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翻湧而出,從太陽穴滑落。
江辭對唐幺幺的愛是如此滾燙,真摯得讓人無法呼吸。
可為什麼,要將我卷入其中?
天未亮,我便動身前往長老峰,江辭還環抱著唐幺幺躺在棺內,眼淚在昨晚已經流幹了,現在隻剩下惡心。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沒注意到江辭緩緩睜開的眼。
“不後悔?”
長老將絕情丹放在我面前,我一口吞下,盤坐在為我提前布置的陣法內。
雞鳴三聲天下白。
再過一刻,當五更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之時,長老便會將我送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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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後,靈魂不必困於冰棺之中。
再見了,江辭。
希望生生世世,再也不見。
陽光從遠處緩緩照亮山谷,此等絕景,隻有下輩子再見了,我微笑著閉上眼睛。
最後一刻,卻看見一個挺拔的人影,從遠方衝過來。
他馭氣將陣法衝破,飛身將我抱起,眼裡滿是慌亂。
“許木沐!你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離開我……”
他捏著我的肩,反復確認我沒事之後,像個崩潰的孩子,將頭埋入我的頸窩,無助地哽咽著。
可我,隻覺得他陌生。
這人,和我曾經收養的小乞丐挺像的。
但僅此而已。
“我不認識你。”
“我要輪回了,請你放開。”
5
江辭說什麼也不讓我輪回,連德高望重的長老,他都沒給好臉色。
“人人都說您仙風道骨,沒想到如此下作。”
江辭執拗的認為,定是長老诓騙了我。
在江辭心裡,許木沐深愛他,絕不會離他而去。
“孽緣……孽緣。”
長老囑咐隨時等我,負手而去。
江辭將我抱回住處,到臨進門,卻停下了腳步。
“來人。”
“將掌門房內的冰棺撤去。”
幾個小師弟面面相覷,不懂江辭什麼意思,明明昨日才將冰棺放進去,才過一夜,又要搬走。
“還不快去。”
“是!”
江辭將我放在涼亭內,背對著房間的方向,似乎是不想讓我看見唐幺幺。
“木沐,我的命是你給的,我知道你不會忍心棄我而去的,對嗎?”
我不懂他在說什麼,隻是皺著眉看著江辭。長老說,我在絕情丹的作用下,已經忘記了江辭的一切。
“我入不入輪回,與你何幹?”
江辭呆呆地愣在原地,這樣冷漠的話,我從未對他說過。
雖然斷了情,但我不是傻子。
江辭是如何設計我,如何盤算將我和唐幺幺互換身體,這一切我都未曾忘記。
現在看他,隻剩厭煩。
我獨自回到房內,冰棺已經被撤走,房內空蕩蕩的。
我試探著查探自己的修為,發現半分也不剩,現在站在江辭面前,跟案板上的肉沒有分別,他強行要施加換魂術的話,我沒有任何辦法。
氣急攻心之下,我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再醒來,便是江辭焦急的臉。
“你醒了?”
“師姐說你身子虧空的厲害,如若不善,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你日日受反噬直哭,為何不同我講?”
我冷笑一聲。
講了又如何,他隻會覺得我的妒忌唐幺幺,拿S要挾他罷了。
江辭嘆了口氣,遲疑了一下將大師姐叫到門外,隔得雖遠,聲音還是清晰地落入我耳中。
“師姐,幺幺的事情,再往後延延吧。你也看到了,木沐身體太差了,強行換魂,對兩個人都不好。”
“可是……”
“不用說了。”
江辭直接駁回大師姐想說的話。
原以為,他下一步就會去絕情崖底,繼續守著他的愛人,沒想到他卻直直地回了房間,在我床沿上坐下。
見我不理他,也不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
就連我在睡夢中,偶爾被反噬折磨,他也能第一時間覺察,為我注入靈力緩解痛苦。
接下來的日子,更是寸步不離跟著我。
但隻要我往長老峰方向去,他便會變了臉色。
“除了長老殿,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
他像是應激了一般,對那個差點將我送入輪回的地方深惡痛絕,甚至我從師弟口中得知,江辭將長老峰設下結界,我沒有修為在身,根本不可能靠近一步。
日子一天天過去,江辭還是沒有提及換魂一事,大師姐上門找了好幾次,他都推脫不見。
我的身子居然也奇跡般的好轉,青陽山上濃厚的靈氣,再也不是從我身體上直直穿過,而是能與我產生共鳴。
我又能重新修煉了。
但我沒讓江辭知道。
6
“江辭,我想去後山的藥浴溫泉。”
最近,我幾乎不會主動和他說話,畢竟和他是真的不熟。
我對院內灑掃的小師弟,都要比江辭熟悉。
他徵住片刻,嘴角揚起耀眼的弧度,將我緊緊抱在懷裡,聲音似乎都有些顫抖。
“好。”
我也有些驚訝。
我還記得,之前江辭是如何在溫泉旁當眾羞辱我的,更何況,我的身體和唐幺幺的魂魄比起來,從來不算什麼。
往後的幾天,隻要我說不舒服,江辭便會屏退闲雜人等,守在溫泉邊上。
天上飄起小雪,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是江辭在岸邊為我撐起傘,又遞來幹淨衣物。
“天涼了,走吧。”
“多謝。”
我的臉被溫泉泡得通紅,江辭沒有下水,還淋著雪,不知為何也紅了臉。
“嗯。”
雖然前情種種,但此刻,我是真心想謝謝他,沒有江辭的悉心照料,我的修為不會這麼快恢復。
江辭依舊想抱我回去,被我拒絕後,一路跟在我身側,傘默默朝我傾斜。
兩人沉默了許久,直到我打破了寂靜。
“江辭,我一直都知道你打算將我和唐幺幺換魂。”
他的手悄悄攥緊傘柄,呼吸加重了幾分。
“我不介意,但想求你件事。”我停下腳步,面向江辭,“我S後,不要將我的魂魄鎖在冰棺,將我送入輪回,可以嗎?”
