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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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養兄溫斯聿談過一場荒唐的地下戀。


 


遠走內地前,我提出分手。


 


他黑眸微凝,渾不在意:「隨你。」


 


一年後我回港都議親,聯姻對象上門拜訪。


 


門外養父母催促,我顫聲回復:「再五分鍾就好了……」


 


一牆之隔,溫斯聿俯身咬住我的耳朵:


 


「BB,五分鍾好不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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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你真想清楚了嗎?」


 


半島別墅內,溫母握著我的手,第三次叮囑。


 


「溫家是想進內地發展,但我們更希望你能嫁給喜歡的人,你千萬不要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


 


溫家是港都老錢,哪怕沈家在內地如日中天,他們也並不熱衷這場合作。


 


這樁聯姻,是我自己點的頭。


 


「媽咪,您放心,其實我在內地的時候已經見過沈家那位了。」


 


我頓了頓,裝出羞澀的口吻。


 


「他……是個好人,我們很合適。」


 


「你覺得合適就好。」


 


溫母松了一口氣,調侃道。


 


「你哥哥聽到你要聯姻的消息,還說要從瑞士回來替你把關,我看他是白費心了。」


 


我悚然一驚,身體和聲音都變得僵硬:


 


「他,他要回來?」


 


「是啊,夜晚的航班,估計能趕上我們明天的午宴。」


 


溫斯聿上周剛去了瑞士,業務需要原本最少要待一個月……


 


我特意挑這個時間回港都議親,就是為了避開他啊!


 


「媽咪的眼光果然沒錯。」


 


溫母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我身上的酒紅色吊帶長裙,誇贊道。


 


「茶茶寶貝穿這一身,系好靚女啊。」


 


我從惶惑中回神,剛張開嘴。


 


門口忽而傳來咔嗒解鎖聲。


 


心髒似預警般停跳了一瞬,我緩慢抬頭。


 


不期然看見,溫斯聿背著光走進門。


 


2


 


他披著件黑色薄大衣,一手拎著行李。


 


額前碎發凌亂,身上染著初冬的寒涼,看起來風塵僕僕。


 


「阿聿?」溫母詫異,「不是明天回來嗎?」


 


「提前結束了。」


 


他淡聲應著,脫完大衣放下行李,轉過身。


 


那雙灼灼桃花眼,便精準無誤地盯住了我。


 


他怎麼一點都不避諱!


 


心髒狂跳,我怕溫母察覺異樣,慌亂出聲:「我先去換身衣服。」


 


溫斯聿走近,狀若無意地堵住我的路,從鼻腔裡溢出一聲輕笑:


 


「見了我就跑?」


 


我生生停住起身的動作,隻覺得頭皮一麻。


 


他說話的腔調慵懶散漫,每句話都能顯出輕浮曖昧,尤其他的視線仍然不肯移開半分。


 


好在溫母毫無所覺,反而嗔怪地瞪了溫斯聿一眼:「怎麼一回來就欺負你妹妹。」


 


她轉頭心疼地問我,「是不是冷了?要不明天還是別穿這一身了,用不著那麼隆重。」


 


「明天?穿成這樣?」


 


我還沒開口,溫斯聿吊兒郎當地輕嗤道,「也不怕凍S。」


 


「就你知啊!你好叻啊!」


 


溫母氣得用港語罵了一句,瞪著他問,「這一身優雅有型,不靚嗎?」


 


溫斯聿的目光便化成一根纏綿的絲線,輕輕柔柔滑過我的眉眼、鼻尖、嘴唇……


 


我揪住裙腰一角,聽見他用一口標準港腔,拖著尾音回答:


 


「系好靚~」


 


他根本沒有看衣服。


 


溫母狐疑地還想追問,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她警告了溫斯聿一句,起身走向後院接聽。


 


我不想面對兩人獨處的窘境,正要逃避。


 


溫斯聿忽然俯身,一手撐在沙發背上,將我圈進懷裡的姿勢。


 


他側頭對著我的耳邊,低低笑道:


 


「我說的是人。」


 


3


 


一陣電流透過耳膜鑽進四肢。


 


我下意識看向後院,溫母在玻璃門後露出背影。


 


心若擂鼓中,溫斯聿的聲音依然淺淡平靜:


 


「怕什麼?太久了生疏了?」


 


我抬手去推他的胸膛,壓著嗓:「溫斯聿,你瘋了!」


 


「也許吧。」


 


溫斯聿輕松桎梏住我的雙手,單膝順勢跪到沙發上,彎下脊背。


 


「哥哥都不叫了?」


 


他額頭幾乎貼著我的額頭,雙眼墨沉晦暗。


 


溫母隻要一轉頭,或者稍微側過身,餘光就能看見兄妹倆上下交纏的身影。


 


我又急又怕,囫囵叫他:「阿……阿兄。」


 


溫斯聿悶悶笑出聲,獎勵似的鼻尖蹭了蹭我的。


 


「好乖。」


 


是他慣常哄人時的動作,隻一下便令我想起曾經那些耳鬢廝磨的記憶。


 


心頭一酸,耳邊恍惚又聽見溫母在講電話的聲音。


 


我垂下頭,艱澀道:「溫斯聿,我們已經分手了。」


 


「所以呢?」


 


我抿唇,聲音因恐慌而顫抖:「所以你能不能放開我?」


 


溫斯聿怔住。


 


他眸光暗了暗,緩緩松開手退到安全距離。


 


「當初我同意分手,是……」


 


「吱」。


 


玻璃門劃動的聲音打斷了溫斯聿的話。


 


