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隻能拿冰箱裡的速食對付一下了。

 

剛到七點，門就打開了。

 

白淼和周書逸照例放了十幾枚白色晶核在收銀臺上。

 

還沒來得及收拾桌椅。

餐館門口的風鈴，便迫不及待地響起來。

 

「仙女店主，晚上好啊，您也太準時了！」

 

「我隻是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開著！」

 

「今晚吃什麼？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從白天就開始餓著肚子，饞S我了！」

 

「我靠，還以為你們回基地吹牛的，原來這兒真的有家餐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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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烤肉？是那種冒著熱氣，油滋滋的烤肉？」

 

我搖搖頭：「今天沒有烤肉了。」

 

想吃烤肉的人有些失望。

 

其他人卻道：

 

「別說烤肉了，隻要是能吃的食物，什麼都行，我不挑！」

 

「二十多年沒吃過東西了，要是真有吃的，就算是變質的我也能吃下去。」

 

「我呸，不是說好的烤肉？沒烤肉吃，那不是詐騙嗎？」

 

「就是，我就要吃烤肉，昨天那群家伙回去吹得那麼神，憑什麼他們能吃我們不能？」

 

「要是不給我們烤肉，就把你這破店砸了。」

 

白淼和周書逸立馬站出來擋在我面前：「不準鬧事。」

 

「哪來的小屁孩，給老子滾開！」

 

其他客人也紛紛站出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下一秒，白光閃過。

 

三人原地消失，無影無蹤。

 

其他人頓時驚駭地睜大眼。

 

半晌，滿臉佩服道：

 

「店主也太厲害了，這是什麼仙術嗎。」

 

「我就說，能在末日開家餐館，還提供得起食物的人，能簡單麼？還是老老實實地聽仙女店主的話吧。」

 

「就是，仙女店主，我們不挑，什麼都樂意吃。」

 

他們說著，自覺地將 10 枚白色晶核交到前臺。

 

然後乖巧地坐在餐桌旁等著吃飯。

 

38

 

餐館經過我的改造，如今可以坐得下三四十人。

 

不多時，餐館便坐滿了。

 

所有人嗷嗷待哺，神情渴望。

 

不停地吞咽著口水，肚子也發出「咕咕」的叫聲。

 

我心中立馬有了主意。

 

打開冰箱，把幾十袋速凍水餃、餛飩、湯圓全部拿出來。

 

接著，我起鍋燒水。

 

然後讓白淼去統計客人們吃什麼。

 

「什麼？餃子？還是肉餡的？！」

 

「臥槽，我要吃！那可是肉啊，我都不記得多少年沒吃過了，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那我要吃餛飩！」

 

「湯圓是黑芝麻餡的嗎，我喜歡吃甜的，我要吃湯圓。」

 

速食煮起來很快。

 

十幾分鍾後，便全部煮好呈上桌。

 

我走出廚房。

 

才發現，餐館外面不知何時，早已排上了長隊。

 

大家站在黑暗的冷風中，絲毫感覺不到冷似的。

 

隻伸著長長的脖子，眼神渴望地看著唯一散發出溫暖光亮的小餐館。

 

火系異能者架起了篝火。

 

其他異能者則清理下喪屍。

 

大家自覺排隊，井然有序。

 

甚至還有人圍在一起，說說笑笑。

 

全然不復從前的陰沉怨懟。

 

畢竟，有了美食，就有了希望。

 

誰還會想鬧事？

 

都巴不得規規矩矩，早點吃飯。

 

不過也有排在後面的，持懷疑態度的人。

 

「真的有食物？」

 

「這麼久過去了，應該都發霉腐爛了吧？」

 

「不知道還能不能吃。」

 

「臥槽，你們快看！」

 

餐館的門是透明的。

 

他們透過縫隙。

 

清楚地看見裡面坐著的客人，正端著熱氣騰騰的海碗在大快朵頤。

 

他們再定睛一看。

 

那裡面分明是什麼餃子、餛飩，甚至還有湯圓。

 

「啊啊啊我信了！」

 

「好想吃啊，什麼時候才輪到我！」

 

「不管了，就算今天輪不到，明天我也要來排隊，後天也要來，總會輪到我的。」

 

