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1
兩個人伸手朝我抓來，攥住我的手腕，將我按在床上。
不知名的糖果被塞進了嘴裡。
我想咬人，把東西吐出去，卻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臉被壓在被子上，頭昏昏沉沉的。
另一個人開始解褲子，金屬的腰帶發出窸窣的聲響。
我終究還是害怕地哭出了聲。
「俞深......俞深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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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攥得生疼。
油膩的觸感，呼吸間難聞的體味，還有回蕩在耳邊令人惡心的喘息。
隨著身體越發不可控的升溫，整個人都被恐懼籠罩。
屋內的燈光越來越暗，越來越靜。
夾雜著女聲細碎，恐懼的哭聲，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肩膀被狠狠地抽了一下，按著我的那人罵了一聲。
「別他媽的哭了，不就是睡一次嗎？有什麼？又不是現實裡！」
「草，哭得老子脊背都特麼發涼。」
另一個人不贊同地罵人。
「打人不打臉知道嗎？你給打成豬頭了，老子怎麼搞？」
「我特麼又沒打臉，再說這麼暗你看得著嗎？」
話音未落，頭頂的燈直接熄滅了。
我嚇了一跳。
隻感覺手腕一松。
燈再次亮起時，宿舍屋內隻剩下了我自己。
我想扭頭去看那兩個人，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扣住了雙眼。
「別看。」
滾燙的體溫，讓我的呼吸都是熾熱的。
我摸著那雙冰涼的手，終於肆無忌憚地哭出了聲。
「俞......俞深，我好怕啊......」
「他們給我吃了藥，想對我做......」
「俞深，我好難過啊......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睛被捂住，隻剩聽覺和觸覺越發的靈敏。
我聽到有細碎的聲音在腳下窸窸窣窣的爬動，糾纏又松開。
有冰涼的觸手順著腳踝攀巖而上，黏膩的，彈性的，相互追逐又相互趕超。
陷入掌心的指尖被掰開，骨指分明的手和我五指相扣。
「俞深......唔!」
12
唇舌被啃咬，腰肢被SS地箍在他的懷中。
他明明隻有兩隻手，可這一刻，周身似乎都被他完全包裹。
細碎的水聲和貓兒一樣叫聲的交雜。
無力的腿在半空中無力地掙扎。
布料被撕裂，莫名的甜味在蔓延。
「念念，我的念念，是我的念念。」
清冷的嗓音變得沙啞低沉。
帶著滿腔說不盡的愛欲，情欲，佔有欲。
身體好似懸掛在半空中的獵物，被狩獵者吞噬，又被狩獵者掌控。
直到，狩獵者膩歪了玩弄鮮活獵物的手段。
將他巨大的獠牙刺入稚嫩羔羊的肢體。
鮮血在湧動，哀號混著輕輕地哭。
掙扎著被那詭異的觸手捆綁拉直，最後認命地，無聲地抽搐著等待審判。
「你會被我打上印記， 永遠隻屬於我一個人！」
而這話，眩暈的大腦好似，聽了第二次。
恐怖遊戲裡的夜，好似格外的漫長。
漫長到，獵物無數次的清醒，又被無數次的拖入深淵。
最後，終於陷入永夜。
13
我叫蘇念念，我是個很倒霉的女生。
十三歲，我就被恐怖遊戲選中，成了第一個陷入遊戲中的人。
摸爬滾打了六年，我終於成了遊戲裡首屈一指的強者。
甚至有了自己的合作伙伴。
那個男生的名字叫做......
