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高興興地赴約,罵罵咧咧地回去。
江悅見我回來有些詫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咬牙切齒道:“人沒來,已祛魅。今天不去馬戲團了,今天唱我的獨角戲。”
沒想到難得主動一次,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做人,有時候其實也沒必要太勇敢。
晚些時候,沈延年發消息為今天的事情道歉,說要下次請我吃飯作為補償。
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人可以栽一次跟頭,但是休想讓我在同一件事上栽倒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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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沈延年並沒有對他的缺席做出任何合理的解釋,隻是機械般重復道歉,疑似偽人入侵。
或許是察覺到我不願意見他,沈延年點了外賣送到宿舍樓下。
下頭歸下頭,但浪費糧食的行為更可恥。
買都買了,也省得再跑去食堂排隊打飯,人不能至少也不應該跟飯過不去。
我拿了東西,連同上次那頓飯錢一並轉給他。
沈延年見我態度冷硬,後來也識趣地沒再發消息。
8
本以為我與沈延年的交集止步於此,沒想到幾天後的一場意外,把我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大清早,我收到了攝影部小A發來的消息。
【啊啊啊部長,要完蛋了,上次在會議室採訪的素材出了問題。】
會議室採訪不就是沈延年的採訪?
我心裡一個咯噔,瞬間清醒,惺忪的雙眼睜得像銅鈴。
往期採訪活動是在校園裡隨機找同學進行採訪,後期再將相同問題的回答素材剪輯在一起。
沈延年是特邀來的,錄制的比正常採訪要早。
當天錄制結束後,攝影部看畫面正常就沒仔細回看素材,最近整理時才發現,那段採訪沒有採錄到任何聲音。
之前遇到類似情況都是直接棄用視頻素材。
這次有些特殊,最近官號視頻評論區裡已經預告過對沈延年的採訪,那條評論點贊過千。
攝影部那邊拿不定主意隻能和我商量。
負責和沈延年對接的隻有我,無奈之下,我硬著頭皮跟他說明情況。
【不好意思沈同學,上次的採訪音頻出了點問題,可能需要補錄聲音或者重新錄制。】
對面沒有回復。
我知道有些強人所難,隻好繼續編輯:
【如果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隻是那段採訪素材大概率用不了,後續工作站會贈送一些禮品進行補償。】
三天河東,三天河西。
三天前的我對沈延年愛答不理,三天後的我小心翼翼,生怕被沈延年拒絕之後,負責老師一個不高興把我埋進土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有些後悔不該那麼早在評論區進行預告。
也後悔當時採訪結束後沒能督促攝影部檢查聲音。
眼看希望渺茫,我已經做好最壞打算,準備找負責老師負荊請罪。
沈延年卻在此時回復了消息。
【方便的,不過最近有些忙,隻能線上補錄聲音。】
我為我之前的不知好歹道歉。
我宣布,此時此刻,沈延年就是我唯一的神。
我把視頻文件發給他。
【太感謝了!到時候挑幾個短一點的問題補錄就夠了,不用全部補錄。】
【好。】
我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嗚嗚嗚,狗命保住了。
沈延年效率很高,晚上就發來了補錄後的版本。
以防再出現差錯,我從頭到尾過了一遍,發現他居然一個不落地補齊了所有回答的內容。
這可不是個小工程。
感激的心情達到了巔峰,如同一隻溢汁的小湯包。
“悅悅,其實沈延年他人也挺好的。”
“嗯?前幾天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沒錯,包變臉的。
9
又一個周末,學校有講座缺觀眾,班裡排學號剛好輪到我。
連上五天早八的卑微小鼠累癱成鼠餅,沒來得及當兩天松弛的卡皮巴拉,又化身倒霉嗎嘍陰暗爬行。
