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論我說過多少次我沒事，晏周會滿眼心疼的看著我。

 

我發現，晏周好好的一個人，好像突然爛掉了。

 

「反正你不給錢就別想我會給你買。」

 

晏周的聲音讓我回過神。

 

同樣的聲音，在短短一個月內，說出的話令我感到陌生。

 

「不用了。」

 

我心冷掛斷電話。

 

拿起手機，在外賣軟件上下單了一份止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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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很迅速，送貨上門，比晏周管用。

 

晏周回家後，看見桌上的止疼藥，以為是婆婆買的藥，不悅的指責我。

 

「哪能呢，我使喚的動你媽？」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痛經的時候根本不可能下樓買藥，家裡隻有我媽，肯定是我媽心善去買的藥。」

 

原來晏周是知道我痛經無法動彈的，他是故意不買，就為了他口中的AA制。

 

我剛想反駁，晏周十分無恥道：

 

「我媽的錢你也得轉給我。」

 

我打開外賣軟件，貼著他的臉：「你看看是你媽買的嗎？」

 

晏周訕訕一笑：「老婆，你早說啊，害得我以為你用我媽的錢呢。」

 

「你花了九塊的跑腿費啊！太敗家了，有這錢不如給我呢！」

 

晏周心痛的瞪我一眼：「你怎麼不能學學月月的勤儉持家呢？花錢大手大腳的！」

 

月月？

 

又是林月月。

 

6

 

下班回家，晏周和他媽正坐在沙發上等我，兩個人臉上表情都不太好。

 

「家裡沒沐浴露了你知道嗎？」

 

我點頭表示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去買？這麼熱的天氣，我一身汗回到家，想洗個澡都沒辦法。」

 

我表示以前用的洗護用品太貴了，擔心晏周承擔不起。

 

晏周臉色一黑，直言洗護用品能有多貴。

 

原來家裡的各種消耗品是我一個人買回來，晏周隻管使用，他不知道一整套洗護用品得有多貴。

 

我認可點了點頭：「那你轉兩百給我吧，我多退少補。」

 

說著拿出手機讓他掃收款碼。

 

「什麼？你搶錢啊，洗發露沐浴露哪有這麼貴？想貪汙我的錢是吧？沒想到你這麼能算計！」

 

「就是！俺們那二十全能買下來！你要我兒子兩百，你怎麼敢的？」

 

算計？

 

這就叫算計？

 

通過買洗護用品貪汙錢要到猴年馬月？

 

我早料到他們會是這樣，點開購物頁面，將金額甩到晏周眼前。

 

「看清楚購買記錄，可別說我貪你們那邊碎錢！丟人！」

 

晏周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支支吾吾半天。

 

「這些我原本可以不用，你買了我擔心過期才用，其實我也是遷就你讓你一直買這麼貴的洗護用品。」

 

談戀愛兩年，這些小東西他從不過問，用的倒是爽快。

 

我也不惱，提出我的解決辦法。

 

「這樣吧，我每個月給你兩百，你自己補兩百，這筆家用基金存你那裡，家裡缺什麼你去買就行。」

 

聽見我松口，兩人的臉色這才好起來，連忙答應。

 

果不其然，幾天後，家裡到了一批快遞，全是晏周在網上淘的三無產品。

 

「這能用嗎？」我挑挑揀揀，沒一樣東西貼了標籤。

 

晏周喜滋滋的拆著快遞：「當然啦，你不懂了吧，這都是月月給我發的鏈接，她說了都是高貨，是員工內部拿出來賣的產品，他們家一家人用的都是這個。」

 

「之前說你不會省錢你還不信，這才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我嫌棄的心想：以前沒看出晏周摳成這樣

 

我不理會，拍了拍我的包裡藏著的昂貴試用裝洗護用品。

 

那就讓他夢寐以求去吧。

 

「啊！」

 

尖叫聲響起，我正躺在床上敷面膜。

 

近來我的生活越發滋潤，下血本買了貴婦級的護膚品，美甲提升一個檔次，看上的衣服包包眼皮不眨的買下。

 

每個月隻需要拿出兩百塊安撫兩位守財奴，日子悠闲自在。

 

我慢悠悠遊蕩到客廳，不太在意詢問晏周發生什麼事情了。

 

7

 

晏周驚恐的在鏡子前轉圈。

 

「老婆，你幫我看看，我這裡怎麼掉皮了，還有這裡好痒。」

 

晏周身上分布大大小小白班，有些地方已經脫皮，一部分被他抓撓的血肉模糊，看的我直犯惡心。

 

我看出來是真菌感染了，後退一步，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會去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吧？」

 

晏周手抓個不停，身上血淋淋好似感覺不到。

 

「怎麼會！我哪有這個闲錢啊。」

 

晏周好似想到什麼，衝進衛生間抓起沐浴露：「會不會是這個沐浴露？我沒用它之前都沒事，用了之後才……」

 

我伸手搶過沐浴露，放在洗漱臺上，疑惑道：「我和媽用了好幾天了，我倆沒事，林月月一家不是使用它有段時間了嗎？你別放在心上，說不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往好處想想，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晏周還想說什麼，我直接打斷他，手想搭在他肩上安慰他，又無從下手：「多忍忍，說不定幾天後自動好了，現在去一趟醫院，檢查下來少說也要好幾百，你舍得花這麼多錢？」

 

晏周硬生生忍了四五天沒去醫院，身上的白斑愈發嚴重。

 

為了不被傳染，我謊稱公司出差跑回爸媽那，順帶為晏周和林月月騰個空間。

 

通過婆婆的抱怨，我知道晏周夜裡痒得睡不著覺，實在受不了了才去了醫院，醫生說他身上的皮膚幾乎全被感染，需要切下幾塊嚴重部位，每天還要泡藥浴。

 

