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臉頰瞬間爆紅，什麼聲音，會不會是……

 

「聽到你生氣的聲音了。」

 

懸著的心瞬間放回平地。

 

他沒再說別的，隻說：「鹿鹿，如果以後不開心，可以來找聞景哥哥，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開心。」

 

7

 

等我坐到工位上，彈幕還在不斷滾動。

 

【眼睛要尿尿了，男主他什麼都知道，他什麼都不說，夠了，我心疼他。】

 

【男主太有正宮範兒，但是怎麼活的還不如個小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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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你嘴別太欠，說誰小三呢？誰能得到女主的愛各憑本事，勸你收回剛才那句話。】

 

【我說裴商呢，裴商就小三小三。】

 

……

 

彈幕忽然吵了起來，吵得我頭暈腦漲。

 

我在心中大喊一聲閉嘴。

 

彈幕突然靜止了。

 

滿屏飄起了：【我靠我靠，女主難道一直都能看到彈幕？】

 

我這裡忽然也意識到，他們能聽到我說話？

 

於是我嘗試在心裡和他們對話。

 

「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

 

【是真的女主寶寶！天啊，女主寶寶我喜歡反派，S對頭就是最好嗑。】

 

【女主我是官配黨，你的聞景哥哥一直都喜歡你！】

 

……

 

又開始吵了。

 

「你們能不能安靜會兒，讓我緩一緩？」

 

【可以。】

 

為了驗證彈幕的真假性，我詢問她們曾經發生在我身上一些不起眼的小事。

 

沒想到她們都能答對。

 

我開始懷疑自己，難道這裡真的是一個虛擬的世界，我隻是被創造出的一堆代碼嗎？

 

我真的會按照作者的設定，和聞景在一起嗎？

 

而裴商真的會強制囚禁，最後被趕出國外，孤老一生嗎？

 

我沒有答案，唯一的結論是，不管未來如何，我都要過好當下。

 

而現在我能做的就是探究裴商是否真的失憶了。

 

8

 

不知是裴商戒備心放低了，還是我試探的方法用對了，這次很容易就得到答案了。

 

周末早上，我起得格外早些，掐著時間點，裴商起床，我恰好化好妝。

 

我看著鏡子中的女人，一件淡粉色長裙，腳上同款細帶高跟鞋，黑發披肩散落在身後。

 

裴商倚靠在門框處，188 的身高，顯得空間格外逼仄。

 

他眸色沉沉的：「起這麼早，打扮這麼好看，有安排？」

 

我點了點頭：「約了聞景哥。」

 

「約他？你跟他有什麼好說的？還打扮得這麼漂亮？」

 

我含情脈脈看著他：「我決定跟聞景哥哥坦白了，要跟他說我喜歡上一個人。」

 

裴商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幾分柔軟繾綣。

 

「你終於舍得公開我們的關系了。」

 

我沒否認，遞給他一個外觀精美紅色絲絨的小盒子。

 

撩起頭皮，將白皙修長的脖頸暴露在裴商面前。

 

「幫我戴上，這是你送我的畢業禮物。」

 

我笑吟吟地看著他：「我會告訴他這是我喜歡的人送我的禮物，他會理解我的。」

 

蓋子打開的一瞬間，裴商眉頭忽地一緊。

 

是一條銀白色珍珠項鏈，大小勻稱，顆顆圓潤。

 

見他愣在原地，我催促他。

 

「愣著幹什麼，快點啊。」

 

他猛地合上蓋子，轉身就走：「我送了你很多禮物，這條不好看，換一個別的。」

 

「我就喜歡這條，隻戴這條。」

 

裴商身影立在原地。

 

「裴商，你根本就沒失憶是嗎？」

 

彈幕緩緩飄過。

 

【女主寶寶好聰明，這個方法太絕了，兩件畢業禮物，一件是鑽石項鏈，一件是珍珠項鏈，鑽石項鏈是裴商送的，而這條珍珠項鏈卻是聞景送的。裴商如果真的失憶，根本不知道那條項鏈是他送的，會聽女主寶寶的話，親手為她戴上珍珠項鏈。

 

【而如果裴商沒失憶，他不可能給女主戴上珍珠項鏈，如果戴上，無異於把女主親手送到聞景身邊。這樣則會暴露他沒失憶的真相。

 

【無論怎麼選擇都是錯，女主寶寶真聰明。】

 

裴商沒回答我，反倒是拿起桌子上的鑽石項鏈，繞到我身後。

 

動作小心，神情認真：「這條更適合你。」

 