俞深。
和我不同，俞深是個格外幸運的人。
十八歲進入遊戲，第三次就因為救了我，成了被我選中的伙伴。
他聰明，好看，看人的眼睛像是點綴著高光。
他總是很樂觀。
我會沮喪我的壞運氣。
可他說：「我們一正一負，才是循環，這說明我們倆屬於天生一對！」
我對他有著超出伙伴情誼的感情。
可我沒有說出口。
而他也默契地當作不知道。
我們都堅信著，如果恐怖遊戲世界可以逃離，那最先的人一定是我們兩個。
我們進入了富陽高中，成了裡面的高三生。
我是霸凌角色的大小姐蘇念念，而他，是必S角色俞深。
我第一次那麼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霉。
如果不是我，俞深憑借自己的運氣，一定可以隨機到更好的角色。
他一定能成功離開。
可是沒有如果，必S角色的他，進入時，就成了最終 boss 俞深。
是的，這才是真正的必S角色。
進入就等於S亡。
可一開始，他沒有告訴我。
他用玩家的身份陪伴在我身邊，幫助我取得道具和遊戲勝利。
最後，我們一起站在離開遊戲的大門前。
我朝他伸出了手。
「俞深！我們做到了！我們可以完全脫離遊戲了！」
他第一次沒有攥住我的手。
他苦笑著搖頭。
遊戲系統巨大的提示音響起：
【存活玩家兩人，陣營玩家 VS 陣營 boss，請雙方陣營準備作戰，勝者即可通關遊戲，獲取離開遊戲的資格。】
【溫馨提示：離開遊戲後所有關於遊戲的記憶都會消失，請您提前做好準備。】
極致的喜悅被驟降的雷驚醒。
我看著站在我對面的俞深，身為六年老玩家的我，此時卻久違地感受到了害怕。
「念念，恭喜你可以回家了。」
他抱著我，把刀子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身體的數據瓦解，我被推進了脫離世界的大門。
富陽學院的名字變成了玉深學院。
再睜眼，那是一雙懵懂的眼。
她叫蘇念念。
是一個很幸運的女大學生。
1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原來念念的幸運全是俞深拿命給的，我真的哭成傻子了。】
【我就說很奇怪，怎麼俞深這個 boss 這麼奇怪，蘇念念人物是霸凌者，玩家又是第一次出現，怎麼他一眼就喜歡上了？原來是，所有的一見鍾情，都是我的深情苦等。】
【我們看到的隻是這一場遊戲，俞深卻在漆黑的學校裡，期待了無數次念念的到來。】
【想見心愛的女孩，可她是自己用命換出去的，不想她涉險，目光卻誠實地一萬次看向玩家出現的地方，嗚嗚嗚，太好哭了。】
【話說！難怪俞深第一次見面要嚇念念，任誰喜歡的女孩子，失憶後有了新男友，還為了狗渣男涉險！要是我，我恨不得咬S他！】
【樓上冷靜，咬人多不好，我建議！讓食堂阿姨把人抓了，喂他喝一輩子紅白湯！實在不行，就讓微笑唇女老師把他吃了！渣男賤女兩個人一起吃掉！】
窩在俞深的懷裡緩緩睜開眼睛，指尖不老實地描繪過他的一點一滴。
我就說我雖然和葉文交往，卻怎麼那麼嫌棄和他接觸。
原來......我早就見識過更好的人了。
指尖被攥住，那雙黝黑的，隻有我的眼睛睜開了。
「好看嗎？」
我紅了耳尖，卻誠實地點頭。
「好看。」
「怎麼都看不夠的那麼好看！」
唇再次吻到了一起，這次天是亮的。
我有好好地看清俞深的臉。
「如果我永遠都不會出現怎麼辦？」
「那我就在學校裡祝你幸福。」
「俞深，你好傻。」
「你說得對，傻人是有傻福的。我等到你了。」
心被密密麻麻的幸福填滿。
又被他的傻勁帶著絲絲入骨的悶痛。
「俞深，我們一起回家吧。」
他沒有反駁，隻是認真地看著我的眼睛。
許久，笑著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
15
恐怖遊戲玉深學院難度不低。
兩個人黏在一起了兩天，終於到了生存期限的第三天，也是這場遊戲的最後一天。
孫陽雪再次見到我很震驚。
「你居然還活著？」
兩天不見，她有些狼狽，而葉文則是兩隻手臂都沒了。
整個人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眼裡都沒了光。
看到我，他的唇蠕動了兩下，叫了我的名字。
「念念......」
俞深隻是冷笑一聲，不遠處的走廊裡就傳來了魔音一般的高跟鞋聲。
