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沒有理我。
但並不妨礙我繼續說。
「佛國是我們寧國的盟國。兩國一向交好,共同抵御野蠻暴虐的北涼。
「佛國皇子S在我寧國的宮殿之上,勢必會破壞兩國關系。
「得益的,是北涼人。」
陸放將筆擱下。
總算是開了尊口。
「你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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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正在看,北涼在我邊塞蠢蠢欲動的急報。
「探子也傳來消息,佛國可能轉而倒向北涼,一起對付我寧國。
「若非令堂大人誤診,造成佛國皇子身亡,又怎會有如今這番局面?」
誤診?
我才不信。
以我娘的醫術,治不好才是誤診。
我辯解道:
「若有人故意挑撥兩國關系,下藥毒害佛國皇子呢?
「隻有找出真兇,才能讓兩國重修舊好,真正解決邊境危機。」
陸放沒有看我,起身向門外走去。
他吩咐飛蘆,將他未讀完的公文也都一並帶走。
他嫌我太吵,說要換個地方辦公。
方才,他親自將白芷送出了書房。
怎麼到我這,是這個待遇?
我被一個人留在空空蕩蕩的書房裡。
飛蘆還視若無睹地關上了門。
我心下納悶。
以他的脾性,完全可以撵我走。
把我一人空關在此,是要鬧哪一出?
11
我不打算立即離開。
四面牆的書架上,卷帙浩繁。
更有不少抽屜和上了鎖的暗盒。
他畢竟是主要角色,行為不至於毫無邏輯。
留下一個密室給我,必有所圖。
於是,我決定先用眼睛翻騰一下他的書房。
還得盡量避免用手觸碰到任何位置。
他不信任我,卻留下我一人,難保不是一種試探。
若我真的無心觸碰了什麼,反倒是說不清。
很快,我的目光就被一個沒有上鎖的櫃子吸引。
上面刻著我兄長的名字。
宋子凌。
是我哥的東西?還是遺物?
我想,我是家屬,就算是看了,也不怕解釋不通。
於是果斷地打開了櫃子。
裡面竟全是我宋家一事的案卷。
原來,陸放曾細細調查過此事。
把我留下,難道是為了和我分享線索?
時不我待。
我定下心一頁頁認真翻看。
佛國皇子S於海棠錯。
海棠錯,是毒也是藥。
用量輕微,可迅速鎮靜止痛。
使用過量,則會使人當即斃命。
我娘的藥方裡,確實有一味海棠錯。
但用藥合理,絕不會致人S亡。
為慎重起見,她全程盯著取藥、煎藥。
還親自將藥送到了佛國皇子手上。
因為沒有假手他人,所以她是唯一的嫌疑人。
聖上向佛國道歉。
當即賜S了我娘,用以賠罪。
說她用藥過量,才導致了佛國皇子中毒身亡。
我手心微汗。
頸後一陣發涼。
難怪陸放一再強調,此事已有定論。
其實整個過程,並非鐵證如山,毫無破綻。
但對於聖上而言,真相不重要。
真相導致的後果才重要。
他需要給佛國一個交代。
醫師失誤的結論,總好過寧國有人故意對佛國皇子投毒。
可是,我不服。
那是我母親。
我宋家幾十餘口人,也因此遭到了佛國人的報復。
於我而言,我所求的是,真相大白,血債血償。
12
入戲太深。
我緊握著雙拳,指甲差點把皮膚戳出血來。
不知不覺一直待到了午後。
聽到有人輕輕推開門,我才回過神來。
小月亮從門縫裡撲閃出來,奶呼呼地向我奔來。
「小姑姑,吃飯飯。」
我怎麼連吃飯的時間都忘記了。
於是迅速收拾了桌上的卷宗,重新放回櫃子內。
拉著小月亮的手出了門。
天氣涼,我俯身將他抱起來,暖在披風裡。
「你怎麼一個人跑來了,嬤嬤呢?」
小月亮撓了撓頭,環顧四周。
好像是在找人。
嘴裡一個勁地嘟囔。
「……小咕呼……」
難道是陸放領他來的?
