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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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天空:「萬一她喜歡的就不喜歡她呢。」


旁邊的人也無話了。


 


我:「這麼久都不在一起,肯定是那個人也不喜歡她,既然不喜歡,肯定要早早放棄……」


 


「你也是嗎?」


 


我茫然了片刻,隨後釋然:「衝動一次就夠了,畢竟我挺要臉的。」


 


裴淮慵懶地向後一靠,看著我,眉眼微翹。


 


「是嗎?那我也不要臉試一次。」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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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撮合這段姻緣,我將自己從失戀的狀態抽身出來。


 


請了康復中心的醫師幫忙給裴淮做復健。


 


「裴淮,再走兩步試試。」


 


我站在離裴淮距離十米的地方給他加油打氣。


 


經醫生檢查,裴淮還是有站起來的可能。


 


他總不能一輩子坐輪椅上,多浪費這張臉。


 


再者,等我離開後。


 


如果集團再出什麼事,裴嚴來不及護著他,他也能保護自己。


 


「裴淮,把我想象成你喜歡的女孩,她現在迫切需要你!」


 


我伸著手飆戲:「阿淮,快來!」


 


裴淮額頭上暴著青筋,手扶著欄杆慢慢往前走,但臉上卻盛滿笑意。


 


「等我,馬上。」


 


自從跟裴淮呆久了,他也褪去身上的冷氣,開始變得愛笑。


 


顫巍巍幾步,眼看著他要摔倒,我拔腿就去扶他。


 


「哦莫哦莫。」


 


裴淮整副身體都靠在我身上。


 


我艱難地抱著他往沙發邊拖:「裴淮,你使點力啊,快壓S我了。」


 


話落,他抱得我更緊,語調裡有輕笑聲:「自己走路好累啊。」


 


「你個懶貨!把輪椅襄你腿上得了。」


 


我賣力拖著,誰料他後腳突然使勁。


 


我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幾步,跟他一同摔在了沙發上。


 


「裴淮!」


 


他唇角勾起,一臉無辜:「是你要我使勁的。」


 


此刻,距離很近。


 


他就這樣垂眸看我,寂靜無聲的空氣裡,仿佛有絲般的曖昧縷縷浮動。


 


「裴淮,你好重。」


 


我的臉有些燙。


 


雙手抵著他的肩往開推。


 


誰料他直接將頭靠在了我的肩頸處。


 


一臉無賴:「練太久了,歇會兒。


 


他身上很好聞,不知道是什麼香味,清淡又澄澈。


 


恰到好處地盈滿鼻尖,像是一張網,沉沉地籠住我。


 


19


 


裴淮說要「不要臉地追求他喜歡的人」,可他好像把這份不要臉全放在了我身上。


 


「阿隱,挑一朵你覺得最漂亮的玫瑰。」


 


我挑了。


 


結果他拿走了。


 


隔天被做成幹花標本的玫瑰出現在我面前。


 


他說:「玫瑰即永恆。」


 


寒雪化水,春來冒芽。


 


我承認,我有些心動。


 


後來,我獨自買醉。


 


他一言未發,默默給我做醒酒湯。


 


我發酒瘋,趴在他身上。


 


他也由著我。


 


「裴淮,你的腹肌真好看,可以摸摸嗎?」


 


他抓住我的手腕,吞咽口水。


 


我委屈搓手:「手好冷……」


 


「放吧。」他無奈著,卻又掀起衣服,主動將我的手放進去。


 


迷迷糊糊地,我鑽進他懷裡。


 


抬頭,鼻尖掃過他的嘴巴,我撞進一雙氤氲繾綣的眼睛裡。


 


「裴淮,你真好看。」


 


再然後,我好像做了一個意亂情迷的夢。


 


家裡無人,裴淮眉眼彎彎,像是故意勾引人。


 


我沒忍住他的眼波。


 


直直跨坐在他身上。


 


耳邊一聲悶哼。


 


後腰被溫熱的手箍住。


 


他輕輕劃圈,引得我渾身顫慄。


 


「裴淮,你和小叔共感。」


 


「你說,我們這樣,小叔會受得了嗎?」


 


腰上的手一緊。


 


軀體緊緊貼住。


 


「管他幹嘛?」


 


我太熱了,推著他的肩離遠一些。


 


嘟囔著:「小叔知道,會生氣的……」


 


裴淮鼻腔哼出笑:


 


「喝醉了還關心他。」


 


「你怎麼不關心關心我?」


 


……


 


裴淮對我好得不像話,我都有些疑惑。


 


對此他隻解釋:


 


「先在你身上練練手,以免之後生疏。」


 


我將信將疑。


 


終於,又過了好久。


 


裴淮能脫離輪椅,能自己走路。


 


我開心地跳著。


 


「成功了!」


 


我看向裴淮。


 


他的目光靜靜地停注在我身上,清俊的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背光,他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然後抱住了我。


 


