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聲音艱澀，辯駁都變得無力且蒼白：「不是的……」

 

我松開他的手，避開他的觸碰，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討厭我，你不想跟我共處一室大可以直接跟我說。」

 

「我會跟你體面分手，會搬出去，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

 

「這段如汙點般的戀情，我會帶到墳墓裡，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也盯著我，猜到我後面要說的話，執拗道：「不分手。」

 

「我不分手，小乖。」

 

「你說過，永遠不會分手。」

 

我是說過，但那是在知道他是我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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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就想著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分手，無論是網戀還是跟你。」

 

「所以，現在不過是計劃提前了些。」

 

他摟緊我，又被我推開。

 

我回了房間，把他隔絕在門外。

 

「算了，我想先靜靜。」

 

「更何況，我們這個關系，我媽和沈叔叔也未必同意。」

 

14

 

我把自己關在屋裡，拉黑了沈述，隻想自己清靜清靜，先理清思緒。

 

剛開始，我確實是隻喜歡網絡上的那個他。

 

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下，我對他的喜歡日漸增多。

 

一連幾天，我都沒跟沈述說話。

 

就像是鐵了心要跟他斷了。

 

偏偏他公司最近也忙。

 

白天忙公司，晚上忙著跟我冰釋前嫌。

 

就連我媽跟沈叔叔都發現不對勁了。

 

沈述又一次在我門口待了一小時。

 

我氣得催他趕緊走。

 

偏偏他不聽。

 

果然，我媽沒一會兒就來了。

 

「小述啊，盈盈是不是跟你鬧別扭了？」

 

沈述聲音低低的：「沒有，阿姨，是我的問題……不怪妹妹。」

 

「我隻希望妹妹能原諒我。」

 

我媽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兄妹和睦相處的一幕。

 

前段時間她還隔三岔五高興我跟沈述能好好相處。

 

聽到這，她立馬敲門，問我發生了什麼。

 

很快，我手機上收到我媽的消息。

 

【是不是小述欺負你了？】

 

【如果真是，老娘弄S他！】

 

【如果不是你就趕緊出來，問題總得解決一下，是吧？】

 

【剛好該吃飯了，快出門盈盈～】

 

看到前面，我差點就感動了。

 

我打開門，我媽也不敲門了，笑著問我情況。

 

我沒說話。

 

目光越過我媽，看向她身後的沈述，然後直接下樓到餐廳。

 

餐桌一如既往有我最愛的菜。

 

我坐下，一言不發開始吃飯。

 

我媽見我不想說話，安慰沈述幾句，讓大家趕緊吃飯。

 

吃飯時，氛圍還跟往常一樣。

 

我埋頭幹飯，媽媽跟沈叔叔正在聊投資的事情。

 

這些年，我媽已經從家庭主婦，逐漸邁入女精英行列。

 

我也很開心看見她有這樣的蛻變。

 

四十來歲的年紀，正是闖的時候。

 

突然，腿上痒痒的。

 

我沒多想。

 

可下一秒，我的身子驟然一僵。

 

低頭一看，沈述的膝蓋正小心翼翼蹭我的腿。

 

他跟沒事人一樣，靜靜吃飯。

 

黏糊糊的力道，故意把我的腿蹭了個遍，似乎在跟我道歉。

 

我咬緊牙關，偷偷伸手拍了他的膝蓋一下。

 

瞪他一眼，警告他別鬧了。

 

直到沈叔叔叫了我兩次，我才如夢初醒。

 

「怎麼了？」

 

他神情溫和，繼續問我今後的計劃。

 

每說一句，沈述就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害得我精神無法集中。

 

我惱羞成怒，偷偷掐了他一把。

 

他不怒反笑，跟有病一樣，然後悄悄牽上我的手，細細把玩揉捏。

 

微麻的觸感從指尖傳入心髒。

 

我瑟縮了下，想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攥著。

 

「好妹妹，哥哥錯了。」

 

「別生氣了，好不好？」

 

笑得好欠揍，我真想狠狠捏他的臉，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心裡亂如麻，可我早就沒法狠心松開他。

 

