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安,太宰先生。”田甜放下手中的書,一板一眼和麵前青年回應。


距離那場深夜巨變已經過去兩周,田甜因為傷勢沉重,前天才剛剛清醒。


這兩天,一直是名為太宰治的青年噓寒問暖,身為她戀人的中也卻絲毫不見蹤影。


即使告訴自己不在乎,田甜澄明的心湖依然明明白白映出她黯然的心情。


“唉,中也那個膽小鬼,惹了禍還要我來善後。”太宰治察言觀色功夫一流,看到田甜黯然的神情,開始借機大肆攻擊中原中也,“像中也那種微小的,無能的蛞蝓,沒有資格獨佔美麗強大的女性,甜甜小姐考慮一下我如何?”他厚著臉皮毛遂自薦道。


“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不用這樣。我隻是……”田甜略帶憂鬱的淡笑。


不想給無關之人訴說自己的心情,她轉移話題道,“中也他怎麼樣了?那天晚上他受傷了嗎?恢復如何?”


“唉,小矮子真討厭。可惜還是沒有死掉。”太宰治嘻嘻哈哈地說,“幸好有甜甜小姐及時出手安撫,不然我當時不在場的情況下,中也暴走毀掉橫濱也不稀奇。”


噫,居然這麼危險?!


面前俊秀的青年頭上纏著繃帶,臉頰貼著紗布,莫非是後續在中也手中受的傷?


太宰治看出田甜的猜測卻沒有澄清,而是帶著探究的神色說道:“中也的力量一旦暴走,幾乎無可挽回,甜甜小姐莫非是異能力者?”


異能力?田甜面露疑惑。


“異能力,少數特質人類才會覺醒的能力,表現形式五花八門,隻要用對方向就極為可怕。甜甜小姐是什麼能力?”


“話說,您叫太宰治,中也的全名叫什麼?”田甜忽然說起無關的話題。


太宰治眯起眼睛,“中原中也。”


“您可以再說兩個異能力者的名字嗎?我有事想確定一下。”田甜若有所思。

Advertisement


太宰治一口答應,“可以。福澤諭吉,江戶川亂步。”


田甜閉眼:……該說果然?


果然異能力者都是文豪,都是一個國家一個時代的精粹,無論哪個世界。


確定了心中猜測,她低咳一聲,輕輕開口解釋,“我的家鄉從古代就流傳著一個傳說。資質天成的人中,隻要刻苦努力,在學習和實踐中不斷攀登,達到智力與精神的巔峰,破開人類的極限,就能成就精神天賦。精神天賦可以顯化出各種形態,古代有人能呼風喚雨,通靈顯聖,先代的話,約莫就是你們這群天資卓絕的異能力者了吧。“


太宰治臉上虛假的笑容不知不覺消失,“所以,甜甜小姐你的精神天賦是什麼?”


“也許是安撫……我不確定。”田甜的表情猶在夢中,“這種人是一個時代的精粹,能夠昇華生命本質的精英寥寥無幾,我不覺得自己能覺醒這種能力。我的高數成績很差的。”


“可你確實安撫了暴走的中也。”太宰治神色淡漠,“暴走的荒神毫無理智可言,如果不是動用能力,你早在第一時間就被他撕碎。”


+


“唔,所以,港口黑手黨再次迎來了一位強大的異能力者。”森鷗外笑眯眯的說,“真是可喜可賀。看來偶爾做點好事也不錯,會有好報的。中也君不就撿回了屬於他的祭司嗎?”


“您不打算讓那孩子加入組織?”尾崎紅葉摺扇遮去半面笑靨,含情美目不辨悲喜。


森鷗外道:“不必,中原中也是荒神,那就總要有自己的神社和神官。那個叫田甜的孩子就安置在荒禦神神社吧,港口黑手黨有太宰一人足矣。”


尾崎紅葉眼中泛起笑意,“中也那孩子會不開心的。”


“沒關係,他該學著長大。珍視之物藏在垃圾堆裏可不是強者所為。”


“我以為您會拒絕中也將心神分給組織之外的事務?”尾崎紅葉合起摺扇。


森鷗外含笑,“紅葉君,你誤會了。”


他充滿耐心的解釋,“中也君是港口黑手黨的一把刀。絕世名刀豈能無鞘而生?在組織不需要他鋒芒畢露的時候,他應該修身養性,蘊養自身,而不是時時磨刀,早早摧折在不必要的風雨中。


