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5年,他還是膩了。


 


為了讓我給懷孕的小三騰位置,不惜欺騙有孕的我離婚。


 


我鬧過,作過,可都沒用。


 


後來,孩子意外沒了,我同意離婚。


 


卻在去離婚的路上出了車禍,我沒事,他卻失憶了。


 


他的記憶停留在19歲最愛我的那一年。


 


知道這10年過往後,他紅著眼眶問我:“桐桐,我們為什麼走到了現在這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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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躁地揉著太陽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宋砚辭的問題。


 


我和宋砚辭已經認識了十三年,談了十年的戀愛,一直是大家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


 


以前,不管我怎麼任性胡鬧,他都會笑著包容我。


 


就因為我隨口提了一句想吃火鍋,哪怕他當時全身上下隻有不到三百塊,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全部拿出來帶我去吃。


 


不管我們吵得有多兇,最後都是他主動低頭來哄我。


 


他曾說:“桐桐,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給你最好的一切。”


 


後來,我陪他一起白手起家,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一步一步陪他走到了今天。


 


我甚至為了他,放棄了自己曾經無比熱愛的服裝設計工作。


 


可就是這樣一個在別人眼裡近乎完美的戀人,在我們結婚五年後,卻背叛了我。


 


一開始,他總是找各種理由晚回家。


 


公司剛起步,還有很多事沒忙完,有合作要談……


 


所以,我不敢去打擾他。


 


生病了,我就自己扛著;水管壞了,我就自己修;家裡的大事小事,我全都一個人包攬了,就怕因為這些瑣事耽誤了他的事業。


 


哪怕我高燒到三十九度,他打電話來說文件落在家裡了,我也會立刻給他送過去。


 


直到那天,我在他的襯衫上發現了一個不屬於我的口紅印,我才如夢初醒,原來他一直在騙我。


 


我拿著那件襯衫去找他,像個瘋子一樣衝他大喊大叫。


 


最後,他終於不耐煩地說出了實話:“沈桐,你以為你還是十九歲的小姑娘嗎?”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再說了,如果我和她真有什麼事,你還能穩穩地坐在宋太太的位置上嗎?別整天沒事找事,就是因為你這樣,我才不想回家。”


 


那天,我呆呆地看了他很久。


 


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相愛了這麼多年,他竟然會對我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我開始反思,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所以他才會變成這樣。


 


我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在自己身上,無數個夜晚,我都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最絕望的時候,我的手腕上全是之前發泄時留下的難看傷疤。


 


我以為隻要我變得足夠乖巧懂事,他就能回心轉意。


 


但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2.


 


當我得知自己懷孕的那天,滿心歡喜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


 


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當場就翻了臉,硬拽著我去了醫院,完全不顧我的苦苦哀求,就這麼打掉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哪怕我跪在他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他也絲毫沒有心軟。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那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地重新審視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


 


他怎麼能這麼絕情,那畢竟是他的親骨肉啊!


 


為了讓我徹底S心,他居然讓醫生切除了我的子宮,讓我這輩子都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外面養的小情人懷孕了,他承諾那個孩子會是他唯一的骨肉。


 


一開始,醫生跟我說宋砚辭失憶了,我根本不相信。


 


可跟他聊了整整三個小時之後,我信了。


 


現在,我隻覺得老天爺像是在故意捉弄我。


 


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和他離婚,他卻在這個時候失憶了,回到了他最愛我的那一年。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他眉頭緊皺,不自覺地抿緊了嘴唇,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他的慌亂和不知所措。


 


過了好久,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沙啞地開口,聲音裡還帶著一絲哽咽:“你是說,我們結婚七年了,我不僅背叛了你,還在外面有了孩子?”


 


“嗯。”


 


我簡短地回答,故意避開他的目光。


 


他的手在顫抖,再次開口時,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我甚至為了外面的小情人,逼你打掉了我們的孩子,讓你再也不能當媽媽了?”