一聲輕響後。

 

我還沒反應過來。

 

就看見我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彎腰到桌子下面撿起她的筷子。

 

坐起身子後，她震驚地看向我跟沈述。

 

「盈盈，小述，你們……」

 

15

 

事情真相大白。

 

我沒想到——

 

「媽，事情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跟我哥沒談，你別擔心。」

 

我媽愣半晌，反應過來才問：「擔心什麼？你們別突然間給我弄個孩子出來就行。」

 

？？？

 

「媽，你不阻止？」

 

我驚愕抬頭。

 

我媽反問：「我為什麼阻止？」

 

我低頭：「他是我哥啊……」

 

我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哥哥怎麼了？你閨密跟她小叔叔談上了不也過得挺好的？」

 

？？？

 

閨密的網戀對象是她小叔叔？

 

我怎麼不知道？

 

我媽仰天長嘆：「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清朝土鱉啊？」

 

我還跟做夢一樣。

 

我媽戳戳我的腦袋，瞥了一眼沈述，偷偷附耳小聲道：「偽骨科你沒看過？偽叔侄？小媽文學……嫂子文學，你總看過吧？」

 

媽，你是真潮流啊媽。

 

在她一聲聲詢問，我一次次沉默下，我媽也跟著沉默了。

 

「你真是老古董。」

 

其實不然，我會點男模。

 

但我不說。

 

沒一會兒，沈述跟沈叔叔談完。

 

沈叔叔又找我談，我媽也跟沈述去談話。

 

兩輪下來，我精疲力盡。

 

沈述看出我困了，將我撈起來，揉揉我的腦袋。

 

「困就先回去睡覺。」

 

他一路送我回臥室。

 

我困得淚都出來了，卻還強撐著。

 

「不行，我不困，我再去下面勸勸。」

 

「我媽跟沈叔叔那邊，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來吧？」

 

他把我按床上。

 

「那有什麼不行？」

 

「我是你哥，也是你男朋友，我不來誰來？」

 

16

 

等我睡醒後，沈述已經把我媽和沈叔叔都安撫好了。

 

我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計劃跟沈述分手，其一是覺得他喜歡我是不知道我是他妹妹。

 

其二就是，我覺得我媽跟沈叔叔不會同意。

 

可現在，沈述不肯分手。

 

我媽和沈叔叔也同意我們的事情。

 

我的臥室裡，沈述跟我說完這件事。

 

我問：「哥，你真喜歡我嗎？」

 

他摸摸我的頭發：「喜歡，如果我早知道你是我妹妹——」

 

「我會早日回國，早點做我爸和阿姨的思想工作，早點跟你表明心意。」

 

「之前不是故意騙你，是看你不想公開，才出此下策。」

 

我感動之餘，腦中靈光一閃。

 

「所以，那天你說我喝醉酒後跟你說我出車禍，也是假的？」

 

「你那個時候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他別開臉，沒說話。

 

明顯心虛的模樣。

 

我氣急敗壞。

 

怪不得那天之後，他還讓我負責。

 

我惡狠狠拽緊他的衣領，讓他不得不彎腰低頭。

 

下一秒，我仰頭吻上他的唇。

 

外面還能聽到我媽打電話的聲音。

 

我們卻在房間裡接吻。

 

沈述用僅有的理智推開我。

 

我卻又黏上去，摟緊他的脖子。

 

「寶寶，不準走。

 

「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我夾著嗓子說話的時候。

 

語音又軟又嬌，聽著很是矯情做作。

 

但是偏偏沈述很吃這一套。

 

他忽而別開眼。

 

從耳根一路紅到脖子。

 

「他們還在外面。」

 

我睨他一眼。

 

太會裝了。

 

上次他挺敢的。

 

現在反而裝起來了。

 

「哦，不願意，那算了，我出去點男……」

 

話音未落，鋪天蓋地的吻落下，帶著股懲罰的意味。

 

17

 

我跟沈述正式談起戀愛。

 

這次是公開的。

 

閨密說我吃這麼好。

 

我誇她吃得更好。

 

她的小叔叔我見過，在商界雷厲風行。

 

