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要離開時被太傅抓個正著。

 

太傅扭著公公面聖，將大皇子罪行一一狀告。

 

眼見選儲之日近在眼前，卻發生此等殘害手足之事。

 

聖上龍顏大怒，幸好貴妃說足好話，這才讓大皇子免於受罰，隻讓他親自去照顧三皇子，直到他痊愈為止。

 

貴妃把大皇子帶回了永安宮。

 

禁了他一切玩樂和女人。

 

逼他每日研習。

 

就這樣苦讀多日後，我向貴妃稟告，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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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大喜，解了大皇子的禁足。

 

讓他趕快來棲烏殿，親自驗證。

 

「快讓本皇子看看這馴成的神鴉到底有何特別！」

 

我向大皇子行完禮，讓他待在原地。

 

一邊進行準備事宜。

 

大皇子來了興致，和我扯起闲聊來：

 

「其實我母妃多慮了，我堂堂大皇子，必是尊貴不凡，連這神物都會向我臣服，不信你看。」

 

他伸出手，對著神鴉吹哨。

 

臉上得意之神色溢於言表。

 

可過去半晌，手中空無一鳥。

 

「什麼神物，我看是蠢物才對，誰是它們主子都認不得！」

 

我大驚：「大皇子不可……」

 

話音未落，幾坨白球從空中瀉下，準確落於祁灏頭頂。

 

我：「……」

 

大皇子暴跳如雷！

 

「什麼鬼東西，啊啊啊啊，髒S了，本皇子要沐浴、更衣，啊啊啊！」

 

我背過身去，隱去自己譏諷的笑意。

 

這開胃菜還不夠哦。

 

6

 

「大皇子，這是神鴉認主的徵兆啊！它們這是在讓你沾上它們熟悉的氣味呢。」

 

「我去它的！本皇子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等侮辱！」

 

大皇子口中罵完，卻還是待在原地不動。

 

「不過，既然是在認主，本皇子忍了。

 

「還不快點，這味兒實在太衝了！」

 

「是！」

 

我作出特殊的手勢。

 

頃刻間，棲息於屋頂的神鴉傾巢而出，朝祁灏飛去。

 

墨如烏雲，久旋於天。

 

鴉鳴悽厲，貫穿於耳。

 

壯觀如斯，令人戰慄。

 

祁灏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竟……竟能如此壯觀！

 

「如此祥瑞之兆，堪稱百年難得一遇啊……

 

「我就說嘛，尊貴如我，怎麼可能不讓這東西……這神物臣服！」

 

祁灏怔愣之後，是難以遮掩的神氣。

 

我順勢跪下：「恭喜大皇子得此祥瑞，必能心想事成。」

 

我抬頭，正好對上祁灏不懷好意的眼神：

 

「我才發現你這婢子，長得真不賴，還有點臉熟。」

 

「大皇子？！」我害怕地後退。

 

祁灏竟一把將我推倒：

 

「都怪老三那個賤種，就那點傷也須本皇子貼身照顧多日？我又被母妃關了禁足，已多日未嘗過女人了！此刻心痒難耐，小美人你就從了本皇子吧！」

 

祁灏撕爛了我的衣裙。

 

重如千金的身體壓在我身上時，我的腦子裡隻有絕望二字。

 

姐姐，當時的你一定很絕望！

 

拼命叫喊，聲嘶力竭，但宮中無一人相救。

 

隻因為他是皇權！

 

但別擔心，金玲很快就能讓這惡人下來給你賠罪！

 

祁灏忽然停了下來，狐疑地看我：「你怎麼不叫？莫不是早就計劃好要獻身給本皇子？」

 

他滿眼鄙夷：「你們這等下賤之人，也知道被我寵幸才能改變這窮酸的一輩子吧！

 

「不過我可不喜歡木偶，本皇子就想聽你求饒！哈哈哈哈……」

 

話落，他就要掌摑我。

 

下一秒，卻被神鴉啄了手掌。

 

「啊！」他痛呼倒地。

 

接著有第二隻、第三隻、無數隻神鴉撲向祁灏。

 

從四面八方攻擊他。

 

他嚇得胡亂揮舞：「救命啊，救命啊！痛S我了，你們這些畜生快滾開，滾啊！」

 

祁灏，求饒的人好像不是我呢。

 

我趁機躲到安全位置，靜靜欣賞這一切。

 

真想現在就把他碎屍萬段啊……

 

但還不是時候。

 