不得不說,第一個發明輪學號參加活動的人真是個人才。
但是通過群抽籤把形式主義交給玄學的人更是人才中的人才。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講座時間在晚上,不用拖著疲憊的屍體強制開機。
一進門,我熟練地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後拿出手機開始摸魚。
沒過多久,工作站群裡來了消息。
負責老師轉載了一則公眾號推文,讓各部門點贊。
我繼而又化身悲慘牛馬回復“收到”。
大學,就是一個巨大的動物園。
點開鏈接,是一篇校園見義勇為事跡表彰推文——
“見義勇為正能量,危急時刻顯擔當”。
我絲滑地點了個贊,正準備返回卻意外看到了沈延年的照片。
於是來了興趣,繼續讀下去。
上個月有學生突發疾病倒地,多虧有人在救護車來之前,對患者進行了心肺復蘇急救,才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而救人的主人公,正是沈延年。
“我們還沒上心肺復蘇技能操作課,但好在我之前接受過急救培訓,並考取了相關證書。我也很慶幸自己學了這些,能在事發時盡一點自己的微薄之力。”
沈延年的身影瞬間偉岸起來。
我轉發給江悅。
【他好正義!也好勇敢!】
江悅對此表示肯定。
沒過一會兒江悅又說:【等等,事情發生在一個多月前的周五。知知,這不是你請他吃飯那天嗎?】
我重新翻回去,某張圖片下果真有一行小字標注。
救人時間和之前那頓飯的時間點對上了。
怪不得江悅能成為軍師,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她這樣的天賦型選手。
所以沈延年那次並不是故意爽約,而是因為救人被救護車拉走無法赴約。
我又把推文轉給沈延年。
自從上次沈延年補錄聲音仗義救急後,我對他有了改觀。
平時聊天算不上頻繁,但也一直斷斷續續地分享生活。
沈延年秒回:【怎麼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那天是為了救人才沒來的?】
沈延年:【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那頓飯終究是我失約了。】
我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沈延年知道要是告訴我實情,我大概率會原諒他。
但他不想借此道德綁架我,所以才化身為隻會重復道歉的倔強人機。
我有些猶豫地告訴他:【講實話,其實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你是故意消遣我,不說理由是因為你實在編不出來。】
【小狗道歉jpg】
沈延年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發了個嗎嘍尖叫的表情包。
並配文:請蒼天,鑑忠奸!
我沒忍住笑出聲。
原來真正無語的時候,倔強人機也會破防。
如今得知背後真相,我對沈延年最後那一絲芥蒂也隨之煙消雲散。
10
講座結束後已經不早了。
學校佔地面積大,從這裡走回宿舍要將近半個小時。
作為一個累點極低的人,我不想步行回去,走到大路上等校園車。
入夜有些涼,寒風吹得裙擺微微顫抖,盡管穿了層打底褲,依舊無濟於事。
我暗自祈禱校園車能來的快一點,起碼在我凍S前。
車還沒來,手機倒是突然響了起來,是沈延年打來的電話,疑似找我決鬥。
我猶豫幾秒,按下接通鍵。
沈延年清潤的嗓音飄進耳中:“學姐現在在哪裡?”
“剛參加完講座,準備坐校園車回宿舍。”
我含含糊糊地回答,沒有暴露當前位置。
“已經快十點,沒有校園車了。”沈延年提醒我,疑似幸災樂禍。
我低頭看了眼時間,不禁有些懊惱。
想起要徒步走這麼遠的路,我在心裡為命苦的自己嘆了口氣。
人生,易如斷掌。
禍不單行,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雨,不大,其中一滴剛好打落在我的睫毛上。
我眨了眨眼,下意識伸出一隻手擋在額前。
對面突然不說話了,隔著屏幕,我聽見另一端略微雜亂的腳步。
電話還沒有掛斷,我忍不住問他:“沈延年,還有什麼事嗎?”
沈延年沒有回答,呼吸卻急促了幾分。
我問他:“你在路上?”
他答:“回頭。”
“什麼?”