出席聚會也能侃侃而談，為人穩重，非常能向下兼容。

 

沈述很快帶我搬出家裡。

 

在家裡，做什麼都不方便。

 

喬遷那天，我媽、沈叔叔，還有閨密帶著她小叔叔都來了，替我們的新家增加人氣。

 

當晚，沈述情迷意亂，把我抵在落地窗前親吻。

 

「小乖……還好有你在。」

 

當初，沈述在國外壓力大的時候就喜歡玩遊戲。

 

我在國內偶爾闲著無聊也玩遊戲。

 

那次，我打開遊戲，匹配到他。

 

他技術好，身法棒，為人冷冰冰，一整局下來都沒開麥說過話。

 

我技術菜，在遊戲裡被虐慣了。

 

剛認識時，他那高冷勁跟我那個在國外的哥一樣的。

 

我最討厭的就是我哥那個性子。

 

我故意黏著他，故意拖他後腿。

 

誰承想這麼不近人情的人，不怪我的技術菜。

 

反而是匹配的隊友反復罵我。

 

那一刻我決定了。

 

我得拿下這個男人。

 

我追人很菜, 但我閨密看過很多小說。

 

她總讓我對著沈述說土味情話和霸總語錄。

 

我很是懷疑。

 

沒想到沈述還真就吃這一套，對我也越來越溫柔貼心。

 

我對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我們網戀的第三年, 我哥回國。

 

那時, 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網戀對象也在海市。

 

我們都萌生出了想面基的想法, 於是想著互相爆照, 再決定要不要面基, 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現在, 一切說開。

 

18

 

我推開他, 眼睛很亮地問他：「你當時這麼高冷, 怎麼就願意帶我玩遊戲呢？」

 

他抿唇：「我當初以為你是殘疾人, 覺得你能玩成那樣也很厲害。」

 

我氣抖冷。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沈述趕緊轉移話題：「別玩遊戲了，玩玩我的感情。」

 

我輕咳一聲，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手已經熟練地摸上了他的腹肌。

 

他絕對偷偷練了，手感更好了！

 

他突然將我箍在懷裡, 仰頭吻了吻我。

 

「算了……也別玩我的感情了，玩我吧。」

 

「不會讓你失望。」

 

我突然想起明天開會的事情，拉開他的手。

 

「不行，我跟閨密合伙開的男模會所，明天還要去開會。」

 

當初, 我跟閨密四處點男模。

 

就是為了看別人店裡的男模質量和服務情況。

 

前不久, 我們立馬開了一家。

 

這幾天生意還不錯, 老顧客很多。

 

我跟閨密決定軍事化管理, 明天開會聊一下這件事。

 

誰知，沈述臉色陰沉, 扣著我的腰, 不許我動。

 

「溫語盈，還知道我是哥？」

 

「上次點這麼多男模的事情還沒跟你好好算，你現在倒好，直接開了一家店？」

 

「溫語盈，你是想毀了這個家嗎？」

 

哥，你讓我感到陌生。

 

「（「」他的臉色沒有好轉。

 

半晌，他突然說：「這樣, 我把公司給你, 你把男模店轉給我。」

 

「不會給你經營倒閉, 但你今後都不許跑男模店裡, 聽到沒有？」

 

那麼大的一個公司。

 

就這麼水靈靈給我了？

 

「不太好吧。」

 

「哥哥的就是你的，有什麼不好？」

 

但今晚，我還是逃不過了。

 

19

 

開會這天，我提前跟閨密說好了。

 

沈述去會所時, 沒看到閨密, 卻看見進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

 

是那天閨密網戀對象的助理。

 

他走過來，跟沈述握了握手。

 

「你好，今後將由我全權代理夏小姐管理這家門店, 合作愉快。」

 

後來, 沈述沒有食言。

 

他帶著我上手公司所有的業務，看著我一步步成長，能獨當一面。

 

然後——把公司轉給了我。

 

我調笑似的問他：「這麼傾囊相授, 就不怕我以後不要你了？」

 

他說：「做哥哥的，希望妹妹變好。」

 

「如果沒能留住你，那是我的問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