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產後第八天，婆婆因為我不同意拿彩禮錢還債。

 

薅著我的頭發就把我從床上拖下來。

 

「陳倩倩，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們靠不住。

 

「就你這樣自私的人，我們李飛早晚得跟你離婚。

 

「從今天起，你也別吃我做的飯，我買的菜。」

 

老公和稀泥：「老婆，不然你就把錢給媽先用用吧，咱們一家人，你忍心眼睜睜看著媽被人逼債嗎？

 

「再說，當初要不是你要八萬八的彩禮，又要買車買房，媽至於背上幾十萬的債嗎？」

 

我氣笑了：「你有病吧？你們家給我八萬八的彩禮，現在跟我要三十八萬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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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叉腰：「你要不拿錢，別想讓我給你帶孩子。」

 

你愛帶不帶，孩子我都不要了，我還在乎你帶不帶孩子。

 

1

 

李飛一聽婆婆這麼說，趕忙來勸我：「倩倩，等你半年後就得回去工作，我也忙，媽要不幫我們帶孩子，我們可怎麼辦啊？

 

「你就服軟，把錢拿出來，幫媽把錢還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李飛，來，我問問你，我跟你談婚論嫁的時候，你怎麼沒說你家裡拿不出彩禮？

 

「我剛嫁進來的時候，你怎麼不提家裡欠債？

 

「好家伙，如今看我生完孩子了，認為我好拿捏了，跑不了了。趁著我產後虛弱，你們開始欺負我了。」

 

李飛被我擠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婆婆卻擋在李飛面前：「你少說我兒子，你賤嘴貧舌，我兒子老實巴交，上哪能說得過你。

 

「當初要不是你獅子大開口，我至於跟人家借錢嗎？因為你借的錢，你不還誰還？」

 

我深呼吸一口氣：「來，我們算算賬。

 

「彩禮八萬八，作為回禮，我媽媽當場拿出兩萬八給李飛帶了回來，這個你知道的吧？」

 

婆婆頭昂得高高的：「那怎麼能一樣？回禮是習俗，習俗就是應該給我們的，這筆錢怎麼能算進去呢？」

 

我氣S了，憑什麼回禮就是應該給他們的。

 

而我應得的彩禮，卻被她當成賬本計算，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彩禮也是我應得的，你就是說破大天去，這八萬八，也是屬於我的私有財產。

 

「哪怕你不要臉，打官司，這錢也不會判給你。」

 

婆婆眼珠子滴溜溜轉：「所以我跟你借啊，我不是要，我隻是跟你借錢，你看我們一家人，我借你的錢，我們好說話。

 

「我借你大姑和你二姑的錢，如今到她們面前， 連頭都抬不起，我沒有說要啊，我以後會還錢的。」

 

我摸著火辣辣疼的頭皮，嗤笑出聲：「你借錢的規矩還挺嚇人，我得把剛剛的視頻發到家族群， 問問大姑二姑，當初你借她們錢，也薅她們頭發了嗎？」

 

見我拿出手機劃拉了起來，婆婆對著李飛大喊：「大飛，快，把她手機搶下來，這發在群裡像什麼樣子？」

 

我握緊手機瞪著李飛：「李飛，你要是敢搶我手機，我們就離婚。」

 

婆婆一聽，笑得聲音很刺耳：「大飛，搶，她都生完孩子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呢，說離婚就離婚，不是我說，二手貨都嫁不出去。」

 

李飛深深看了我一眼：「倩倩，媽把我養這麼大不容易，我不能讓媽傷心。」

 

所以我就活該ṱṻ₂被欺負？

 

眼睛一片酸澀，不可置信看著李飛把我手指一根根掰開，又當著我的面，把我剛剛錄下來的視頻徹底刪除了個幹淨。

 

這還是大學郊遊時，得知我摔倒，把我從半山腰背下去的李飛嗎？

 

