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往他身邊又湊近了些,抬手扶著他撐傘的手,向另一側推了推。
「將軍身強體壯,淋雨總是對身體不好。當心年紀大了,作了病根。」
「多謝公主關心。」他略帶生硬的說,嘴角卻是壓不住地上揚。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被他含情雙目盯得紅透了臉頰。
「請您行行好,施舍點吧。」一道熟悉的女聲靠近,伴隨著銅板碰撞在碗壁的清脆聲響。
我側頭看去,是個衣衫簡樸的年輕女子,一手端著個銅碗,一手遮在頭頂擋雨,身形說不出的眼熟。
待我仔細打量,才發現這女子居然是失蹤多日的阿朱。
「錦瑟,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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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身形一僵,與我四目相接時,臉色更是難堪。
我沒曾想到她會落魄至此,按說她從趙知源那裡卷走的財物不少,就算不大富大貴,小村鎮裡穩妥活上小半輩子也沒什麼問題。
怎會淪落到在寺院乞討的境地?
15
「舊相識?」宋淮生上前一步,伸手擋在我和阿朱中間,將我保護在身側。
我心底一暖,搖了搖頭,微微笑道:「不認識的人。」
阿朱急切道:「公主,我是阿朱啊!」
「求公主,救救阿朱,給我一條生路吧。」她說著,不顧地面滿是雨水,幹脆在我面前跪下,拽著我衣角不停叩拜。
「這位姑娘,我與你素不相識。」我仍保持著端莊的微笑,不動聲色後退一步遠離她。
「京城人人都認識我錦瑟公主,若都像你這樣碰瓷跪拜,豈不是要讓我.日日做散財菩薩了?」
阿朱不可置信地仰頭望我,不相信我會這樣絕情,看她這樣落魄也不肯出手幫扶。
可我憑什麼給她一條生路?
前一世,是她辛苦籌謀,奪走了我的一切,一杯毒酒送我去S。
這一世,若不是我通曉劇情,提前反擊,她也必然不會放過我。
她何曾給過我一條生路呢?
「阿朱?她不是...」宋淮生略帶疑惑,他早知曉我嫁給趙知源後那些年的腌臜破事,以為我對阿朱恨之入骨。
卻沒想到我會這樣泰然處之。
我拽了拽宋淮生的袖角,「我們走吧,等會誤了進香的吉時了。」
他雖不解,仍聽話地伴著我繞過跪在地上的阿朱,往廟宇方向走。
我側頭瞥看阿朱,她瞪過來的眼神,絕望又陰狠。我心慌了一瞬,勉強保持冷靜,不再回頭望她。
這女人野心太大,又滿腔怨憤,留在京城附近必然會惹出大事。
我心神不寧地在宋淮生父母牌位前進香,不慎腳下湿.滑、趔趄一下險些跌倒。宋淮生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我,見我站穩後又馬上將手從我後背離開。
唯恐有半分逾矩,惹人非議、讓我不快。
「還在想阿朱的事?」他低聲問。
我猶疑片刻,方才點點頭。說到底,阿朱和我的舊事,都與我那段失敗的姻緣相關,我不想讓宋淮生摻和其中。
隱隱也怕他對我的過去心生芥蒂。
「她眼神不善,我能感覺得到。」宋淮生說著,將香燭插.進香爐中,對牌位鞠了一躬。
他在外徵戰多年,直覺對S意最是敏銳。
「若你放心,把她交給我處理吧。」宋淮生看向我的目光極其溫柔,我忍不住細細探究其中是否有半分不滿或煩躁。
卻險些被他眼中的深情溺斃其中。
我不由自主微紅了臉頰,半嗔半勸道:「在父母面前談論人命之事,可是大不敬。」
宋淮生哈哈大笑,「若我父母尚在,遇到那樣卑劣之人,也不會放過。」
「更何況,她那樣傷過你。別說我心疼,我父母也會心疼你的。」
我的臉紅得發燙,抬袖掩住嘴角壓不下的笑容。
「少胡說八道了。」我嗔怪。
16
宋淮生的直覺是對的。
寺廟進香回來沒兩日,他的下屬便留意到,阿朱從寺廟離開,鬼鬼祟祟進了附近的山林。那林子傳說有山匪駐扎,平時人跡罕至。
別說她這樣年輕貌美的姑娘,就是屠戶大漢都不太敢往那邊靠近。
不多時等她從山林出來,已不是去時那副乞丐落魄的打扮,而是換了身合體幹淨的衣裙,雖布料不算名貴,也已經不是一般百姓人家能置辦得起的了。
身旁還跟了兩個身材魁梧的壯漢,一路護送她往江南方向去。
「你說,她知曉自己前朝遺孤的身份,會不會去尋找族人?」我搖著扇子,仰在屋檐下的涼椅上曬太陽。
宋淮生剛從小廚房端了親手制的涼糕過來,袖子挽在手肘處,露出古銅色的健壯小臂,和腕上已經有些磨損的手繩。
這世代,會親自下廚的男子可不多,更何況這位又是個威震邊疆的大將軍。拿槍舞劍的手,竟也能捏得出這樣細致精美的小糕點。
我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宋淮生不解我突然笑什麼,疑惑看向我。
