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黎是大慶的希望，從她還未出生時，故去的老國師就預言過，隻有救過我和皇兄三次的人，才能夠拯救這片土地！那個人就是阿黎！所以我們必須復活她，隻有她才能帶領大慶走向光明！乖，這次再重新懷一胎吧。”

我聞言一愣，是因為這件事麼？

 

可是，當初救了他和皇上三次的人，分明是我和姐姐啊！

 

當初微服私訪的皇上和攝政王不省人事，是我和姐姐合力把他們抬到了醫館。

 

也是在那裡，我和姐姐被姜夫人選中，帶回了姜家。

 

原來，姜家打的是搶我和姐姐功勞的主意。

 

隻聽姐姐向皇上說道：“要我和阿顏同意再懷孕可以，不過你們要先給我們松綁。放心，這裡是祭神臺，四周都是懸崖峭壁，我們跑不了的。”

 

皇上和攝政王對視一眼，他們重兵在握，都覺得我和姐姐不是威脅，於是便答應了。

 

攝政王一邊給我松綁，一邊還在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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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顏別怕，等阿黎有了新的肉身，你們隻是換一點血而已，不會S的，到時候，你還是王妃，享受王府的一切尊榮，你不是想進我的私庫挑寶貝嗎？等下次懷孕了，隨便你挑。”

 

我全程不言不語，看似好像已經同意了攝政王的話。

 

松綁後，趁皇上和攝政王不注意，我和姐姐拿起匕首，拉著手跑到了祭臺最邊緣。

 

看著錯愕的兩個男人，我冷笑一聲，朝著臺下百姓大喊：“姜黎根本不是什麼神女，她是用我們腹中骨肉塑成的怪胎！”

 

5

 

臺階上拜神的百姓一片哗然。

 

姜黎的異常早就引起了人們的懷疑，不過是礙於皇上和攝政王的威壓不敢多言而已。

 

姐姐接著補充道：“國師批算，隻有我們生下孩子，大慶才能永世無憂，五年來我和阿顏每日誦經祈禱，不敢有一日斷絕，可我們明明懷上了孩子，卻被皇上和攝政王暗中落了胎，拿我們的孩子去復活一個S人，逆天而行，這才天譴不斷的！”

 

人們聽到真相後，陷入了恐慌。

 

“這麼說，她們真的是國運之女？大慶的災禍不怪皇後和王妃，她們是有孕過的，是皇上和攝政王拿掉了她們的胎，斷絕了大慶的希望？”

 

姜夫人振振有詞道：“胡說！什麼國運之女，她們分明就是假的，我家阿黎才是真正的大慶希望！老國師說過了，真正的神女，是救了皇上和王爺三回的女子，那個女子就是我家阿黎！”

 

姐姐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對著眾人喊道：“姜黎邪氣四溢，分明已經入了妖魔，留著她，隻能給大慶帶來無止盡的災難！”

 

皇上鐵青著臉看向姐姐：“皇後一派胡言，妖言惑眾！”

 

攝政王也開始指責我：“阿顏，你又在鬧什麼？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大慶國災禍不斷，隻有阿黎才能拯救蒼生，就算真的借用了你們的一點血肉，那又如何？”

 

我和姐姐牽著手，又朝祭臺邊緣挪動了幾步。

 

皇上和攝政王看向我和姐姐的眼神又多了幾分不悅。

 

“快回來，那邊危險，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的。”

 

姐姐哂笑一聲：“你以為，我們會怕S嗎？這祭神臺上通蒼天，國運之女若是從這裡跳下去，就會斷絕和所護佑國家的一切聯系！大慶隻能選一個，是國運之女，還是選神女？”

 

皇上和攝政王對視一眼，看了看我和姐姐又看了看一旁呆滯的姜黎，最終還是選擇了神女。

 

皇上語調平常：“阿朝，你是皇後，是一國之母，你該知道什麼叫做大局，現在回來，朕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姐姐苦笑著搖頭。

 