他的時間倒是掐得準。
除了我宋家的案卷外,其他的我可沒時間再碰。
小月亮陪我吃了飯。
熱乎乎的牛肉熱湯面片,邊關特有的味道。
沒想到在王府裡也能吃到。
讓我從胃到身體,都一下子暖和了起來。
嬤嬤笑眯眯地看向我。
「好吃吧?王爺特意找人做的。」
而後又是一臉怒氣。
「倒是那白芷,一口未動,嫌棄粗鄙。
「還讓後廚重新做了好幾道精致的小菜給她送去。」
我聞言,趕忙捧起碗,一口氣把湯也喝了個精光。
這哪裡是飯啊!
這應是女主自小就有的味蕾記憶。
還有陸放的試探。
還好我吃得是真香。
用過飯後,我回到自己的廂房。
沒承想,白芷像個主人一般,端坐在屋中等我。
還一臉的嘲弄。
13
「聽說,你在陸放的書房待了大半天,他都沒理你?
「一個男配都沒瞧上你,你也配當女主?」
白芷今日一臉喜色。
珠翠滿頭,華服加身。
肯定在背後搞了什麼小動作。
還以為馬上就能對我打臉成功。
但我隻想提醒她:
「以你的身份,不應直呼王爺名姓。」
她一臉不屑。
「太子才是男主。
「我已去過太子府。現在,太子認可的宋婉吟是我。」
太子曾去過邊關,犒賞將士。
年少時的驚鴻一瞥,讓他對宋婉吟念念不忘。
等等。
太子是男主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劇組裡說的男主,不是陸放麼?
14
見我面上露出一絲波瀾,白芷得意洋洋。
「之前,我已經讓編劇改戲了。
「好不容易演古裝,我要做就做太子妃,未來的皇後。」
差點忘了這一茬……
在劇組,隻要她不喜歡,就任性地亂改劇本。
不管邏輯,不顧伏筆。
愣是把一個燒腦懸疑劇,改成了無腦三角戀。
據說,劇組的編劇都瘋了。
但我深信,用心的編劇筆下,角色都是有血有肉。
他們的一生,或是自己的選擇,或是命運的捉弄。
和戲外的人沒什麼兩樣。
我愛我的角色宋婉吟,她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我會努力走進她的生命。
與她合二為一。
她腳下的路是她自己的。
不是編劇選的,更不是白芷改的。
所以我讓白芷閉嘴。
「你亂改的爛劇本,根本框不住我。
「男主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誰。」
白芷雙睫微顫,愣了一下。
每當我信念感爆棚時,總有種不可一世的壓迫感。
像個瘋子。
估計是嚇到了她。
讓她罵我的聲音,有點氣血不足。
「我看你……是腦子有病!
「不求我賞你點劇透,好生活命。還演起大女主來了?」
劇透?
亂改的劇本,誰稀罕?
但她這一通逼逼叨叨,讓我靈光一現。
我霍地起身,開門喚來了管事。
15
我意識到,自己在演繹角色時有個重大失誤。
我一直放任丫鬟冒充我,還對我惡言相向,卻不加以懲治。
這不符合常理。
我是將門之後,怎能做個軟柿子?
難怪陸放至今對我存疑。
得趕緊糾正。
我問管事,王府可有家法?
若是婢女屢次犯上,要如何處置?
管家看了我和白芷一眼,像是在猶豫權衡。
畢竟,白芷還住在王爺指定的西苑。
王爺沒有說過,她就是個赝品。
但見我凌厲的目光就快把他刺穿,他還是賠上了小心。
「打板子。數量主子說得算。」
我點了點頭,對白芷說道:
「枉我多次忍讓,你卻變本加厲。
「如今還鬧到了太子那裡。欺未來之君,亦是欺君。
「今天若不罰你,你日後闖下大禍,定會殃及眾人。」
管事本來還在躊躇,但聽到欺君之罪,不是小事。
忙一聲喝下,招來幾個護衛將白芷拖了下去。
驚恐布滿了她的臉。
讓她五官亂飛。
「你是來真的啊?你這女人神經病!」
什麼真的假的。
戲比天大!
怎能作假?
院子裡傳來幾聲鈍響,而後便是哭喊聲不絕。
但很快就沒了動靜。
我沒吩咐打幾下,隻是說打到她昏過去為止。
那麼不經打?
