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隻有兩條路,要麼認命下嫁段鳴,本公主親自為你們主持婚事。」


「要麼一脖子吊S,以全貞節體面!」


 


爹娘跪地求饒:「公主開恩!段鳴如今已是太監,如何能夠婚娶!」


 


「太監怎麼了?」


 


公主笑得天真又殘忍:「太監也可以對食啊!隻是少了床笫間的樂趣,要辛苦沈小姐忍一忍。」


 


有公主撐腰,段鳴得意起來:


 


「我成了太監還不是被你們害的!沈清枝,你斷我子孫根,下半輩子,輪到你來服侍我了!!」


 


「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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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鏗鏘有力地反抗:「段鳴的賣身契還在我沈家手裡,大啟律法規定,奴僕有錯,主人家可自行責罰!」


 


「有大過者,不必經府衙,內宅即可杖S!」


 


「段鳴隻要敢進我沈家的門,就算有你公主府作保,我也能讓他S無葬身之地!」


 


8


 


「沈清枝,你敢違抗本公主命令!!」


 


「臣女不敢,臣女隻是提醒公主,大啟律法乃歷朝先祖所定,公主不該違拗祖先之意,否則隻怕落人口舌!」


 


華音繃直了上半身,豔麗的面容上終於露出了幾分怒意,忽而她笑起來: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巧嘴,既然你不肯嫁,那就選第二條路。」


 


那段白綾被捧到我眼底下。


 


「你自己也承認,那晚已經失身。」


 


「按大啟律法,選妃前秀女失貞,視同蔑視皇室!」


 


「父皇也親口說過,女子失貞,該以白綾自絕以示貞烈!」


 


這原本隻是私刑。


 


在位的元德帝當年登基時,卻將這等私刑直接定成了鐵律——女子失貞,在這群上位者眼裡,簡直形同S人縱火那般十惡不赦。


 


我用律法反駁公主,公主同樣用律法壓我一頭:


 


「何況你是與奸夫私會,罪加一等!」


 


「數罪同論,本公主賜你一段白綾,留你全屍!」


 


「段鳴,送你家小姐一程!」


 


段鳴終於抓到機會報復,他用力扯著白綾兩端,一步一步逼近我。


 


爹娘跪在地上,求公主饒我一命,卻被侍衛扣押按在地上。


 


我想躲開,雙手卻被兩個粗壯的嬤嬤反剪,其中一個抓著我的發髻,逼我仰頭等著那段白綾。


 


「小姐何等清高啊,還不是落到我手裡了?」


 


段鳴抓著白綾,目光陰狠:「不把你的脖子勒斷,我就不姓段!」


 


千鈞一發之際,我大喊:


 


「你不能S我!我懷孕了!!」


 


華音公主像是被這句話戳中了哪根脊梁骨,忽然大笑起來,眼底卻流出更大的戾氣:


 


「懷孕又如何!你以為本公主會可憐你一屍兩命嗎!有了野種就更該S!!」


 


「我腹中不是野種,是皇室子孫!」


 


「你說什麼?!」


 


「公主不是想知道,那晚是誰動的我嗎?」


 


我在公主的注視下高聲道:


 


「那晚與我共度良宵的——是太子殿下!是當朝儲君裴淵!!」


 


9


 


眾人驚在原地,我爹娘更是張圓了嘴巴。


 


段鳴急了眼:「這個女人瘋了!竟然敢臆想太子!那晚明明是我,明明是我!!」


 


我看著公主驚愕的面容,與她對峙:


 


「好巧,那一晚太子殿下也中藥淪落小巷,公主應該最清楚吧?」


 


公主臉色微白——藥是她下的,她當然最清楚!