手術和抑制藥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婆婆明裡暗裡暗示我，作為妻子應該主動承擔照顧晏周的任務，最好是付清他的醫療費。

 

我以在外出差不方便拒絕，並提起林月月這號人。

 

林月月也不負所望，經常跑醫院，做飯洗衣，像個盡心盡力的妻子。

 

晏周在他媽媽和林月月的照顧下，很快出院。

 

估摸著晏周的皮膚病痊愈了，我這才回家。

 

林月月正女主人般坐在沙發上哭，梨花帶雨惹人心疼。

 

我老公和婆婆一左一右安慰她。

 

「你老公跟你離婚，那是他沒眼光，像你這麼會省錢過日子的媳婦，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是啊，小月啊，誰娶了你才是有福氣啊！」

 

你一言我一語，把林月月誇上天。

 

林月月跑上跑下，在醫院照護晏周的事兒不知怎麼傳到了林月月老公那裡，他們大吵一架，她老公大罵林月月是個愛出軌的婊子，準備起訴離婚。

 

8

 

「怎麼？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我冷笑一聲，打破了你儂我儂，家庭和美的景色。

 

晏周拉下臉：「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們隻是安慰月月兩句，程易，你能不能像月月一樣有點同理心了？」

 

我點點頭，很大方的表示直接把老公送給林月月才算有同理心。

 

在場的人都臉色一頓，晏周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程易，你什麼意思？」

 

我扯過他的手機，點開微信，置頂的人換成了林月月。

 

「不解釋解釋？」

 

晏周氣急敗壞：「程易你是不是有病？偷看我手機了？我和月月清清白白的你發什麼瘋！」

 

我聳聳肩，無所謂道：「你每天隻知道月月長月月短，這下總算盼到人離婚了，怎麼這還不抓緊點，小心別被人搶了先，隻能等她二婚結束才輪得上你。」

 

林月月裝模作樣的扯了扯晏周，可憐兮兮道：「周哥，都是月月的錯，你們別因為我吵架。月月馬上就走。」

 

晏周心疼的拍拍林月月的頭，安撫她，而後轉向我，惡狠狠道：「你別後悔！」

 

說罷，晏周拉上林月月摔門而出，隻留下他的老母親在家裡進退兩難。

 

終於趕走了。

 

消息當然是我放出去的，她老公一開始還不信，我將婆婆拍給我得瑟的照片發給他。

 

照片裡，林月月溫和的喂晏周吃飯，眉眼帶笑。

 

照片看的我無語，晏周又不是斷手斷腳。

 

還好派上了用場。

 

林月月因為出軌，沒分配到房子，晏周出錢在外租了一個小小的出租房，二人甜蜜住了進去。

 

晏周的媽說住慣了大房子不願意搬到出租屋裡。

 

偶爾，晏周會發消息給我：【雖然我們吵架了，但畢竟還是夫妻，你應該對我媽好點，她一個人拉扯我長大也不容易。】

 

【你媽是你結婚之後才不容易的嗎？你媽給你洗衣服做飯的時候，你沒覺得她不容易了？這下有媳婦了你開始知道你媽不容易了？你要是真覺得你媽不容易，你就去多賺點錢，給她僱上三五個護工，都能把飯嚼巴嚼巴喂她嘴裡，你在我這裝孝道給誰看呢？實在看不下去，就來我這把她老人家接走帶回去伺候，放我這像什麼話？】

 

罵爽後晏周不回復我，隻是淡淡說他會寄離婚協議書回來。

 

一天，我提前回家，聽見晏周和他媽通電話。

 

9

 

「兒啊，你啥時候回來啊？」

 

「媽，你再等等，程易我最了解她了，她不舍得和我離婚，真不明白她跟我鬧什麼。」

 

「況且她有錯在先，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什麼都不往家裡買，做菜隻選自己喜歡吃的菜，完全不考慮別人的口味，這次不給她一點教訓不行。」

 

婆婆勸慰他：「女人嘛，你多哄一哄，給她個臺階，她屁顛屁顛就下來了。」

 

「她是我老婆，在家不伺候我，光惦記我口袋裡的錢，隻管自己快活，我早就受夠她了，沒一點媳婦樣。」

 

林月月也在電話那頭幫腔：「是啊，阿姨，周哥每天在外辛苦工作，回去後嫂子不幫他洗衣做飯，不伺候他休息，一點都不體諒周哥，她這是又當又立，既要又要，我最看不起這種女人了。」

 

我神色漸冷，拉開門走了進去：

 

「既然要AA，你是不是應該把你和你媽的房租給我？已經讓你們免費住了幾個月了。晏周你不會連這點錢都給不起吧？」

 

他媽被嚇了一跳，迅速掛斷電話，揣著手機面露尷尬離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將我手裡的小區房價資料打包發給晏周，裡面是小區不同房型的不同價格，晏周選了最便宜的價格，將錢轉給我。

 

我領了錢，不去看晏周發來咒罵我的消息，直接拉黑。

 

人可以不理，錢不能不要。

 

團建回來晚了，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晏周他媽蜷縮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擔心房間裡S人不幹淨，我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

 

車上護士簡單檢查了一下，判斷可能是突發性腦梗，需要立即準備手術。

 

我不情願的撥通晏周的電話，他那邊賣力的嗯嗯啊啊的聲音傳來，在場的護士尷尬的變了臉色。

 

我故作著急道：「老公，媽忽然暈了，現在我們正在去的路上，你什麼時候過來？」

 

晏周喘息了幾聲，沒有說話。

 

這種時候還有闲心發Q。

 

「媽這邊真的很危險，我們亂了手腳，你身為我老公，不應該來陪陪我嗎？」

 

那邊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林月月嬌媚的叫喊了一聲：「別管她，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