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看著看著，眼淚奪眶而出。

 

屏幕上的每一個字都曾經是我的真心，可現在看起來就像是笑話一樣。

 

我幾乎是顫抖著手退出聊天，再重新點進來，敲下幾個字：

 

【廖司，你到底愛沒愛過我。】

 

信息發過去，那邊很久都沒有回復，直到我再次燒得快要睡著，手機才震動一聲：

 

【愛過，但她更需要我。】

 

我扯開嘴角笑了笑，隨即點開他的頭像，刪除好友。

 

已經五年了，就讓我對廖司的愛隨著這場高燒，化為灰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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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知正當我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兼職公司卻突然發來了信息：

 

【何皎皎，今天你接那單家政服務的僱主林雨薇投訴你把她家的婚紗照弄壞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不好意思，你被解僱了，今天的工資就不給你發了，以後我們公司的兼職員都不能接了！】

 

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感覺都清醒了不少。

 

手指在屏幕上飛速敲打，我發過去幾個字：

 

【ok，反正以後也不用再兼職了。】

 

隨後我下床把衣服穿好，鞋也穿好，拎著一把錘子出了門。

 

這些年的火氣總要發出來的吧，不然怎麼能對得起自己呢？

 

05.

 

拎著錘子到了林雨薇家，我哐哐的敲門。

 

因為已經是晚上了，林雨薇好一會才來開門，看見是我後，她的眉毛快要擰成一條，

 

“你來幹什麼？！”

 

我一把推開她走了進去，抬頭一看，那幅被扯下來的婚紗照已經重新掛上去了。

 

可能是為了哄林雨薇高興，牆上還多了好幾張二人的合照。

 

我冷哼一聲，隨後跳到沙發上，舉起錘子就砸了過去！

 

“砰！”

 

婚紗照被我砸了一個大窟窿，從牆上掉下來，林雨薇嚇得尖叫一聲：

 

“啊——你要幹什麼，你這個瘋子！廖司，廖司！”

 

我不管她叫什麼，一錘一張照片，很快，照片全都被我砸壞了。

 

廖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身後，他站在原地看著我砸，一點想攔的意思都沒有。

 

林雨薇恨鐵不成鋼地推了他一把：“你就在這看著？她把咱倆的照片都砸壞了！”

 

廖司的聲音有些無奈：“照片而已，想砸就砸吧。”

 

“你！”

 

林雨薇被她氣壞了，見他不動就自顧自地跑來拉我。

 

正好我也砸累了，就借著她的力道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她看著被我砸壞的牆和散亂一地的照片，痛心又憤怒地罵我：

 

“你這個神經病，大半夜來我家鬧什麼？我告訴你，這些照片……”

 

“啪！”

 

她的話還沒一說完，我已經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頭被我扇偏，還沒反應過來，我又迅速的一耳光過去，“啪！”的一聲，把她另一半臉也打紅了。

 

“你、你敢打我？”她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臉，接著眼圈通紅的就要上來還手：

 

“你這個賤人，你還敢跟我動手？從小到大沒人敢打我，你打我？”

 

我朝她舉起了錘子，眼睛一瞬不瞬SS地盯著她，聲音冰涼：

 

“來吧，不怕S就來吧，你們把我騙得這麼慘還敢還手？行，那就大家一起S吧！”

 

“瘋了，瘋了！”林雨薇到底是被我的氣勢嚇到了，她顫抖著手指著我，想上來打我又怕我真的抡起錘子砸過去，不還手又氣不過。

 

想來想去，她把怒氣泄到了廖司的身上：

 

“你幹什麼吃的，就看著她這麼欺負我？你是不是男人，不會動手嗎！”

 

廖司抿了抿唇，眸色漆黑不知道在想什麼，隻淡淡道：

 

“本來就是咱們欠她的。”

 

林雨薇快被氣瘋了，她呼呼地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

 

“好啊，我就知道你還喜歡她對吧？你舍不得？那我呢？我為你付出的又算什麼？”

 

“行了，別來這套。”我冷冷地開口，看著林雨薇眯了眯眼：

 

“擱這跟我比慘呢？你倆的事自己解決，今天我來就是告訴你以後別惹我，這五年我忍氣吞聲已經夠了，再惹我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說著，我提著錘子就往門口走，邊走邊道：

 

“放心吧，這個爛男人沒人跟你搶，你倆鎖S，以後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你！我要報警，報警抓你，我要告你！別走！”林雨薇在身後怒吼。

 

廖司拉住了她，聲音好像累極了：

 

“夠了，讓她走吧。”

 

我攥緊了錘子，隻覺得這假惺惺的大度和深情讓人一陣一陣地犯惡心。

 

身後響起“叮叮當當”摔東西和吵架的聲音。

 

我不由得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06.