就這麼S了多容易啊，我得拿走他珍求之物，方才痛快！

 

可惜，好戲還沒看過癮，就被貴妃打斷。

 

7

 

「灏兒！這是怎麼回事！」

 

幾個公公合力驅趕神鴉，大皇子終於被救了下來。

 

但臉上，衣衫上，鮮血斑駁，慘不忍睹！

 

貴妃心疼地安撫大皇子，我跪在她面前，聲淚俱下地闡述此事的經過。

 

聽到吉兆已成，貴妃欣喜。

 

又聽到是大皇子意欲不軌，惹怒了神鴉，貴妃又氣歪了臉。

 

一巴掌將懷中的兒子打到地上：

 

「你這不爭氣的蠢貨，就如此飢不擇食？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

 

「你愛玩，通房妾室多的是，為何要在你父皇眼皮子底下強佔宮人！

 

「上次把那賤婢搞大肚子，要不是本宮替你收拾殘局，把一切都推到神鴉上，若是走漏風聲到你父皇那，你非少掉一層皮！如今還不長記性！

 

「三日後便是謝鴉宴，你竟還給本宮橫生事端，當真要氣S本宮！」

 

祁灏委屈巴巴地認錯，把一切推到我勾引他上。

 

我跪在地上，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指甲都刻入皮肉當中，才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

 

「娘娘開恩，奴婢一定能替大皇子心想事成，還請娘娘饒我一命！」

 

在謝鴉宴前，她可不會動我。

 

但戲還是要做的。

 

陳公公上前替我說話：

 

「娘娘，咱們且留她一條小命，秋後算賬也不遲。」

 

「罷了，今日便先饒了你，但弄傷我兒的畜生，本宮決不輕饒！」

 

我垂眸，勾唇。

 

果然如我所料，貴妃從未把那烏鴉當作神物。

 

謠言也好，信仰也罷。

 

皆為有心人以口傳之，傳得多了，就成真的了。

 

整個皇宮，就是一場巨大的騙局。

 

「就是這隻畜生，啄我最狠，母妃，我要弄S它！」祁灏從侍衛那抽出武器。

 

貴妃攔下他：「弄S神鴉，你父皇決不輕饒，但小懲大誡，便無人知曉。」

 

祁灏心領神會，命人拿來燒燙的熱油。

 

由身邊的公公捉著，他親自將熱油滴在烏鴉的眼睛上。

 

烏鴉灼傷雙目，發出悽厲的叫聲。

 

它撲騰著雙翅盲目飛行，一頭撞上大樹，直直掉落在地。

 

「這等畜生也敢傷本皇子，等我當上太子，我就把你們這些無用之物，統統烤了炸了，以泄我心頭之恨！」

 

祁灏這話，又何嘗不是對我說的。

 

我的壽命，即將開始倒計時。

 

8

 

三日後，宮裡開設謝鴉宴，美酒佳餚，熱鬧非凡。

 

謝鴉宴原是先祖為了感謝在微時遭受飢荒時，受過烏鴉銜肉相贈的恩惠，故而開設宴席以示尊敬。

 

但自從先皇在謝鴉宴上，欽點了當今聖上為太子後，謝鴉宴便成了擇儲的盛宴。

 

如今太子遲遲未定，大臣們勸諫已久，皇上這才決定，在宴席上好好考校幾名皇子一番，擇出最適合太子的人選，以定民心。

 

宴席上，皇上出了幾道考題。

 

大皇子吞吞吐吐，答得牛頭不對馬嘴，眾人皆搖頭嘆息。

 

反倒是三皇子，文採斐然，令大臣們眼前一亮。

 

但皇上眼中除了滿意，還有可惜。

 

可惜他出身低微，縱然再好的經世之道，也早已阻於始然，無緣皇位。

 

「聽說當年那場謝鴉宴，出現了百年難得一遇的景象。」

 

我前面的小宮女們攀談起來，繼續說道：

 

「先皇原本最中意的太子人選是二皇子，可就在宴會前一日，二皇子突然惹怒了神鴉，被神鴉重傷險些喪命，反倒是皇上，聽聞那日無數隻神鴉盤旋在皇上頭頂。

 

「黑壓壓的一片，狀若天塌，好不震驚！

 

「先皇亦被這等景象震撼，當場宣布皇上為太子，然後就在那一刻，你猜怎麼著？」

 

可惜她們沒說完，就被管事宮女出聲警告，禁了言。

 