還有如同喪音一般的呼喚：「葉文同學，跟你親愛的老師來一趟辦公室吧！」
他眼神慌亂，如同待宰的羔羊。
「學姐，學姐你是老玩家你想想辦法救救我！」
孫陽雪一把推開他。
「你都被盯上了，我能怎麼救你？」
「反倒是你，怎麼不去求求你的前女友呢？你難道沒發現，你每次被吃掉手臂，她都剛巧在場嗎？」
葉文絕望地看向我，哀求的，卑微的，恐懼的。
可記憶完整的我，早就不是那個對他還有感情的蘇念念了。
我朝他歪頭一笑。
特別【好心】地安慰他。
「沒關系的，熬過今晚就可以離開了。」
葉文最終還是被女老師拖進了辦公室。
三個人就這麼站在走廊上，聽著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聲聲喊著的都是學姐，雪兒。
可他的學姐，從他被帶進去的那一刻，就徹底放棄了他。
而這次，葉文被吃掉了兩條腿。
無手無腳的他，就這麼被孫陽雪拋棄在了走廊上, 狼狽的涕淚橫流, 褲子都湿了。
我半蹲下去。
「你喜歡的學姐拋下你了呢，我給你一個機會, 讓你和她永遠在一起怎麼樣？」
過了好久, 他絕望到滿是怨毒的眼看向我。
「是......是什麼？」
我從兜裡拿出一個紅色的手環。
「這個叫作同心手環，可以用物品確定對方, 再和自己綁定的話, 你們兩個就永遠都被綁定在一起了。」
「如果......孫陽雪脫離遊戲，你也會和她一起離開。」
「所以, 你有她的東西嗎？」
他目光SS地盯在手環上，呼吸急促。
每個人都不想S。
「在......在我的口袋裡, 有她的手絹。」
我伸出手去拿，卻被俞深攥住, 他嫌棄地撥開帶著血漬的口袋, 掏出染血的手絹。
把手絹一段系到手環上, 然後把手環套到了葉文手腕上。
被套上的那一刻，收到系統提示的他,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我。
「你為什麼......還要幫我？」
綴滿淚意的眼睛, 第一次產生了對我的愧疚。
我輕笑一聲。
「我不是幫你，我幫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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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環是曾經的我，給自己和俞深準備的。
我想著那個能救彼此一條命。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遊戲給俞深的必S局, 從進入遊戲就開始了, 這手環就留下了，被俞深留下睹物思人。
而現在，我是玩家，他是 boss。
我們依舊不能一同離開。
但, 我身上被孫陽雪下了巫毒娃娃。
我越是不幸, 她就越是幸運，反之，我越幸運，她就越是不幸。
那如果我, 直接做了隱藏任務直接通關遊戲呢？
在遊戲裡被困了一年多的俞深，多少是沾染了些遊戲裡的不好習慣, 比如過度的佔有欲。
所以當我滿眼愛意地看向鏡子裡的他，柔軟的唇印在鏡子上。
系統提示：【恭喜玩家蘇念念，完成了 boss 黑化 100% 的指定任務, 通關遊戲。】
遊戲內的玩家一瞬間都收到了通知。
別人都在狂喜，隻有孫陽雪隱隱地感覺到了不對勁。
下一瞬, 她和四肢全無的葉文, 就被傳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攥住了俞深的手。
朝她們笑得天真。
「以後, 玉深學院也需要改名成葉文學院, 或是......陽雪學院了。」
孫陽雪面露驚慌。
「蘇念念你什麼意思？啊？你說話啊，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 非常感謝你們替我留在遊戲裡, 成為新的遊戲 boss。」
我和俞深並肩朝著現實世界的大門走去。
留下背後孫陽雪的尖叫, 和葉文的嘆息。
既然喜歡，利用。
那你們倆，就這樣相互折磨直到永遠吧。
......
燦白的光落入眼簾, 手指被人包在掌心。
我聽見身旁的人，傳來了結實有力的心跳聲。
我扭頭朝俞深看去。
「俞深，歡迎回家。」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