當時他說以後會做我永遠的依靠，可惜誓言猶在耳邊，如今他已經變得如今面目猙獰。

 

確認手機裡沒有對他媽媽不利的東西後，李飛把手機扔到我面前：「倩倩，你就不能省點心嗎？我工作一天已經很累了，回來還得處理你們這些破事，不就三十多萬塊錢嗎？什麼大不了的，你護得比親爹還親。」

 

2

 

不就三十多萬嗎？

 

說的可真輕巧啊。

 

「李飛，你怎麼好意思張口的？你一個月三千八，這三十八萬，夠你賺十年的，你還瞧不上這三十八萬。」

 

婆婆一聽我說這話，可來勁咯：「你還好意思說，這一切還不都怪你？要不是你花錢大手大腳，我兒子至於攢不下來錢嗎？

 

「跟你談戀愛那麼多年，給你花的錢可不止八萬八，也就你不要臉，結婚還得跟我兒子要彩禮。」

 

剖腹產的刀口一陣陣疼了起來，手指頭被李飛掰得火辣辣疼起來，我越發煩躁：「你兒子大學的時候一個月八百塊，他又饞又能吃，要不是我每個月接濟他，他早該餓S了。

 

「你怎麼好意思說你兒子養我的？他用什麼養我的？用他八百塊一個月的生活費還是用他三千五一個月的工資？

 

「你看清楚了，是他在佔我便宜，如今更是烏龜王八蛋，縮到了龜殼裡，我剛生完孩子就撺掇你來找我要錢。

 

「要要要，要你爹要，都給老娘滾。」

 

李飛臉色青紫，高高揚起巴掌。

 

婆婆還在添油加醋：「大飛，使勁打，這女人不聽話，多打打就服帖了。」

 

李飛眼底猩紅一片：「倩倩，求你，給我一個清淨的空間，我上一天班已經很累了。」

 

他那三千八的工作，清闲的要命，上班不是打遊戲就是看小說，他出去躲清闲一天，回來不說幫忙帶孩子，他媽媽趁我身體虛弱欺負我，他還有臉讓我給他一個清淨的空間。

 

我深呼吸一口氣：「到底是我不給你空間，還是你們全ṭŭ²家不給我空間？我在坐月子，我刀口都沒好，今天一天我還沒吃飯，如今還被你媽媽薅頭發拽在地上，李飛，你瞎了嗎？」

 

李飛抿抿唇：「她是我媽，我能拿她怎麼辦？再說她為什麼打你，不還是你不把我們當一家人，你要是順順當當把錢拿出來，我們還有什麼事嗎？」

 

說來說去，想要我錢這事，分明是婆婆和李飛算計好的。

 

趁我身體虛弱，娘家遠水解不了近渴，特意逼迫我的。

 

但我爸媽打拼了一輩子的辛苦錢，這是我和孩子這輩子的保障，我憑什麼轉手就拿出去給別人？

 

我盯著李飛理所當然的表情，委屈巴巴開口：「李飛，滿打滿算，我們結婚你隻給了我六萬塊錢彩禮，這錢是留給我和孩子的保障，你也知道，孩子奶粉尿不湿，哪哪都得花錢。

 

「而剩下的三十二萬，是我爸媽給我的嫁妝，古往今來，哪怕是古代，女子的嫁妝，也是屬於女人的私有財產，但凡講究的人家，絕不會動用女人的嫁妝。」

 

婆婆拍著巴掌就跪在地上：「我給你磕頭，我給你下跪，你打我，你打我吧，都怪我不爭氣，沒錢給大飛買房子。

 

「要不是你結婚非要房子，我一個農村婦女，我何至於欠下這三十多萬的債款？」

 

婆婆一邊說，一邊把頭磕在地上，手還不停的拍著掌，真是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反胃。

 

我避讓開她，冷靜開口：「讓我出錢也不是不行，這套房子現在是你的名字，而我和李飛每個月卻還要還四千五百元的房貸。

 