9

 

我捏住他的手腕，抬眸對視。

 

「為什麼？」

 

他像是解釋，又像是自嘲：「失憶是真，恢復記憶也是真。」

 

胸腔瞬間被怒氣填滿：「裴商，你一直都在耍我，看我在你面前一次次編織謊言偽裝出我們情真意切的模樣，S對頭被你玩得團團轉，你一定很得意吧。」

 

一直以為是我在玩弄裴商，沒想到我才是真正的小醜。

 

想起我心疼他，縱容他的模樣，我隻覺得自己可笑。

 

他略施小計我就已經是戲中人。

 

裴商低頭將我摟在懷裡：

 

「鹿鹿，你別這麼說。

 

「一個月前我恢復記憶，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針鋒相對，我從未見過溫情愜意的你，會溫柔地對我撒嬌，會懶懶地說裴商早上好，會允許我抱你，甚至會叫我老公，允許我更進一步……

 

「我貪圖這來之不易的溫情，像個偷盜者看著你和失憶裴商的幸福，一邊假裝失憶，一邊害怕被你發現令你更討厭我……」

 

「鹿鹿，你說，我該怎麼辦？」

 

一貫清冷的眸子流動著星光，目光灼熱、真誠。

 

【沒想到反派竟然真的失憶了，隻是中途又恢復了記憶。】

 

【反派舍不得香香軟軟的女主，所以才假裝繼續失憶了，如果是我我也舍不得啊！】

 

【樓上別太溺愛反派了，他終歸是騙了女主，欺騙是不值得被原諒的。】

 

【其實反派老早就喜歡女主了，隻是用錯了方法。青春期時本來就叛逆，不懂得表達自己，隻能通過搗亂來吸引女主的注意力。扯她頭花，撕掉別人給她的情書，否認女主長得漂亮，以為這樣就能減少別人對女主的喜歡，沒想到卻把女主越推越遠，令女主認為他討厭自己，最終發展成宿敵。】

 

我沒看這些彈幕，隻是緊盯著裴商。

 

「我不想聽你狡辯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出我家。」

 

10

 

生日當天，是一場小型聚會，圈子裡熟的不熟的，來了好多人。

 

禮物堆了滿地，我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

 

閨蜜湊過來：「大壽星，你今天生日，開心一點啊。」

 

她指了指堆在地上的禮物：「這麼多禮物都不喜歡嗎？」

 

紅酒碰杯：「我不缺這些東西。」

 

她又指了指一旁包裝精美的盒子，語氣曖昧：「你一直想要的 D 家限量的包包，聞景給你送來了哦。」

 

「聞景哥哥也來了嗎？」

 

「當然，他來的時候你在廁所，你出來了他又去打電話了，就這麼錯開了。」

 

閨蜜對我眨了眨眼睛：「我送你的驚喜來了哦。」

 

話音剛落，188 高大威猛的男人便踏門而入。

 

現場靜默了一秒：「裴哥來了。」

 

「裴哥。」

 

閨蜜的記憶還停留在裴商失憶，我將錯就錯成為他女朋友的時候。

 

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我和裴商早就撕破臉了。

 

寬肩窄腰的男人緩緩向我走來。

 

「鹿聆，拉黑刪除，連生日的地址都不告訴我？」

 

一旁的人知道我倆不對付，趕忙開口轉移話題：「裴哥，您給鹿姐帶了什麼禮物，快讓我們見識見識。」

 

「驚喜，當然要留在最後才合適。」

 

11

 

一群人圍在桌子上玩國王遊戲。

 

好俗的套路，我不想玩，可閨蜜非拉著我一起。

 

閨蜜驕傲地說：「我當國王！」

 

前面幾局都是一些小打小鬧。

 

3 號說出你最難忘的一件糗事。

 

11 號給 1 號扎小辮子。

 

5 號和 6 號互相握手說「老板好，老板好」，誰先笑誰先罰酒。

 

……

 

我習慣性地端起右手旁的酒杯。

 

白水？我看向身旁的男人。

 

裴商毫無愧疚地迎上我的視線。

 

右手被寬厚的大掌緊緊握住，他用口型說：「快來姨媽了，別喝酒。」

 

我瞪他一眼，卻還是老老實實放下酒杯。

 

畢竟我比任何人都怕疼。

 

右手使勁甩了甩，沒甩開。

 

一個月前圈子內也有場聚會，當時桌子底下，我和裴商偷偷牽手，在廁所裡被裴商吻得喘不上氣。

 