“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那我付出的情誼你怎麼賠給我，我腹中孩子的命你怎麼償給我？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先把姜黎身上欠我們的還給我們！”

 

皇上理虧，這一樁樁一件件擺出來，他更加無話可說。

 

攝政王此時看向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阿顏，你別鬧了，即使阿黎回來，也不影響你的榮華富貴的，我保證，等你懷了孕，你想要什麼都行。”

 

姐姐看向我，我衝她點了點頭，姐姐什麼都沒說，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所有人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皇後居然直接跳下去了！”

 

“你們看，天空都變成了紅色，難道皇後真的是國運之女？”

 

皇上慘白著臉，跌坐在了地上。

 

“姜朝，你怎麼敢！別以為我會在意，我隻關心你S了，我的阿黎怎麼辦！”

 

攝政王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突然向我伸出手。

 

“阿顏，你乖一些，別和你姐姐學，先跟我回家去，我回去和你解釋……”

 

我笑了笑，告訴他：“六年前，你們兩兄弟倒在小河邊，真是太重了，為了把你們抬到醫館，我和姐姐手腕都扭傷了呢。你們太重了，大慶的擔子也太重了，我和姐姐決定都不要了。”

 

兄弟倆意識到了什麼，同時慌了神。

 

我看了眼臺下，追隨著姐姐的身影，也跳了下去。

 

6

 

天空再次炸起一道驚雷，好像把天都撕開了一個口子。

 

緊接著是滂沱的大雨傾泄而下。

 

人們此時才開始真正的恐慌，國運之女是拋棄他們了嗎？

 

還好，他們現在有了神女，相信隻要虔誠祈禱，神女會帶他們走出困難的。

 

隻有皇上和攝政王意識到，大慶真的要完了，而他們似乎，也已經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

 

暴雨很快衝毀了祭神臺上的一切，所有人躲在了附近的一個山洞裡。

 

我和姐姐被崖底的外國使臣接應，我們換上了外國的衣物鞋帽，以面紗遮面，混進了人群中。

 

姜黎坐在山洞的最中間，四周全是對著她虔誠跪拜的民眾。

 

我和姐姐看著大慶皇帝和攝政王臉上失了血色，神情比不人不鬼的姜黎還要蒼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魂魄一般。

 

攝政王像是想到了什麼，把姜夫人押了上來。

 

“你說，當初救了本王和皇兄三次的人，究竟是誰？”

 

姜夫人還想嘴硬，可洞口一道天雷降下，劈焦了遮擋風雨的一顆大樹，硬生生噎住了她的狡辯。

 

“這，明明隻要她們肯把命格換給阿黎就好了！有了命格，阿黎就是神女！”

 

圍觀百姓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姜夫人當刀使了，還傷害了真正的國運之女。

 

憤怒的人們把姜夫人圍了起來，你一拳我一腳，活生生把人給打S了！

 

可是緊接著，人們想到，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大慶國的皇帝和王爺啊。

 

明明皇後和王妃已經懷上了孩子，隻差一點，他們就不必再每天惶惶不可終日，生活在無盡的苦難中了。

 

在S紅了眼的百姓把矛頭對準了他們的帝王之前，我和姐姐跟隨著外國使臣默默離開了。

 

接應我們的使者來自東極國，是東方一個貧瘠的小國。

 

萬國來朝時，他們的君主曾受過我和姐姐的恩惠。

 

這一次即使聽見了所有人對我們的非議，使臣還是記著之前的恩情想幫助我們。

 

在我們的夫君忙著復活白月光時，我和姐姐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

 

在祭臺下方的懸崖上，早已秘密安裝了逃生網。

 

我和姐姐搜刮來的金銀，給了東極國行動的底氣。

 

東極國使臣帶著我們回去，對外聲稱我和姐姐是上天的使者，能給東極國帶來富足與繁榮。

 

百姓夾道歡迎，東極國君親自到了城門口迎接，並提出要把國君的位置讓給我和姐姐，隻求我們能留在東極國。

 