「這錢，李飛一個月才三千八，說實話一直都是我在還。

 

「這套房子首付你隻付了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三十萬。如今我大度一些，把三十八萬都幫你還上債，但你要以出售的形式，把這套房子徹底賣給我。」

 

這套房子最低價的時候入手，如今要是賣給我，婆婆最起碼賠了一百萬，她怎麼可能願意。

 

3

 

果然，聽我說完，婆婆也不裝腔作勢要我打她了，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蹦老高：「這是我用棺材本買的房子，你知道這套房子多少錢嗎？一百多萬，你拿出三十八萬，就想讓我把這套房子過給你，你怎麼不上天。」

 

孩子尿不湿拉了臭臭，我手上不停幫著孩子換好幹爽的尿不湿，婆婆臭嘴還在繼續：「陳倩倩，我跟你說，這套房子是我的棺材本，除非我S了，不然我絕對不會把這套房子過給你，萬一你帶著這套房子去找野男人，我兒子怎麼辦？」

 

李飛瞪著我：「媽都這麼求你了，你能不能讓讓媽？」

 

我讓你媽我讓，你個大撒比，我讓。

 

我拿起沾滿臭臭的尿不湿，眼疾手快糊在婆婆喋喋不休的嘴上，又順手拿起剛剛給女兒擦洗的盆，兜頭把一整盆的水都倒在了李飛頭上。

 

婆婆嗚咽：「啊啊啊啊啊啊」

 

李飛也大喊：「陳倩倩，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什麼都不幹。

 

在一片混亂中，我拿起手機，穿上外套，深深看了一眼襁褓中單純無憂的小女兒，轉身走出了李飛的家。

 

手機鈴聲不斷響起，我卻看都不看，直接按滅了所有的來電。

 

就近找了一家酒店，我又在網上預訂了專門的月子套餐，就直接把手機開啟了飛行模式。

 

酒店環境很好，我難得空闲，吃完月子餐後，努力拋卻一切雜念，睡他個昏天暗地。

 

從孕晚期，我睡眠質量就不好，半夜腿還總抽筋，那時候李飛都會幫我按摩腿，還心疼的掉眼淚，說什麼：「老婆，不論小寶是男是女，我們隻生一個孩子，嗚嗚嗚嗚，老婆，你受苦了。」

 

可我生孩子的時候，李飛在門外打遊戲。

 

剛做完手術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李飛臉色難看：「陳倩倩，別人都能順產，偏你生不出，你知道我們得多花多少錢嗎？」

 

我那時候整個人都意識模糊，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可護士按壓肚子，我疼得尖叫的時候，李飛嗤笑：「陳倩倩，你真像待宰的老母豬。 」

 

孩子哭了餓了，他隻會喊我：「陳倩倩，你看看孩子。」

 

半夜孩子啼哭，我熬得受不了，推了推呼呼大睡的李飛，他卻翻了個身繼續睡，呼嚕聲震天，而我，卻抱著小小的嬰孩欲哭無淚。

 

孩子生都生了，我總不能再塞回去。

 

每日白天黑夜的熬著，想要睡兩分鍾都難得。

 

出院以後，本來說家Ṱůₒ裡忙，不來伺候月子的婆婆，卻大咧咧辭退了我提前請好的月嫂。

 

更是直接把李飛趕去了另一個房間：「他工作累了一天，半夜你還不讓他休息，明天怎麼上班？」

 

李飛更是洋洋得意：「我享福也是因為我媽媽心疼我，你哭什麼？你媽媽怎麼不來照顧你？」

 

可我爸爸剛動了一個小手術，我外婆身子也不好，我媽媽怎麼走得開？

 

但沒人關心這些，婆婆一句不會做飯，我每日吃清水面條。

 

婆婆一句不會帶孩子，照顧孩子的事都壓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