“這輩子我已經過夠了。”
咔嚓!
傘柄被江辭大力捏斷,他的眼底蓄漫的怒火染紅了眼角。
“許木沐,你想要輪回?”
“永遠不可能!”
“你隻能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江辭將我SS擁入懷中,但似乎還不能夠確認我的存在,開始胡亂啃咬我的雙唇,喑啞著嗓音反復叫著我的名字。
“木沐……我們是夫妻,你將我帶回青陽派那天,就該知道,我會跟著你一輩子。”
“我們要一起修道、成仙與天同壽,再沒有別的可能!”
我不知道江辭的執念從何而來,但能感受到他深深的痛苦。
自那之後,他的性格變得陰晴不定了起來,旁人一句話沒說對,就能將他點著。
最嚴重的一次,他直接將來報信的小師弟一掌拍了出去,隻因他提到了唐幺幺的名字。
他掛在心上數十年的愛人,現在居然成了他的禁忌,真是可笑。
“江辭!我好心叫師弟來提醒你,可你卻將他重傷,你知不知道,錯過了這次,下次機會至少要等二十年!”
“你聽到沒!”
大師姐衝進院子怒罵江辭,可他正忙著給我煎藥,絲毫不想理會,大師姐上手奪過藥壺,被江辭一把推開。
“滾開!”
“你一個,長老一個,都藏了歹心,撺掇著想要害S木沐!”
江辭抽出佩劍抵在大師姐脖子上,徹底冷了臉,隻需往前半寸,江辭的劍下便會多一個亡魂。
大師姐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顫顫巍巍地說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提此事,江辭才撤走劍鋒。
此事一出,門派裡師兄弟見了江辭總是繞道走,對我也一樣,生怕觸他的霉頭。
江辭一天比一天陰鬱,生怕我會離開。
直到他想到了一個法子。
和我強行結下契約。
7
可江辭忘了。
我早已沒了情絲,再怎麼樣,都是徒勞。
這次儀式,他準備的異常盛大,門派上下鋪滿了紅綢,連出門在外地弟子都被召回,在殿前觀禮。
門派內最德高望重的長老,卻沒有來。
江辭派人去請,長老隻是嘆氣,說都是徒勞,將人打發回來。
“木沐,這是我欠你的,我們早該完成契約。”
江辭低頭輕吻我的指尖,親手刺破那處皮膚,鮮紅的血液落在契約上。
他唇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將自己的血滴了上去。
兩滴血在契約上重合。
許久,沒有絲毫反應。
“不可能!一定是這個契約有問題!”
江辭逐漸暴怒,命人重新寫好契約,反復檢查後滴下兩滴血。
契約還是紋絲不動,沒有變化。
“江辭,別試了。”
我早已斷了情絲,和任何人都不可能再結成契約,更何況傷過我的江辭。
可他不信。
抽出佩劍,在手腕處一劃。
頓時,鮮血如注。
江辭沒放過任何一個邊角,血液染紅了整張契約,他的眼裡也染上了瘋狂。
“禮成了……”
“木沐,你看到了嗎?契約變紅了,我們是上天認可的夫妻,再也不可能分開了。”
“江辭,別這樣。”
我的心情復雜,但可以確定沒有一點愛,有的隻是眾生平等的憐憫。
江辭畢竟不是真瘋,他清楚的知道,我服下了絕情丹,這些天的行為,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突然,江辭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一口鮮血從噴到地上。
暈過去之前,還緊緊攥著我的手。
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辦,長老乘風而來,立在跟前。
他說江辭道心不正,隨時有可能走火入魔,留在門派始終是個禍患,遂帶回長老峰教化。
自那之後,終於六根清淨,可以安心修煉。
我再也沒見過江辭。
長老修為甚高,絲毫不用擔心,隻是偶爾能聽聞弟子們議論,說江辭頑固不化,幾次差點衝破長老設下的結界。
春去秋來,四季輪轉不知多少次,我的身體也幾乎恢復到鼎盛水平,再也不用擔心坐不穩著掌門之位,也不用擔心有人會搶走我的身體。
進入輪回的想法,也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
再次歷劫,我無意間搭救了一個小孩,不是因為他長得有幾分像江辭,而是實在可憐。
瘦得皮包骨倒在泥地裡,像隻沒人要的小貓。
我向他伸出手。
“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他渾身泥濘,眼睛卻亮,但遲遲沒有反應。
我隻得嘆息一聲,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剛走沒幾步,他卻追了上來。
“願意!我願意!”