我一邊喝茶一邊將她拋卻腦後。
隻見嬤嬤小腳快步地跑來通傳。
「太子殿下到了王府,他想見見小姐。」
16
陸放不喜繁雜。
因此,王府內建築和宅院並不多。
但府中自帶一片廣闊天地,仿若兵營校場。
飛蘆牽著馬從我身旁走過,拱手行禮。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望見陸放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颀長的男子。
應該就是太子殿下。
他正在陸放挑剔的目光下彎弓射箭。
其實陸放的年齡,比太子大不了多少。
但皇叔的氣勢很足。
也難怪如此。
太子從小長在深宮,行動間猶如鳳翎白鶴。
而陸放常年徵戰在外,即使是一動不動,也如翱翔於蒼穹之下的雄鷹。
所見的天地不一樣,自然渾身的氣場也不盡相同。
我見太子一箭射出。
雖未射中靶心,但也所差無幾。
箭術不賴。
一旁的陸放卻一臉不滿意。
搖著頭讓他重新來過。
太子面上一窘。
餘光瞥見我來了,就像看到了救星。
仿佛已經被陸放虐了很久,終於有機會放下手上的弓。
他目光隨和,神情儒雅。
「你是皇叔府裡,另一個宋小姐?」
我欠身行禮。
「見過太子殿下。
「沒有另一個。一直以來,就隻有我一個。」
太子和陸放對視了一眼。
假裝不經意間想起了什麼,向我問道:
「孤兒時曾與宋小姐有過一面之緣。
「另一位宋小姐能說出當日場景。
「不知小姐你,又是否記得?」
17
我知道,這不是尋常敘舊。
是他和陸放不謀而合的試探。
但當日場景,大約隻有白芷才能說得準確。
和太子的戲份她都重新改過。
與其說錯,被抓了把柄,還不如不說。
我正思忖間,耳邊傳來白芷刺耳的驚呼。
讓我耳膜一痛。
心中一喜。
她不是不經打,隻是方才假裝昏了過去。
此刻,正委屈地扯住太子的衣袖。
指控我對她動粗。
要求對我嚴懲不貸。
我懶得看她。
轉身命令飛蘆將方才的馬牽來。
再備一張弓。
然後對太子和陸放說道:
「方才,太子殿下那一箭還湊合。我也來獻個醜,還請二位品評。」
說話間,我已躍然上馬。
馬蹄飛踏下,凍土生痕。
空氣裡揚起一陣飓風沙塵。
我騎行至最遠處,才旋身放箭。
指尖送出的一束白光,正中靶心。
在片場,我除了是沈飄飄的丫鬟,也是她的替身。
騎馬和射箭,我已練習了多年。
導演和武術指導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還連連贊嘆,我騎射時的身形姿態極美。
猶如曠野上瀟灑的靈鹿。
又如貫穿於烽火中的一陣長風。
我想,宋小姐自小長於邊關,隨兄長習武。
百步穿楊是我宋家兒女的基本功。
不用動什麼嘴皮子。
此刻我身上的功夫,便是我家族留給我的光芒。
我高坐於馬上,緩緩踱向兩眼發直的白芷。
垂手將弓立於她的眼前。
「你也試試?」
馬兒剛劇烈地運動完,精神振奮。
口中呼出一團熱氣,好似白霧。
嚇得白芷一下子躲去了太子的身後。
她又怎敢去接弓?
如何架箭上弦,她都不知道。
我將弓背在身後。
端坐馬上,俯視著面前兩位男子。
與其屢次回應他們的試探。
不如今日把話說開。
「自婉吟家中遇難後,浮生往事,皆已與家人一道埋入黃土。我無心重溫故夢。
「眼下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陷害我娘、S害我宋家滿門的真兇。
「二位若肯相助,我終身感激。若不肯,也沒必要一直費心猜疑試探。
「宋家人,不喜這一套。」
18
太子聞言,雙頰微紅。
溫柔上前,欲扶我下馬。
「是孤不好,不應讓你回憶舊事,惹你傷心。
「想必是你的婢女失心瘋了,竟敢冒充你。
「你想怎麼罰她,都依你。」
我避開他的手。
自己跳下了馬。
徑直走向白芷。
「你是要悔過自新,主動去把板子打完?還是冥頑不靈,要在這被我一箭射穿?
「你自己選。」
「小姐我錯了,我選板子。」
我從沒見過她有這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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