常是我和小隋照看。這些花嬌貴得很,我們摸魚偷懶他都不在意,要是不小心把花養壞了他一定生氣。院子裡專門修了一個六角亭,供人賞花休息,雖然絕大部分時間是小隋的絕佳地點。
我坐在亭子裡,嘴裡的苦味久久不散。
「怎麼了?」葉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天藍色的頭發在光下隱隱約約開始褪色,泛著點微綠。
他的語氣很平淡:「不高興?」
「……」我瞧了他一眼,苦笑,「顯而易見。」
"父親遭人陷害,全家流放崖州島。 正逢竹馬打勝仗回來領賞,我走投無路下向他求救。 他說:「我可以求情,把永久流放改為五年,這是你弄傷雲和郡主付出的代價,你從小就驕縱霸橫,也該磨磨性子了。」 「五年後,等你回來,我們履行婚約成親。」 沒想到流放崖州島才三年,我父親、母親、幼弟就相繼慘死。 就連我,在護送父親棺木進京的時候也慘遭毒手。 再睜眼,我重生到了太後娘娘的身上。 重來一世,我定要為我父親洗脫罪名,沉冤昭雪。 至於竹馬,就賜他和雲和郡主成親,鎖死一輩子吧。"
古裝言情
"前世我是趙晴的舔狗,她闖禍我背鍋, 她搞骨科,我頂包。 她想讓她假弟弟當理科狀元, 就天天拉著我這個年紀第一逃課不學習。 最後她為了討好這個假弟弟, 直接害我家破人亡。 重生到高三那年,趙晴依舊擺爛,天天拉著我逃課, 高考那天,她穩定發揮,勉強考了個大專。 而我拿到了清華的錄取通知書, 她大呼不可能,說我根本沒有時間學習。 我斜睨了她一眼她是不是傻? 老子是保送的呀。"
現代言情
"隻因休息日回了一趟老家,僱主強烈要求降薪五百元。 「誰家的護工像你一樣?東奔西跑地還怎麼照顧老人,我媽要是出點意外,你負得起責任嗎?」 心裡既生氣又委屈。 老人得知這件事後,譏諷我道,「我有手有腳,你伺候我什麼了?哪來的臉要那麼高的工資?」 後來,我無奈辭職。 僱主發朋友圈炫耀,「坑了我們三年的人終於挪窩了,新找到的趙姐不僅專業而且便宜!」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完美趙姐是專門將老人虐待至死賺快錢的蛇蠍護工。"
現代言情
"我舔了陸行五年。 追了他三年,在一起兩年。 依舊沒捂熱他這塊冰。 直到看到病床上父親失望的眼神,聽到從小親近我的妹妹諷刺的言語。 我才如夢初醒。 我果斷地提了分手將他拉黑。 去他的陸行! 這舔狗,老娘不做了!"
現代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