我愣了一瞬。


 


「阿隱,我能站起來了。」


 


「對啊。」


 


我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裴淮,你真厲害。」


 


裴淮隻字未言,唇角微微漾著一絲清淺的笑。


 


盡顯溫柔。


 


心髒突然狂跳。


 


我不自覺地躲閃眼神。


 


裴淮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聲如溫玉:


 


「能站起來,也就能追你了。」


 


我愣了一瞬。


 


他前所未有地認真:


 


「阿隱,我喜歡你。」


 


「可以追你嗎?」


 


20


 


驀地,我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像生根似地站住。


 


裴淮的笑如沐春風,讓我慌亂。


 


太突然了。


 


「裴淮……」


 


這告白讓我措手不及。


 


我沒出息地跑了。


 


城市的天橋上,車水馬龍之下,我眼神迷茫。想找尋著什麼,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遠處黑色傘面微拾露出半張臉。


 


在這漫天雨幕裡,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周圍畫面如同被刻意放慢,像渲染過的舊日電影。


 


裴嚴一步步向我走來。


 


「不回家嗎?」


 


我的手有些顫抖,話卻帶刺:


 


「家?你家還是老宅?」


 


「你覺得呢?」


 


我努力平靜,笑了笑。


 


轉身想走。


 


「等等。」


 


他握住我的手腕,像那晚那樣滾燙。


 


嗓音有些沙啞:


 


「今晚,重新聊聊?」


 


21


 


車窗外一滴滴水滑落下,印得人臉斑駁。


 


暖氣將我包圍。


 


車後座,裴嚴向我靠近。


 


大腿貼著大腿。


 


「你這樣,女朋友不會吃醋嗎?」


 


我下意識拉開距離。


 


裴嚴大手反握住我的手。


 


「我沒女朋友。」


 


我張口欲說,最後隻扯出一抹諷刺的笑:


 


「關我屁事。」


 


「有關。」


 


腰間攀上另一隻手,裴嚴傾身而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面龐。


 


他眼眶泛紅,怔怔的凝注著我。


 


不知名的情緒在眼底湧動似巖漿般熱切,下一秒就要失控。


 


「阿隱,你說過的,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腦袋裡「嗡」的一聲。


 


我全身僵住。


 


他顫著聲音解釋:


 


「女朋友是假的,她是集團內賊的女兒,又給我下藥,我怎麼會喜歡她呢?」


 


「跟你說的那些話也是假的。」


 


「那天我接到電話,有人就守在我家外面,專門為了蹲你。」


 


「我很害怕,所以讓你之後都隻住在老宅。誰知你……直接表明心意。」


 


「那時情況緊急,我不知道會不會被對家報復,加之,心裡的道德感作祟,於是狠心拒絕了你。」


 


「但那,都不是我本意。」


 


我揚起頭:「所以呢?」


 


他眸底微微漩動。


 


「裴淮跟我說,錄音筆裡的那個女孩是你。」


 


「他喜歡的,也是你。」


 


裴嚴語調染了些自嘲:


 


「多巧啊,他跟我一樣,早就喜歡你了。」


 


「我還來得及嗎?」


 


腦中那根弦就此崩斷。


 


紛繁復雜的思緒漲得我喘不過來氣。


 


裴嚴的手逐漸收緊,聲音極力克制和委屈:


 


「阿隱,你和他那晚做的事情是為了報復我嗎?」


 


我愣了一瞬。


 


原來,誤以為是喝醉後的那個夢,是真的。


 


我和裴淮……


 


耳邊還有微弱的祈求聲:


 


「我後悔了。」


 


「用身體留住你,行不行?」


 


一吻落至我唇角。


 


裴嚴的眼神深不見底,照得我心慌。


 


冷漠淡然的少年莫名出現在我腦海。


 


「阿隱。」


 


「阿隱。」


 


二人異口同聲。


 


我該選誰?


 


22


 


這是我來英國的第三年。


 


回國機票訂好之後,我的心莫名地慌亂。


 


回想起三年前,裴淮和裴嚴同時向我告白的那天。


 


我整個人都處在迷茫慌亂的狀態裡。


 


繁華的街頭,四通八達,人群來往。


 


我不知道哪條路才是正確的。


 


所以我沒做選擇,直接逃了。


 


坐上飛機的前一刻,我收到了三條消息。


 


兩條來自裴淮:


 


「知道你的答案了,不過,何必這樣決絕。」


 


我沒回復。


 


他又說:「或許我應該把『我喜歡你』換成『謝謝你』,原諒我的唐突。」


 


另一條來自裴嚴:


 


「遙祝,此生如翡,自由高飛。」


 


很簡單,一如他的風格。


 


飛往英國的 15 個小時裡,我的淚如決堤。


 


後來的三年。


 


我們心照不宣地斷了聯系。


 


期間隻收到過裴淮的一封郵件問安。


 


其實,他們不知道。


 


