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理防線轟隆一聲坍塌了。
心髒像是被刀子一片片割開似的疼,我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滿眼失望地看著他。
他現在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
我想大吼大叫地發泄情緒,但到了嘴邊,也隻有沙啞的哽咽。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連恩笑著抬手指了指我的脖子。
「你的項鏈裡面有定位器。」
我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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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來,他為我親自戴上項鏈的時候說過,隻要我戴著它,在哪裡他都能找到我。
當時我傻乎乎地以為這隻是一種表達愛意的方式。
原來真的就是表面意思。
我氣惱地把項鏈扯下來摔在了地上。
一同被我摔在地上的,還有婚禮上我們宣誓時,他給我戴上的結婚戒指。
連恩的臉色沉了下去,眼神危險冰冷地看著躺在地板上的戒指。
「你這個騙子!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哭著質問他。其實這個問題簡直是自取其辱,可我就是自虐般想聽他親口說出來。
從我扔了戒指以後,連恩的臉色就一直很難看,陰翳得讓我怯縮,還是強撐著不願落了下風。
連恩沒說話,而是一步一步極為緩慢地向我走來。
我渾身肌肉緊繃,跟著他的節奏步步後退。
他停了下來,然後彎腰撿起了戒指,捏在手上吹去上面莫須有的灰塵。
「小存,以後別再扔戒指了,我會生氣。」
這個混蛋,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聽我說話啊!
我開始聯想到很多東西。
沒辦法,在失去對一個人的信任後,就是會忍不住地把對方往最壞的方向想。
19
我突然想到爸爸的S。
我記得前一天爸爸給媽媽買回來一束向日葵。媽媽說爸爸浪費錢,還不如拿去買雞翅給女兒做可樂雞翅,但臉上幸福的笑容騙不了人。
當時爸爸在一個小工廠裡給人做保安,工資兩千五,包吃不包住,還要上夜班守一整晚。
爸爸下完晚班回來,我迷迷糊糊起床喝水,他看見我時愣了愣,臉上每一條皺紋裡都夾著疲憊。
他把路上買回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讓我再去睡會兒。
我打了個哈欠,並沒有察覺到爸爸的異常,喝完水讓爸爸好好休息,轉身又回到房間睡回籠覺。
躺在溫暖柔軟的床上,還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這是媽媽才給我換的床上三件套。
我正在醞釀睡意,想著,其實這樣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日子苦一點也沒什麼。
距離我躺下大概隻有十分鍾,樓下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是我停在樓下的電動車發出急促尖銳的警報聲。
沒有任何預兆的,爸爸自S了。
他分明是個那樣樂觀的人。
他不讓我和連恩在一起是為了我好,他隻是說了太難聽的話,我一直都不怪他。
現在想想,爸爸的自S實在可疑。
我也不想的,可誰讓連恩騙我呢?他騙了我,在我這裡就是頭號嫌疑犯。
我的心提了起來,用盡渾身力氣才說出口:
「連恩,我爸的S是不是和你有關?」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差不多十幾秒後,他突然咧開嘴角笑出了聲。
是輕蔑諷刺的笑。
像把刀子,直直地刺穿了我的胸口。
「他不是該S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又那樣殘忍。
我無法控制身體的顫抖,巨大的悲傷將我砸得頭暈眼花,我甚至快要站不穩。
他欣賞著我的痛苦,愉快地告訴我真相:
「當初你前男友出軌也是我找的人去勾引他,你爸自S也是我幹的,我把你們的行蹤告訴了追債的人,你爸受不了壓力就選擇了自S。」
我徹底崩潰,衝上去不顧一切地打了他一巴掌。
他就站在那裡生生地受了,偏著頭,冷冷地看著我,有種要拉我一起下地獄的感覺。
「你這個混蛋!!」
連恩一定是恨我的。
他確實恨我,他也想過報復我。但當他真的要動手的時候,他又心軟了。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齷齪的手段數不勝數,他有很多種辦法折磨我。
可他舍不得。
最好笑的事情就是,在他得到一切,還找到了曾經的仇人後,他卻發現自己還愛著仇人的女兒。
那段感情刻骨銘心,有了某個無辜的人的生命作為鋪墊,是時間流轉多久也不會消失的深刻。
仇人S了,他原本可以真的放下了。但他還不甘心,他想要更多。
他愛著仇人的女兒,他想和仇人的女兒在一起。
時隔十年,他還是很了解對方,知道一定會被拒絕,所以編造了一系列的謊言,引誘心懷愧疚的獵物踩中陷阱。
他清楚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他不在乎,隻要在被發現之前把人牢牢抓在手裡就行。
今天的變故,早就被他預想了千百遍。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連恩卻笑得很開心,是近乎瘋狂的,要讓人給他陪葬的狂戾。
「我說什麼你都信,傻子。」
我確實是個傻子。
自以為在鬧市裡苟且偷生幾年就變得聰明了,到頭來還不是被人當狗一樣戲耍。