陳公公悄悄近身尋來，我便知，時候到了。

 

他看著我：「金玲，今夜之事不管成敗，你都活不下去了。

 

「你姐姐若是知道你為她報仇而折了自己，怕也不會高興……」

 

我拍了拍他肩，寬慰：「公公莫要擔心，我哪能就這麼S了，不信你瞧好了。」

 

我還有許多事沒做呢，今夜隻是其一。

 

害了姐姐的所有人，統統都別想好過！

 

就在皇上難以抉擇儲君之位時。

 

時隔多個春秋，百年難遇的祥瑞竟再次重現！

 

無數隻神鴉圍繞著大皇子上空盤旋，鴉聲長鳴貫穿於耳。

 

此等吉兆簡直和當年皇上那場謝鴉宴如出一轍。

 

「這……難道這是上天的指示，要讓大皇子繼承大統？」左相驚呼！

 

眾大臣立刻下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大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盯著神鴉久久不能回神。

 

似追憶少時那段歲月。

 

那段堪稱神跡的際遇，在日後，給了他無上的尊榮和權力。

 

貴妃難掩激動，上前挽住皇上：「皇上，時隔多年，神鴉再次擇儲，這是上天的旨意啊！」

 

皇上亦動容地點頭：「愛妃說的沒錯，朕現在就宣布，封大皇子祁灏為……」

 

但就在這時，一隻巨鷹般大的神鴉異常迅猛地朝大皇子撲去。

 

直奔眼睛。

 

9

 

尖而硬的長嘴生生插入左眼，把整個眼珠都啄了出來。

 

「啊！我的眼睛！父皇，母妃，快救兒臣啊！」

 

大皇子跪在地上捂住眼睛，鮮血從五根指縫裡汩汩而流。

 

好不慘烈！

 

貴妃聽到呼救，就要上前救子。

 

「我的灏兒！來人哪，快救大皇子啊！」

 

可現場無人敢動。

 

這是神鴉，大梁最尊貴的靈物，若沒有最高統治者皇帝的命令，誰也不敢對其動手。

 

貴妃向皇上投去求救的眼神：「皇上，這可是咱們唯一的孩兒啊！能不能救救他，至少將另一隻眼睛保下？啊？」

 

皇上卻把貴妃拉回身邊，蹙眉沉聲道：

 

「神鴉看上我兒的眼，是他之福，愛妃這是對神鴉有意見？」

 

「皇上？！」貴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沒有看漏皇上的拳頭青筋凸起，這是他極力克制而致。

 

從這些年皇上對其的溺愛就可知，皇上是多麼寵愛這個兒子。

 

而現在，他不得不袖手旁觀。

 

「愛妃，神鴉是靈物，它這麼做一定是上神的指示，你說對嗎？」他狠厲的眼神直逼慌亂無措的貴妃，帶著濃濃的警告。

 

貴妃不敢言，皇帝亦不多言。

 

我知道，整個皇宮都在守著一個秘密。

 

就這樣，他們眼睜睜看著祁灏的另一隻眼珠也被啄了出來。

 

眼球咣當落地，分別滾到皇上和貴妃腳下。

 

「啊！」貴妃嚇得跌倒在地，皇上的嘴唇也微不可聞地顫抖著。

 

又飛來幾隻神鴉，狼吞虎咽地將眼珠分食而盡。

 

整個過程，血腥極了！

 

宮中何曾有過此等慘狀？

 

大臣們紛紛小聲議論，定是大皇子得罪了上神，上神這才派神鴉使者懲罰大皇子！

 

到底是九龍至尊，皇上最早從震驚中回神。

 

他微眯雙眸，神色冷靜：

 

「我灏兒為尊者獻上雙目，尊者定能保佑我大梁國泰民安。

 

「但大皇子身已殘缺，無法再為儲君，朕念其功德無量，封大皇子祁灏為賢王，願其一生平安無憂。」

 

瞎子怎麼能做皇帝呢。

 

封王已是皇上給他這個寶貝兒子最好的優待。

 

貴妃的太後夢算是完全破滅了。

 

她根本不會想到，那隻烏鴉正是當日祁灏灼傷烏鴉的伴侶。

 

烏鴉最是記仇，報復心極強。

 

祁灏弄瞎烏鴉後，它處處撞壁，沒幾日便撞S了。

 

它的伴侶悲慟萬分，我料到它一定會狠狠報復祁灏。

 

這就是我和陳公公說的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