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發小給我看了一個女孩秀恩愛的朋友圈。
但是這女孩秀恩愛的對象，卻不是正牌男友。
我以為我要聽女海王的八卦了。
哪知發小告訴我。
這朋友圈，是我未婚妻的小號。
所以，我被綠了？
1
朋友圈裡的一切都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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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男主角的照片。
但是滿是鮮花和各種禮物。
那些都不是我送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送的各種禮物，都會被她報以嗤笑的嫌棄。
朋友圈裡的內容很多。
除了無配文的玫瑰花照片。
也有日常生活。
還有一些心情日記。
「今天是他生日，實在裝不出對他的熱情。」
「他難道不知道，我們早就不應該有未來了嗎？」
我看著這條文字朋友圈的日期。
就是在我生日的那天！
劉思出軌了？
這個念頭像把扎進我心髒的刀子。
她隻是和我在一起太久感覺平淡，需要個人空間才要小號的。
也許那些玫瑰花和禮物的照片，隻是出於禮貌不得不曬的吧？
日子過久了，難免有些小心思，應該沒事的。
我躲進被子裡，緊閉著眼睛，故意放緩呼吸。
我努力想把劉思出軌了這個念頭趕出大腦。
可是隨著砰的一聲開門的聲音。
強烈的不安，瞬間將我吞噬。
我被不安的情緒幾乎掐得透不過氣來。
我出了房間，劉思已經化好全妝，穿著包臀裙要出門了。
「都十二點了，你還要出門？」
劉思對著全身鏡整理衣服，沒有看我一眼。
「嗯，有事。」
我笑笑，裝著輕松的語氣：「什麼事兒啊？」
「這麼晚還要去公司嗎？」
劉思皺了皺眉頭，回頭看我一眼。
我沒法再為她眼神裡的嫌棄找到任何借口。
我躲開她的眼神，等著她的回答。
可是回答我的，隻有砰的一聲關門聲。
這一個月以來，我完全不知道她的行蹤。
她隨時可能離開。
而離開也總沒任何理由。
我們的談話也越來越少。
大多時候的談話，都會在她皺眉、斜視的眼神下結束。
一開始，我一直覺得就是劉思壓力大。
兩個人也該到了瓶頸期。
至於她那嫌棄傷人的眼神，我也總覺得應該是我太過敏感。
可如今，那些自我安慰的理由。
再也沒了作用。
可是……
她真的出軌了？
2
我在沙發上，從夜幕到破曉。
而劉思還沒回來。
我打了電話，被拒接了。
她回我短信：「有事，別煩。」
我沒有回復，看著上一條信息。
上一次，是三年前我住院的時候。
那時候，是她事業上升期。
因為我忽然昏迷在辦公室，我同事聯系的她。
當時她正在出差，得知消息就立刻回國，錯失了一個大項目的訂單。
而當時她哭紅了眼睛，責怪我說：
「工作算什麼，你出事了我怎麼辦？」
「你如果非要創業，我就辭職照顧你！」
「往後你有半點不舒服都不能瞞著我！」
當時她為了陪我，將手機關機，再也沒有接過任何人的消息。
再上一次和她發短信是剛戀愛的時候。
已經五年了。
那時候的她和我還是學生。
我們相隔六百多公裡。
那天她買了最早一班的車票來看我。
花了她一個月的生活費，幫我置辦生日宴。
那天晚上她說：
「上天給了我陪你過每一次生日的機會。」
「我真幸運。」
……
那樣愛我的劉思。
真的會這樣離開嗎？
她的嫌棄，真的不是我的敏感多疑嗎？
一整夜，我翻看著發小發給我的朋友圈截圖。
越看，心口越是發慌。
我看著緊閉的家門。
怎麼也想不清楚，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到底是我的敏感。
還是……
她真的出軌了。
等到她回來時，已經早上九點。
她進門看我時皺起了眉頭，緊接著就將眼神落在別處。
像想避開麻煩似的，轉身進了房間。
砰！
咔嚓！
她把門反鎖了。
過去創業時遇到難題。
我無論如何盡力遮蓋我的壓力和情緒。
我的失落，總能被她及時捕捉和安慰。
可是現在，我的情緒，就像是她的避之不及的麻煩。
我看著緊閉的房間門，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中午十二點，我被一陣笑聲吵醒。
劉思沒有休息，而是和誰正打著電話。
我忍不住湊到門前，將耳朵貼在門上。
劉思的笑聲很清晰，透著歡快的情緒。
像是我們剛戀愛時的模樣。
我聽不清她說著什麼，但她說話總是夾著聲音。
就像剛戀愛的青澀姑娘。
我聽到她的腳步聲，立刻又坐回了客廳的沙發。
她開門見我的第一眼，就又皺起了眉頭。
她自顧自地化妝，沒有和我有半點接觸。
甚至眼神接觸，都會被她刻意躲開。
她的閃躲，讓我的不安愈發洶湧。
我沒忍住問她：