我早就希望他能培養出消磨時光的愛好了。暴力是組織取得如今地位並維繫它的手段,但中也君不應把暴力當做生活。


我本以為中也君會在課程中養出別的愛好,無論是抽煙、喝酒、飆車、美食,隨便什麼都好,能在蟄伏的漫漫長夜中打發時間即可。可萬萬沒想到,中也居然選擇了女人。“


首領大人苦笑,“雖然可以用中也還年輕來解釋,但果然,他還是無法逃脫神那一面的影響吧。”


任何見到田甜的人,第一印象都是:雲鬢霧繞,恍若仙子履塵,通身寂寥孤獨,不類此世眾生。


容貌比不得神明的田甜,更像是古時侍奉神明的巫女。


所以,田甜又一次轉移的住址是間神社。


這間神社隸屬港口黑手黨,荒廢了許久,直到腦洞大開的首領大人將之充作荒禦神神社,小小的廟堂才煥發新的生機。


沒有見到中原中也的第三十天,田甜褪去醫院的病號服,換上紅白二色的巫女服。


一絲不苟的學著前方老者祭拜的禮儀,田甜有預感:這次,她會在這間神社住很久。


小小的神社後連有一套西式庭院,每天神社關門後,田甜就一個人住在這裏。


日子如流水一般過去,少女在平淡的日常中學會了神楽舞,也開始試著向不知名的存在祈禱:


神啊,假如真的有神存在。請讓我離開這個荒謬的世界,回到父母身邊,回到祖國那裏去吧!


田甜生活在神社中,深居簡出,每天除了彈琴、跳舞、看書、發呆,就是日常祭拜神明,對著神像碎碎念。


“我想回家。”


“中也今天也沒出現。”


“我想爸爸媽媽了。”


“太宰先生說中也有了新的女人。”


“我想見妹妹,想見同學,聽聽他們的聲音也好啊。”


“中也是不是再也不出現了?”


“我是不是不該被動等待?”


“那時被送給中也,我算是他的禁臠?現在的話,他不要我,我應該是自由了吧……”


“或者我該自己出發,尋找回家的路……”


“我要回家了……”


這天夜裏,田甜如往常一樣在夜色中跳起神楽舞,一曲舞畢,她拖著汗濕的衣擺走進浴室,疲憊的合眼摸向水閥。


金屬制的閥門沒有摸到,反而感受到身後有男性的氣息重重壓下來。


“誰——”


田甜低呼倉促轉身。


小小的浴室裏,中原中也雙臂撐在她身前,將之籠罩在自己的影子中。


青年眼泛起血絲,咬著牙陰沉地說:“聽說你要逃跑,嗯?”


中原中也的目光逡巡在她臉上,試圖發現其心虛的表情。


田甜隻能用茫然的神色看著他。


雖然她最近不再抗拒學日文,但學習進展依舊十分緩慢,中原中也怒極的話,她在腦子裏轉了好幾圈,才回過神來。


逃、逃跑?


誰說的?


誰逃跑了?


跑什麼啊?


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表情,中原中也兇狠地一口咬在田甜耳朵上。


“小騙子,說過會陪我。結果幾天不見,你就想要逃跑?”


這次他的話是用中文說的,田甜聽得一臉懵逼,被耳垂濕熱的觸感逼的打冷戰。


“我,我沒有。你從哪裡聽說的。別冤枉好人。”清軟的聲音磕磕巴巴。


“呵,你每天對著我念叨,還說沒有?”中原中也怒極,攔腰抱起嘴硬的少女,踢開臥室門,壓進柔軟的被褥裏。


田甜還沒有反應過來,暈頭轉向抓著中原中也試圖解釋,“我才沒有每天對著你念叨——我們都大半年沒有見面了。話說,我們算是分手了嗎?”


想起離別的時間,少女分外委屈,“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你管我自己碎碎念什麼!我想家想父母,這有錯嗎?!你們又不肯通知大使館讓我回家,還不許我思念,太霸道了你!”


“所以,你果然打算離開我。”中原中也陰沉沉的看著身下姿容姝色的少女,眼睛發紅,“你做夢。”


“可是我們已經分手了啊!”田甜生氣的試圖推開中原中也,“你同事太宰都說了你有別的情人,我現在也不靠你吃飯,給我發工資的是你上司森先生,我們之間有沒有高低貴賤區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太宰治。中原中也仇恨的咀嚼一遍這個名字,惡狠狠的對田甜說:“憑什麼?就憑我是你在組織的勸誘者,是你的教導者,是你的神主。”


?!!!