表面上的S對頭，背地裡嘴都快親爛了。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宿敵就是宿敵，宿敵是不可能成為夫妻的。

 

隻穿了一件露肩短裙，夜風習習，從窗戶中吹到身上，我沒忍住打個噴嚏。

 

背上一暖，聞景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我身上。

 

裴商嗤笑一聲，起身關窗。

 

回來後，直接掀開聞景的外套，橘子花香滿鼻，他的衣服取而代之。

 

一時之間眾人都看呆了。

 

我將裴商的衣服扔給他，轉頭整理聞景的衣服，感謝他。

 

「聞景哥，謝謝你啊。」

 

聞景掀開眼皮，朝裴商看過去。

 

「脾氣還是這麼暴躁，裴商，你怎麼一直沒長進？」

 

【吼吼吼，男主 A 起來了，早就應該這麼 A 的，忍不了一點。】

 

裴商點燃香煙，煙霧繚繞：「真不會說話，我這明明叫真性情，不像某些人裝得像模像樣，虛偽。」

 

【要我說，兩個都不是好人，半斤八兩彼此彼此吧。】

 

【其實我兩個都喜歡，區區兩……】

 

我臉頰發紅，彈幕到底在說些什麼？這怎麼可以？！

 

都沒人管的嗎？

 

12

 

遊戲還在繼續。

 

閨蜜笑嘻嘻：「別眨眼哦，重磅來了。」

 

我右眼一跳，壞了。

 

「請 13、14 號接吻 52.1 秒。」

 

我低頭，牌上寫著一個大大的 13。

 

「哇，13 號是我們的壽星，14 號是誰？」

 

溫潤的聲音傳來：「是我。」

 

我震驚地看向聞景，白皙修長的手指掀開桌子上的牌，寫著 14。

 

【我靠，就是這裡，男女主感情要步入正軌了！這是他們的定情之吻。】

 

【官配黨狂喜，我嗑的 CP 終於成真了。】

 

【就隻有我注意到反派的神情了嗎？他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總感覺不太對。】

 

閨蜜好似有些震驚，喃喃道：「不應該啊。」

 

聞景剛好在我左邊，他手掌輕輕按壓在我的後腦勺上。

 

湊到我耳邊：「鹿鹿，我們錯位，冒犯了。」

 

在他低頭湊過來的瞬間，我忽然被身後一股大力拉開。

 

與此同時，裴商甩出一張一模一樣的 14 號卡牌。

 

語氣嘲弄：「是你嗎？你就敢親？」

 

現場炸開了鍋，彈幕也炸開了鍋。

 

【怎麼有兩張一模一樣的 14 號？誰出了老千？】

 

【男主那張是假的嗎？不應該啊，原劇情就是男主是 14 號。難道劇情發生變化了嗎？】

 

【男主你終於知道爭知道搶了，我甚是欣慰啊。】

 

【憑什麼後來者居上，因為男主又爭又搶～】

 

聞景隻是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兩張一模一樣的 14 號，真是耐人尋味啊。」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出了老千？】

 

【是誰不重要，就看女主寶寶想選誰了。】

 

閨蜜適時開口：「兩個總歸不太合適，鹿鹿，要不你選一個？」

 

現場氣氛瞬間被點燃。

 

【我押一毛錢，女主選男主，如果錯了，那我再道歉。】

 

【真的不能兩個都要嗎？嗚嗚，都好喜歡。】

 

【大型燃冬現場（機智）。】

 

右邊裴商撐起手肘壓在我坐的椅子上，左邊的聞景同樣也撐起手肘壓在椅子上。

 

背挺得很直，努力把自己縮成一條竹竿。

 

但左右為男，我實在是進退兩男。

 

13

 

能感覺到身旁兩道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一道溫和繾綣，一道虎視眈眈。

 

「哎呀，多了一張牌，這局就不算了。

 

「趕緊開始下一局吧。」

 

【劇情果然被改了，這裡本來就應該是男女主的定情之吻。】

 

【無論怎麼選都是修羅場，我倒覺得女主寶寶的選擇很正確。】

 

我看到劇情兩個字，愣了一下，隨即放寬心。

 

沒有按照既定劇情發展，說明我們存在於自己的世界中，不會受外界的幹擾。

 

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閨蜜看到我的為難，短暫地心疼了我一下。

 

「那就給我們壽星一個面子，這局就過去啦。」

 

不知誰喊了句：「好美的煙花。」

 

窗外入眼的是一片奢靡的景象，五顏六色的煙花劃破寂靜的夜空，綻放出絢爛的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