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

 

他是我的神尊大師兄！

 

可悲的是他心底另有白月光。

 

一次意外，我的夫君為救小師妹失憶。

 

剛懷孕一個月的我，被失憶的他一劍穿心。

 

我的骨頭被親手養大的師弟敲碎。

 

隻為救他們都心愛的小師妹。

 

我懇求，嘶吼，換來神尊一次又一次讓我再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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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被地宮魔影吞噬，神尊才幡然醒悟，自斷一臂自我毀滅，隻為求我一線生機。

 

可當他們再次見到我時。

 

正是我和魔族少年的大婚當日。

 

神尊卑微乞求：「我才是你夫君，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勾唇淺笑：「我認識你嗎？」

 

我纖細的手指被魔族少年SS攥著。

 

我看向他，一字字地對所有人宣告：「我的夫君向來隻有他一人。」

 

然後神尊瘋了。

 

1.

 

我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他卻為救小師妹失憶了。

 

我盯著緊閉的大門，聽見神尊夫君著急小師妹的言語。

 

我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暗道：「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克制住悲憤，揚手將大門轟開，耳邊傳來小師弟凌厲的聲音。

 

「師姐，你瘋了？」小師弟英俊的面容上滿是不喜。

 

「長尊有序，你如何態度與我說話？」我目光冰冷的看向這個我親手養大的孩子。

 

「小師妹性命垂危，師姐沒能力幫忙就算了，莫要添亂。」

 

呵……我添亂？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孽畜！虧我待他如親子。

 

他卻認為我不過是受天地偏愛的廢物。

 

我養孩子真失敗。

 

「溪月。」大師兄步履匆匆而來。

 

我SS地盯著他，真的就忘記我了？

 

林清池身姿挺拔，墨色的長袍隨風輕拂。

 

我凝望著那張清冷不染纖塵的臉龐，聲音不受控地哽咽。

 

「夫君？」

 

他可知，我們心心念的寶寶來了。

 

「大膽！」林清池皺眉，訓斥道：「喬溪月，你瘋了嗎？我是你師兄。」

 

我瞬間清醒，垂下眼眸，看到了自己落在地面上的淚珠。

 

我的道侶徹底忘記了我。

 

「你失憶了。三百年前，你娶了我。」我一字字地告訴他。

 

他不敢置信地說：「不可能。」

 

我深吸口氣，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淡淡地說：「知道了。」

 

哀莫大於心S，我懶得鬧。

 

我喬溪月是建木轉世，備受天道偏愛，豈能在此地搖尾乞憐。

 

我輕輕地對自己說：「再見。」

 

再也不見。

 

你若不愛我，那我也便棄之。

 

「站住，你還不能走！」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

 

我納悶地回頭，難道他想起我了嗎？

 

可惜我想多了，一道冰冷的利刃穿透了我的胸膛。

 

我低垂著眼眸，看那殷紅的血迅速染紅了衣衫。

 

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2.

 

「趁溪月靈魂俱全，施法擺陣，取她心頭血！」

 

他不忘自語，也或許在提醒自己，撫平他懷揣愧疚的良知。

 

「溪月，你別難過。你，反正S不了。」

 

旁邊，小師弟也開了口。

 

「二師姐，莫怨我們狠心。你是天地孕育而生的建木，與天道同壽，不懼生S。小師妹不是。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唯有你的心頭血澆灌，給小師妹續命。」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被囚禁在地宮。

 

不遠處，我的神尊道侶還是那樣的一身白衣。

 

旁邊，是面帶病容，柔弱可憐的小師妹——上官茶。

 

她因我的心頭血喂養，已經蘇醒了過來。

 

小師妹看著我被困在鎖仙柱上，臉上露出純真的不忍。

 

「大師兄，師姐這樣……我看著心疼，要不我的病還是不治了吧。」

 

不等我那光風霽月的夫君開口，一旁的小師弟率先皺眉。

 

「二師姐不過犧牲她一點血，卻能救你一命，她有什麼不樂意的？」

 

我唇角扯了扯，自嘲地一笑。

 