 

從廖司家裡出來後我拐進了一個酒吧。

 

已經很久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了，看著臺上燈紅酒綠，年輕的男男女女興奮地扭動著身軀，我也忍不住點了一打啤酒。

 

我知道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喝酒，可我實在受不了了，急需酒精的麻痺。

 

一個小時後，不知道是因為太長時間沒喝過酒了，還是心裡實在不好受，我感覺一陣頭暈，倒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不過畢竟不是自己家裡，我睡得還沒有那麼S。

 

不知過去多久，迷迷糊糊之間，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叫我：

 

“你好，還清醒嗎？需要幫助嗎？”

 

“你一個女孩在這裡不安全，我幫你叫你的家人吧，不好意思。”

 

說著，有人從我身邊拿走了我的手機，用我的手指解開鎖。

 

我睜開混沌的雙眼，看著半蹲在我面前的男人，這才意識到酒吧已經快關門了，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謝謝……”

 

我的聲音比蚊子還小，男人沒有聽見，他掃了我一眼，給了我一個“我不是壞人，請安心”的眼神。

 

然後開始翻我的通訊錄。

 

廖司這個名字，在我的通訊錄裡是置頂的，他自顧自道：

 

“廖司是你男朋友嗎？我叫他來接你吧。”

 

說著，電話已經打了出去。

 

我還處於有些暈的狀態，直到手機裡響起：“喂，怎麼了。”的聲音，我就像被踩中尾巴的貓，瞬間坐了起來！

 

抬頭間，正對上男人深邃的雙眼，我冷冷道：“別打給他！”

 

男人被我的反應嚇了一跳，點了點頭：“行，那我掛了。”

 

眼看著他掛了電話，我松了口氣，剛要說什麼，又發現他一直在盯著我看。

 

我才剛皺起眉，他已經把手探到我額頭上，聲音沉沉道：

 

“這麼燙，還敢喝酒？”

 

說著，他把手機遞給我，“你叫人來接你吧，酒吧已經打烊了，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你你就得在這裡睡一夜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發燒了還來喝酒的……”

 

後面的話，我已經聽不見了。

 

男人的聲音像是催眠曲一樣，落在耳朵裡莫名地讓人想睡覺。

 

我兩眼一閉，也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

 

總之最後一個想法是——這個男人應該不會對我怎麼樣。

 

07.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好像是一間臥室，床上隻有我一個人。

 

睜眼的瞬間，我先是緊張地環顧四周，隨後檢查衣服。

 

好在都沒什麼異樣。

 

我後怕的渾身都冒了一層冷汗，昨天竟然就那麼睡過去了，萬一……

 

我揉了揉眉心，隨後從一旁拿起一直在震動的手機。

 

看了一眼後，我抿了抿唇，廖司竟然打來了三十幾個電話，現在還在打。

 

我接起，他的聲音又急又兇：“怎麼現在才接？昨天那個男人是誰？你在哪？”

 

“昨天半夜給你打電話打擾你了，不過這些跟你都沒有關系。”

 

我的聲音很冷淡，就像面對一個陌生人：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掛了。”

 

廖司的聲音涼涼的：“皎皎，你是和男人在一起？印象中你不是這麼隨便的人。”

 

“醒了嗎？”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我熬了粥，醒了就出來喝吧。”

 

我故作鎮定地答應了一聲，其實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廖司那邊明顯急了起來，他呼吸一重，急急道：

 

“你到底在哪？”

 

“嘟——”

 

我掛斷了電話。

 

顫著手打開門後，昨晚那個男人正在餐桌前喝粥，聽見動靜，他抬起頭看我，朝我笑道：

 

“起來了，趕緊過來喝點粥吧。”

 

說完，好像是知道我的顧慮似的，又道：

 

“你放心，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我把你背回來也沒給你換衣服，蓋了被救出來了，我在客房睡的。”

 

“你這也是碰到我了，要是碰見不懷好意的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一顆心穩穩地落回胸膛裡，我扯開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道：

 

“麻煩你了，粥我就不喝了，要不……我給你轉點錢？你看多少合適？”

 

男人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從兜裡掏出手機，好笑道：

 

“說得好像我是什麼不正經的職業一樣，錢就不用轉了，加個聯系方式吧。”

 

“來，我掃你。”

 

08.

 

加了微信之後我才知道男人的名字：孟楠。

 

孟楠：【到家了吧？以後不要再一個人去酒吧了，尤其是生病的時候！】

 

我：【知道了，謝謝，要不我還是給你發點錢吧…】

 

孟楠：【不用，還不缺。】

 

我正要回復的時候，突然有電話打進來，是廖司。

 

接起後，他沒再問我昨天的事，反而有些疲累地問道：

 

“皎皎，我媽高血壓犯了，她的東西都是你收拾的，你知道藥在哪嗎？”

 

“客廳茶幾的第二個抽屜。”我沒什麼情緒，說完這句後就準備掛了電話。

 

廖司那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趁著我掛斷之前十分認真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

 

我冷笑一聲，緩緩道：“對不起是最沒用的一句話，傷害已經鑄成，廖司，我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我不僅第一時間掛斷了電話，還把他拉黑了。

 

隻是這一通電話打下來，我也沒了跟孟楠寒暄的心情，在家裡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就去上班了。

 

到了單位，領導交給我一個文件，是一家傳媒公司的合作合同，說現在對面公司的負責人已經來了，讓我去對接。

 

這個事我早就知道了，當即答應下來接了合同去了會議室。

 

誰知剛進去我就愣在原地，嘴角熟練的工作假笑也僵住了。

 

孟楠百無聊賴地坐在椅子上朝我擺了擺手：

 

“又見面了，何皎皎。”

 

09.

 

我就說孟楠為什麼會好心在酒吧出手相助，原來是公司老總早就把我的簡歷發給他了，自然包括照片。

 

這個合同還挺重要的，我在公司幹了將近十年，算是老人了，交給我老總比較放心。

 

看著笑得一臉自然的孟楠，我的心中卻湧出一陣奇妙的感覺。

 

說心動自然也不是，說別扭也還好，就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

 

好在孟楠沒再跟我提之前的事，全程都在公事公辦的圍繞合同談。

 

漸漸地，我也被他的專業和認真吸引，腦袋裡不再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