國君自然是知道我和姐姐的真實身份的，之所以敢冒著風險收留，也是因為東極國已經到了生S存亡的時候。

 

國家本就貧瘠，這些年還災害不斷，疫病橫行，即使不被別國所滅，自己也已經支撐不住了。

 

我和姐姐焚香祭天，願護佑東極國子民為自己的子民。

 

聽說自從大慶國的兩位國運之女隕落後，大慶國地震洪涝頻發，人們寄希望於神女，卻發現神女根本無濟於事。

 

甚至有那天的幸存者傳言說，所謂神女，根本隻是一場騙局。

 

我和姐姐接管東極國後，東極國一躍從邊陲小國，逐漸發展成了盤踞一方的大國。

 

東極國的兩位年輕俊美的小王子出於感恩，自願隨侍在我和姐姐身邊。

 

姐姐看向我微微勾唇：“阿顏，該去拿回他們欠我們的東西了。”

 

7

 

再次回到大慶邊城時，曾經那個強盛富足的國家已經變得滿目瘡痍。

 

當初暴雨停歇後，慶國陷入了高溫幹旱，土地龜裂，莊稼枯S，甚至連人都活活曬S。

 

百姓們開始意識到，沒了國運之女，慶國面臨的是滅頂的災難！

 

無數百姓湧向皇宮討要說法，卻被無情地射S，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周邊的屬國也紛紛趁機向大慶出兵，燒S搶掠，給這個國家的百姓更加沉痛的打擊。

 

屬國兵馬搶了就走，並不逗留，因為他們都知道，大慶已經是一片被詛咒的土地，被上天拋棄的地上，再也不會有生機。

 

剩下的還活著的難民遊蕩在街上，路邊更多的是數不清的屍體。

 

人們被各種天災人禍折磨得眼神空洞，目光呆滯。

 

他們在等待著上天能夠給予啟示，放過他們。

 

人們甚至自發地聚集到了破敗不堪的國運之女廟裡，祈禱著上蒼能再次眷顧這片土地。

 

東極國的小王子見狀，對我和姐姐更加溫柔體貼，生怕他們的國家再次會變成慶國這樣。

 

我和姐姐在兩位小王子的攙扶下走進破廟時，所有人看見我們的真容都驚呆了。

 

“是國運之女，姜朝姜顏兩姐妹！國運之女沒S？果然上天還沒有放棄大慶！”

 

姐姐輕笑一聲：“是大慶拋棄了國運之女，我們現在是東極國的主君了，你們若是歸順東極國，就能得到安穩富足的生活，你們可願意？”

 

所有人已經苦大慶久已，他們要的很簡單，隻是一份安穩的生活罷了。

 

結果自然是不費一兵一卒，我們就拿下了大慶的邊城重鎮。

 

如此如法炮制，我和姐姐一路上一邊往都城走，一邊佔領慶國城池。

 

我和姐姐有銀子，有布防圖，再加上天命加持，大軍勢如破竹，全程沒有遭到抵抗，很快就到了國都。

 

慶國國都守衛也很稀松，聽投誠的將領解釋，現在大慶所有的錢財，都用在了復蘇神女一事上，將士們已經斷餉很久了。

 

慶國皇上和攝政王終日把自己和神女鎖在宮殿裡，可神女不僅沒有復蘇的跡象，宮裡還頻頻傳出臭味來。

 

我和姐姐重新回到這座生活了五年的宮殿，曾經的繁華已經不復存在，在陰涼處甚至還有宮女太監幹枯了的屍體。

 

循著臭味濃烈的方向，我們來到了曾經居住過的寢宮。

 

隻見安放在外殿毫無生機的姜黎，身上的血肉已經開始潰爛，流出一股一股的黑血，已經腐蝕了地磚。

 

內殿之中，那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抱著我和姐姐的遺物發呆。

 

聽見腳步聲，皇上隨手扔了一盞茶杯過來。

 