 


我怒斥那兩個嬤嬤:


 


「我腹中有皇室子孫,你們誰敢動我?」


 


兩個嬤嬤被嚇得松了手勁,我立刻趁機掙脫她們的桎梏。


 


我氣勢十足,其實內心發虛。


 


我當然沒有懷孕,這隻是無奈之下的拖延之策。


 


這個謊言如此脆弱,稍加思考就會露出致命破綻。


 


讓我沒想到的是,看出此事破綻的不是那些老道的嬤嬤,卻是未出閣的華音公主。


 


「……沈清枝,此事發生不過十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孕?!」


 


「來人,把上她的脈搏看看是真是假!」


 


公主身邊隨行的太醫上前湊近我:「沈姑娘,請把手給我看看。」


 


我在袖下緊緊攥住掌心。


 


太醫催促:「是否有孕,我一摸脈象便知。沈姑娘,請伸手。」


 


「為何不敢伸手?你心虛了!」


 


段鳴步步緊逼:「我早說了,沈清枝想當太子妃想瘋了!竟還臆想自己懷了太子的孩子!可笑,這個女瘋子!快勒S她!!」


 


太醫再催:「沈姑娘,請伸手!!」


 


隻要太醫摸上我的脈搏,這個謊言就會被戳破。


 


手上的牌已經出完,我望向門口,始終沒有看到那個身影。


 


「請姑娘自己把袖口挽起來。」


 


無奈之下,我低頭卷起右手衣袖,肌膚下的血脈暴露在微冷的涼風中。


 


忽然一雙溫熱的手切中了我的手腕。


 


我渾身一震,以為謊言要被揭穿,卻聽到一道溫潤的聲音笑著道:


 


「還真懷了。」


 


我猛地抬頭,以為自己遇上庸醫了,抬眸撞見的卻是裴淵那張豐神俊朗的臉。


 


他的大手正緊緊包裹著我的手腕。


 


那太醫早被太子甩在身後,原本被公主的人包圍的沈府,此刻站滿了東宮侍衛。


 


裴淵摸著我的脈搏,笑得肆意張揚:


 


「挺有本事啊,沈枝枝。」


 


枝枝,我的閨中小字。


 


我渾身冷汗倒流,乍然松一口氣,咬牙暗罵——來得真是時候啊,狗太子!!


 


10


 


裴淵當然看得出我沒有懷孕。


 


他的手從我的脈搏移到手腕,再移到我掌心,修長的手指強勢入侵我的指縫,與我十指相扣,繼而牽著我的手高舉在華音公主面前:


 


「那晚與沈清枝酒後夜會的是孤,沈清枝腹中也的確有了孤的孩子。」


 


裴淵張揚不羈地說:


 


「皇姐若有異議,上道折子蓋上公主印,送到東宮,孤有空自會批閱。」


 


裴淵是皇後嫡出的儲君,出身正統尊貴不說,他十五歲帶兵平定邊境北狄之患,為大啟收復十三座城池,十七歲主持內閣,肅清朝野上下貪腐,如今他已監國三年,實權在握。


 


人人都說裴淵是大啟的未來,是百姓的救星。


 


而華音公主的生母隻是皇帝出巡時臨幸的舞姬,華音也是五歲那年才被認回皇宮,她身後無母族倚仗,即使皇帝對這個女兒明顯偏愛。


 


地位懸殊至此,華音公主若有事要說,的確是要先往東宮上折子,再看太子心情的。


 


她可以私下使手段,但正面對上,公主自然落於下風。


 


華音臉色極其精彩:「皇弟如此胡鬧,可知為禮教所不容!」


 


太子一錘定音:「沈清枝本就是太子妃人選之一,孤與她夜會,自然名正言順!」


 


「皇姐若想去父皇面前告狀,那孤也得讓人好好查查,宮宴上的酒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竟會讓孤與沈小姐一同失態!」


 


這話明裡暗裡就差撕破臉皮點明公主私下那些手段。


 


這些時日,太子想必查到不少事。


 


公主心虛,直接熄了氣焰。


 


段鳴卻不甘心,竟到太子面前告狀:


 


「太子殿下!你千萬不要被沈清枝蒙騙!那晚碰她的就算不是我,也應該是三個乞——」


 


段鳴的話還在嗓子眼裡,忽然就被一把長劍穿了喉嚨!