「你最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劉思沒有說話，隻是看了我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能不能像個成年人一樣，給彼此空間？」
「我出門要把你掛在褲腰帶子上嗎？」
「你什麼時候這麼敏感多疑？」
劉思不耐煩地皺著眉頭，狠狠剜了我一眼。
出門前，她給我熱了兩個菜。
她總是如此。
不論我們如何爭吵，她也總是會給我做飯，給我搭衣服……
劉思在行動上的愛意，從沒讓我懷疑過。
這也是為什麼，我面對她嫌棄又傷人的眼神時。
總會覺得是我的感受，欺騙了我。
可是那朋友圈，就像是一根扎穿我夢境的尖刺。
我看著熱好的飯菜，沒動一口。
我窩在沙發上，大腦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VX 提示音忽然響起。
我的心髒仿佛被狠狠挑動，迫不及待地點開。
果然不是劉思的消息。
發小：「這是今天剛發的朋友圈，我也是通過嫂子朋友知道的。」
「有的事兒吧，不和你說，就對你不公平了，你要是想找人嘮嘮，我隨時在。」
我沒搭理陳勇的話。
點開看朋友圈截圖的那一瞬間，我的心髒開始生理性疼痛，呼吸也開始急促。
應激的麻木，從頭皮到了指尖，我的大腦好似空白了一瞬。
朋友圈裡發著：
「希望過去不再糾纏，未來永遠美好。」
配圖，是劉思和一位二十多歲的男孩子。
我認識他！
那是劉思的秘書——陳洋！
他們正臉靠著臉，拿著咖啡拍照。
前陣子我想和劉思拍照時。
她總說不想這麼幼稚……
是不想對我如此幼稚嗎？
3
我看著照片發呆，腦子裡的思緒亂竄。
我想著劉思和陳洋之間的種種不可能。
比如，我要和劉思都是三十來歲的人了。
而陳洋才剛剛二十六歲。
比如，陳洋的學歷，社會資本，不僅不如我，也不如劉思。
我腦子裡多了無數否定她和陳洋關系的理由。
可是不安的浪潮還是沒有半點退卻。
這張照片也讓我想起。
上一次陳洋和我們見面的時候。
他下意識是要坐在劉思身邊的。
緊張，惶恐，不安，復雜的情緒大潮像是要將我吞沒。
這時候公司又來了電話，我必須去一趟了。
出門前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菜。
我猛然覺得，愛情這件事裡。
除了愛，也許有時候也有愧疚吧。
比如這頓飯菜，也許就誕生於愧疚。
到了公司，好幾天沒處理的工作一股腦撲向我。
我看著桌上堆滿了的文件合同，一時間有些恍惚。
當初這些都是我想都不敢想的訂單和合作協議。
而今天卻成了我不想處理的工作常態。
而當初沒有這些的時候，劉思總會在我辦公室裡給我畫大餅。
她會滿臉期待，手舞足蹈地說：
「那些不給你訂單的甲方，往後肯定求你和他們籤合同！」
「往後這裡的老板桌會越來越高級！我往後就在這當老板娘！」
「到時候你的勝利果實都是我的！你好好努力加油！」
是當初劉思給我提供的力量，才有今天擺在桌上的合同和訂單。
一切都好了。
劉思怎麼反而會……
真的是因為厭倦嗎？
我看著桌上的訂單出神，秘書敲了敲我的桌子，給我遞來一杯溫水。
「陳哥，你也太拼命了。」
「一看你這兩天就沒休息好，又在努力陪嫂子吧？」
「你要不先休息休息，這些明天飛機上處理吧。」
「明天有個項目需要你去實地考察一下。」
我搖了搖頭說：「謝謝。」
即便秘書，也不會對我吝嗇一句本可以沒有的關心。
而她……
我將思緒清空，努力將一切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夜裡回了家，劉思還是不在。
我想在出差之前好好和她談談。
也就盡量不會影響到接下去的工作。
在我剛想發消息的時候，劉思忽然給我發了條 VX。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我的指尖在打字鍵盤上停留了片刻。
將我們好好談談重新刪除了。
回復了一個我明天出差。
消息發出，劉思許久沒有回復。
我坐在沙發上抽著煙，總忍不住地看一眼手機。
這種等待，好像每多一分鍾，我的心就往下沉一些。
叮咚。
劉思回復了。
我迅速拿起手機，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她可能回復的內容。
直到我看到消息欄裡的一個嗯字。
4
我將手機扔在桌上，開了飛行模式。
我想，反正劉思也不會找我的吧。
我衝了個涼水澡，盡量讓自己保持穩定。
明天的項目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公司正處於轉型期，要從做產品的主業上拓展一些投資項目。
這往後也能給劉思經營的投資公司積攢一些行業渠道。
冷靜，是做重大決策時必須擁有的素質。
這是我創業十年雷打不動的原則。
可是這個原則在今天，好像失去了慣性作用。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影。