這一切都是我爛好心的報應。

 

當年我執行宗門任務前往落仙門，調查落仙門被屠宗之案。

 

因可憐兩個唯二幸存下來的孩子，將他們救下。

 

如今，我倒真成了他們的血包了。

 

而我心心念著的大師兄夫君，也隻想護著他們。

 

小師妹我見猶憐地說：「都是我不好。我活該受這份罪……」

 

林清池蹙眉，望著小師妹蒼白的臉龐，看向我的神色又變為不滿。

 

他冷漠地看著在「無理取鬧」的我，說：「師妹，再堅持幾日，等小師妹的病好了，我們還會和以前一樣。」

 

「以前一樣？」我喉嚨嘶啞地問道。

 

他用我送給他的劍，生生刺破了我的胸膛。

 

我們要如何才能和以前一樣！

 

小師弟生怕大師兄放我走，急切地說：「你是不S之身，用你的一點心頭血，可以救阿茶一條命。阿茶是你的家人啊。」

 

我心寒如冰。

 

好一句區區一點心頭血。

 

小師妹伸出纖瘦細白的手，怯生生地拉著我夫君的衣袖。

 

她哭著哭著，忽然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夫君幾乎瞬間就摟住了她。

 

他的聲音都在發抖：「阿茶，阿茶！你別急，我這就帶你回去用藥。」

 

他一把抱起小師妹，溫柔珍重地摟在懷中。

 

「林清池！」

 

我嗓音喑啞，嘶吼一般喊住他。

 

「你既然不喜歡我，當初……當初為何要與我結為道侶！」

 

3.

 

我是真的疑惑，我竟然從未發現，他喜歡小師妹！

 

他站住，回頭凝望著我。

 

「應該是尊師命吧？」

 

他的眼眸也帶著幾分疑惑，遲疑，唯獨沒有濃烈的情感。

 

原來是父母之命啊……

 

曾經，無數個夜裡，我沉迷其中。

 

它像最好的黑曜石，看上去漆黑，深處卻閃著星子般的光暈。

 

他毫不留情地轉過頭，抱著小師妹離去了。

 

我的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肚子。

 

孩子，也不知道你是否還活得下來。

 

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悠悠蕩蕩。

 

「我們合作好不好？」

 

魔音？

 

我微微怔住，看向無盡黑暗的遠處。

 

「別找了，我不是實體，隻是一縷殘念。」

 

「你是大魔殘魂？」

 

我頓時想起，青山宗地宮中，歷代被屠S了不少魔族。

 

魔族S後，意志不消，千百年來始終在此受到無盡折磨。

 

「落葉歸根，我想回家。」那縷殘念悠悠地說。

 

「我有辦法穿透地宮，但是需要你幫我續上靈力。」他直言。

 

良久，我不語。

 

他著急地在我身邊盤旋、纏繞，發出嘲諷的低喃。

 

「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仙門弟子，一邊跟你說和你是一家人，一邊還要取你的心頭血。比我們魔族虛偽百倍。你有何可猶豫？」

 

我試圖沉心，那聲音卻如跗骨之蛆一樣鑽入我的耳朵。

 

「既然做仙這麼痛苦，不如和我們一起墮入魔道，讓他們再也找不到你，豈不快哉？」

 

我的肚子揪了一下。

 

寶寶在安慰我嗎？

 

我喃喃自語：「寶寶，你還活著嗎？」

 

大魔聽見，聲音更加幸災樂禍：「天啊，你居然還懷著孕。你的夫君居然連自己的骨肉都不在乎？這孩子真的能活著生下來嗎？」

 

我以為已經刀槍不入的心，再次一陣抽痛。

 

成親三百載，一直夫妻相稱，也有過許多美好的過往。

 

為何，就走到如今的地步。

 

「二師姐。」小師弟去而復返，手裡拿著一瓶藥膏。

 

「小師妹怕你痛，讓我偷偷給你送千年的玉泉膏。」

 

「所以我還要感謝你們兩位嗎？」我舔了下唇角的鮮血，自嘲地笑了。

 