隨後又為我斟了杯涼茶,又擔心我太貪涼,把茶杯握在手心裡暖著。「大抵是會去找的,看得出來,她野心不小。」
我向他伸出手,他乖乖將茶杯端到我手上。
「我已向皇上稟明了此事。不過那個女人行蹤隱蔽,岸邊等船時故意竄到人群裡換了套行頭,女扮男裝起來。甩開了跟蹤她的人。」
我慢悠悠抿了口茶,舒適嘆了口氣:「她籌謀算計是頂厲害的,趙知源那麼精明的人都被她耍得團團轉。這樣遠的路途,跑脫了也不奇怪。」
「她對你心懷怨懟,這樣下落不明,我總是不放心。」宋淮生說,望向我的目光很是不安。
我莞爾一笑,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過來。
隨即我貼近他耳畔,低聲道:「我有一計,可以誘敵深.入,將軍可願一聽?」
說話呼吸間,我的氣息撲在他耳垂附近,一時間氣氛曖昧之極,宋淮生的耳朵根都紅了個透。
「當、當然,當然願意聽。」宋淮生磕磕巴巴小聲回應,惹得我咯咯笑了起來。
「將軍請再靠近些。」我說著,伸手丟了茶杯,攬著他的脖頸將他往自己的方向拽。
宋淮生怕自己硬.挺著力道會拉傷了我的胳膊,又怕兩人貼得太近於理不合,生硬的支著腰順著我湊過去。
我故意突然一用力,他腳下不穩直接摔到我的涼椅上,整個人俯壓在我身上。
他嚇了一跳連忙想後撤,卻被我勾著脖頸,耳鬢廝磨。
「我猜,若是放出我與將軍成親的消息,阿朱必然因為嫉恨,回京伺機報復、擾亂我們的喜宴。」
我吐氣如蘭,故意伸手撫摸著他臉上經年的刀疤,指腹沿著他的下颌輪廓輕柔摩挲。不得不說,宋淮生的面相確實生的好,我幼時竟一點都沒發現。
宋淮生徹底被嚇傻了,呆愣愣地僵在那,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道:
「公主的意思是...」
「若是為抓捕前朝餘孽,汙了公主名聲,算不得什麼好計...」
「胡說。」我嗔怪著,抬手在他胸口懟了一拳。
不虧是在邊疆訓練多年的少年將軍,胸膛練得這樣堅硬,我使了力的一拳上去,竟反讓自己紅了手背,吃痛低呼出聲。
宋淮生連忙捧起我的手小心揉搓,「沒事吧?都怪我...」
「怪你什麼?怪你胸膛硬?怪你腦子笨!」我傲嬌哼聲,見他粗笨又溫柔地動作,心裡更覺得安穩。
「難道還要本公主向皇兄上奏,皇嫂出面向你提親,才明白我的心意嗎?」
「臣,臣明白...」他欣喜若狂,如珍似寶地攥著我的手,一雙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雖然年過三十,竟仍是一副憨厚少年的動.情模樣。
「隻要公主願意,臣、臣明日,不,臣現在就進宮向皇上提親!」
「急什麼?傻子。」我趕緊攔住他準備立馬進宮的衝動,「我還能跑了不成?」
「跑了,臣也不怕。」他憨憨笑著,「臣就守在公主府,守在皇宮門口。公主總會回來的。」
我抬手敲了敲他額頭,咚咚兩聲悶響,果然是個呆傻的。「叫什麼公主,叫我錦瑟。」
「跟小時候一樣,淮生哥哥。」
17
第二日我同宋淮生攜手進宮,向皇兄討賜婚的彩頭。
皇兄大喜過望,立馬下旨賜婚,給宋淮生提拔一品大將軍的官職,安排我出嫁的儀仗必須超過初婚奢華。
我知曉皇兄是想給我出口氣,徹底把前一段爛糟婚事踩在腳下,欣然接受了。
前一世我總是擔心給皇兄添太多麻煩,他想給我出頭、幫我教訓趙知源,我都婉拒了。以至於外人總猜測我們兄妹離心,對我也逐漸沒了原本的尊重。
成婚那日,果真是皇家排場。
皇兄欽賜的十裡紅妝,從皇宮門口到將軍府一整條路,都有宮人分發碎銀和簪花,整個京城都熱鬧無比。
與此同時,一小隊江南茶農打扮的男女,也在前一夜趁著夜色偷偷進城了。
迎親,拜堂,交杯喜酒,撒五谷,結發。
一通流程下來,我罩著喜帕被扶進洞房。屋外喜宴上觥籌交錯聲不停,洞房裡侍女盡退,逐漸安靜下來。
我正等得昏昏欲睡,輕巧的腳步聲從窗口傳來,緊接著是近乎無聲的翻窗進屋。
瘦削的黑衣女人走近,我猛的掀開喜帕,與她四目相接。
阿朱被我突然的動作嚇得後撤一步,見我並無慌亂之色,恍然大悟。
「你是故意的。」她篤定道,「怪不得聲勢這樣浩大,就為了引我出來?」
「倒是讓我受寵若驚了。」
我笑笑,「確實,你也沒那麼重要。」
阿朱錯愕看我,隨即臉色瞬間慘白,「你,你知道了?那寺廟那天...」
「寺廟相遇,是我放出去的風聲。」我點頭,「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籌劃謀算的心機是不錯,還是少了些缜密。」
「你貴為前朝遺孤,不會以為離了皇室和朝廷命官的管束,身邊就沒人監視了吧?」
前一世阿朱是前朝遺孤的秘密,隻有我和皇兄知道,我一直信任她、把她放在身邊,倒也讓她隻顧著與我爭奪趙知源,沒時間接觸其他前朝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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