他支支吾吾追上我,低頭攪著手指。
“我隻是怕髒了神仙的手……”
就這樣,我多了個小徒弟。
漫長的人生,也算有了趣。
孩子一天天長大,成年時,我許他一件禮物,他修煉天賦極高,不遜於當年的穆青鋒和江辭。
本以為他會要什麼天地法器,孤本仙術,他卻隻是跪在我膝下,求我斬斷情絲。
“師傅,宇兒想永遠陪著您。”
“好。”
我帶徒兒上了長老峰,江辭迎面走來,看見林宇的瞬間,卻入了魔。
8
我不想深究,林宇心中到底對我有沒有旖旎心思,我隻知道,他做事妥帖,為人正直,待人總是極好的。
他知道我早斷了情絲,和他沒有半點緣分,主動修了無情道。
至此,心中隻有師徒情,隻有人間大愛。
也隻有這樣,才能永遠留在我身邊。
可江辭不信。
他覺得什麼絕情丹,什麼情絲,都是假的。
我是為了懲罰他,故意诓騙他,而林宇,也隻是我找來代替他的玩物。
“江辭,從你對我說的第一句假話開始,我們之間的緣就斷了,別再執迷不悟了。”
江辭已經在入魔的邊緣。
他唇角烏黑,眼底渾濁又瘋狂,見到和自己三分相像的林宇,完全失去了理智,大笑著掙脫鎖鏈,掐住他的脖頸看向我。
“就是因為他對嗎?”
我掐了決,將林宇彈開,卻沒能躲過江辭。
江辭明顯已經入了魔,修為大漲,輕易就能破除長老設下的結界,他將我禁錮在懷中,飛身下山,來到穆青鋒曾經囚禁我的地方。
這裡還是和以前一樣,陰冷、幽暗……
“木沐……這些年,你一次都未曾來見過我。”
“我知道你愛我……”
江辭不知從哪兒拉出一根粗重的鎖鏈,三兩下將我套住,灼熱的雙唇顫抖著親吻我的指尖。
這一幕,我太熟悉了。
曾經我被囚於此,江辭那時候修為尚淺,在整個青陽派都屬於末流,幾乎於凡人無異。
可那樣的他,卻是如此虔誠的守了我數十年,直到有能力顛覆整個青陽派的格局,將我救出去。
可如今,失去理智的他,又親自將我鎖了回來。
“江辭,你清醒一點。”
“憑什麼!”
江辭怒吼著,眼底布滿血絲。
“憑什麼我永遠差一步,差一步就可以救下幺幺的命,差一步就能阻止你服下絕情丹。”
“隻差一步……就可以與你永遠在一起……”
他剛入魔,體內靈氣未定,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可他絲毫沒有控制的欲望。
江辭隻是紅著眼,用鐵鏈一圈圈纏住我,直到最後一圈繞上我的脖頸,他將末端收緊在手心,滿足的抱住我。
“你知道嗎?我不是多年前任人宰割的許木沐了。”
我在他絕望地眼神中,念了個口訣,輕易將他彈開,身上的鎖鏈也應聲滑落。
這時,林宇匆匆趕到,見形勢不對,撲到我身前護住我。
“師傅,你沒事吧。”
林宇的出現,成了壓垮江辭的最後一顆稻草。
他被體內亂竄的靈力,折磨得不成人形,癱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片刻後,江辭的眼角混雜著血絲,流下一滴清淚,咽了氣。
“木沐……”
……
我將唐幺幺的冰棺打碎,將她送入輪回後,屍首換了個尋常木棺安置。
江辭的墓和唐幺幺合葬在一起。
在我的記憶裡,江辭是喜歡她的,不知道他泉下有知,會不會歡喜。
許多年後,我與林宇坐在絕情崖上喝茶,他還是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質地幹淨,眼神清澈。
我們都不懂,為何世間如此多痴情男女,分分合合永不休止。
修了無情道的他,卻反而信守了最初的承諾,永遠的留在了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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