 


這一次,我沒有回答他,隻是轉過頭去,拼命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


 


每次想到我肚子裡的孩子被它的親生父親強行打掉,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


 


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直到現在,我還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可憐的孩子又做錯了什麼。


 


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一切都變了。


 


那個曾經滿眼都是我,說非我不娶的男孩,在結婚五年後就出了軌,現在為了給他懷孕的小情人騰位置,甚至不惜威逼利誘地要和我離婚。


 


3.


 


病房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回想起我們過去的幾年,我低著頭自嘲一笑。


 


仰起頭,將湧出的淚水給憋回去,擦掉眼角溢出來的淚水,怨恨的看向他。


 


“宋砚辭,你知道嗎?”


 


“其實你剛開始跟我提離婚的時候,我是不同意的,我一直以為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努力去變得更優秀,可是沒用,能嘗試的辦法我都嘗試了,根本沒用……”


 


在說這話時,那股深深的無力感再次席卷了我。


 


我隻感覺渾身無力,迷茫,不安,充斥在我得心口處。


 


在他第一次提離婚的那刻,我卑微的懇求他不要離開我。


 


為了挽留他,我連尊嚴都不要了,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求他不要離開我。


 


然而,他隻是冷冷的丟給我一個眼神,連半句話都沒跟我說。


 


或許是因為回想起了過去我不堪的那面,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浮現在心頭。


 


似是委屈,似是憤怒,又似是失望。


 


宋砚辭的眼角泛紅,“桐桐,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做,我甚至開始懷疑,這真的是我嗎?”


 


“明明我很愛你,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他痛苦的抱著頭,嘴裡不停的呢喃著。


 


我也想不通,到底是為什麼呢?


 


明明高中畢業時,那個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是賺錢娶桐桐的是他,後來出軌,威逼利誘跟我離婚的也是他。


 


為了他養在外面的小情人,強迫我打掉孩子,讓我這輩子都無法再成為母親的還是他。


 


臉頰傳來湿潤的觸感,我這才發現,我竟然哭了。


 


看見我哭,他慌裡慌張的來替我擦眼淚,“桐桐別哭,十九歲的宋砚辭,永遠都不會原諒二十九歲的宋砚辭,別哭。”


 


他手忙腳亂的樣子顯得有些滑稽,我破涕為笑。


 


宋砚辭胡亂的將眼淚抹了我一臉,又緊緊的將我擁入懷中,我能感受到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肩膀上傳來溫柔湿潤的觸感。


 


像是在害怕我會不要他,他摟的我很緊很緊。


 


我目光低垂,回抱住了他。


 


至少,十九歲的宋砚辭是愛我的。


 


4.


 


我將他帶回了家,至於離婚的事暫且擱置了下來。


 


面對比之前出租屋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別墅,宋砚辭顯得局促不安。


 


他乖巧的跟在我身後,不管我說什麼都點頭附和。


 


瞥了眼他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我嘆口氣,“你先去換身衣服,等一下我帶你出去。”


 


醫生說,帶他去之前我們去過的地方有助於幫助恢復記憶。


 


其實,我的內心是糾結的,是復雜的。


 


宋砚辭對我造成的傷害,我至今記憶猶深,可再次面對滿眼是我的那個少年時,我猶豫了。


 


我不知道二十九歲宋砚辭做的事要不要怪到十九歲的他身上。


 


我的耳邊有兩道聲音在瘋狂的叫囂著。


 


“就算他失憶了,那他也是宋砚辭,也是他對你造成的傷害,不管是19歲的他還是29歲的他,都是同一個人!”


 


“可這對19歲的他公平嗎?明明他什麼也沒做,卻要承受這些無妄之災。”


 


兩道聲音在我耳邊吵起來,我被吵的頭疼。


 


在我失神的功夫,宋砚辭已經換了一套衣服下來。


 


眼前的他讓我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他逆著從窗戶中射進來的陽光朝我走來,在靠近我時,他的手輕輕撫在我的側臉。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含著笑,溫柔的注視著我,“桐桐,在想什麼?”