“這間神社,神主是我。你每天供奉祈禱,彈琴奏樂,跳神楽舞取悅的神是我。你是我的巫女,也是我的祭品。吾絕對不會放你離開!”


即使沒有開荒神狀態,中原中也的語調神情也漸漸向神明靠近,蠻橫霸道又不講理。


“中原中也!”田甜生氣的直起身,“我從港黑屬下聽來的你不是這樣的!我們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你沒有這副面孔!我第一次見你時你也不這樣。你、你為什麼總要用這種態度氣我……”


田甜又氣又急,說著傷心話,雙眼滾出淚珠,粉腮濕漉漉一片,看起來狼狽又可憐。


俯視蜷縮起來一臉受傷的田甜,中原中也怒火漸消,意識中慢慢有陌生的感覺升騰而出。


“吾可愛的巫女,隻要你不妄言離開吾,吾怎捨得這般對你?”淚眼朦朧中,中原中也態度放緩,聲音更加低沉,輕聲誘哄田甜,“別哭啦,笑一笑,應下吾的契約,嗯?隻要與吾契約,吾今後便不會如此。”


“我,我不。”田甜抽抽搭搭,彆扭的轉過頭去,用枕頭遮臉。


溫熱的觸感順著淚痕一路向上,田甜不安的蠕動一下。


中原中也輕輕拿開枕頭,吻去田甜眼角的淚痕,“答應契約,我陪你去中國,決不食言。”


田甜轉過頭,眼睛紅紅地盯緊中原中也:“你不騙人?”


“一諾千金。”


☆、強求強留


淅淅瀝瀝的小雨將神社籠罩在一層夢幻中。


庭院裏,田甜神情肅穆的隨雨聲起舞,跳起熟稔於心的神楽舞。


煙雨中,少女眉目如畫,渺不可攀。


中原中也坐在廊下,目不轉睛的看著煙雲間的女孩兒,仰頭飲盡杯中酒。


煙雨中巫女回眸,對上廊下神明幽深的眼神,四目相對,纏綿不休,剎那即成永恆。


神楽舞畢,田甜提起裙擺一路小跑來回廊避雨。


看著眉目如畫的少女從煙雨中迤邐行來,中原中也的喉結上下滾動。


這是他的祭品,他的神官,也是他的女人……

熱門推薦

向婚禮惡習說不

向婚禮惡習說不

"哥哥娶嫂嫂當天,婚車要開走時,每一個車轱轆前面被倒扣了一個貼了紅色喜字的盤子。 嫂嫂家鬧婚,起一個盤子一萬! 六輛婚車整整二十四萬! 起初哥哥以為是開玩笑,喜糖撒得滿地都是,煙人手一盒。 可嫂嫂家就是不讓。 眼看誤了吉時,哥哥去將嫂嫂請了出來。"

現代言情

月娘

月娘

裴敘是當今丞相之子。 因為賭約,他扮成窮小子來招惹我,卻對我情根深種,說此生非我不娶。 裴家大小姐知道此事後,立刻派人抓了我。 「我阿弟可是要尚公主的,就憑你一介賤民,也配入我裴家大門?」 她瞧不起我,還因此遷怒我一雙弟妹。 讓人活生生摔死他們,又將我賣進了青樓妓院,說要絕了我不該有的妄念。 後來她遵從父命,要嫁與小侯爺為妻。 可成婚那日。 小侯爺卻未曾前去迎娶,而是身著喜袍,在青樓為一妓子豪擲千金。

短篇虐戀

我幫媽媽爆紅成頂流

我幫媽媽爆紅成頂流

我穿成了黑紅女星的豪門親閨女,正跟她在野外綜藝裡苦苦 求生。而原女主為立清高人設,不僅天天擺爛,還經常白嫖 我媽的勞動成果。搞笑!真以為我媽柔弱好欺負?

現代言情

生若浮萍,愛似狂風暴雨

生若浮萍,愛似狂風暴雨

成婚七年,夫君未曾踏進我的房門半步。 他亦有心上人,是在戰場上救回的孤女。 她張揚明媚,屢次在我面前挑釁:「正房夫人又如何?還不是隻能獨守空房。」 我微微一笑,不做辯解,摸著旺財的狗頭,淡淡一笑。 養男人還不如養狗。 天知道,這種不用管事、不用伺候男人的日子有多爽。 可是有一天,他進宮一趟後,突然變了。

短篇虐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