時間明明還沒過去十分鍾，我就已經忍不住拿起手機十多次。
然後解除飛行模式，打開 VX 查看消息。
直到一次次面對和劉思那空蕩蕩的聊天窗口。
她會在做什麼呢？
和陳洋在一塊？
還是在工作？
可是即便是工作，也會和陳洋在一起吧？
不安的思緒從未間斷，直到發小發來了消息。
「陳哥，最近這些日子你注意一些。」
「嫂子正在用你公司的名義投資一些空殼公司。」
「你和嫂子都久經商場，嫂子不會看不出來。」
我皺了皺眉頭。
這些年，我和劉思雖然沒結婚，但是早就以夫妻模式生活。
我的公司她也有原始股和決策權。
我問發小：「你怎麼知道的？」
「嫂子投資的項目的項目經理我認識。」
「多的就不說了，你自己掂量。」
我放下手機，忍住了給財務和秘書打電話的衝動。
不論如何，我相信劉思和我的感情。
我們互相支持，相互妥協。
我們各自投入人生中最珍貴的時間和情緒。
維持的這段將近十年的感情。
即便真的走到了最後。
我相信她也不會來破壞我經營了十多年的心血。
第二天一早，我趕上了最早的飛機出差了。
在外省的半個月時間裡，工作幾乎將我生活的所有時間填滿。
合作談得很順利，這一點讓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隻不過，在這半個月裡，劉思依舊沒給我半點消息。
在回去的前一天夜裡，我忍不住買了當晚的飛機票。
我已經等不及回去和劉思分享這次的成果。
過去每次公司有了好消息。
我們都會去我們創業時常去的蒼蠅館子吃面慶祝。
當時劉思每次都會先吃一大口的面，然後笑吟吟地看著我。
「這是憶苦思甜！老陳同志，你要再接再厲！」
「往後你就得給咱們家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給咱們未來的娃兒當榜樣！」
我也總會配合地嗦一大口的面條，一本正經地敬禮：「是！領導！」
我想這一次進軍投資行業的首戰告捷。
應該也能緩和一下我和她之間的情感狀態吧。
這段感情隻要能有好轉與一絲的可能性。
我都不會放棄，甚至對劉思最近所做的一切，當作一無所知。
凌晨一點，我帶了劉思最喜歡吃的夜宵和花兒回了家。
我想給她驚喜。
當我站在門口，低頭開門的時候。
一雙男士皮鞋映入眼簾。
我心裡的憧憬與對她笑容的期待。
瞬間灰飛煙滅。
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放在門鎖上的手開始顫抖。
望著緊閉的家門，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
劉思，這是你趁我不在時，給我準備的驚喜嗎？
5
我終究是開了這扇門。
同時，也斷了我的感情的退路。
開門，眼前一幕與我所想別無二致。
門口，散落著劉思的衣物。
客廳，劉思正在盤腿看著電影《泰坦尼克》。
以前她說，這是她最想和愛人一塊看的電影。
衛生間門口，陳洋裹著浴巾擦拭頭發，臉上帶著笑。
「陳哥，你，你——」
他的笑容，凝固在他看到我的瞬間。
「陳旭？你不是去出差了嗎？為什麼騙我？」
「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嗎？你解釋一下你到底去幹什麼了！」
「別以為你帶個夜宵和花兒回來，我就能對你笑嘻嘻的！」
劉思沒有半點解釋的模樣，理直氣壯得像是，我才是那個被捉奸在床的人。
她將陳洋護在身後，一如過去始終將我的情緒護在身後一樣。
她看我的眼神，也一如過去看那些刁難我的甲方的眼神。
「冷靜」這件事，第一次完全從我的大腦抽離。
我渾身都在止不住地哆嗦，眼淚從我眼眶裡迸發出來。
顫抖著的嗓子已經沒法讓我完整地說話了。
我忘了我是怎麼衝進房間，再拿出房本，又衝回到客廳。
劉思已經整理好了衣服。
我將房本摔在茶幾上，指著她的鼻子，用盡渾身氣力朝她喊：
「滾出我家！滾！滾！」
陳洋好似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男人風度與擔當一般，將劉思護在了身後。
「哥，你想多了，我就是上來洗個澡。」
「我和劉姐剛應酬完，門口的衣服上都是劉姐吐的東西，所以一進門她就換了。」
我幾乎沒聽清他上下翻飛的嘴皮子說的是什麼。
「洗個澡？洗到我家裡來了？」
「洗到臉貼臉一塊拍照了？」
「洗到送玫瑰花兒了？」
「你是不是還順帶幫劉思把澡洗了？」
我的怒火沒有對劉思發泄，一股腦地落在了陳洋身上。
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被我的眼神堵住了嘴。
他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劉思一把拉住陳洋的手，將他護在身後，兩眼直勾勾地瞪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