 


僅僅隻是一句簡單的話,卻讓我不禁紅了眼。


 


曾幾何時,他總是會用這種溫柔的目光看我。


 


可自從蘇若清出現,他很少正眼看過我,更別提用這種眼神。


 


委屈浮現在心頭,我伸手抱住他,把頭埋在他的肩窩處,聲音悶悶的,“宋砚辭,抱抱我,好嗎?”


 


你已經,很久沒有抱過我了……


 


5.


 


此刻,我不在管他到底是多少歲的宋砚辭,我隻想讓他抱抱我。


 


我想要將這些年來所承受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


 


他輕拍著我的後背,失笑道:“我們桐桐什麼時候變成愛哭鬼了?”


 


“好啦,我在,我答應過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說到做到。”


 


可為什麼你還是食言了?


 


為什麼還要親手害S我們的孩子?


 


我抿著唇,最終還是沒有將問題問出口。


 


或許,有些承諾隻是在相愛的時候有用。


 


不愛時,連路邊的野草都比不過。


 


他彎著腰用食指輕輕的擦拭掉我眼角殘留的淚水,嘴角噙著笑,“小哭包,不是說要帶我出去嗎?我們走吧。”


 


他伸手想要來牽我,卻被我不著痕跡的給躲開。


 


我背過身,與他保持距離,握緊肩膀上背著的包,偏過頭,“走吧。”


 


時至現在,我還是無法原諒他對我做過的事。


 


許是察覺到我的情緒,他失落的垂下頭,“好。”


 


感受到他的失落,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攥住。


 


我用餘光瞥向他,發現他低垂著頭,乖巧的跟在我身後。


 


可能是感受到我對他的反感,他始終與我保持著距離。


 


我的手不自覺的攥住,心被猝不及防的敲打了一下。


 


我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強行被人給塞進去了一團厚重的棉花,吐不出也咽不下,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響。


 


算了,順其自然吧。


 


6.


 


我帶著宋砚辭來到了曾經我們就讀的大學。


 


與記憶裡的大學並無太大的變化,但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期,回到了我19,20歲那年。


 


瞧見遠處那顆盛大的橘子樹,我扯了扯旁邊人的衣袖。


 


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宋砚辭似是回憶起以前的事,“桐桐,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爬那棵樹上摘果子,結果被地中海給逮住,罰我們寫了一萬字檢討的那件事?”


 


聞言,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當年他脖子上掛著白耳機,但臉上卻浮現出壞笑,俯身朝我湊過來,渾身都散發著桀骜不馴的樣子。


 


接著,我笑出聲,眉眼彎彎的看著面前的橘子樹。


 


“記得,當時你大言不慚的說兩份檢討都交給你寫,結果你不知道從哪抄來兩份檢討,給地中海氣的臉都綠了,最後罰你繞著操場跑了三圈,這事才算完。”


 


更好笑的事,當時我們費勁吧啦摘到的橘子,是酸的。


 


後來從導員那裡才知道是特地種的酸橘子樹用來觀賞的。


 


許是因為回憶起了過去那些甜蜜的回憶,我們兩個相視一笑。


 


他反手牽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我的神情,生怕我會表現出來抗拒。


 


這次,我沒有拒絕他,與他十指相扣。


 


過去的記憶如滔滔江水匯聚在一起,成為一片汪洋大海。


 


仿佛被命運的紅線牽引般,身旁的少年眉眼彎彎,陽光灑在他身上,增添了幾分肆意張揚,眉宇間的愛意流露,熟悉的場景讓我的心不由得漏了半拍。


 


他偏頭看向我時,又像是被丘比特施了魔法,含笑間,他眸中的愛意也愈發濃烈,“親愛的沈同學,你在想什麼?是在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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