我如今的處境是誰造成的？

 

用得著他們爛好心嗎！

 

小師弟沉默不語，硬生生地給我上藥。

 

我聞著皮膚上藥膏殘留的一股辛辣味，凝眉。

 

這千年的玉泉膏裡，居然摻和了冰柔草。

 

「住手！」我斥責道，但是冰柔草藥效發作，我捂著肚子，命令他。

 

「快去喊大師兄過來！」

 

這寒氣凌人的冰柔草會害S孩子！

 

小師弟奚落的目光掃過我身上。

 

「小師妹的療傷正到了關鍵時候，大師兄片刻也不能離開。」

 

就在這時，我感覺一股溫熱的血從腿上流過。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孩子，我的孩子果然出事了！

 

小師弟愣住，意識到事態嚴重，轉身往外跑。

 

「大師兄，大師兄！」

 

我S無妨，但我的孩子必須活下來。

 

我抬起頭，對著黑暗中的大魔們叫喊。

 

「我跟你做交易！但是你們必須救下孩子！」

 

那些聚合在一起的魔音瞬間將我吞沒。

 

魔音狂笑：「你這具身軀雖然破爛，但木魄受天地滋潤，不如讓給我，助我逃脫升天！」

 

我努力反抗，還是被鋪天蓋地的魔氣壓得逐漸失去意識。

 

我沒有看到的是，夫君急切闖入地宮的樣子。

 

他的身後緊跟著青山宗的藥仙長老。

 

他們看到地上血流成河。

 

我的身體被魔氣吞噬，屍骨無存。

 

而我的夫君也愣在原地，嘴唇顫抖，隨即猛然撲在地面上。

 

他伸手四處撫摸地面，似乎在尋找什麼。

 

他的手上沾滿了我滾燙的鮮血。

 

「溪月！」夫君大喊。

 

「溪月！」夫君喃喃道：「不可能，怎麼會憑空消失。」

 

藥仙長老一語驚人！

 

「神尊，你……你怎麼能將溪月關在陰冷的地宮！她懷孕了！」

 

4.

 

林清池愣在原地。

 

小師弟叫嚷出聲。

 

「二師姐明明在三百年前的落仙門慘案中身體受損，怎麼能孕育子嗣？她也不曾提起……」

 

「你們既然知道她根骨傷了，修為難進階，還敢囚禁她？」

 

藥仙長老皺眉搖頭。

 

「真造孽……溪月那孩子得知有孕後可開心了，還說要親口告訴神尊。我這才不曾多嘴。」

 

夫君痛苦的臉上劃過一絲驚愕，隨即滿是後悔。

 

一些記憶的碎片在他的腦內瘋狂閃過。

 

那些與我恩愛的畫面像是鬼魅，纏繞著他。

 

他隱約記起，這是我們盼望百年的孩子。

 

歲月如梭。

 

幾百年來，他好像確實和溪月是一對平凡卻恩愛的夫妻。

 

「可憐的溪月，這地宮的殘留魔氣將她侵蝕，S得慘烈。」

 

「不！」一聲大喊。

 

林清池聽到最後這句，通紅的眼睛抬起：「你說誰S了？」

 

長老同情憐憫地看著他：「仙S如海枯，神尊再心疼，溪月也不在了。」

 

小師弟嚇得跪在地上：「不可能，二師姐是建木轉世！」

 

夫君一把拽著長老的衣領：「您不要跟我說笑，溪月沒事，我們的孩子也不會出事……」

 

長老搖頭：「神尊法術通天，難道猜不出，溪月是魂消魄散，再無復活的可能了嗎？」

 

「我不相信，溪月不可能S。」

 

夫君目眦欲裂，再無半分清冷矜持，他狀若癲狂地往外走。

 

「二師妹不過是跟我生氣，走了，我這就將她找回來。」

 

小師弟看著師兄發瘋地離去。

 

長老嚇得面色慘白。

 

「神尊這是瘋了不成！」

 

從此，仙界第一宗門的清冷神尊跌下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