真丟人,我就說吧,世界上沒這麼好的事,哪兒有什麼冤種初戀帶我過上好日子的?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堅決拒絕他……也不對,如果我真的岿然不動,他可能連裝都不裝了,直接暴露本性。
在逃離酒會的路上,我竟然會以為連恩會哭著向我道歉祈求我的原諒。
原來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單純,一天到晚淨想些異想天開的事情。
我努力平復心情,發熱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覺得他陌生。
不是重逢時他從窮小子變得西裝革履的陌生,而是他仿佛從裡到外完完全全就是個我不認識的陰狠的小人的那種陌生。
分明有一張和連恩一模一樣的臉,可他卻又偏偏不是他。
我隻覺得這樣深藏不露的人十分恐怖,他怎麼會裝得這麼像,竟然有耐心陪我演這麼一出大戲,我完全看不出來。
我深深地喘了口氣。
現在他成功了,我們也兩清了,以後我也不欠他的。
我鬥不過他,也不想去鬥,我隻想回到寧靜的小鎮子上,過回我從前的生活。
「這都是我們欠你的,你成功了。」
我退後一步,望著他:「離婚協議我會寄給你,你家裡的東西我也會馬上搬走。」
我低下頭,沒看見連恩驟然陰冷的表情。
他沒說話,我以為他默認了,剛從他旁邊走過想離開,他卻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拉了回去。
「你幹什麼?!」我驚呼一聲,想甩開他,卻一如既往地沒能甩開。
他皮笑肉不笑,用那種警告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低聲誘哄:
「別鬧了,我們結婚了不是嗎?」
「我騙了你沒錯, 可我有傷害到你嗎?」
「你爸媽當年害我奶奶意外S亡那是他們應得的報應,還有你那個前男友, 就算我什麼也不做,你以為他就不會背叛你?」
他的嘴角噙著一抹諷刺:「小存, 你醒醒吧,隻有和我在一起才是你最好的結局。」
什麼最好的結局?
如果我沒有發現真相, 那才是最好的結局。
我倒是寧願自己被一直蒙在鼓裡, 怪就怪他的計劃不夠缜密讓我知道了。
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罵他了, 我隻求他放我走。
可就這麼一個請求他也不願意答應。
他抱住我,就像我們曾擁抱過的每一次那樣溫暖。
「別任性小存, 我們回家吧。」
他握住我的手,將那枚被我摘下來的戒指又給我戴了回去。
「看呢,多合適。」這句話他意有所指, 我隻覺得惡心。
「連恩!」我瞪著他, 「你覺得我們還過得下去嗎?!」
他面不改色:「怎麼過不下去了?」
他說:「我對你這麼好, 連你爸媽的骨灰我都幫你搬過來了。」
我的腦子裡突然一頓, 隨即, 我應激般拽住了他的衣領嘶吼:
「你這個瘋子!你想幹什麼?!」
他故作純良地攤手:「我隻是想讓你和我回家。」
「小存, 這次我是真的放下了,我愛你啊。」
他怎麼還敢說他愛我?
我沒見過愛一個人是拿著她父母的骨灰威脅她就範的。
這樣的連恩就是個惡魔,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什麼都幹得出來。
20
我的頭很暈,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連恩從酒店裡帶走的。
從酒店到車上, 再回到熱鬧輝煌的酒會, 他一直都緊緊抓著我的手。
他把我領到臺上,在眾人的注視下,他高調地向所有人介紹我:
「這位就是我的妻子,我們是彼此的初戀, 錯過了整整十年才走到一起。但隻要我們還在一起,還會有很多個十年。」
他的深情專一引來了無數掌聲。
我笑不出來。
頭頂的聚光燈讓我覺得恍惚。
炫白的燈光中,我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這一刻,記憶變得格外清晰。
我看到了青澀的少年,他穿著校服,紅著臉站在我的對面,想做出一副正經嚴肅的樣子卻失敗了。
他給我買了一瓶五塊錢的汽水, 貼心地給我擰開瓶蓋。
我知道,這五塊錢是他的午飯錢。
我開開心心地喝了汽水,然後陪著他一起挨餓, 撒謊說自己減肥。
我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少年的自尊, 在命運將我們衝散的很長一段時間後, 我才將他遺忘。
隻是遺忘,刻意地遺忘。
似乎這樣就能忘記不開心的事情。
可是遺忘不是遺失, 當沉睡的回憶蘇醒,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疼痛。
曾經讓我心心念念深愛的少年, 十年後變成了一把鋒利的箭, 在我以為終於重新迎接新生活苦盡甘來後, 狠狠地刺穿了我的幻想。
或許這就是因果。
如果再來一次,我不會再少女懷春地寫下那些暗戀日記,不會再鼓足勇氣向他表白, 不會再沒臉沒皮地苦苦追求他。
可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的未來,已經被無名指上的戒指牢牢套住。
番外完
我結婚那天,某位「前男友」給我發消息: 「你知道錯了嗎? 「知道錯了就和好。」 我拿著手機一臉茫然,看著備注為「8.12 六塊腹肌衣品好酒量差」的聊天界面陷入沉思。 「?」 對面見我久久不回消息又發來一個問號。 「我今天結婚。」 思索再三,我決定挑明。 「到哪一步了?」 對方秒回。 「到敬酒服了。」 我老老實實回答。 「該出去敬酒了。」 低沉醇厚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他身上混著海洋氣味的竹香,清冽、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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