 


那劍出得狠辣凌厲,帶起一陣攝人的劍氣!


 


段鳴瞪著眼睛,眼珠子驚恐地下移,看到自己的脖子被那一劍幾乎捅斷了。


 


鮮血四濺,眾人驚恐大叫。


 


連公主也嚇得從步輦上摔下來!


 


太子抽出長劍,踩著段鳴的屍體,冷臉擦拭劍上血跡,抬眼警告公主:


 


「孤選妃之事,皇姐最好不要再插手。」


 


「否則,當心刀劍無情!」


 


11


 


公主進沈府時有何等風光,離開沈府時便有多狼狽。


 


抬步輦的人驚魂未定,險些被門檻絆倒。


 


公主近乎落荒而逃。


 


段鳴的屍體就在我腳邊,我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挪不動。


 


裴淵一腳替我踹開了髒東西,神態自然地安撫我爹娘:


 


「不用害怕,他已經S透了。」


 


爹娘:「……」


 


我們怕的不是S人,是太子殿下你啊!


 


裴淵又看向我:「別裝了,怎麼我剛剛還聽見你罵我來著,什麼狗太子?」


 


「殿下聽錯了吧哈哈。」


 


我企圖蒙混過關,被他抓著衣領提回來。


 


「懷孕了,亂跑什麼?」


 


「我隨口胡謅的。」


 


「啊,你胡謅自己懷了太子的孩子,欺君,誅九族。」


 


我惱怒:「你來得太遲,我沒有別的辦法!」


 


「本王是故意的。」


 


太子忽然拿出那枚刻著我小字的玉佩:


 


「你在本王面前玩欲擒故縱的小把戲,當本王看不穿?」


 


我心一虛。


 


「小巷那晚,我本可以控制,是你一個餓虎生撲,才讓我亂了氣息失了控。」


 


「事後你還敢惡人先告狀,說是不敢高攀東宮,卻又扔下這枚玉佩,生怕我找不到你啊。」


 


「太拙劣太刻意了,沈枝枝,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勾引過男人啊?」


 


我的一切伎倆全被他看破。


 


難怪這幾天他沒搭理我,原來是想看看我隻靠自己能撐到哪一步。


 


「那殿下要S了我嗎?」


 


「S你多沒意思,三日後選妃,你必須來。」


 


我一時愣住,我下餌釣魚,魚兒已經識破了我的用心,可還是咬著餌上鉤了。


 


「為何?」


 


我如此算計他,他卻真的半點不計較。


 


「那一夜如果不是你,那撲上來的,隻怕就是公主的人了。」


 


「與其是別人,不如是你沈枝枝。」


 


「何況。」


 


太子輕笑一聲,湊近我耳邊,輕聲提醒:


 


「沈小姐,你還記不記得那晚你緊緊抓著我的胳膊,嘴上一直喊著救星、救星。」


 


他湊近我時,我先聞到一股冷冽的檀香。


 


我耳根發熱,雙頰微紅,冷靜下來坦誠道:


 


「那夜若不是殿下,此刻我早已生不如S。」


 


我真誠地說:「殿下的確是我的救星。」


 


「沈小姐,我時常做同一個夢。」


 


裴淵道:「夢裡,你才是我的救星。」


 


他遞給我一枚東宮令牌,轉身隨意道:


 


「選妃記得來,得走個過場,給你正名。」


 


12


 


我低頭看這枚純金令牌,上面除了東宮雲紋,便是「昭臨」二字。


 


那是裴淵的字——世人喜稱他為昭臨太子,寓意太陽的光芒降臨大啟。


 


那是大啟人人寄予厚望的救世明君。


 


可這樣的人,前世卻被華音公主逼得自刎而亡。


 


我還記得前世那個陰冷的雨夜。


 


段鳴外出剿匪,我為他去廟裡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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