“滾，誰準許你們進來的，這裡是國運之女的寢宮！朕說過，任何人都不許進！”

 

姐姐冷笑出聲，地上的兩個男人齊齊抬起了頭。

 

“阿朝？”

 

皇上看見姐姐瞬間失了態，連滾帶爬地拽住了姐姐的衣角。

 

“你沒S？你肯回來救救大慶了對不對？”

 

攝政王SS盯著我，眼眶通紅。

 

“阿顏，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要我的，對麼？”

 

小王子見大慶皇上好久沒洗澡，身上太髒，忙把人踢開。

 

“大膽，松開你的髒手！”

 

皇上和攝政王同時白了臉。

 

“阿顏，他們是誰？”

 

8

 

我把小王子攬進懷裡，看著地上那兩個狼狽的男人哂笑道：“看不出來嗎？這是我和姐姐的心尖寵啊。”

 

皇上和攝政王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你們竟敢……無妨，隻要你們肯S了這兩個男妖精，我們就還讓你們回來，繼續做大慶國的皇後和王妃。”

 

姐姐不屑地問道：“哦？這就是你們的計劃？那然後呢？再讓我和阿顏成為你們懷孕的工具人？用我們的孩子復活你們的白月光？”

 

皇上急忙解釋道：“不會了！我們已經知道，當初救我們的人也是你們姐妹倆，神女和國運之女，從來都是你們，你們回來，隻需要輔佐我們治理好慶國就行了，至於阿黎，若是能有機會復活，自然是好的，不行也沒關系，我們已經想清楚了，隻要你們！”

 

我身邊的二王子聽了嗤笑出聲：“虧慶國以前還是大國呢，沒想到皇上和攝政王如此不堪。聽好了，兩位國運之女現在已經是我們東極國的主君了，誰還稀罕做你們這兩個廢物背後的女人？”

 

皇上和攝政王對視一眼，臉上的血色盡褪。

 

攝政王盯著我，眼裡滿是幽怨。

 

“主君？阿顏，難道你就是為了這種身份地位，甘願拋棄你的夫君麼？”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一腳踹上他的心口。

 

“沒錯，是有如何？你們從前不是口口聲聲為了大慶能夠犧牲我和姐姐麼，怎麼現在換到你們身上就接受不了了？告訴你們，我和姐姐不僅做了東極國的主君，還會做大慶國的主君，你們兩個沒用的廢物，根本不配說起從前！”

 

皇上和攝政王抱頭痛哭，他們似乎還是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姐姐叫人把姜黎的身體抬了進來，掏出匕首插進姜黎心口。

 

“一個已S之人，怎配用我們孩兒的命復生呢，簡直是做夢！”

 

隨著匕首被拔出，姜黎空洞的眼神裡閃過兩道亮光，隨即整個身體都開始融化，最終變成了一灘黑水。

 

而那兩道光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然後分別落在了我和姐姐的手心。

 

我和姐姐握緊手心，光亮就融合進了我們的身體。

 

我知道，這是我們S去孩兒的神靈。

 

皇上和攝政王看著地上的那灘黑水哀痛不已，見狀我善解人意地笑了。

 

“急什麼，現在就輪到你們了。”

 

我叫人把皇上和攝政王押到了姜黎的墳墓裡，在中間的主棺兩旁，還靜靜地躺著兩座他們為自己準備的石棺呢。

 

我叫人把皇上和攝政王抬進了石棺裡，然後封上了棺蓋。

 

既然你們這麼想陪著姜黎，那就在地下好好作陪吧。

 

石棺裡的呼救聲漸漸微弱下來，最終再也沒有了一絲響動。

 

我和姐姐攜手，在大慶國登基了。

 

我們把大慶和東極國合二為一，改名為朝顏國。

 

當初姜夫人給我們姐妹倆取這個名字，寓意是朝露之顏，見黎明而消散。

 

哪能想到，朝顏國在我和姐姐手裡，能夠千秋萬世，長盛不衰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