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其中不乏以謝祁的名義請我宿舍喝奶茶吃零食等等。

後來我和他約正式約會吃個飯。

 

他答應了，那天來的也是謝祁。

 

可當天晚上空間匿名樹洞有人發帖說自己頂替了好朋友的名字和暗戀女生聊天，現在倆人確定關系了他好難過。

 

裡面還說了其他內容，和我非常相似。

 

看著看著，我產生好奇心點了舉報，反饋出來後看見發帖人的名字和賬號。

 

和謝祁與我聊天的賬號對不上，我也就以為是我想多了。

 

直到戀愛後謝祁介紹沈焓給我認識，順便加個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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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搜，愣住了。

 

沈焓給的號碼正是之前匿名發帖人的。

 

從那天起，我事事留了個心眼。

 

謝祁每天都會給我寫情書。

 

於是我在與謝祁相處時時不時提起情書內容，他總是想不起來。

 

吃飯時，他把我愛吃香菜記成不愛吃香菜，一點點給我挑出來。

 

類似的事不計其數，一來二去我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但我沒有戳破，一個是當時情侶賬號已有起色開始賺錢，另一個是，謝祁長得很像一個人。

 

我那不打一聲招呼就出國的鄰居哥哥。

 

反正不是什麼好人。

 

把我當傻子玩兒。

 

那我索性，就這麼談著。

 

10

 

「所以……你早就知道？」

 

沈焓雙眼茫然，又掙扎質問，「那這些年，你都在騙我？」

 

「是啊。」

 

我呼出一口氣，爽快笑了，「所以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你在情書裡寫想與我相擁接吻，我也滿足你了……」

 

我在沈焓赤紅雙眼下勾起嘴角，惡劣說出下半句。

 

「我當著你的面和謝祁接吻時，感覺怎麼樣？」

 

一滴淚猝然落下，緊接著止也止不住。

 

沈焓嘴唇咬出了血，雙目絕望，可憐極了。

 

「哭什麼？」我拍了拍他的臉，「你和謝祁聯起手來騙我，我都沒哭。」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以心……」

 

沈焓慢慢蹲下身，隻會訥訥重復這一句。

 

我忽然覺得沒了意思，準備回自己房間。

 

跨過他時，我問，「你知道為什麼後來我都不回復你那個賬號上發我的情書了嗎？

 

「因為我知道那是你，而我不會轉頭去愛一個懦夫。

 

「所以不要想著當初要是告訴我會怎麼樣，不會的，你永遠無法改變你內心懦弱的事實，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話音落下，沈焓身形顫抖，嗚咽出聲。

 

11

 

陳鋒出手很快。

 

幾乎是當晚就開始動作。

 

第二天我是被門外的吼罵聲吵醒的。

 

推開門，謝祁看見我，剛嗫嚅嘴唇就被一巴掌扇在臉上。

 

門外十幾個人，謝祁的叔叔伯伯都來了。

 

他爸一腳踹得他吐了血，他媽在旁邊被SS拉著，哭聲震天。

 

那些叔伯在這次項目裡投了錢，都指望著跟著喝口湯。

 

現在湯沒喝到，碗還被摔了。

 

全泄憤在謝祁身上，說要給個交代。

 

「我們現在被追債的逼得都想S，他媽的還是你謝祁舒服，拿著我們的錢在這玩女人！」

 

本在房內的沈依也被哭喊著拉扯到門外。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大喊，「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憑什麼動我！」

 

沈依和謝祁本就是從小一起長大，不知道互相去家裡做了多少次客。

 

那些叔伯當然認識。

 

小時候不少人抱過叫她沈丫頭，現在大家一改嘴臉，咄咄逼人。

 

「沈依是吧，你和謝祁睡一起了，那他的錢你來還！」

 

「對啊！都睡一起了不就是你謝家兒媳！沈家有錢，讓沈家來還！」

 

謝祁家趕上風口富了一把，前幾年可是看不上沈依家的。

 

沈依要是在那個時候聽見大家說她是謝家兒媳早就高高興興承認。

 

可現在隻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情況不對。

 