「況且這裡這麼多異能者，大家聚在一起，根本不擔心安危。」

 

而裡面的客人。

 

幸福感就更爆棚了。

 

39

 

他們大口大口，連湯帶水地吃著。

 

餃子飽滿多汁，咬上一口，裡面帶著肉香的瑩潤汁水，立馬便飆了出來。

 

餛飩各個皮薄餡大，鹹香的肉包裹在薄如蟬翼的面皮裡，肉質緊實彈牙。

 

湯圓甜甜膩膩，咬開後，芝麻內陷便流了出來，直填到了人的心窩窩。

 

「太好吃了，居然真的是新鮮的美食。」

 

「冰天雪地的吃上這麼一碗，簡直不要太爽。」

 

「我這裡還剩三個湯圓，能不能換你三個餃子？」

 

「半碗餛飩換你半份湯圓可以嗎？」

 

「太好了，大家換一換，三個口味都能吃到。」

 

他們在末世生存，連土都吃過。

 

有的吃就很滿足，自然不會嫌棄。

 

連湯湯水水都舔了幹淨。

 

直吃得涕泗橫流，大汗淋漓。

 

「爽！太爽了！」

 

「店主，您真是活神仙，末日這麼久，都能弄來新鮮食物。」

 

「而且還隻要 10 枚晶核就能吃一頓。」

 

「隻要您的店開著，我以後肯定天天來。」

 

他們本還想再給我吹一摞彩虹屁。

 

但一扭頭，發現門口居然排了那麼老長的隊伍。

 

嚇得不敢再耽誤，趕緊告辭，給別人騰位置。

 

白淼和周書逸忙趕緊收拾桌子、洗刷碗筷。

 

第二波客人，又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

 

由於人實在是太多。

 

光是煮餃子餛飩已經不夠了。

 

我又用空氣炸鍋烤了些炸物，再把半成品的漢堡，放進微波爐裡。

 

接著拎出一箱罐裝可樂。

 

然後對外面排隊的人說：

 

「今晚的夜宵有煮的餛飩餃子湯圓，也有炸雞漢堡可樂。你們想吃什麼，把晶核交給白淼和周書逸，然後登記就行。吃煮食的就入座，吃炸物的就站著，盡量都進餐館，外面冷。」

 

煮食都是滿滿一大碗。

 

炸物則包含一個漢堡，兩個炸雞腿和一杯可樂。

 

食量小的能吃飽，食量大的也能七八分飽。

 

眾人一聽，頓時嘰嘰喳喳道：

 

「店主真是救苦救難女菩薩，太為我們著想了！」

 

「什麼？還有漢堡炸雞可樂？我七八歲的時候就愛吃這些，但爸媽不讓我吃，然後末日就降臨了，天知道我有多難過！」

 

「天這麼冷，我要吃熱騰騰的餛飩。」

 

「我要吃炸雞！酥酥脆脆，一口咬下去，腎上腺素簡直飆升！順便再打包一份給我兒子帶回去！他從沒吃過這個，不能讓他的人生有遺憾！」

 

「那我也吃一份餃子，然後給我家孩子打包兩份炸雞漢堡可樂！」

 

「什麼？還能打包？那我也要打包！」

 

「煮食就算了，打包回去也坨了，多影響味道，別浪費仙女店主的食材。咱們炸物打包回去吧，讓火系異能者熱熱，又能美美吃一頓！」

 

「是不是隻要餐館在，我們以後再也不用喝營養液了？」

 

「廢話，營養液又貴又難喝，有好吃的，誰樂意喝？」

 

他們爭先恐後地上交晶核。

 

然後非常自覺地或站或坐。

 

淌著口水，滿眼渴望地盯著後廚。

 

40

 

晚上十點多。

 

許盼月走進店裡，滿臉震驚。

 

「天啊，終於排到我了，仙女姐姐，你是不知道外面的隊伍排得有多長，我看了下，不光有我們基地的人，連 5 公裡以外的風箏基地和 10 公裡的黎明基地也都來了，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餐館裡正好有其他基地的人。

 

他大口大口地吃著餛飩，抽空從碗裡抬起頭，滿眼都是感動的淚花。

 