我如驚弓之鳥,埋頭跑向了樓梯。


 


身後響起溫母驚訝的責問:


 


「怎麼了?你是不是欺負妹妹了?」


 


溫斯聿自嘲地笑了聲:


 


「我怎麼舍得。」


 


4


 


這不是我和溫斯聿的第一次「暗度陳倉」。


 


從前我們戀愛時,人前一直是正經兄妹的模樣。


 


溫母要他洗一盤水果,他轉頭就把果盤塞給我,大爺似的:


 


「妹妹,替哥哥分擔一下。」


 


所以在溫母眼裡,溫斯聿總是欺負我的惡劣樣。


 


她不知道,溫斯聿跟著進到廚房,在洗手臺旁摟住了我的腰。


 


我惶恐地轉頭看向廚房外,低聲警告:「溫斯聿!」


 


「鎖門了。」


 


他扳正我的臉,蹭蹭我的鼻尖,而後低頭覆下。


 


水流哗啦,隱匿了接吻的曖昧聲響。


 


還有餐桌下相挨的腳尖,家宴上無聲勾纏的視線,擦肩而過時一觸即分的手心……


 


兩百三十六天,我們談了一場荒唐的地下戀。


 


最終雖以潦草收尾,但我一直以為,我們好歹也算和平分手。


 


今天溫斯聿的表現,倒好像是惡劣地報復……


 


還是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分手了和前任就是這麼相處的?


 


我蒙頭躺在被子裡,為這次突如其來的重逢心亂如麻。


 


手機忽然振動,一看就知道是溫斯聿的陌生賬號發來短信:


 


【明天別穿裙子。】


 


要你管!


 


我憤憤地甩開手機,權當沒看見。


 


結果第二天剛出門,我就後悔了。


 


5


 


港都的初冬氣候向來溫柔,今日卻急轉直下地寒冷。


 


縱然我披了件開衫,出門的瞬間,還是被凍得哆嗦了一下。


 


心生退意,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回房換一件,走廊對面的門忽然開了。


 


溫斯聿穿了身黑西裝,頭發打理過,完整露出了那張驚豔絕倫的臉。


 


視線相觸的瞬間,他立時蹙了眉,冷聲道:


 


「進去換掉。」


 


肢體下意識聽話地朝後退了一步,我立馬僵住,逆反心理上湧。


 


「不換。」


 


我梗著脖子朝前走,沒兩步就被拽住了胳膊。


 


「蘇茶。」


 


溫斯聿垂下眼皮,放緩聲音無奈道。


 


「被甩的人是我,你鬧什麼脾氣?」


 


我被他眼底的寵溺刺了刺。


 


默然間,樓下突然響起腳步聲,我慌了神。


 


「今天都在室內,有暖氣。」


 


我試圖甩開溫斯聿的手,可他反而順勢滑入了我的掌心,熟練地十指相扣。


 


不急不緩地重復:「換衣服。」


 


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走到了樓梯拐角處的平臺。


 


我退到房間裡,語氣急切:「我換!你快松手……」


 


溫斯聿低低笑了聲:「晚了。」


 


我呆住,眼前一晃,屋門被輕巧闔上。


 


溫斯聿將我壓在門板上,傾身覆下,啞著嗓:


 


「唔想畀發現,就唔好出聲。」


 


話落,他吻了下來。


 


6


 


或許身體比大腦更難忘記愛人。


 


幾乎是溫斯聿的吻落下的一瞬間,我就軟了身子。


 


一招失守,再躲閃已來不及。


 


輕喘溢出齒縫之前,屋外響起溫母溫柔的聲音:


 


「茶茶,沈家的人到了。你好了嗎?」


 


敲門聲似乎敲在了我的脊背,我瞬間清醒。


 


溫斯聿停下動作,幽幽盯著我,眸中閃著熾暗的火幾乎要將人灼傷。


 


「茶茶?」


 


「媽咪,我換身衣服。」


 


我側過頭躲避,顫著聲回復,「再五分鍾就好了……」


 


溫斯聿扯了下唇,俯身咬住我的耳朵,用曖昧的氣音:


 


「BB,五分鍾好不了。」


 


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脊背滑落,似安撫似挑逗。


 


濡湿的熱氣氤氲,我沒克制住輕哼了一聲。


 


「你哥一早上不見人,也不在房間裡,你看見他了嗎?」


 


一牆之隔,溫母還在埋怨。


 


「江家小姐一早上打來五個電話,也不知他上個月在法國對人做了什麼。佢花弗仔……」


 


江家小姐,上個月,法國。


 


似一盆冷水兜頭澆落,所有情動灰飛煙滅。


 


我想起和溫斯聿分手的原因,為自己差點重蹈覆轍而深感不齒。


 


「阿兄,別忘了你的身份。」


 


門外腳步聲遠去,我垂眸推開溫斯聿。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的聯姻對象還在……」


 


「蘇茶。」


 


溫斯聿打斷我的話。


 


他繃著臉,表情全然冷卻之外,還在滲出莫名的寒意。


 


「我跟了你半年多,你都不肯給我名分。


 


「和旁人卻第一面就能見家長。」


 


他轉身離開,似嘲諷似控訴地留下一句。


 


「蘇茶,你好偏心。」


 


7


 


溫斯聿曾經多次提出,想要公開我們的關系。


 


溫家父母待我極好,旁人都調侃對比起溫斯聿,我才更像是親生的。


 


他們寬厚開明,就算得知養兄妹之間的關系,大抵也不會阻攔責備。


 


所以溫斯聿不懂,為什麼我一直拒絕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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