她小臉煞白，「什麼錢？」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鈴響，一對夫婦衝過來就要把沈依拉走。

 

來的是沈依爸媽，應該是聽見風聲急忙趕過來的。

 

其他人SS堵住愣是不讓幾人逃走。

 

一時間，又鬧了起來。

 

12

 

我從山上下山回家，直接定了回老家的機票。

 

謝祁家裡也沒什麼我的東西，除了這些年的禮物和衣服。

 

我想了想也不要了。

 

機程四個小時，下飛機時，一股湿冷席卷而來。

 

我打車到汽車站，坐上回家的大巴時，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是謝祁的消息。

 

早上九點：

 

【你在哪？

 

【你什麼意思？

 

【分手就把我送進去？你什麼時候謀劃的？】

 

中午十二點：

 

【陳雜種來了，你他媽和他搞在一起了？

 

【他說你是他女朋友，什麼意思？回我。】

 

下午一點：

 

【祝以心，你他媽真是好樣的。

 

【你玩我。

 

【我他媽現在就來找你，你在哪？】

 

前言不搭後語，我看不懂，也不想看。

 

拉黑刪除後，彈出一條新聞。

 

上面是謝家破產的事，還牽出幾條違法的事。

 

謝家父母被拘留。

 

以及一張謝祁坐在輪椅上的照片。

 

他被打成豬頭，一條腿上還打了石膏。

 

我翻了翻評論才知道，我走後謝家叔伯本來指望沈家替他家還錢。

 

結果沈依為了撇清關系扇了他一巴掌，報警告他強J。

 

沈依和她父母這才得以脫身。

 

謝家叔伯為了泄憤就打斷了謝祁一條腿。

 

警察來了後看了監控發現沈依胡說的，才讓謝祁被抬進醫院。

 

我裹緊衣服打了個噴嚏。

 

大巴搖搖晃晃，困意襲來，我閉上眼。

 

回家的路還很長。

 

我要好好睡一覺。

 

（正文完）

 

番外

 

1

 

我回家時爸媽都嚇了一跳。

 

連忙讓我進屋，又讓我穿上最厚的棉袄。

 

爸媽煮了甜湯。

 

小丸子白玉一般浮在核桃紅糖水上，軟糯香甜。

 

還臥了兩個溏心雞蛋，一戳開，澄黃蛋黃緩緩淌出來。

 

我剛要喝，我媽問我。

 

「阿銘那孩子回來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斂下眼，正拿著瓷勺攪動的手心不由出了汗，「我去看什麼。」

 

「……他——」我媽躊躇兩下，「他生了病，說是國外也治不好，就想著最後幾個月……」

 

叮——

 

勺子墜在碗裡。

 

「心心？」

 

「啊？哦……」我放下碗，快步往屋外走，「我去看看。」

 

白銘，白銘……

 

我很久沒想起這個名字了，連帶著那個人。

 

再憶起，似乎還是那個白白淨淨總是溫柔笑著的模樣。

 

我要玩跳房子遊戲時，他會找來粉筆，在院子裡為我畫上。

 

「小以喜歡什麼顏色？」

 

我會說，「粉色。」

 

「好，那哥哥給你畫粉色的房子。」

 

我吃著從他那薅來的棒棒糖感受頭頂溫柔的撫摸。

 

他會蹲在地上，鞋子似乎大了些。

 

在他跪蹲時，右腳的腳踝後方完全脫離鞋跟。

 

「有點打腳。」

 

「嗯？」他回頭看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的我。

 

我伸出手指，觸摸上他腳後跟泛紅的地方，「這裡，疼嗎？」

 

他搖搖頭，「不疼。」

 

又幹淨利落畫完最後一筆，站起來摸摸我的頭，笑道，「小以，去玩吧。」

 

再稍長大些，我愛坐秋千。

 

白銘會推著我。

 

我側頭時總能看見他流暢白皙的小臂。

 

我也會推他，讓他去坐。

 

我記得白銘的頭發有些碎，看起來軟軟的。

 

他的耳廓後方有一粒痣，頭發稍微長長些就看不見了。

 