比我反應快一步的,是搭在肩上的深色風衣。
還有頭頂的驟然雨停。
混雜著薰衣草味道的溫暖氣息,將我緊緊包裹,驅散了初冬的涼意。
轉身撞進了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在漆黑的傘下格外奪目。
我仰著頭愣了幾秒。
那一瞬間,什麼決鬥啊、什麼幸災樂禍啊,通通被我拋在腦後。
從前隻知道用平板刷視頻的威力,沒想到近在咫尺的美貌衝擊更為驚人,疑似凍S前的最後幻想。
“沈、沈延年,你怎麼在這兒?”
“後面是我們宿舍樓。”
沈延年指了指身後。
“最外面那一棟,一眼就能望到大路,視野清晰,採光也好。”
我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眼神也挺好的。
“走吧學姐,我騎車載你回去。”
原來不是找我算賬,我攏了攏衣服,乖乖坐上小電驢後座。
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或許是因為下雨,一路上沒什麼人,經過一段人煙稀少的小徑,連路燈也罷工。
我舉著傘,漫長的黑暗中,安靜到能聽見同一把傘下兩具人機的呼吸聲。
我開口打破沉寂:“沈延年,對不起啊,之前不知道真相一直誤會你……”
沈延年搖搖頭。
“我記得和學姐說過,不用覺得對不起,隻要學姐不怪我就好。”
我連忙狡辯:“怎麼會——”
轉瞬又想起自己當時無情的樣子,一時間有些心虛。
都怪你S嘴,誰讓你跑在腦子前面的?能跑明白嗎你就跑,這下好了。
“學姐,到樓下了。”
車子穩穩停下,適時緩解了我的尷尬。
還好比起兩個輪的,S嘴的速度略遜一籌。
我火速邁步下來鞠躬道謝:“沈延年,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多虧你今日的江湖救急,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這鬼天氣幸虧不是自己一個人走回來,不然可就遭老罪了。
“不用謝,學姐現在知道我宿舍位置,下次再路過時可以喊我送你回來。”
昏黃的路燈下,沈延年的笑容格外耀眼,把雄鷹般的女人迷得七葷八素。
11
沈延年的舉動實在令人上頭。
回去後,我激動地睡不著覺,跟江悅同步了今日進展。
江悅這幾天請了假不在學校,少了軍師坐鎮,一時間有些不習慣。
【悅悅,沈延年這樣的男生怎麼追?我薅他頭發他會來追我嘛?】
江悅送了我八字箴言:【相信自己,順其自然。】
我剛想追問,沈延年發來了消息。
過幾天晚上他要和幾個朋友在操場唱歌,邀請我前去捧場。
江悅情感軍師的含金量果然還在上升。
不僅養眼還有節目看,我自然樂得答應。
……
操場晚上人很多。
外圍跑道是結伴夜跑和散步的場地,內圈的草坪有人在唱歌,聽眾零零散散地坐在一起。
一個音箱,一個話筒,一部手機,有的甚至還會背一把吉他。
就組成了一場可以隨時觀看的小型演唱會。
唱歌的不止沈延年一組,沈延年他們佔據的位置有些偏。
我來時,他正在唱一首傷感的歌。
沈延年唱得有些投入,垂眸看著歌詞的雙眸有些黯淡,像一隻被拋棄的失落小狗。
我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也隨著他的歌聲沉浸其中。
身後有人竊竊私語:“我嘞個憂鬱小奶狗,唱得簡直太有感覺了,感覺哭起來應該很帶勁。”
我扭過頭去。
“你們怎麼能這麼想?我就不一樣,沈延年就算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隻會問他冷不冷,抱歉,傷害沈延年的事我做不到。”
後面姐妹回懟:“那誰脫的衣服?”
我默默閉上了嘴。
確認過眼神,是相同屬性的大色丫頭。
一曲結束,周圍稀稀落落地響起掌聲。
沈延年抬頭致謝,突然撞上我的視線,愣了一秒後揚起笑容點頭向我示意。
他那張臉實在矚目,頓時引來尖叫聲一片。
沈延年又連著唱了幾首輕松歡快的歌後,才把話筒遞給身邊的人。
“學姐,你來了。”
沈延年緊挨著我坐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身後的姐妹疑似發出尖銳爆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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