中途我回過國。


 


我以為我離開後,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可現實是。


 


老宅的玫瑰園早已頹敗。


 


裴淮長身立於其中。


 


他隨手折了一隻玫瑰,指尖被刺破, 骨節分明的手上流出鮮血。


 


但他卻毫不在意, 拿著紙巾隨手一擦後,自嘲一笑。


 


我每每想到這畫面,就心疼地夜夜睡不著。


 


而我曾經的家,裴嚴的家。


 


幾乎再也沒有亮過燈。


 


隻有辦公室夜夜長明。


 


那一刻,我好像想明白了。


 


我決定回國。


 


23


 


歸國落地。


 


我每走一步都在心顫。


 


在上飛機前, 我發了一條僅他倆可見的朋友圈:「回家。」


 


我在賭,誰會來。


 


三年前,我是握有選擇權的那個人。


 


三年後,也該他們來選擇。


 


……


 


海市如今已經入冬,飄起了雪花。


 


我一手拉著行李,一手將衣服裹緊。


 


我張望著,沒發現有熟悉的身影。


 


心裡落空。


 


「算了。」


 


這樣也挺好。


 


或許大家都放下了。


 


我深吸一口氣, 笑了笑,拿出手機準備打車。


 


「什麼算了?」


 


一隻手闖進我的視線,搭在行李箱拉杆上。


 


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抬頭, 那股熟悉的感覺瞬間縈繞周身, 生生將我定在原地。


 


「……小叔。」


 


裴嚴凝望著我, 眸中某些情緒翻騰。


 


「我們可沒有血緣關系。」


 


我笑著, 眸底浮現出晶瑩淚花。


 


「歡迎回家。」


 


他抱了抱我, 又牽起我的手, 握得很緊。


 


又溫聲提醒:「阿隱, 看對面。」


 


我轉頭看去。


 


心跳再一次強烈。


 


是裴淮。


 


冷冽凌厲的表情與少年羞澀的臉重合。


 


紛紛揚揚的雪花落滿他寬利的肩頭, 落滿他黑色的大衣, 也落滿了他深邃的雙眸。


 


他沒有朝我走來, 隻是靜靜的望著我。


 


隔著遙遙的冰天雪地, 我看到所有風景在他身周黯然失色。


 


「裴淮, 你還是這樣。」


 


「我不在, 你就和冬天一樣。」


 


24


 


我的雙手被兩人牽得緊緊的。


 


機場的人紛紛側目。


 


可我沒再在意。


 


反握住二人的手,揚著笑臉,大步向前走。


 


(番外)


 


海市沒山。


 


所以我們三個跑到了隔壁省爬山。


 


「阿隱, 你體力最近有點跟不上啊。」


 


裴嚴溫柔的笑容裡有一絲揶揄。


 


我左一隻手右一隻手搭著他倆的手臂, 借力往上爬。


 


根本沒力氣說話。


 


裴淮也笑著:「回去帶著你撸撸鐵, 不然床上……」


 


「噓噓噓!」


 


我大喘一口氣。


 


發現四周沒有人後,白了二人一眼。


 


「不知羞恥。」


 


「這可是在外面, 你倆注意點分寸。」


 


……


 


到達山頂,找到一處露營之處。


 


裴嚴和裴淮各自搭著帳篷, 我在一邊生火。


 


可到最後。


 


我叉著腰質問二人:


 


「隻搭兩頂?」


 


「我睡外面?」


 


裴嚴皺眉:「我這個帳篷大, 跟我一起吧。」


 


裴淮臉色陰沉:「今天周五,該跟我一起。」


 


我的臉蹭地變紅。


 


自我回國後,二人就熬夜商量約會機制。


 


最終確定:


 


一三五跟裴淮約會。


 


二四六跟裴嚴約會。


 


周日我自己休息。


 


想到這兒, 我就不得不拍大腿痛哭:


 


就應該在國外多呆幾年, 把這兩人耗老了再回來。


 


現在被折磨的全是我啊!


 


「不行,跟我一起。」


 


「我年紀大, 你是不是得尊老一下。」


 


「我還年紀小呢, 你得愛幼。」


 


「你每次對阿隱都那麼粗.暴, 我都能感覺到不舒服。」


 


「你還每次都慢吞吞的,阿隱怎麼 shuang。」


 


「這個共感破玩意兒什麼時候才能治好。」


 


「……」


 


「stoooooooop!」


 


我深吸一口氣。


 


「今晚,你倆一起睡, 我去那個小的睡。」


 


「不行!」


 


「不行!」


 


兩人在這種事上出奇地一致。


 


我微笑:「那我明天出國,誰也別想見我。」


 


沒人說話了。


 


裴嚴直接轉身擺弄鍋碗瓢盆。


 


裴淮長腿一邁,去撿柴火。


 


我欣慰地笑了。


 


「男耕男織女享受。」


 


「這才是生活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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