是夏天時，他理了一頭利落的短發，穿著白 T 坐在秋千上時我發現的。

 

秋千回蕩，我和他靠得很近，白銘身上會有海洋的氣息，像駐停在海邊的海鷗所有的。

 

我心跳很快，嘴唇發幹。

 

我告訴他，「我想吃冰激凌了。」

 

白銘會笑，從秋千上下來拉著我，「那我們去吃冰激凌。」

 

「等會兒回來換你推我。」

 

「好，我推你。」

 

等回來時，白銘突然說他肚子疼，下次推我蕩秋千。

 

我答應了。

 

可沒有下次，那天過後，他出國了。

 

我放慢腳步，慢慢往前走。

 

前面就是白銘的家，我能看見院子裡光禿禿的葡萄藤架。

 

我心如擂鼓，想逃，又咬牙逼著自己往前走。

 

直到聽見一聲咳嗽。

 

我停下腳步，躲在牆後，捂嘴大哭。

 

「小以？」

 

溫柔又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抬起頭，眼淚止也止不住。

 

白銘戴著棉線帽，蒼白羸弱的臉上揚起一抹笑。

 

「你回來啦？」

 

我捂住臉，哽咽道, 「我回來了。」

 

2

 

再次見到謝祁是半年後。

 

我從家裡提了雞湯出來就看見謝祁拎著早餐在樹下等我。

 

他迎上來把手提袋遞給我，「以心，這是我親手做的，對胃好。」

 

我冷眼掃過, 連他怎麼知道我家在這都懶得問，掠過就走。

 

謝祁追上來, 邊走邊說。

 

「那些債我快還完了, 我自己還開了個公司。

 

「那個情侶賬號我還保留著……」

 

「謝祁。」我看著他, 「我有男朋友了。」

 

他瞳孔一顫, 強顏歡笑，「你說的是陳鋒？

 

「我已經知道他是騙我的了，你和他什麼關系都沒有。

 

「以心……，沈焓告訴我你知道我們騙你的事了。

 

「我知道現在說對不起沒有用了，但我後來是真的愛上你了……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說清楚。

 

「不能，我們沒有可能。」

 

「為什麼？」謝祁語氣急促, 「以心，你也騙了我不是嗎？我都不計較了……」

 

「哈。」

 

我忍不住了，揚手給他一巴掌，「謝祁, 你真夠無恥的。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我沒有有愛心到要去收養一條咬過我的狗。」

 

謝祁被扇地偏過頭, 發絲垂在額前，一片陰影。

 

本以為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可後來連續一個月謝祁都在門外蹲守我。

 

早餐每日不重樣，都被我爸拿去喂了狗。

 

這天我出門時沒看見謝祁的身影。

 

以為他終於走了。

 

可在我和白銘出門曬太陽時, 他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雙目赤紅，SS盯著我和白銘十指相扣的手。

 

又看見他與白銘眉眼的相似，咬緊了牙，幾乎嘔血。

 

「祝以心，他是誰？」

 

我舉起交握的手, 「哦，他就是我告訴過你的男朋友。

 

「我剛回國的發小。」

 

白銘身形瘦弱，毛線帽下沒有頭發，就連我們說話時都止不住咳嗽幾聲。

 

謝祁瞬間發了瘋, 指著白銘聲嘶力竭。

 

「祝以心你他媽瘋了？他都要嘶……」

 

話音一出, 我抬腳猛踹他襠部, 臉色陰沉，「滾。」

 

白銘握緊我的手, 咳嗽著走到弓在地上的謝祁身前。

 

謝祁滿頭冷汗, 話都說不出。

 

白銘看著他, 溫柔說道, 「你和我長得這麼像, 怎麼連一點愛都沒分到呢？

 

「小以她明明很溫柔的。」

 

謝祁眸子裡燃起兩團火，痛不欲生。

 

我走過去牽住白銘，「走吧, 不要理他。」

 

「嗯。」他扣住我的掌心, 低頭看我，「小以，不要擔心, 我還要活很久。」

 

我點頭，眼睫湿潤。

 

「你當然要活很久，和我在一起很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