「我有親戚在你們基地，他說吃過烤肉，我還不信呢！後來他跟我打賭了 100 枚白色晶核，我就跟著他過來看，見排了這麼長的隊，還以為店主最多有點變質的食物，沒想到，全是新鮮的！」

 

「是啊是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想著過來碰碰運氣，畢竟營養液太貴了，我已經快喝不起了，聽說吃頓飯隻要 10 枚白色晶核，我想著哪怕是餅幹也行！沒想到還真能吃上美食！」

 

「而且不光好吃，還能吃飽！」

 

「我以前雖然活著，但沒吃的沒玩的，天天面對惡心的喪屍，覺得還不如S了呢，現在能重新吃到美食，立馬又有活下去，S喪屍的動力了。」

 

「美食真的可以治愈人心，我今晚回去就把這消息告訴我的朋友，雖然這樣一來，吃飯的人變多了，以後可能需要排更久，但隻要大家能重拾希望，好好活下去，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們快樂地吃著飯、聊著天。

 

神情放松，心情愉悅。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末世前。

 

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麼爽快過了。

 

我聽見他們的話，好奇地問道：

 

「早就想問你們了，為什麼你們都這麼有素質啊，大家都很自覺地排隊，按照規矩找座位。」

 

41

 

營業這麼久。

 

雖然我也遇到過挑事的。

 

但相比起來，末日居然比現實世界難纏的客人還少。

 

眾人連忙笑吟吟地回答我：

 

「末日開始前確實有很多喪心病狂和心思歹毒的人。但這種人，害了別人也結了仇，自然活不久。

 

「現在能活下來的，大都是在生S邊緣走過的，不光珍惜自己的生命，也珍惜別人的。我們都知道隻有團結起來，建立並遵守規則，才能在大自然中，和喪屍、怪物搶奪生存資源。

 

「如果人人都內讧，那人類早就滅絕了，越是險境，就越要抱團。

 

「末日前五年，活人的確急劇減少，我們險些快要敗給喪屍，好在我們及時反應過來，重新團結起來，現在人口每年都有增長。

 

「我們都相信，總有一天人類能徹底戰勝喪屍，奪回土地。那個時候，吃上這樣一碗熱騰騰的餃子，就不再是奢望了。

 

「再說了，我們都想快點吃上飯，不給您添麻煩，當然要聽您的話，遵守您定下的規則。」

 

「是啊，若是有人敢破壞規則，耽誤我們吃飯，不用您出手，大伙都會幫您制止他的！」

 

原來是這樣。

 

我露出欣慰和感動的笑容。

 

原來殘酷的末日，不光沒有磨滅他們的人性。

 

反而讓他們更加團結。

 

這就是人類啊。

 

42

 

這天一直忙到凌晨三點。

 

當最後一鍋餃子被吃光。

 

我看著外面望不到頭的長隊，歉疚地道：

 

「抱歉，今天準備的食材已經賣完了，我明天多準備些，大家明天再來吧。」

 

聽見我的話，他們雖然遺憾失望，但還是表示理解：

 

「沒事，仙女店主，你能給我們提供食物已經很好了！」

 

「是啊，況且你讓我們知道，餐館和美食都是真實存在的，以後我們的生活就充滿了希望，不管什麼時候能吃到就已經很幸福了！」

 

他們離開後，我叫住許盼月和她的那幾個朋友。

 

拿出特意留的漢堡炸雞可樂，塞到她們手中：

 

「今天餐館這麼忙，我的兩個小店員忙不過來，好在有你們幫忙，這些你們帶回去吃吧。」

 

幾個女生面面相覷，非常不好意思。

 

「不用了仙女姐姐，在這裡幫忙可比打喪屍輕松多了，我們也是希望大家能快點兒吃上飯。」

 

「是呀，這些食物這麼珍貴，您還是自己留著吧，我們哪能白要？」

 

我笑起來：「你們收著吧，不然有件事，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們開口。」

 

聽見我這麼說。

 

許盼月才招呼她們收下。

 

我這才繼續道：

 

「你們也看到了，餐館如今的生意這麼好，我估計以後都會這樣，所以想聘請你們做服務員，晚上工作 8 個小時，薪酬的話就和白淼他們一樣，包你們三餐，你們覺得呢？」

 

在場有 6 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